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妃顏察覺到梟砚變了臉色，詢問道：「哥，你怎麼了？」

 

梟砚的面色很快恢復如常，心不在焉地回復妃顏：「沒事。」

 

司墨翎臉色陰沉，聲音寒冽地詢問：「妃顏，我再問一遍，你當真不願回天界？」

 

妃顏看向司墨翎，嘴角勾起絲絲縷縷嘲諷的弧度。

 

「是啊，在天界我會耍大小姐脾氣，而且我們魔界的人大多都殘暴不仁。」

 

司墨翎咬牙切齒：「甚好。」

 

他剛要拂袖而去，突然被梟砚叫住。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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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翎駐足原地，斜睨著梟砚。

 

梟砚說：「妃顏是你不珍惜，她自願回魔界的，可千瑤卻沒有說不回魔界，把她交出來。」

 

司墨翎譏笑一聲：「怎麼？你是既想要牡丹，又想要我妹妹啊？」

 

梟砚薄唇輕啟：「你不還是一樣。」

 

在天界小住一段時日，我的父王和母後以及哥哥們就勸我回魔界。

 

我知道，若我不回去，天魔兩界遲早要大戰一場。

 

9

 

在我回魔界的同時，妃顏也回到了天界。

 

我與她的接觸甚少，但我們的處境都身不由己。

 

想必她回天界時心裡的想法和我一樣。

 

蒼天悠悠，何薄於我？

 

回到魔界後，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暗地裡卻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路線。

 

至於為什麼不在天界逃跑。

 

也是因為如果我從天界離開，魔尊梟砚必定會怪罪於天界。

 

我回到自己的宮殿，梟砚第一時間趕過來看我。

 

他單手放於背後，身姿清冷孤傲，淡淡地開口，質問我：「那日喚你，你為何不回我？」

 

我故作不知：「哦，血玉摔碎了，我沒聽見。」

 

梟砚向我伸手，「拿來，本尊為你修復。」

 

我隻好將敲碎的碎玉還給梟砚。

 

梟砚將碎玉收起來，然後一把將我抱在懷裡，還將我抱到床上。

 

我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嫁給梟砚這一百年來，他碰我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不是在誅妖的路上，就是在挑釁天界的路上，要麼就是閉關修煉，要麼就是處理政務。

 

反正在他眼裡，我這個魔後就是放在宮殿裡的一個擺設。

 

要說他不行。

 

那倒不是。

 

那方面的事情也異於常人。

 

少則一天，多則三天。

 

他隨隨便便施了個法，我身上的衣物盡數褪去，冷冷地打了個寒戰。

 

「魔尊。」

 

我阻止他，雙手抵著他的胸膛。

 

既然我已經想要離開，自然是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糾纏的。

 

以往我都是嬌滴滴地喚他夫君，這次改成魔尊，梟砚動作一滯，帶有威脅的意味眯了眯眼眸。

 

「你叫本尊什麼？」

 

俗話說，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而我為了順利離開，不讓他看出異樣，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氣勢之下。

 

我改了口：「夫君，我這兩日身子不適，怕是不能……」

 

下一秒，梟砚捏住我的手腕，替我把脈。

 

在我驚訝的目光下，他重新看向我：「你在騙本尊？」

 

我立即抱住他的脖子，眉眼彎彎撒著嬌：「人家跟您開個玩笑。」

 

10

 

一段時日後，是花妖牡丹的生辰，大概率梟砚會去參加牡丹的生辰。

 

這個時間離開魔界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我還想給梟砚一次機會。

 

我希望他能夠愛我一人。

 

我抓住他的手，柔聲挽留道：「夫君，能不能不去參加？」

 

梟砚沉默片刻，說：「牡丹對我有恩。」

 

我緩緩松開他的手，大度地衝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哦，我忘記了。

 

聯姻的婚姻能有什麼感情？

 

我也沒有多愛他，隻不過是圖他的皮囊而已。

 

聽說那日，牡丹仙子生日，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去參加了。

 

我施法用寶鏡展現牡丹仙子生辰的場景。

 

她穿著一身粉白色，在眾多伴舞者之中展現自己卓越的舞姿。

 

我離開魔界之時，熱淚盈眶地與對我最好的嬤嬤道別。

 

然後隻身一人去往凡間。

 

沒想到在凡間的路上，我竟然遇到了妃顏。

 

我的包袱還背在肩上，見到她有些心虛。

 

我衝她訕訕一笑：「好巧啊。」

 

「是挺巧。」妃顏同樣對我訕笑，又看到我身後的包袱，「你這是要離開？」

 

我不敢對她說實話，我怕她告知她哥，我就離開不成了。

 

「我就是出門逛逛。」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

 

我又看到妃顏同樣背著包袱，有些驚訝：「你這是？」

 

「我準備去凡間看看。」妃顏頓了頓，又看向我，「你要不要一同而行？」

 

我點了點頭：「行。」

 

我們在離開的路上，妃顏同我說：「我在凡間知道一處秘境，是修道之人向往的去處，名叫青竹山，那裡可以隱藏我們身上的仙魔之氣，保證他們找不到我們。」

 

見妃顏如此大度，我對她也沒什麼遮遮掩掩了。

 

同她一起說起我在魔界生活的情況。

 

11

 

我們在青竹山，施法蓋了一座院子，還招了幾個皮囊好的當我們的徒弟。

 

我和妃顏收了九個徒弟，他們在凡間的身份個個都不低。

 

其中一位還是皇子。

 

其他不是小侯爺就是武藝高強的將軍之子，要麼就是王爺之子。

 

不過都是十五六歲的年齡，最小的也才十歲。

 

我倆躺在貴妃椅上，吃著徒弟們在山下給我們帶來的酸杏幹和瓜子，好不自在。

 

隻是近兩日，我食欲不振，時常嘔吐。

 

妃顏看出我身體不適，直接幫我診脈。

 

「你懷孕了？」

 

我不由驚愕地睜大眼眸。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妃顏把頭側過去，痛苦地捂著嘴幹嘔不止。

 

這症狀跟我一模一樣。

 

「你也懷了？」

 

她沒說話，一副凝重的神情：「孩子你生不生？」

 

我想了一下，厭惡地皺眉：「不生。」

 

妃顏說：「那我也不生。」

 

我讓大徒弟下山給我們準備打胎藥。

 

煮過之後，我和妃顏一人一碗。

 

但是三日之後，我腹中還有那個小東西。

 

我倆忘記了，這凡間的打胎藥根本無法打掉魔胎和仙胎。

 

我跟妃顏隻好將孩子生下。

 

12

 

我倆的孩子在青竹山一天天長大，我們那九個徒弟也慢慢長大成人，變得愈發成熟，盡顯男性魅力。

 

妃顏躺在貴妃椅上，單手支著腦袋，吃著葡萄，好一副魅惑眾生的模樣。

 

我甚至懷疑我三哥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妃顏長得這麼好看，哪裡不如一個花妖？

 

竟讓我三哥變得眼瞎心盲。

 

妃顏說：「我們這幾個徒弟，真是越長魅力越大了，若是他們都有長生不老之術……」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她沒說話，但我讀懂了她的意思。

 

且不說他們不能長生，而且仙魔不與凡人私相授受。

 

妃顏手中突然冒出一個瓷瓶，衝我挑眉一笑：「瑤瑤，你看這是什麼？」

 

我接過瓷瓶，看了一眼，一臉震驚：「仙丹？你居然有這麼多仙丹？「

 

妃顏：「噓，我離開之時，從你們天界拿走許多好寶貝。」

 

我：「你是打算送給我們的徒弟們吃嗎？」

 

妃顏：「不，凡人生S有命，他們幾人都是身份特殊之人，定會回去繼承他們的家業。」

 

她又衝我笑了笑，「當然是我們倆吃了。」

 

那日我給女兒司沫兒過生辰，吃了一些酒，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房間。

 

「師尊。」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捏著額頭，看著穿了一襲黑袍的男子：「是薄衍啊，怎麼了？」

 

薄衍突然單膝朝我跪拜：「父皇要為我納妃，我曾拒絕，可父皇執意讓我娶朝中大臣的女兒，還請師尊陪徒兒去一趟皇宮，觐見我父皇。」

 

我輕聲拒絕：「我觐見你父皇，還要同你父皇跪拜，於理不合。」

 

13

 

薄衍是衿朝的九皇子。

 

他的母妃原本是宮女，醉酒後有了薄衍。

 

他一出生便受眾皇子欺負，加上自身體弱多病，不得皇帝寵愛。

 

他十四歲那年，我帶他來青竹山修煉，雖說還是肉體凡胎，但再也不是當初那體弱多病的少年。

 

隻不過，我看出他對我有不臣之心。

 

所以我在眾徒弟中，處處冷落他，忽略他，希望他對我少了那種心思。

 

薄衍又說：「師尊無須拜見我父皇，隻需要見上一面即可。」

 

我冷眼瞥向他，一如既往對他冷漠無情。

 

「你娶誰，與我何關？」

 

殊不知，我這一舉動並不能讓薄衍收了對我的心思，而是漸漸讓一個男人走向黑化。

 

每當月圓之夜，我和妃顏都會在蘭溪泉浸泡一整天。

 

這可以提高我們倆的功力，同樣，浸泡修煉的同時是我們倆身體最虛弱的時候。

 

所以蘭溪泉是除了我跟妃顏之外，其他人不能進入的禁地。

 

宋瀾生火急火燎地闖進蘭溪泉，背對著我跟妃顏。

 

「師尊，不好了，兩位小師妹吃壞了東西，吐了一地。」

 

宋瀾生口中的小師妹便是我的沫兒和妃顏的茗兒。

 

因為宋瀾生的誤闖，我和妃顏修煉了半日的成果功虧一簣。

 

妃顏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你繼續修煉。」

 

我嘆了口氣，也沒了繼續修煉的心思：「算了，你資質在我之上，還是你繼續修煉，我去看看沫兒和茗兒吧。」

 

我剛離開蘭溪泉，便暈了過去。

 

14

 

再次醒來時，我已身在王府。

 

一名男子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透過窗戶盯著外面的皎月看。

 

他的背影極為熟悉，我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薄衍？」

 

薄衍緩緩轉過身，來到我面前：「師尊，你醒了？」

 

我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你為何要將我帶到這兒來？」

 

薄衍露出森白的牙齒，略帶幾分佔有欲：「因為，今日是我們的大婚啊！」

 

我怒道：「放肆！」

 

薄衍苦笑道：「師尊，憑什麼你對別人都很好，唯獨對我這麼冷漠？」

 

我解釋道：「我教給他們的東西，同樣教給了你，並未對你不好。」

 

薄衍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可你對我很冷漠，你從不正眼看我，你厭惡我。」

 

我閉上眼睛，不想與他過多解釋。

 

反正他也不信。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師尊，我知道你法力無邊，所以我特意找了道士，這是軟骨丸，食用過後，你便會失去一些功力。」

 

我驀然睜開眼睛：「你敢！」

 

薄衍苦笑道：「師尊，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喜歡你，若你心甘情願地和我在一起，我定不會用這類伎倆。

 

「我本就是蝼蟻，是師尊救下了我，帶我來到這青竹山，可師尊為什麼可以對師弟們笑逐顏開，唯獨對我冷著臉？

 

「師尊，等我成了皇帝，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後。」

 

15

 

我張了張嘴，剛想勸誡我這個還未完全黑化的徒弟，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本尊的魔後，豈是你可染指的？」

 

下一秒，梟砚緩緩現身在房間內。

 

薄衍警惕地盯著梟砚：「你是誰？」

 

梟砚根本沒將薄衍放在眼裡，他看向我：「千瑤，你告知他，本尊是誰？」

 

此時我頭疼得要命。

 

若說一個薄衍我還能對付，可是一個梟砚我根本對付不了。

 

我抿了抿唇，看向梟砚：「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梟砚冷笑一聲：「多虧了他，帶你離開了青竹山，本尊才察覺到你的氣息。」

 

梟砚準備將我帶走，薄衍上前阻止，被梟砚一個甩袖，打暈過去。

 

他施法要將薄衍弄S，我立刻出聲阻止：「不要S他。」

 

梟砚情緒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沒繼續動手。

 

他要將我帶去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