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爺子明顯用了十足的力，江妄的臉很快腫了起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父。

 

作為一個父親，他完全不了解事實，就這麼隨意地偏袒自己的私生子。

 

江父SS盯著我和江妄。

 

「從今天起，你別再進江家的門。」

 

江妄聞言冷笑：「求之不得。」

 

說完便攬著我出了江家祖宅。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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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我給江妄上著藥。

 

看著他的臉，我有些懊惱。

 

「江妄。」我叫了他一聲，滿臉歉意，「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江妄看過來，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沒有，不怪你。」

 

我低下頭收拾著那些藥品，江妄忽然問起剛剛在江家的事。

 

「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車子疾馳在路上，江妄烏黑的眸子被窗外的路燈照得一閃一閃，格外好看。

 

「什麼話？」

 

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我和江希吵的時候情緒上頭，現在想想還真不太記得說了什麼。

 

江妄看著我，極其認真：「你說我很好。」

 

江妄的眼睛平日總是透著一股冷漠和疏離。

 

但今天不知怎的，我在他眼裡看到了渴求還有期待。

 

現在的他，很像我在家養的大金毛。

 

受了委屈，回家後拿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求安慰，要抱抱。

 

看著江妄現在這副樣子，我強忍住了安慰他的心思，認真思考了他的問題，然後鄭重點頭。

 

「當然是真的。」

 

「為什麼？」江妄語氣很急，卻有掩不住的驚喜。

 

和平時他所展現的沉穩完全相反。

 

我看著他迫切想知道的模樣，一陣心酸。

 

江妄這個年紀能因為一句誇獎心花怒放，足見以前多麼缺少關愛。

 

我仰著頭，認真地想了想：

 

「因為你會給那些山區的孩子捐款。

 

「阿姨的兒子受傷，你託人在鄰市給他安排醫院，還給阿姨發了獎金應急。

 

「陳助理上次冒雨送文件，你會怕雨天開車不安全留他借宿，還給他發雙倍工資。」

 

「還有就是……」我停頓一下，不好意思朝他笑笑，「你每次出差都會給我帶禮物。」

 

這些都是很多大老板做不到的。

 

但江妄他確實做得很好。

 

江妄聽完我的話一愣。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些……就算是我好嗎？」

 

窗外的路燈映得江妄的臉忽明忽暗，但我明顯能看到他嘴角掛著淺笑。

 

原來哄他高興這麼簡單。

 

隻要誇一誇他就好了嗎？

 

看著江妄一臉期待，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對，你本身就很好。

 

8

 

自從我誇了江妄，他明顯和我親近很多。

 

不管多忙，他每天都能抽空回來陪我吃午飯。

 

我看著江妄來回跑，再加上每天大量的工作。

 

剛過一個星期，他就肉眼可見地瘦了。

 

我放假在家本就無事可做，看著江妄日漸消瘦的身影，我提出去公司給他送午餐。

 

江妄明顯眼睛一亮，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第二天，我拿著阿姨打包好的飯盒來到了江氏集團。

 

剛進大廳，江妄的助理就將我帶上了電梯。

 

電梯開門碰上了江希。

 

這次他倒是什麼都沒做，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趕緊離開。

 

我回了他個白眼，跟著陳助理去了江妄辦公室。

 

江妄真的很忙，我進去時已經快一點了，他仍然坐在電腦前工作。

 

我想起剛剛江希悠闲的身影，暗暗罵了句廢物。

 

江妄起身，把我帶到沙發。

 

他看著隻有一人份的午餐略顯失望。

 

「你不陪我吃嗎？」

 

我被他問得一愣。

 

不過看著桌子上孤零零的一份午餐，確實覺得他一個人挺孤單的。

 

我抿抿唇：「我明天陪你一起。」

 

得到想要的結果，江妄爽快答應：「好。」

 

吃完午餐，外面飄起了小雪。

 

江妄辦公室有一面落地窗，能把外面的雪景盡收眼底。

 

我喜歡極了，站在窗戶前看了很久。

 

江妄直接開口叫我留下：

 

「喜歡就待在這兒吧，等我下班一起回去。」

 

我眼睛一亮，但又怕打擾他工作：

 

「會不會打擾你？」

 

江妄看著我，眼底透出溫柔，應了一句：「不會。」

 

他指了指沙發：

 

「那邊有消遣的東西，看累了去那兒玩。」

 

我急忙點頭。

 

我原本的初衷是去給江妄送午餐，但不知不覺就變成了我每天下午去等他下班。

 

每天看著那張清冷矜貴的臉，我想，應該很難有人不心動吧。

 

我對江妄的感情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那江妄呢？

 

我忍不住疑惑。

 

江妄，他喜歡我嗎？

 

還是他隻把我當作一個能陪伴他的朋友呢？

 

9

 

我馬上要開學，不能去陪他了。

 

江妄知道時反應很平淡。

 

我心裡泛起了一股酸澀。

 

或許真的隻是我一廂情願。

 

我見過情侶分別的場景，會不舍，會難過。

 

卻唯獨不會像江妄這般，平靜地接受。

 

大二下學期課還挺多，我隻能每周末回去。

 

自從猜到江妄不喜歡我後，不知怎麼，我有些不敢見他。

 

每次想起他那天的態度，心裡總會一陣鈍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想得煩了，我索性不回去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江妄偶爾會給我發消息問我的近況。

 

【最近怎麼樣？】

 

收到消息時，我是很高興的。

 

但一想到那天的場面，我心裡憋著氣，把手機扔到一旁，不看自然不心煩。

 

我沒出息，最後還是回了江妄消息。

 

我盡量克制分享自己的欲望。

 

他問我答，一來二去，把天聊S了。

 

吃膩了學校的飯，我趁著江妄出差，溜回家叫阿姨給我做紅燒魚。

 

晚飯吃得有些多，半夜渴醒，我下樓找水喝。

 

一樓浴室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以為是阿姨在裡面，也沒在意。

 

我徑直下了樓，卻沒想到會碰上剛洗完澡的江妄。

 

男人長身玉立，渾身上下就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

 

剛洗完澡，他身上還帶著溫熱的湿氣，黑發滴下水珠，從胸腔一路滑過人魚線，徑直沒入浴巾遮擋的地方。

 

視覺衝擊力太強，一時間我根本不知道該看哪裡。

 

可就在我慌亂躲著眼神時，不該看的全看到了。

 

我壓根沒想到江妄會在半夜回家。

 

在我認知裡，他現在應該在大西洋彼岸出差。

 

陳助理今天親口說的，所以我才敢毫無顧慮回家住。

 

江妄在我身前站定，我的臉才後知後覺開始隱隱發燙。

 

由於他上半身可以說是未著寸縷，我隻能仰頭看他的臉。

 

江妄瘦了很多。

 

陳助理說最近江妄被江老爺子和江希聯手打壓，經常整夜整夜地加班。

 

我看著他的臉，輪廓分明，顏值依舊很抗打。

 

但臉上的疲態確是怎麼也遮不住。

 

我隱隱有些心疼，卻不敢表露。

 

「你不是出差了？」

 

許久不見江妄，我有些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憋了半天幹巴巴問了句這個。

 

江妄垂眸看著我，眼底情緒翻湧。

 

「嗯，阿姨說你回家了，我就回來看看。」

 

他聲音低沉悅耳，可我卻在裡聽出了濃濃的思念。

 

等等……

 

思念？

 

本來平靜的心裡像是被扔進了一顆巨大的石頭，掀起層層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著聲問：

 

「你回來，就是為了來看看我？」

 

我等著他的答案，雙手緊緊攥著睡衣。

 

「嗯。」他輕聲應著，「想你了，就回來了。」

 

我的臉一瞬間暴紅。

 

心跳像是小鹿在裡面亂撞一般，咚咚作響。

 

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這種話會從江妄嘴裡說出來。

 

我依舊震驚著，江妄卻又上前一步，將我堵在他和欄杆之間。

 

「你呢？」他問。

 

我什麼？

 

「你想我嗎？」

 

我看著他的眉眼。

 

雖然樓梯間的亮光很微弱，可江妄的眼睛已然很亮。

 

他眼神溫柔，澄澈明淨，卻輕而易舉魅惑人心。

 

我的心亂了，偏過頭，不去看他。

 

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江妄卻不想就此罷休。

 

他抬手鉗住我的下颌，將我的臉轉回來。

 

眉眼含笑，聲音蠱惑：

 

「煙煙，你不想我嗎？」

 

現在的江妄，像隻會吸人精氣的男妖精，哄騙著我說他想聽的話。

 

我確實快把持不住了，江妄的眼睛像是會攝魂一般，讓人不自覺溺S其中。

 

我被他哄得眼神迷離，毫無意識地點點頭：「想。」

 

江妄聽後，笑得和男狐狸一樣，接著道：

 

「那以後每周都回來好不好？」

 

我早已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脫口而出：「好。」

 

10

 

我忘了我是怎麼回的臥室，第二天醒過來江妄已經走了。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但我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夢。

 

我答應了江妄周末回家，我也確實那麼做了。

 

那天晚上的一切行為，讓我能清楚地感知江妄他是喜歡我的。

 

了解清楚後，我也不別扭了。

 

江妄很忙，但每天都會和我說早晚安。

 

他好像突然黏人起來，有時間就要和我打視頻。

 

頻率從三天一次逐漸變成一天一次。

 

我也曾經問過他：「江妄，你最近不忙嗎？」

 

手機裡的人一臉委屈，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黏糊：

 

「煙煙，我想你。」

 

我徹底敗下陣來。

 

11

 

最近，江妄越來越忙了。

 

我有時會去公司找他，但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開會。

 

有一次我親眼看見江希一臉陰沉地從會議室出來，身後跟著一大片的股東。

 

眾星捧月，大家都在追隨這位家主眼中的繼承者。

 

而我走進會議室，江妄手撐著太陽穴獨自一人坐在主位。

 

偌大的會議室，隻有幾個鬢角花白的老股東還坐在原位滿面愁容。

 

直到那天，我才明白，江妄幾乎是以一個人的力量在對抗整個世界。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能抽出時間陪我去吃飯，把我送回學校。

 

然後又一頭扎進工作裡去。

 

近乎連軸轉的高壓持續了三個月，這次周末，我像往常一樣在家。

 

看電視時，江妄的電話打進來。

 

「煙煙，我拿回我母親的股份了。」

 

他嗓音依舊好聽。

 

但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帶著一切都結束的輕松。

 

我不禁淚湿眼眶，隻有跟在江妄身邊的人才明白，他如今的成就有多麼來之不易。

 

聽著他電話裡因為興奮而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吸，我溫聲道：

 

「恭喜你江妄，我們晚上好好慶祝一下。」

 

對面似乎很輕地笑了下，呼出一口濁氣應聲：

 

「好，等我回來。」

 

江妄今天還有的要忙。

 

12

 

第二天，我從陳助理那裡得知江希被江妄趕出家門。

 

董事會那些牆頭草也經歷了大換血。

 

而作為背後主謀的江老爺子，在得知江希被趕出董事會的那一刻氣急攻心，暈倒在地，現在還在搶救，尚且不知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陽。

 

江妄徹底接手江家成為新一任家主。

 

我看著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的局面，狠狠替江妄松了口氣。

 

我和阿姨去超市買了香檳和啤酒。

 

回來的路上路過花店，我填了地址，叫老板下午送到別墅。

 

一切準備就緒，現在就隻差一個江妄了。

 

花送到的時候，已經接近江妄回家的時間了。

 

我小跑出去，想趕緊把花拿回去，給他一個驚喜。

 

卻不承想遇到了以前追求過我的學弟。

 

他看見我的一瞬間，眼睛一亮，很快露出陽光的笑。

 

將手裡的花束遞給我。

 

我不想多留，很客氣道了謝準備離開。

 

「學姐。」他叫住我。

 

我轉過身，安靜地等他的下文。

 

少年似是有些窘迫，紅著臉問：

 

「雖然你以前拒絕過我，但我還是想試試，我能加你的好友嗎？」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開口拒絕。

 

但還沒說話，一道冷冽的聲音就從我身後響起。

 

「不能。」

 

我看過去。

 

江妄一身純黑的高定西裝，今天的陽光格外眷顧他。

 

暖陽鋪滿大地，小江總逆光而來，卸下肩上的重擔，添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意氣風發。

 

江妄大步走到我身邊，單手攬上我的肩，明晃晃地宣誓自己的主權：

 

「不好意思，我老婆除了工作之外，不加別的男人微信。」

 

說罷，不等對方回應，徑直拉著我進門。

 

「老婆，不是要慶祝嗎，咱們回家。」

 

我向學弟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下一刻便被江妄扳回來：

 

「不許看。」

 

我看著江妄的幼稚行徑，偷笑了下。

 

13

 

我被江妄半拖半抱帶回了客廳。

 

他低頭掃了一眼我手裡抱著的花，眼睛一黯，伸手抽走。

 

下一秒花被扔在了沙發的角落。

 

我不解江妄的行為，看著有些松散的花束，急得不行，當下喊出來：

 

「你扔它幹嘛！」

 

我掙開他，準備去撿起來。

 

看我有些生氣，江妄慌了一瞬。

 

他趕緊拉住我，將我往他懷裡帶，輕聲哄著：

 

「煙煙，我明天買束更大的給你。」

 

他緊緊箍著我不許我動彈，頭埋進我的頸窩，聲音有些悶：

 

「不許要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