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給生病的我買藥，老公被撞成了植物人。

 

我從此活在愧疚中，拼命賺錢送他出國接受最好的治療，面對老公一家人的刁難也任勞任怨，給老年痴呆的公公婆婆養老送終。

 

結果沒想到，在婆婆的葬禮上，老公卻摟著另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出現。

 

「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過得很好，你抓緊把離婚協議籤了吧。」

 

我不願意，結果當晚家裡發生大火，我在極度痛苦中葬身火海。

 

再睜眼，我回到了老公的車禍消息傳來那天。

 

1

 

「請問是吳少恆的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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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咯噔一下，應了聲是後，對方說出了我記憶裡的一句話：

 

「這裡是市第六醫院，吳少恆出了車禍已經送到我們這裡救治，請家屬盡快過來。」

 

相比電話那頭略顯緊張的語氣，我竟冷靜得可怕。

 

「好的，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意識到我重生，隨即陷入了沉思。

 

公公像是未卜先知，擔憂地問：「瑤瑤，少恆怎麼出去幫你買藥這麼久都還沒回來。

 

「不會出事了吧？」

 

公公的目光看向我的手機，等待我的答案。

 

「剛剛少恆來電話了，說最近的藥店沒貨，要去遠一點的。」

 

公公疑惑地看了看我，似乎在打量我的神情是否有異。

 

「如果爸你實在是擔心，要不我出去找找。」

 

公公點頭，贊同道：「去吧去吧。」

 

果然在他們眼裡兒媳婦就是外人，我還生著病呢，就叫我出去找他兒子。

 

正好我也要去醫院，就趁機出去。

 

等我慢慢悠悠趕到醫院，主治醫生周清陽醫生已經迫不及待要向我宣布噩耗了。

 

「你是吳少恆家屬吧，怎麼來得這麼晚，病人傷勢嚴重，已經陷入昏迷了。」

 

「這麼嚴重？那怎麼還不去做手術搶救啊？」

 

周清陽醫生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臉色微愣，隨即拿出醫生的權威怒斥我：

 

「醫院救治有規定的流程，吳少恆這種情況做手術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你這個家屬不去關心病人的情況反而來質疑我們醫院的工作流程，真是夠冷血的。」

 

好一個轉移話題。

 

我心裡冷笑，但周遭的人的目光被周醫生的高聲吸引了過來。

 

「周清陽醫生，我咨詢貴院的救治流程就是在關心我丈夫的傷勢。

 

「您說他傷勢嚴重，卻不做任何的急救措施，我身為家屬不應該詢問一句嗎？」

 

我有理有據地提出反駁，周遭的吃瓜群眾紛紛站臺點頭。

 

2

 

周清陽臉色為難，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我們已經有專業的創傷團隊為你先生救治過了，情況算是控制住，但因為腦部缺氧嚴重，所以昏迷不醒。

 

「家屬最好有心理準備，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周清陽話音剛落，看在圍觀群眾的分上，我表演了一場傷心欲絕搖搖欲墜的戲碼。

 

「怎麼會這樣，老公……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我多少錢都願意給，醫生……」

 

我身體確實不舒服，也還沒想好下一步要怎麼做，幹脆兩眼一抹黑倒在了周清陽腳下。

 

周遭響起了一陣驚呼，周清陽不得不抱起我送去急救。

 

小樣兒，我上輩子的不幸有你一份功勞，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好過。

 

聽著醫護人員忙碌的聲音和儀器規律的聲響，我漸漸放松身體睡著了。

 

睡了一覺感覺精神許多，悠悠轉醒便聽到公婆的對話。

 

「他爸，瑤瑤怎麼還不醒，萬一她有什麼事我們怎麼辦？」

 

「慌什麼，要是她S了更好，咱兒子拿著她的遺產光明正大和欣妍在一起。

 

「還不用設計遠走他鄉的戲碼，讓乖孫在我們身邊長大。」

 

原來公婆對於吳少恆和周欣妍的計劃一直都是知情的。

 

想到我上輩子為了他們當牛做馬，賺到的錢全部用這群人渣身上，我就恨。

 

心電圖滴滴滴作響，我激憤的心情連儀器都感受到了。

 

生怕他們趁機傷害我，我趕緊睜開眼哭喊了一聲：「老公！」

 

騰地坐了起來，嚇了我公婆一跳。

 

「哎喲，瑤瑤你醒了就好了。」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媽，你們怎麼在這？」

 

公公嘆了口氣：「我們接到通知你和少恆都躺在醫院，這不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嗎。

 

「可憐我的兒子，以後都要變植物人了。」

 

婆婆一聽，趕緊拿起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爸、媽，你們別擔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救少恆。」

 

公公眼神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

 

說幹就幹，我直接掀起被子就起床。

 

3

 

假裝虛弱地扶著牆壁走到吳少恆的病房。

 

一把打開房門，踉踉跄跄地撲到他的病床前哭喊道：「老公，怎麼這樣！

 

「嗚嗚嗚，你答應我今年要和我生個孩子，讓我帶著孩子在家享福，你來養我們娘倆的，現在我可怎麼辦啊！」

 

為了確保周圍的醫護人員都聽到我聲嘶力竭的哭喊，扯得我喉嚨生疼。

 

趴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餘光瞄向門外，一條白裙邊躲閃後消失。

 

婆婆被我感染，假模假樣地跟著哭了一會兒。

 

得到隔壁病房的病友和親屬的安慰後，我振作心情，猛然站起身說要回家。

 

公公婆婆跟著我一起回了家，他們也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奇怪。

 

自己兒子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竟不留一個人在那裡照顧，齊刷刷地跟著兒媳婦回家。

 

我一言不發地回到臥室，不一會兒就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公公好奇地進來看我，愣在了原地。

 

「瑤瑤，你究竟在找什麼？」

 

我埋頭在抽屜裡翻找，頭也不回地應聲：「我要找房產證，還有車輛登記證。」

 

「你找那玩意兒做什麼。」

 

找到後我欣喜地拿起一紅一綠兩個證，開心地說道：「找到了，我要趕緊把車和房賣了拿錢救少恆啊。」

 

我公公一臉震驚，張開手臂攔住我要出門的腳步。

 

「瑤瑤，你別衝動！

 

「你把房子賣了我們住哪裡啊！」

 

「爸！房子沒了可以再賺再買，人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我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他們的兒子，他們也不好從中挑剔我。

 

「可是賣房子這麼大的事不能著急啊，著急出手肯定要虧很多錢的！」

 

我大公無私道：「我寧願虧錢也不能耽誤了少恆的治療，他還那麼年輕，我怎麼忍心他一輩子就躺在那裡！」

 

我的話他無可挑剔，卻也不能讓我平白無故去把房子賣了。

 

竟生生急出一頭汗。

 

4

 

「爸，你別著急上火，等下連您也病倒了這可怎麼好。

 

「賣房子的事就讓我來處理，您放心，我肯定會將少恆的錢都用在治病上。」

 

公公見說不過我，開始換個角度：

 

「少恆這才剛出事，隻憑一個醫生說也不是絕對的，說不定過幾天他就能醒過來呢。

 

「萬一他明天自己醒了，發現房子沒了，再買回來也是麻煩，你先緩緩，看看情況再說。」

 

說罷就假裝暈倒，嚇得我連忙扶著他出去客廳坐下。

 

我為難道：「爸，你小心身體，那我就聽您的，再緩緩。

 

「可是醫院那邊要交費了，我手上也沒那麼多現金可以用。」

 

公公見我不再堅持賣房子，一拍胸脯說道：「少恆平時有存錢在我這，目前的醫藥費你不用擔心。」

 

我當著公公的面松了口氣，順勢把房本和車的登記證書放回臥室。

 

實則是藏了起來，防止他們捷足先登。

 

回到臥室我盤算了自己的財產和吳少恆的財產，為日後離婚做準備。

 

收拾了行李走出臥室：「爸、媽，我從今天開始就搬到醫院住，一直陪著少恆直到他醒來。」

 

公公詫異地看著我拖著行李箱，想要出言阻止。

 

可轉念一想，要是不答應的話怕我又要賣房賣車，嘆了口氣後便囑咐我道：

 

「瑤瑤，少恆能娶到你這樣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你放心去照顧他，我們老兩口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鄭重地點頭：「爸媽放心，少恆交給我，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婆婆欲言又止，此時的她已經有老年痴呆的初期症狀，隻是他們一顆心都撲在吳少恆和周欣妍的身上沒有發現而已。

 

到後面發現時，病情已經很嚴重。

 

我一個人要工作，還要照顧二老，忙得身心俱疲。

 

那時的吳少恆應該和周欣妍在國外風流快活，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了吧。

 

這輩子要是讓你們如願，那我就白白重生了。

 

5

 

從家裡一路提著行李走出小區，我逢人就打招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去哪。

 

遇到相熟的鄰居阿姨，我更是停下來把我們家的不幸詳細地說了一遍。

 

一臉傷心地拜託他們幫忙照看一下我年邁的公婆，我準備去醫院好好照顧我的老公。

 

鄰居們同情我的不幸，稱贊我的賢惠，還熱心地說會多留意我們家。

 

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走出小區，我步履輕快地提著行李直奔醫院。

 

吳少恆為了和周欣妍單獨相處，早早地讓周欣妍的表哥周清陽醫生幫他找好了單人套間。

 

第一眼看到周清陽我就知道，他和周欣妍肯定有關系。

 

照顧一個植物人，還是住單間，簡直不要太爽。

 

預料到我公公會提前通風報信，所以我到醫院時周欣妍早已沒有了蹤影。

 

隻剩吳少恆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裝植物人。

 

這套間真不錯，一室一廳還有專門給家屬的床，我可以在這舒舒服服地休息。

 

拿出手機和公司請假，領導十分理解我的難處。

 

當即同意我在醫院辦公的請求，還保證說薪酬提成獎勵都不變，讓我安心照顧家庭。

 

這話全部都落在吳少恆的耳朵裡，可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他，他也無法通知周欣妍和他父母。

 

「居院」辦公環境好，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我已經做好了長期戰鬥的準備，可正常的人怎麼可能一直躺平不動呢。

 

於是我邊吃外賣邊聽著吳少恆肚子打鼓，還要裝作戴著耳機聽不見。

 

他偷偷地動了動睡僵的身體，我也假裝背對著看不到。

 

可人有三急啊，哪怕不吃不喝還是有排便需要的。

 

看到他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心裡別提多爽。

 

在我二十四小時的監視下，吳少恆沒「熬過」兩天。

 

不用我做任何措施，他自己慢慢地「醒」了過來。

 

堪稱醫學奇跡，而我有幸見證。

 

6

 

我震驚地上前看著吳少恆，確認他真的醒了過來。

 

瞬間轉身飛奔出去，一邊跑一邊叫喊著：「醫生，醫生！我老公醒了！」

 

動靜之大，讓整層病房都知道了。

 

周清陽難以置信地跟著我回到病房，看到吳少恆虛弱的臉。

 

臉色馬上轉變成欣慰，祝賀我道：「吳太太，這簡直就是醫學奇跡！恭喜你們！」

 

我感動地撲到吳少恆身上，笑中帶淚地說：「老公，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吳少恆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受，還要安慰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老婆。」

 

「隻要你身體健康，我再辛苦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