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日方長，以後我有時間再跟他細說。

眼下，我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這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也很好親。

 

我沒有猶豫，湊上去親在他唇邊。

 

李由很會配合我，他半跪在我腳邊，仰著頭。

 

這個姿勢更方便我吻他。

 

看見他白皙的臉上染上曖昧的緋紅，那抹紅一路蔓延到他耳骨、脖頸，乃至衣領往下的付費領域。

 

他好哄得很，隨便親一親，剛才的氣焰便全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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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還會捏著我的手，跟我道歉：「姐姐，剛才我不該兇你。

 

「我有沒有把你弄疼？」

 

李由這樣子太乖了，讓人很難忍住。

 

我再次摟住他的脖子。

 

他動情時總會無意識地現出獸形，見我看他的表情有些發愣，李由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

 

他慌忙收起獸形，別過臉不敢看我。

 

我意識到什麼，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皮。

 

「尾巴呢？想看看你的尾巴。」

 

李由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神情復雜地望著我：「你不害怕嗎？」

 

見我點頭，他眼裡剛燃起的碎光又瞬間熄滅了。

 

我笑了下才說：「之前第一次見到時確實挺害怕的，但現在不怕了。」

 

李由放心地舒了口氣，眼底溢著笑。

 

他將他的蛇尾交到我手中。

 

我剛摸到，手機就忽然響起。

 

是白婷婷打來的電話：「沈嘉，我們見一面吧。」

 

我一邊把玩著蛇尾，一邊回她：「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在我以為她不打算再開口時，又聽見她說：「我懷孕了。」

 

「懷孕有什麼稀奇的嗎？我也懷孕了。」

 

白婷婷語氣急了：「是周舒賀的孩子。」

 

「哦。」我依然回得漫不經心，「周舒賀不是讓你打掉嗎？你來跟我說什麼？」

 

「沈嘉你有病是不是，你跟我裝什麼？」

 

平時白婷婷在大家面前都是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沒想到她罵人這麼有勁。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有空在電話裡罵我，不如早點去打胎。再過不久我跟周舒賀結婚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算怎麼回事啊？

 

「你自己不要臉當小三，難道還要生下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嗎？

 

「白婷婷，你父母也是要臉的人，你難道不為他們想想嗎？

 

「再說了，你以為周舒賀真的愛你嗎？他跟你說他不愛我，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甚至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他都願意娶我。

 

「他說他愛你，但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你。

 

「他愛你就是要你為他受盡委屈，你這個小三當得也太憋屈了吧。

 

「愛不愛可不是嘴巴說說而已……」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破防掛斷了電話。

 

剛放下手機，李由便悶聲問我：「你說你要，結婚了？你要跟，別人結婚？

 

「沈嘉，那我算什麼？

 

「你把我，留在身邊，圈養在家裡，是打算把我，當個見不得人的寵物，養著嗎？」

 

後院著火。

 

我溫聲哄著李由，解釋道：「騙她的。

 

「我不會跟周舒賀結婚。」

 

10

 

跟周舒賀約好去試婚紗那天，我帶著李由提前到店裡。

 

接待我的店員說：「沈小姐，您跟您先生真般配。」

 

我笑笑沒說話，也沒特意解釋什麼。

 

李由不喜歡跟人接觸，他始終沉默地跟在我身邊。

 

見我穿著婚紗從試衣間出來，李由傻傻站在原地，盯著我愣愣發呆。

 

直到我問他：「好看嗎？」

 

李由不停點頭，又後知後覺地回答我：「好看，很好看。」

 

穿著高跟鞋走路不是很方便。

 

李由注意到，於是走過來扶著我走到鏡子面前。

 

我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白婷婷。

 

順便還發了上次周舒賀說愛我的那段錄音。

 

果然，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周舒賀的短信：【臨時有事，晚點過去找你。】

 

這麼巧啊？

 

我盯著手機笑了笑，然後挽著李由的手去旁邊挑了幾件西裝。

 

「去試試。」

 

見李由進試衣間，我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給周舒賀回了條消息。

 

【沒事，你忙的話不來也行。】

 

發送過去後，白婷婷很快又給我發來了一張周舒賀的背影照。

 

她是在告訴我，此刻周舒賀跟她在一起。

 

手段低級可笑。

 

我無所謂地按滅手機，耐心盯著試衣間的門，等待李由出來。

 

……

 

試完婚紗，我帶李由去吃飯，去看電影。

 

像普通的情侶那樣，牽著手逛街。

 

晚飯在後海附近定了家餐廳。

 

我問李由：「這樣的生活你喜歡嗎？」

 

李由仰頭盯著對面的摩天大廈。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陳述的口吻說：「沈嘉，你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對嗎？」

 

我笑了笑，沒有否認。

 

李由便看著我，繼續道：「你喜歡的話，我就喜歡。」

 

晚上，我們去看了後海的夜景。

 

後海的風很溫柔，好像吹散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陰霾。

 

我看向身側的李由。

 

不得不說，這樣的生活我確實很喜歡。

 

但不是因為景，而是因為人。

 

我喜歡這種有人一直陪著我的感覺。

 

直到很晚，我們才回家。

 

李由在洗澡，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是周舒賀。

 

「下午我去店裡，店員跟我說你跟別人一起試了婚紗？

 

「嘉嘉，那人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就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姐姐……」

 

李由腰上圍著浴巾，大剌剌地站在我身後。

 

周舒賀不敢置信地看著李由，驚得說不出話來。

 

許久，周舒賀才問我：「他是誰？是他跟你一起去試婚紗的？」

 

我點頭承認。

 

周舒賀伸手要碰我時，被李由甩開手。

 

他將我拉至身後，擋在我面前。

 

冷眼掃視著周舒賀，語氣不善：「你又是誰？」

 

周舒賀冷笑一聲，越過李由望向我：「沈嘉，我能接受你肚子裡的孩子，接受你，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給我戴綠帽子。」

 

他這話挺好笑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他給我戴綠帽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我能不能接受呢。

 

「哦。」我無所謂地聳肩，「綠都綠了。你宰相肚裡能撐船，有容乃大，要不也一起忍了吧。」

 

說完，我甩上房門。

 

任由周舒賀在外面氣急敗壞敲門，大聲叫我名字。

 

我不必理會，鄰居自會出手。

 

回頭看向身後半裸的李由。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這麼快就洗完了？還是，故意出來的？」

 

李由耳根燒紅，別開臉不肯看我。

 

但又怕我生氣，於是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我笑笑，手上的動作越發大膽。

 

11

 

再見周舒賀是在一周後。

 

「今天該去醫院看醫生，這是你爸安排好了的。」

 

我白他一眼：「周舒賀，我有沒有妄想症你最清楚，別裝了行嗎？」

 

剛說完，白婷婷忽然從旁邊衝出來。

 

她是衝著周舒賀來的。

 

白婷婷拽住周舒賀：「舒賀，你已經很久沒理我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周舒賀對她不再像之前一樣耐心。

 

甚至他看她的眼神都很是不耐煩。

 

周舒賀甩開白婷婷，又看了看我：「你別誤會……」

 

「誤會？你們之間還需要我誤會嗎？」

 

我冷笑道：「周舒賀，你要是還想跟我結婚的話，就把你的這些麻煩都處理幹淨。」

 

他失神點頭：「我知道。」

 

周舒賀一次次推開白婷婷：「我已經跟你說過分手，能不能滾啊？」

 

白婷婷不甘心：「為什麼突然要跟我分手，就因為我懷孕了嗎？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孩子會毀了你了？

 

「舒賀，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啊，你不能SS她，你跟沈嘉分開，我們結婚可以嗎？

 

「我求你了舒賀，別不要我。」

 

這段時間，我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讓周舒賀對白婷婷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但也能猜個大概。

 

不外乎就是周舒賀愛惜名聲，不肯要孩子，而白婷婷又是個戀愛腦。

 

兩個共犯意見產生了分歧。

 

我好整以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周舒賀可能是被白婷婷弄煩了，他甚至當著我的面，露出可惡的嘴臉。

 

他拎著白婷婷的衣領，威脅她：「如果你不想讓那些東西被所有人看見的話，就別來煩我。」

 

他口中的「那些東西」是什麼，我很快就知道了。

 

……

 

幾周後我帶李由去學校玩，不巧又碰到了周舒賀。

 

他惡狠狠警告我：「沈嘉，你別把人帶學校來。

 

「讓別人看見了，你讓我怎麼做人？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周舒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由一把推開。

 

「離她遠點。」

 

李由嗓音低沉，幽眸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壓迫力十足。

 

周舒賀被他莫名駭住，退後半步。

 

很快周舒賀反應過來，壯著膽子重新上前，「我馬上就跟她結婚了，你算什麼東西？

 

「你不過是她養來玩的，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這話讓李由的身體頓了頓，然後他緩緩抬手：「你再說一遍。」

 

在小紅即將從他衣袖裡鑽出來時，我及時拉住了他。

 

李由回神, 紅著眼看向我。

 

他沒有說話, 就隻是紅著眼睛看著我，委屈極了。

 

我正準備說什麼, 忽然白婷婷衝了過來。

 

她身後還跟著不少人。

 

白婷婷一巴掌扇在周舒賀臉上：「是你！是你把那些視頻發出去的！」

 

這兩天關於白婷婷的一些大尺度私密視頻被傳得到處都是。

 

視頻裡, 男主都被截掉了, 隻有她單人出鏡。

 

她父母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但調查結果是白婷婷的電腦被海外黑客入侵, 所以視頻才會流出去。

 

白婷婷不肯接受這個結果。

 

她篤定是周舒賀發出去的。

 

「肯定是你, 你想跟沈嘉結婚, 所以就打算毀了我？

 

「沈嘉哪裡比我好？她不就有幾個臭錢嗎？

 

「她能有我愛你嗎周舒賀？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顯然周舒賀是沒有良心的。

 

他這人最好面子。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他急著與白婷婷劃清界限，一把推開白婷婷。

 

白婷婷跌在地上，身下流出血水。

 

現場混亂一片。

 

我即使心裡早有準備，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

 

李由在身後扶住我，蒙住了我的眼睛。

 

「別看。

 

「姐姐我們回家吧。」

 

12

 

即使周舒賀和白婷婷的事情已經傳到我爸耳朵裡，他也沒想過取消婚禮。

 

反而要求我寬容：「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再不結婚等肚子大了像什麼話？」

 

我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

 

婚禮前夕，我出錢給周舒賀辦了一場隆重的單身派對。

 

跟他有點交情的兄弟幾乎都到場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告訴了白婷婷。

 

聽說那天晚上，周舒賀喝醉後是被白婷婷帶走的。

 

13

 

我爸這人雖然自私冷血, 但他好面子，所以我這場耗資千萬的婚禮無比奢華盛大。

 

足以榮登北城明天的頭版頭條。

 

婚禮開始, 所有人都在等周舒賀。

 

直到我爸和周家的親戚一起去周舒賀家裡找他, 才在他床上看見他跟白婷婷赤身裸體躺在一起。

 

白婷婷精神狀態很不好。

 

她當著記者的面承認了之前跟周舒賀偷情，以及害S我的事情。

 

白婷婷拖著周舒賀要去自首。

 

我爸打電話通知我：「婚禮取消吧。」

 

怎麼能取消呢？

 

我看著李由盛裝走向我, 對我爸說：「爸，你說得對, 我肚子大了必須馬上結婚。

 

「既然周舒賀來不了, 那就換新郎吧。」

 

我爸黑著臉趕回來，卻也什麼都已經阻止不了。

 

小師妹愣在原地。

 

「「「」看著主持人問我是否願意嫁給李由先生。

 

我鄭重點頭：「我願意。」

 

14

 

對李由來說, 我能給他一場婚禮, 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他很看重儀式。

 

昨晚他緊張得一夜睡不著。

 

纏著我問東問西：「婚禮是你們這裡的結婚儀式對嗎？」

 

我迷迷糊糊點頭。

 

感覺到無名指被刺了一下。

 

我睜開眼，看見李由將他的血和我的血融在一起。

 

「姐姐，這是我們苗疆的結契儀式。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不得不承認，他說這句話時, 我的心髒跳動得很快。

 

我形容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心動。

 

但我身體裡有他種下的情蠱, 我不知道我對李由的心動是因為情蠱作用，還是因為我真的已經喜歡上他。

 

當我將疑問，問出來時，李由翹著嘴角, 異常興奮。

 

他說：「沈嘉, 你對我心動，是你因為你愛我。

 

「你身體裡的情蠱在你離開苗疆的時候，就已經轉移到我身體裡了。

 

「那時候你走得決絕, 我怕你之後會被情蠱折磨。」

 

我瞪著眼，望著他。

 

李由靠近我，他捧著我的臉，虔誠親吻我。

 

將他的所有底牌完全透露給我。

 

「姐姐, 情蠱在我身體裡。

 

「這輩子，我除了愛你，就隻有S路一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