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給傅斯勉當了九年秘書，醉酒後與他滾了床單。

 

他說會負責，但是心裡永遠會有亡妻的位置。

 

婚禮上，我見到了他亡妻的雙胞胎妹妹。

 

她哭著祝福傅斯勉，下一秒便暈了過去。

 

傅斯勉抱起她就去了醫院，就連他最敬重的奶奶都沒能攔住他。

 

我上了頭條，成了笑話。

 

當晚，我把結婚戒指摘下，放在他亡妻照片面前。

 

後來任憑傅斯勉把所有城市翻了個遍，我卻再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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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婚禮上，葉麗毫無徵兆暈了過去，傅斯勉上前兩步直接抱住了她。

 

我站在旁邊，被他酒杯中的紅酒灑了一身。

 

敬酒服是純白色的，胸前一片紅漬。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實在見到葉麗那一刻，我的思緒便有點恍惚了。

 

她長得跟她姐姐，傅斯勉那個亡妻一模一樣。

 

眼角的那顆痣是唯一分辨她倆的證明。

 

傅斯勉沒有注意到我的窘境，抱起葉麗就朝門口跑去。

 

他奶奶叫住了他，「讓小秦去送，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準你去醫院！」

 

小秦是傅斯勉的男助理。

 

傅斯勉動作頓了頓，「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好她的親人。」

 

那個她，是他的亡妻葉佳。

 

他轉身看向我，眼裡有祈求與歉意，但不多。

 

當了他九年的秘書，我懂的……

 

我挽住傅奶奶的手臂，剛要說話，傅奶奶怒道，「你敢！」

 

沒有商量餘地。

 

傅斯勉冷了臉，做了好幾年總裁的他其實是有反骨在身的。

 

「婚禮到此結束！」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婚禮現場發生這種基本可以稱作醜聞的鬧劇，媒體自然爭相報道。

 

當晚，沒背景的我上了頭條，成了京都的笑話。

 

評論區更是隻有嘲笑。

 

「九年秘書，安的什麼心誰能不知道？」

 

「陪伴九年能夠上位，換我，我也願意！傅家是首富！」　　

 

熱搜很快被撤下，是傅家出手了。

 

我窩在新房裡，接到了傅奶奶的電話。

 

「網上那些東西別放心上，奶奶給你處理了。」

 

2

 

所以是傅奶奶出的手，我以為是他。

 

手機又有響動，是傅斯勉打來的，我立馬接起。

 

「今晚你先睡，我等她醒了再回去。」

 

那若是她一夜沒醒呢？

 

我突然不想再那麼懂事。

 

「你能現在就回來嗎？」

 

傅斯勉的聲音帶上了疲倦和冷意，「嶽樂……」

 

「好。」

 

我垂下眼眸，淡淡地道。

 

許是察覺到我的情緒，傅斯勉頓了頓又說，「對不起，今天那酒淋到你了。」

 

所以其實他是有看到，但是在那一刻他選擇了無視，甚至是拋棄了我。

 

「沒關系，我不介意。」我笑了笑。

 

我可能再也不會介意了，傅斯勉。

 

「若是我沒有回來，明天的會議還需要你先安穩住投資方。」

 

「好。」我啞著嗓子。

 

可傅斯勉不知道，葉麗早就醒了。

 

半個小時前我就收到了一條她發來的短信。

 

「你連我都比不過，拿什麼跟我姐姐比？」

 

我看著空蕩蕩的新房，疲憊又無力。

 

房價第一的麗江公館是他和亡妻的回憶，沒有任何人能去。

 

我隻能住進這個被匆忙定為我們新房的屋子。

 

而新房裡，主臥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是他和葉佳的合照。

 

葉佳去世後，傅斯勉便經常留宿在這邊。

 

可能是還沒來得及收拾，也可能是沒想過收拾……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一臉溫婉，傅斯勉摟著她，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我拿起相框，看著看著便紅了眼眶。

 

「你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麼？學姐。」

 

3

 

沒有人知道我從高一就暗戀傅斯勉，

 

高考結束那天，我來到天臺想要跟他告白，卻聽到了他與好友的對話。

 

「開心嗎？要去京大見你女神了。」好友問他。

 

我的手在空中頓住，沒有推開天臺的門。

 

傅斯勉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廢話。」

 

好友八卦地問他。

 

「葉學姐說等你去了京大，就跟你在一起，好小子，直接結束單身啊。」

 

我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傅斯勉原來有喜歡的人。

 

還那麼優秀。

 

葉學姐就是葉佳，大我們一屆，是校花也是校霸。

 

後面他們還說了什麼，我便聽不清了。

 

我渾渾噩噩地走到操場，一顆籃球突然飛來砸在我的腦袋上。

 

很痛！

 

可心更痛！像被撕扯著！

 

幾個男生圍上來問我有沒有事，我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們嚇壞了，趕緊扶著我去了醫務室。

 

這一天。

 

有一個徹底心碎的人，也有一個滿心歡喜期待的人。

 

我的成績並不算拔尖，一直在中遊。

 

爸媽從來沒有給過我壓力，隻說考上大學就行。

 

可我和學校很多女生一樣喜歡那個天之驕子，隻不過我付出了行動，也在異想天開。

 

我也要考京大！

 

彼時我並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畢竟學校裡也從來沒有傳出過他喜歡誰。

 

若是一早就知道他喜歡葉佳，我還會考京大嗎？

 

又或者說，我還會喜歡他麼？

 

答案是，會。

 

喜歡無法控制，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我摩挲著戒指，緩緩把它摘了下來，放在相框面前。

 

或許我該好好想一下我和傅斯勉的未來了。

 

4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一度以為我圓滿了。

 

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單方面的天真。

 

我無法撼動他，更別說撼動葉佳在傅斯勉心裡的位置。

 

我甚至連葉麗都比不上。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告誡過我，在醉酒滾床單那次。

 

傅斯勉看著床上那抹紅，低沉著嗓子說，「我會對你負責，但是嶽秘書，我心裡永遠會有我亡妻的位置。」

 

「你若是介意不肯結婚，我也可以補償你，隻要你開口。」

 

我沉吟許久，才說了句，「我選結婚。」

 

傅斯勉看著我，眼底情緒難辯，最後他輕輕點了下頭。

 

上了京大後，我親眼見證了他和葉佳的愛情。

 

他們在學校是人人稱贊的一對。

 

就連我也隻是遠遠看著，羨慕卻祝福。

 

若不是一場車禍帶走了她，又哪裡能有我什麼位置？

 

我出了公寓大門，去了自己買的小房子裡。

 

也不需要收拾什麼東西，我甚至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搬過來。

 

傅斯勉後面沒有再聯系過我，我一夜沒睡，化了點淡妝遮住烏青，去了公司。

 

公司的人見到我，都心照不宣地與旁邊的人使眼色。

 

鬧得那麼大，大家又怎麼會不知道？

 

「總裁夫人。」前臺起身跟我打招呼。

 

「還是叫我嶽秘書就好。」

 

我拿了文件就去跟客戶見面，跟了傅斯勉這麼多年，我和他在工作上倒是非常默契。

 

5

 

招待室裡，李總也已經到了。

 

這是我們公司這次想要積極爭取合作的對象。

 

我看了眼時間，松了口氣，這位李總是出了名的難搞。

 

可沒有遲到，不代表他不會在其他地方找茬。

 

「嶽秘書，新婚快樂呀，怎麼連蜜月都沒度，就來上班了？」

 

「傅總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

 

昨天的婚宴，這位李總其實也在場。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都覺得我是為了上位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我笑了笑，「李總，昨天的酒喝開心了吧，今天不談私事，隻談公事。」

 

我把合約放在他面前。

 

「我們這個項目也談得差不多了，這是按您要求最後修改的合同，若是沒有什麼異議，您就可以籤字了。」

 

對方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人笑起來極其猥瑣，讓人不舒服。

 

李總拿起筆，「嶽秘書，這合同沒什麼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我太心疼你了。」

 

我皺起了眉，臉也冷了下來。

 

下一秒，他猛地用力扯過我的手。

 

「不如跟了我吧，傅斯勉那小子有什麼好，一點不心疼美人，可我心疼你。」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掙脫開來下意識甩了他一巴掌！

 

「臭婊子！你給我等著！我要告你！」

 

李總走了，我知道這個合作算是徹底黃了。

 

我看著手機上那人一直未回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6

 

其實葉麗比葉佳還要更早結婚的。

 

據說是大一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意外跟男友有了孩子。

 

但結婚後的葉麗沒有保住孩子，她被丈夫家暴了。

 

當時我經過葉佳的身邊，無意聽到葉佳氣憤地說，「他都動手讓你流產了！不離婚要幹嘛？姐肯定支持你啊！」

 

「他根本沒有把你跟肚子裡的孩子放在心上！」

 

葉麗很快就離婚回國了，聽說是傅斯勉主動出手幫忙的。

 

對葉麗這個小姨子，傅斯勉向來愛屋及烏。

 

後來葉佳意外去世，傅斯勉對她更加關心體貼，似乎要把一切都補償到葉麗身上。

 

我給傅斯勉打了電話，沒打通，顯示正在通話中。

 

這個合同對公司還是很重要的，我不想它砸在我手裡。

 

必須得傅斯勉出面才行。

 

我直接去了傅家的私人醫院，往最高一層的 vip 病房而去。

 

醫院的人大部分都認識我，因為我來得很勤快。

 

傅斯勉有胃病，疼起來甚至是會冒冷汗的那一種，我經常送他來醫院。

 

不然就是在要陪他出差的時候，提前一天來到醫院給他配好藥，以防萬一。

 

詢問了葉麗的病房號，我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葉麗嬌聲抱怨的聲音。

 

「我不想喝這個粥，味道太淡了。」

 

然後我就看見，平時高冷矜貴的總裁端著一碗粥，一勺一勺喂給她喝。

 

那個他亡妻的妹妹……

 

葉麗本來還皺著眉，餘光看到了我，她舒展了眉頭。

 

「嶽樂姐，你來啦！」

 

傅斯勉沒有立刻回頭，而是繼續喂了葉麗一口粥後，才轉頭問我。

 

「你來幹什麼？」

 

7

 

我愣了愣，才回過神，輕聲說，「李總他……這單我談不下來，可能還是需要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