第1章

嫂子想讓侄女做斷骨增高術，將來當名模。

 

我勸她，這項手術很危險，嫂子這才打消了念頭。

 

然而，沒當上模特的侄女對我懷恨在心。

 

她聯合嫂子把滾燙的熱油澆在我臉上。

 

我重生後，決定尊重侄女的命運，任憑她完成這項手術。

 

結果做完手術後，侄女有了很嚴重的後遺症。

 

嫂子逼我賣掉房子，想侵吞我的賣房款給侄女做修復手術。

 

哥哥卻想用這筆錢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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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被拋棄的侄女怒火中燒，捅S了嫂子，捅瞎了哥哥，自己也坐了牢。

 

我賣掉房子後，拿著這筆錢去了喜歡的城市生活。

 

嫂子有個模特夢，侄女 170，她仍覺得低。

 

「要想成為頂級名模，至少得 175 才行。」

 

醫生說，侄女的骨生長線已經閉合，長不高了。

 

嫂子思來想去，決定給侄女做斷骨增高術。

 

我勸她，這個手術有很大風險，搞不好會下肢癱瘓。

 

嫂子這才怕了。

 

後來，鄰家女孩成為名模，出場費十萬打底。

 

侄女卻成了普通文員，月薪三千。

 

嫂子認為是我毀了侄女的前途。

 

趁我不備，端起滾燙的熱油潑在我臉上。

 

侄女聽著我S豬般的號叫，一臉快意：

 

「活該！當初要不是你從中阻撓，我早就是 T 臺上閃閃發光的大明星了，都怪你。」

 

就這樣，母女倆看著我活活疼S。

 

再睜眼，我重生了。

 

1

 

我站在門診室。

 

嫂子憂心忡忡地問：「醫生，我女兒真的長不高了嗎？」

 

醫生盯著手上的 X 光片，搖了搖頭。

 

嫂子「哇」的一聲哭了。

 

醫生安慰她：「你女兒 170，已經不低了，不長也沒關系。」

 

嫂子怒了：「你懂什麼？我女兒將來是要當模特的，是要去維密秀走國際臺步的，170 連門檻都邁不進去。」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嫂子又陷入抑鬱。

 

突然，她靈光一閃：

 

「醫生，是不是可以通過斷骨增高術來長高啊？」

 

醫生嚇了一跳：「我們不建議這麼做，斷骨增高術一般適用於肢體畸形或身材矮小的患者，您的女兒並不符合手術指徵。」

 

嫂子聽完，有些氣憤：

 

「什麼叫不符合指徵？我女兒的夢想都要破滅了，你憑什麼不給她做？」

 

見醫生仍不松口，她把目光對準了我：

 

「周航，你是小蝶的姑姑，你說這個手術該不該做？」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恍惚意識到，我重生了。

 

前世，嫂子也是這般問我。

 

我出於安全考慮，向她普及了斷骨增高的危害。

 

輕者感染、癱瘓、截肢；重者S亡。

 

嫂子越聽越害怕，最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後來，侄女考了個普普通通的大學。

 

成為一名月薪三千的底層文員。

 

她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上班族的痛苦。

 

嫂子也跟著怨我，如果當初做了那個手術，說不定侄女已經成為名模，嫁入豪門了。

 

尤其是聽說小時候處處不如侄女的鄰家女孩，真的走上了 T 臺，一次出場費十萬打底。

 

嫂子心理更加不平衡。

 

她認為我是嫉妒她，才故意毀了侄女的前途。

 

於是趁我不備，端起滾燙的油鍋潑到我臉上。

 

我痛得滿地打滾，哭求侄女幫我叫救護車。

 

侄女卻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大笑：

 

「活該！當初要不是你從中阻撓，我早就是 T 臺上閃閃發光的大明星了，都怪你。」

 

想到此，我仿佛再一次感受到皮肉燒灼的痛苦。

 

內心止不住地戰慄。

 

這一切，都因我前世幹擾嫂子一家的因果所致。

 

哼！

 

既然好心沒好報，那就尊重你們的命運好了。

 

於是，面對嫂子的問詢，我表現得平靜淡漠：

 

「嫂子，我對醫學一無所知，但我相信你對小蝶一片好心，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2

 

嫂子聽我這麼說，很是滿意。

 

她盛氣凌人地看著醫生：「你不給我女兒做，有的是人做。」

 

醫生還想再勸，卻見嫂子拎著包走了。

 

回到家，嫂子開始託關系，找人脈，打聽能做斷骨增高術的醫生。

 

經過一下午努力，還真讓她找著了。

 

吃晚飯時，她興致勃勃地講起在網上找到的名醫：

 

「這個醫生做斷骨增高術幾十年了，收費比那些三甲醫院還便宜，他說絕對不會有任何風險或後遺症，這次算是讓我找對人了。」

 

哥哥狐疑地看她一眼：「這醫生靠譜嗎？」

 

嫂子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我找的能不靠譜嗎？」

 

母親一向討好嫂子，這時候趕緊出來站隊：

 

「洪霞辦事兒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是吧，航航？」

 

母親習慣性地拉我出來當擋箭牌。

 

這次，我學乖了：

 

「是啊！嫂子是小蝶的親媽，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女兒？」

 

母親詫異地看我一眼，似乎在疑惑我怎麼沒像以前那樣反駁她。

 

我隻當沒看見，繼續悶著頭吃飯。

 

哥哥當慣了甩手掌櫃，從來都是隻提問題不求解決。

 

見我們都沒意見，也隻好作罷。

 

嫂子從廚房端來一碗油膩烏黑的湯，放在侄女面前：

 

「快趁熱喝了。」

 

侄女捏著鼻子抱怨：「天天喝，天天喝，都快喝吐了，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嫂子黑著臉訓斥：「你以為就你難受？我為了給你熬這個轉骨雞湯，每天天不亮就去市場買烏雞，誰心疼過我啊？」

 

侄女隻好垮著臉喝了。

 

嫂子又吩咐道：「去把今天的 200 個深蹲和引體向上做了。」

 

侄女哭喪著臉：「就不能歇一天嗎？馬上就高考了，我一天學十幾個小時，活得比狗都累，晚上再做倆小時運動，還讓不讓我活了？

 

「再說了，醫生都說我骨骺線閉合了，長不高了，再折騰這些有什麼用？」

 

嫂子正色道：「哪個名模前期不吃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醫生說的也不一定全對。」

 

「等什麼時候把手術做了，就不折騰了。」

 

侄女聽完，隻得含淚點頭。

 

接著，嫂子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侄女的手術事宜。

 

聯系好醫院這邊，她又給侄女的班主任打電話請假。

 

由於斷骨增高術在國內已被明令禁止。

 

嫂子也不敢實話實說，隻隨便找了個借口。

 

班主任見狀，委婉地提醒：

 

「馬上就要高考了，請這麼長時間的假，恐怕不利於復習。」

 

嫂子笑了笑：「明年我和她爸準備送孩子去紐約當模特。

 

「高考嘛，走個流程就行了。」

 

話說到這個分兒上，班主任也不好再勸。

 

晚上，嫂子又在飯桌上有意無意地 cue 我：

 

「小蝶明年出國，少不了一大筆花費。

 

「你作為小蝶的姑姑，不會袖手旁觀吧？」

 

不等我回答，母親趕緊接過話：

 

「不會的，航航的錢就是咱家的錢，不花在小蝶身上花在誰身上？

 

「再說了，航航還沒結婚，攢那麼多錢幹嘛？」

 

說完，給我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兒。

 

哥哥嫂子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開口頭支票。

 

隻是給了個模稜兩可的說法：

 

「我畢業不到兩年，每個月多少工資你們不是不清楚？

 

「大城市本來消費就高，能攢下錢才怪。

 

「不過小蝶若是申請到國外的學校，我這個做姑姑的還是要表表心意。」

 

聽我說完，一家人頓時松了口氣。

 

很快到了入院的時間，一切準備就緒。

 

不承想，侄女那卻出了岔子。

 

3

 

原來，她偷偷上網查了斷骨增高術的後遺症。

 

整個人嚇得不行，說什麼也不願做了。

 

嫂子叫她上車。

 

她躲在房間，把門反鎖。

 

任憑嫂子在門外勸了大半個小時，仍無動於衷。

 

後來，哥哥不耐煩了。

 

一錘子砸開了門：

 

「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嬌貴個什麼勁？」

 

哥哥拎著錘子，衝侄女發脾氣。

 

侄女嚇蒙了，「哇」的一聲撲到我懷裡：

 

「姑姑，你幫幫我，我不要做手術。

 

「我查過的，這項手術很危險，弄不好會致殘致S的。

 

「我不當模特了，我也不要長高了，我就想當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你勸勸我爸媽好不好？」

 

嫂子聽她哭完，氣不打一處來。

 

「啪啪」兩耳光扇到侄女臉上：

 

「你說什麼？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培養你容易嗎？

 

「從小到大，供你吃供你穿，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就這麼回報我們的？

 

「告訴你，這個模特，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手術，非做不可。」

 

侄女嚇得渾身發抖，抱著我硬是不願撒手：

 

「姑姑，求求你，你就為我說句話吧！」

 

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想起她前世不可一世的嘴臉。

 

隻覺得諷刺。

 

什麼「就想當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仔」，等她真的成了普普通通的打工仔，還能放過我嗎？

 

想到這兒，我掰開她的手。

 

4

 

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小蝶，爸爸媽媽也是為了你好，他們會害你嗎？

 

「如果有一天，你的同學當上模特，成了 T 臺上閃閃發光的大明星，買豪車，住別墅；而你，拿著三千月薪，擠公交、擠地鐵，連一條三百塊的裙子都不舍得買，你會甘心嗎？」

 

侄女不說話了。

 

我知道她向來心高氣傲，不願低人一等。

 

給她一個這樣的生活前景，無異於把她架在火上烤。

 

果然，不消片刻，她擦幹眼淚，乖乖跟著父親上了車。

 

嫂子衝我感激一笑：「還是你有辦法制她。」

 

我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車子行駛到郊區的一家私立醫院。

 

主刀醫生據說是從美國請回來的高級人才。

 

手術進行的過程中。

 

嫂子一直握著手機走來走去，激動的心情就沒平復過。

 

直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宣布手術非常成功。

 

嫂子的眼睛霎時亮了。

 

她緊緊攥住醫生的手，開心得語無倫次。

 

這天晚上，她給上百個親友挨個打電話，宣布女兒即將去美國留學。

 

完了，又在家族群狂撒十幾個紅包。

 

整得所有認識的人都知道，侄女即將赴美深造的事。

 

一瞬間，贊美之詞不絕於耳：

 

【你們家孩子真爭氣，不像我們家那個，高考也不知道能不能混個二本出來。】

 

【我們家那個兔崽子要是能飛到美國，我天天去掃大街都行。】

 

【啥時候也讓我們家祖墳冒冒青煙？】

 

【孩子這麼優秀，不得擺個幾十桌？】

 

嫂子高興得合不攏嘴，忙不迭在下面回應：

 

【擺！擺！擺！等高考完，把各家孩子都帶上，咱們去五星級大酒店擺他個幾十桌都行。】

 

下面又是一頓花式亂誇。

 

嫂子喜得見牙不見眼。

 

晚上，我尋思著趕緊溜走。

 

卻不想，剛出病房，就被嫂子從後面叫住。

 

「航航，我記得你在市中心全款買過一套小兩居。」

 

我心一沉，還是被她盯上了。

 

大學時候，我跟同學幹過一段時間電商，掙了一小桶金。

 

恰逢那時候，市中心的房價還沒上去。

 

我手上的錢剛好夠買一套八十平的小型住宅。

 

沒多想就入手了。

 

結果剛買沒兩年，那房價就跟坐火箭似的噌噌噌地往上瘋漲。

 

原本四十萬不到的房子，一下子漲到了四百萬的市值。

 

我跟做夢似的舉著房本天天看，一不小心被嫂子發現了。

 

她指著「房屋所有權人」一欄問我：「怎麼寫著你的名字？」

 

我心知瞞不住，便一五一十說了。

 

我一直後怕，怕她打我房子的主意。

 

沒想到，此刻她還是問了。

 

我正猶豫著該怎麼回復。

 

她卻笑盈盈地開口：

 

「你也知道，小蝶馬上就要去美國留學了，我給她聯系了那邊的學校，老師看過她的身體條件，覺得非常合適。

 

「今天醫生一宣布手術成功，我就立馬交了兩千美金的報名費，這個報名費是不能退的，當然，我們也沒想過要退。

 

「隻是……學費和生活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和你哥尋思著把房子賣了，但還是差一些。

 

「我聽說你那個房子還是蠻值錢的，而且你也不急著住，不如把你那套賣了，我們這套就不用賣了；你放心，等你賣了，可以繼續住在家裡，我保證不收你一分房租。

 

「你說呢？」

 

嫂子看著我，目不轉視。

 

我霎時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卡著我的脖子。

 

窒息感密不透風地覆蓋過來。

 

我想呼吸，卻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病房裡傳出一聲瘆人的號叫。

 

仔細一聽，好像是侄女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嫂子也意識到了。

 

兩隻瞳孔倏地瞪大，臉色白得瘆人。

 

下一秒，護士從病房裡探出腦袋，對著匆匆趕來的主刀醫生大叫：

 

「快來，31 床病人周蝶出事了。」

 

5

 

醫生連忙給侄女做了檢查。

 

嫂子跟在他屁股後面，緊張地問：「大夫，怎麼樣啊？我女兒沒事兒吧？」

 

醫生抹了把汗：「沒事，就是麻藥勁兒下去了，我再給她開點兒止疼藥。」

 

嫂子長出一口氣：「那就好，嚇S我了。」

 

這天晚上，侄女叫到了凌晨三點才睡著。

 

我怕嫂子又來找我談房子的事兒，偷偷溜回了家。

 

第二天，嫂子打來電話，問我去哪了。

 

我說公司臨時派我出差，不去不行。

 

嫂子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尋思著再待下去，指不定會有什麼幺蛾子。

 

索性跟公司請了假，和閨蜜去附近的城市旅遊。

 

幾天後，嫂子發來一個視頻。

 

原本健康紅潤的侄女，瘦成了皮包骨。

 

一到夜裡就疼得S去活來。

 

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

 

我卻越看越痛快，心裡直呼「報應不爽」。

 

嫂子說：「小蝶天天喊疼，把你哥心疼壞了；我去問了專家，他說剛做完手術都這樣，我心裡也沒底兒，畢竟手術都過去一周了，到底啥時候才能好啊？

 

「你說會不會是這個專家不靠譜啊？」

 

嫂子突然話鋒一轉。

 

我驀然想起，前世，嫂子自作主張聯系這個專家，還不斷向我吹噓他多麼神。

 

我為了侄女的安危，特意動用一些人脈資源查證。

 

結果發現，所謂的專家壓根兒就是個冒牌貨。

 

他手上有好幾例失敗案例，還沾染過人命。

 

最後都因背景強大而不了了之。

 

我得知後趕緊把這些情況告訴了嫂子。

 

還勸嫂子不要被他刻意包裝的人設所迷惑。

 

嫂子這才徹底打消了給侄女做手術的目的。

 

誰知，我的一片好心最後成了揮向自己的屠刀。

 

想到這兒，仍感到憤憤不平。

 

但我強忍住了：

 

「嫂子，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任何手術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如果出點兒問題就質疑醫生，哪還敢給你做手術？「而且這個專家在網上很有名氣，如果連他都不行，別人就更不可信了。」

 

事實上，那些黑他的帖子早被刪得一幹二淨，光靠上網是查不到他的黑料的。

 

前世，我之所以能了解到他的真實背景，也是花了不少人力、財力的。

 

嫂子似乎是被我說到了心坎兒裡，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幾天後，聽說侄女出院了。

 

我在手機上查看老家的監控。

 

剛工作那會兒，怕父母在家出事，特意在網上買的。

 

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