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小說中的一個 NPC。
每天固定語音是：「小姐，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
迄今為止，少爺帶回來了 582 個。
終於，少爺忍不住對我開口：
「能不能換一句話？」
我微笑：「這是另外的價錢。」
1
說完這句話後，少爺財大氣粗扔出一張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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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說一個數，你每天換句臺詞說。」
我捧著黑卡，依舊微笑：「好的少爺。」
第二天，新姑娘到場，我盡職盡責站在她的身後，端著牛奶老淚縱橫。
我：「我好久都沒看見少爺笑得這麼開心了。」
不遠處的管家遲了一步，同樣端著牛奶淚流滿面。
少爺單手掐爆一個玻璃杯，陰沉沉地問他：「你又哭什麼？」
管家：「她說的都是我的詞啊！」
少爺：「……」
我完成任務離開這裡，脫下女佣裝奔赴下一個場景。
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就不會隻打一份工。
畫面一轉，我來到了某高檔 KTV 裡當服務員，新來的同事業務不熟練，走三步摔三個杯子，我被主管分配帶她，於是領著她去往一個包廂。
同事剛走進門就潑了人家一杯酒。
被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剛剛在別墅裡服侍的少爺。
少爺跟我面面相覷。
同事此時已經楚楚可憐地開始擦少爺身上的酒漬，被他一把抓住手。
少爺：「我記住你了。」
話是對她說的，眼睛卻是盯著我看。
遭了，職業打工人慘遭滑鐵盧，被僱主發現偷偷打工，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不過我目前沒心思揣摩僱主，我得盡職盡責說出自己的專屬語錄。
出來後我對她指指點點。
我：「你慘了，那可是京圈太子爺，惹到了他你別想好過。」
同事面色慘白，搖搖欲墜。
說完這句話，我的工作完成，又馬不停蹄離開，去我下一個打工地。
24 小時通營的便利店裡，迎來新店員，長相美豔又高冷，我照常面帶微笑，準備工作。
下一秒，我再次跟少爺對視。
少爺：「……」
我繃不住了：「……你聽我解釋。」
少爺：「月薪十萬加一張黑卡，你居然在便利店給我賣窮苦人設？」
高冷新同事忍不住替我辯解：「打擾一下，賣窮苦人設的是我，我還沒上班。」
少爺：「……」
少爺冷哼一聲，跟門神一樣站著不走了。
我有點著急，他不甩錢走人我很難前往下一個兼職。
於是我開始提點：「您是不是忘了買點東西？」
少爺聞言買了盒口香糖，我笑容滿面地讓新同事捧著手等著接大把的鈔票。
誰知少爺從兜裡掏出來一個手機。
少爺：「你好，微信支付。」
我：「……」
掃碼完成後，我看著進賬三塊五的賬單，實在說不出口那句：「不愧是京圈太子爺，出手就是大方。」
我隻能含恨下班。
回到別墅後，少爺領著一隻狗回來，我走上前一步，張口就是：「小姐，我第一次看見少爺笑得……」
少爺：「你看清楚，它是隻狗。」
我：「……」
我：「sorry。」
2
因為口誤，少爺扣了我五塊錢工資。
上班積極性大大減少。
新的一天開始，少爺領著新姑娘進門，我杵在一邊默不作聲，早已習慣被搶話的管家安然開擺。
五分鍾後，少爺扯了扯嘴角。
少爺：「管家，你在幹什麼？」
管家：「少爺，我什麼也沒幹。」
我：「我作證，他什麼也沒幹。」
少爺：「……」
姑娘心理素質比以往的前任都強大不少，她溫柔地笑著安撫少爺：「感覺他們都不太歡迎我呢。」
少爺點頭：「你們兩個，扣工資。」
姑娘笑容僵硬：「不應該辭退嗎？」
少爺皺眉：「為什麼要辭退，辭退了你給我找新的？」
姑娘：「……」
管家找準彌補時機，揚起笑容開演。
管家：「好久沒有看到少爺罵得這麼開心了。」
「……」
沉默，是今晚的別墅。
少爺上樓睡覺，我即將要去兼職，姑娘突然走到我的身邊，低聲說：
「你也是穿越的？」
我微笑：「小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姑娘語氣肯定：「你喜歡他，所以你看到我被他帶回來才這麼不滿，別太雌競，我隻是走任務罷了。」
我的笑容快裂開了：「小姐，我隻是為了自己被扣工資而傷感。」
姑娘：「別裝了，你看他的眼神已經幽怨到快要實質化。」
我：「因為他扣了我五塊錢。」
姑娘：「……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我：「十萬，加一張黑卡。」
姑娘：「……」
她不可置信地低吼：「不就五塊錢，至於嗎？」
我：「我打工這麼多年，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姑娘：「……」
跟她嘮嗑已經嚴重壓縮我的打工時間，我推開她跑去了 KTV。
新來的同事還沒被開除，還在兢兢業業碰瓷各位大佬。
我滿意地對她說完語錄，剛準備去便利店，領班就攔住了我。
我：「領班，還有什麼事嗎？」
領班：「你被開除了。」
我：「？」
領班：「你得罪了京圈太子爺，我們也沒辦法，自求多福吧。」
這句話何其熟悉。
領班走後我還沒有緩過神，新同事抿著唇過了拍拍我的肩膀：「你不要太難過，會找到新工作的。」
我扭頭看向她：「她說的都是我的詞啊！」
新同事：「……」
搶人詞者終將被人搶之。
我渾渾噩噩飄向便利店，高冷店員露出歉疚的表情。
很快我就知道了是為什麼。
店長將我的工資遞給我，然後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你被開除了。」
講文明樹新風，開除之前先鞠躬？
一連痛失兩份兼職，我挫敗地回到別墅。
管家看也不看就揚起笑容：「小姐，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
我：「自己人，別開槍。」
管家這才睜開眼：「sorry，條件反射。」
我：「少爺呢？怎麼沒看到人？」
管家：「他說去端窩點了。」
我震撼：「什麼窩點還要少爺親自去端？」
管家：「你所有兼職過的地方，都被貼上了你的頭像和標語。」
我：「？」
管家：「禁止這人來此兼職。」
我：「……」
3
少爺端完窩點回來睡覺。
我像幽靈一樣跟在他身後。
我：「為什麼不讓我去兼職？」
少爺冷靜應對：「肖家不允許佣人去其他地方兼職，你違約了。」
我：「少爺您可以辭退我。」
少爺：「一個月二十萬，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太清。」
我恢復了職業假笑：「少爺是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少爺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吃飯。
之前那個穿越者還沒離開，到飯點時她自動飄下來用餐。
穿越者抱著少爺的手臂開始撒嬌：「肖衿，你今天可以陪我出去玩嗎？」
少爺喝完湯，慢條斯理拂開她的手。
少爺：「你沒長腿嗎？」
穿越者：「什麼？」
少爺：「長了腿不會走路？非要人陪？」
穿越者：「……」
少爺氣完人，風輕雲淡回書房工作。
我邊收拾餐盤，邊對穿越者說。
我：「小姐好福氣，少爺這麼寵你。」
穿越者：「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我：「……」
她懊喪地揉了揉太陽穴：「這男的這麼難攻略？之前的人到底是怎麼成功的啊！」
忽然，她將目光投向我。
穿越者：「五千，告訴我之前的女人是如何讓他喜歡上的。」
我微笑：「小姐，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
穿越者：「真的嗎？我不信。」
任憑她軟磨硬泡，我自岿然不動。
臨下班前，少爺讓我去書房一趟。
少爺好整以暇：「怎麼不答應她？」
我老實交代：「她給得太少了。」
少爺：「……」
為了五千塊被少爺辭退，不劃算。
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
少爺揉了揉眉心：「你可以將消息賣給她。」
我：「為什麼？」
少爺冷漠無情：「肖家不需要一個渾身長心眼的女主人。」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我還是想提醒他。
我：「少爺，肖家女主人是您的母親。」
少爺：「……」
他惱羞成怒，我又被扣了五塊錢工資。
過了好幾天，穿越者仍沒離開，她似乎是覺得無聊，又似乎真覺得我是個普通 NPC，開始跟我聊天。
穿越者：「真羨慕你們。」
我：「小姐，我不明白。」
穿越者嘆了口氣：「能夠活在小說裡，跟定了主人就不用為生活奔波，隨隨便便就能拿個十萬二十萬，我好不容易就快將劇情通關，就卡在臨門一腳，等回去了我還要起床上班，社畜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我沒有開口，像極了遊戲中隻能對話觸發劇情的 NPC。
下一秒少爺下樓，緊皺眉頭：「你怎麼還沒走？」
穿越者怒了：「我都沒攻略成功，我怎麼走？拿命走？」
少爺看向我：「我記得我讓你幫她作弊。」
我低頭對手指：「不好意思，我忘了。」
穿越者：「……你不是 NPC？」
我：「是啊。」
穿越者：「你為什麼會說話？！」
我耐心解答：「小姐，我一直都會說話。」
穿越者：「那我剛剛說那麼多，你怎麼不回應我？」
我還沒開口，少爺一語驚醒夢中人。
少爺：「因為得加錢。」
穿越者：「……」
4
這次送走穿越者後，我長長松了口氣。
我歪頭對少爺說：「少爺，你已經帶回了 600 個女人，這個故事節點完成了。」
少爺點頭：「該我登基了。」
我：「老爺聽到你這麼說話會打S你的。」
這六百個女主，來自不同的小說，而少爺，則是六百本小說裡，唯一的男主。
直到今天，我們才終於完成初遇的任務。
下一章節則是少爺變霸總，沒有我的戲份，我準備前往另一本小說工作。
我朝他揮揮手：「少爺，合作愉快。」
不知道另一本小說的男主會不會比他有錢。
踏入通道，我聽到系統結算的聲音。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角色扮演，已為你生成代號，天選打工人。】
我：「能不能給我介紹點錢多的崗位？」
系統：【放心，下一本是商戰文，你跟男主或者女主都不會虧。】
我嘆了口氣：「好想休假。」
系統：【知足吧，今年總部大改革，新指揮官還沒上任就被暗算，現在嚴查系統和宿主，等風頭過了我們去找個地方旅遊。】
我：「行吧，回見。」
再次醒來，我掛上職業微笑迎接我的新上司。
頭發微湿的少爺支著下巴漠然注視著我。
我笑容開裂：「？」
我懷疑自己沒睡醒看錯了人。
少爺：「看什麼看，我臉上有金子？」
我：「……」
實錘了，真是我那毒舌少爺。
我：「少爺？」
少爺點頭：「你怎麼回來了？」
我有些感慨：「可能是緣分吧。」
少爺明顯很喜歡我這句話，繃著臉動了下手機。
少爺：「加十萬工資。」
我捂著心口，依舊喜歡他的財大氣粗。
一位蹬著恨天高的女人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手裡端著咖啡。
像是有心靈感應，我下意識往旁邊退了一步。
隻見她左腳絆右腳，咖啡直線潑向少爺。
的頭發。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少爺頭發是湿的了。
女人驚慌失措拿著紙巾試圖給少爺擦幹淨。
「肖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剛動手，桌上的水杯被碰倒，淋壞電腦。
全程動作一氣呵成。
我嘆為觀止。
但此時我沒有戲份，隻能沉默地看著女人忙來忙去。
女人被打發走後，少爺麻木地擦了下臉。
我忍不住安慰他：「一輩子也不是很長，忍忍就過去了。」
少爺：「安慰得很好，扣五塊錢。」
我：「……」
比起在別墅裡的清闲日子，商戰文裡的 NPC 顯然要多忙有多忙。
我剛整理好文件，就要去通知各個部門開會。
一回頭，女主抱著奶茶平地摔，給我撞了個底朝天。
我忍著怒氣質問：「你剛化形嗎？走路都走不穩。」
女主驚奇地捂嘴：「你怎麼知道？我是蛇精，難道你也是嗎？」
我：「……」
這個噴不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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