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醜竟是我自己。

 

9

 

思緒太多，我覺得可以稍後去盤。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女主成功攻略少爺。

 

這樣皆大歡喜。

 

我沉思片刻，抬眼問她：「會做飯麼？」

 

女主：「不會，但可以學。」

 

翌日，我抱著保溫盒走進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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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嘗新菜？」

 

少爺隨意點了點頭，邊看電腦邊吃飯。

 

兩分鍾後，少爺放下了筷子。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少爺，好吃嗎？」

 

少爺：「誰做的？」

 

我：「那個蛇精。」

 

少爺：「可以報警了。」

 

我：「？」

 

說完，少爺安詳閉眼：「記得給我叫個救護車。」

 

本以為少爺是在玩梗。

 

直到他口吐白沫。

 

我：「！！！」

 

做了一系列檢查發現，是食物中毒。

 

少爺昏迷不醒，我打電話質問女主：「不是大姐，你做的菜怎麼給人整食物中毒了？！」

 

女主：「我也不知道。」

 

我：「你做菜難道自己不試試？」

 

女主：「試了，可我不是人啊，不會食物中毒。」

 

我：「……」

 

每日一問，我真的要把回家的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嗎？

 

洗完胃後，半夜少爺醒了。

 

他聲音沙啞：「這又是你的主意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硬著頭皮解釋：「拋開食物的問題，您不覺得心裡很溫暖嗎？有人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

 

少爺：「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我：「……」

 

病房裡陷入了沉默。

 

不多時，少爺長長吐出一口氣。

 

少爺：「楊茵，跟我說實話吧，你不會無緣無故去做這些荒唐事。」

 

我笑中帶淚，沒有回答。

 

說多了會被雷劈的。

 

少爺看了我很久，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句：

 

「如你所願。」

 

也不知是不是我祈禱有效，少爺開始跟女主接觸。

 

女主特意打電話來跟我報喜。

 

女主：「他同意跟我約會了！」

 

我敷衍地「嗯」了幾聲：「那真是太好了。」

 

女主：「你在幹什麼？」

 

我：「做兼職。」

 

負責人的聲音傳遞到了女主那頭。

 

負責人：「兄弟們，搞快點，這批紙箱子偷完我們就去下一個廠子偷！」

 

女主：「這聲音聽著好耳熟。」

 

我：「因為這是你公司的員工。」

 

女主：「……」

 

我撿完一批紙箱子扔車上，抹了把汗：「怎麼不說話了？」

 

女主：「嗯……是這樣的，我開了外放，我旁邊坐著我的約會對象。」

 

我：「……」

 

那不就是少爺？！

 

我剛想說什麼補救，但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感覺要涼。

 

負責人看我哭喪著臉，走過來問了句：「怎麼了？」

 

我：「我搞兼職被老板發現了。」

 

負責人：「這有什麼？」

 

我：「因為我們偷的是我老板的紙箱子。」

 

負責人：「？」

 

10

 

負責人給我結了工錢，並和顏悅色地表示下次不要再來了。

 

我老老實實回歸本職工作，卻發現少爺再也沒有叫我去辦公室幫他幹活。

 

女主最近也不聯系我，整日沉浸在愛情的懷抱裡。

 

公司也扔給了少爺，活脫脫昏君一個。

 

我就說戀愛腦不能上戰場，你看，這不就是下場。

 

可我卻奇異般感覺到，世界的桎梏松動了。

 

也就是說，故事即將迎來結局。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主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拿著一沓請帖笑眯眯地開口。

 

「各位，我跟肖衿馬上就要訂婚了，歡迎大家來參加喜宴啊！」

 

我接過喜帖，內心復雜。

 

女主眨巴了下眼睛：「楊茵？」

 

我：「嗯？」

 

女主羞澀抿唇：「謝謝你呀，我終於可以真正地成為女主了。」

 

我：「……你說什麼？」

 

女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敷衍了幾句扭頭就走。

 

成為女主？

 

如果不是女主，那她是什麼身份？

 

我欲上前追問，少爺擋在她的身前。

 

少爺微微抬眼：「上班時間，隨意走動不太好。」

 

說完拉著女主離開了這裡。

 

訂婚宴那天，我坐在角落吃席，就在少爺與女主即將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時間忽然停滯。

 

女主瞪大了眼睛，拼命扒拉少爺手上的那枚戒指。

 

女主：「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但少爺拽得S緊，硬是沒扒動。

 

我看她那麼辛苦，忍不住開口：「需要幫忙嗎？」

 

女主嚇了一大跳：「你怎麼會動？！」

 

我：「……我為什麼不會動？」

 

女主愣了愣：「你不是原住民？」

 

我：「不是啊。」

 

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工夫，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少爺緩緩收攏指尖。

 

少爺咬牙切齒：「終於讓我逮到你了，071。」

 

女主臉上血色褪盡：「你……你怎麼可能恢復記憶？」

 

說著說著她就準備跑，我默不作聲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反應過來了：「好啊，你們兩個給我下套！」

 

我看向少爺，少爺嗤笑一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可不是為了你才演這麼一出戲。」

 

女主，不，071，她憤怒反問：「不是給我設陷阱那還能是為了什麼？」

 

少爺的目光投向我：「當然是送她離開。」

 

這下換我愣住原地：「少爺……你都知道？」

 

少爺：「猜也猜得出來，我要不配合你，指不定哪天就是我的頭七。」

 

我：「……」

 

071 想偷跑，少爺走過來幹脆利落限制了她的行動力。

 

少爺冷笑：「071，今日新仇舊賬一起算。」

 

我：「什麼舊賬？」

 

少爺微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指揮官肖衿。」

 

我倒吸涼氣：「你就是那個剛上任就被暗算的新指揮官？！」

 

少爺：「……倒也不必形容得這麼仔細。」

 

071 開口求饒：「指揮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少爺：「放了你？做夢。」

 

071 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少爺一揮手打散了代碼，隻留下了核心的源代碼。

 

他抬頭看我：「要跟我一起走嗎？」

 

我遲疑了一下：「故事沒結局，總部會不會不給我結算工資？」

 

少爺失笑：「放心，同樣結算，畢竟你幫了我大忙。」

 

我抿了抿唇：「那少爺，不……指揮官，我們還會再見嗎？」

 

少爺扯了扯嘴角：「舍不得我？」

 

我當真點了點頭：「像你這麼慷慨的資本家不多了。」

 

少爺：「……」

 

11

 

指揮官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忘了把我帶走。

 

我懷疑他在借機報復我。

 

那場訂婚宴無疾而終，沒有一個人記得，並且他們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上司換了人。

 

我辭去了助理的工作，循著記憶回到之前的別墅。

 

管家還是十年如一日地在別墅裡當擺件。

 

我有心想去跟他說幾句話。

 

系統卻突然從空間裂縫裡鑽了出來：

 

【鑽個空間壁壘真是累S大爺我了！】

 

我驚了驚：「你不是度蜜月去了嗎？」

 

系統罵罵咧咧：【我也是說，結果那新指揮官莫名其妙回來了，還強制性暫停我的休假，讓我來接你！】

 

我壓下嘴角的笑意：「哦。」

 

系統：【不知道抽什麼風，上來就整頓我們系統，以後每個季度都要去進行公費思想教育，還要寫八千字報告。】

 

我想起 071 幹的事，十分贊同這個決定。

 

回到總部後，我第一時間把堆積的假給上報，準備美美休假旅遊。

 

行李都收拾好了，隔天告訴我假沒批下。

 

我怒氣衝衝找到指揮官：「你憑什麼不給我批假？」

 

指揮官：「071 的案子還沒審理，你是證人，目前不能離開總部。」

 

我萎靡不振，瘋狂暗示：「最近不想工作，好累。」

 

指揮官笑了笑：「明白。」

 

直到系統被派出去替我打工，我才明白指揮官那個笑容的含金量。

 

少爺還是少爺，愛S了。

 

一段時間後，071 的案子開庭審理，我作為證人出席。

 

指揮官放出 071 的源代碼，大屏幕上實時播放了 071 的記憶。

 

她多次任務失敗，即將在被銷毀的邊緣，聽其他系統說新指揮官在巡查小世界，她動了心思，設計將指揮官困在其中一個小世界裡。

 

系統可以剝奪氣運，指揮官靈魂遭創，不得已替代男主的身份，利用氣運養傷，而 071 也貪上了他的氣運與能量，試圖用成為女主的方式，爭奪氣運。

 

可以說，如果他們當時的訂婚被小世界的意志承認，071 就會得償所願，榨幹指揮官的價值。

 

所有在總部的系統和宿主都被 071 的狠辣所震驚。

 

453：【071 在我印象中就是沒腦子的，她居然想得出這麼厲害的計劃？】

 

567：【依稀記得她的宿主帶一個S一個，居然還沒被銷毀？】

 

441：【這位是真正的勇士，不管怎麼樣，071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牛逼。】

 

說句實話，記憶公開以後。

 

我也震驚了。

 

蠢笨無腦居然隻是她的人設！

 

人證物證齊全，071 被判當庭銷毀。

 

散庭後，指揮官邀我一敘。

 

總部新開了家咖啡廳，我到時指揮官已經坐在了位置上，旁邊還放著一束花。

 

我：「指揮官，找我有事嗎？」

 

指揮官示意我坐下：「這次是想好好感謝你。」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倒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指揮官搖了搖頭：「071 當初跟我S磕，把我困在別墅這個章節裡，企圖一點點消磨完我的神志，到最後我隻能封閉記憶給自己洗腦，勉勉強強撐過去，直到你來到別墅，按理說這個章節重置過多會被投入封存庫,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可你能接到了這個任務, 讓我獲得一絲生機，我確實要感謝你。」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當時想掙快錢，封存庫裡的本都是高額賞金, 我跟系統就偷偷黑了封存庫，違規接下的任務，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他。

 

我怕他想秋後算賬, 準備開溜：「指揮官, 如果隻是感謝, 那我已經收到，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指揮官：「等等。」

 

我跑路的動作一僵。

 

指揮官站了起來，還捧上了那束花。

 

指揮官臉色不太自然：「感謝隻是其一，最重要的部分是……你願意, 跟我約個會嗎？」

 

我下意識問他：「你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

 

指揮官沉吟：「食物中毒進醫院後。」

 

我歉意一笑：「抱歉了指揮官，我不能跟你去約會。」

 

如果是少爺, 我可能會答應。

 

但他不是。

 

他是指揮官。

 

指揮官皺了皺眉：「為什麼？」

 

我沒回答，匆匆跑路。

 

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 接取任務去了小世界避難。

 

任務隻有一個要求。

 

攻略反派。

 

我一愣, 我不是做 NPC 嗎？怎麼攻略任務都給我派發？

 

投訴信息目前遞不出去, 我決定先去看看反派廬山真面目。

 

長得好看就試試。

 

男人正在伏案創作，我輕手輕腳靠近他。

 

似有所感, 男人抬頭與我對視。

 

我心跳一滯。

 

肖衿微微一笑：「是要攻略我嗎？」

 

我小幅度地點頭。

 

肖衿：「得加錢。」

 

番外

 

關於某指揮官公權私用影響他人工作體驗的投訴報告，我洋洋灑灑寫了不下八千字。

 

結果被秒退回。

 

指揮官特地回了郵件。

 

指揮官：「已讀, 駁回，上訴無效。」

 

我：「……」

 

不過我目前沒心思揣摩僱主，我得盡職盡責說出自己的專屬語錄。

 

「（「」指揮官：「哦？我哪樣？」

 

我：「您不能因為我拒絕您的告白就故意影響我的生活。」

 

指揮官：「工資我照發，假我也照批, 還給你申請了年終獎金，不用績效考核，你說，我影響了你什麼？」

 

我：「……」

 

我硬著頭皮繼續發聲：「強扭的瓜不甜，指揮官，總部這麼多宿主跟系統, 您換個歪脖子樹吊，行不？」

 

指揮官：「我以為你了解我。」

 

我懵了：「了解什麼？」

 

指揮官：「強扭的瓜甜不甜不重要, 我喜歡這個瓜, 我就一定會得到。」

 

我：「恕我直言，您這是昏君作風。」

 

指揮官神色淡淡：「給你加工資的昏君, 喜歡麼？」

 

我：「……」

 

我忽然懷念起了當初那個鋼鐵直男少爺。

 

現在這個撩人狂魔是鬧哪樣！

 

還SS拿捏住了我！

 

指揮官：「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一個事實。」

 

我：「什麼？」

 

指揮官指了指自己的頭：「我有記憶，你如果隻是喜歡那個肖衿，我跟他並無不同，所以你在別扭什麼？」

 

我默默吐槽：「少爺不會像你這麼亂撩人。」

 

指揮官：「抱歉, 我隻撩過你, 不是很熟練，請你多包涵，如果你不喜歡，沒關系的, 雖然我會傷心，但我不會再影響你。」

 

我：「……」

 

又是這種被拿捏的感覺。

 

這次換我來揉眉心了。

 

「指揮官，真拿你沒辦法（扶額苦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