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於陳亮和王露西，觀眾第一印象顛覆得太徹底——原以為是恩愛夫妻，原來是各懷鬼胎，恩愛隻是演出來的。

陳亮受不了王露西婚後管東管西，早就想擺脫家庭重獲自由。王露西嫌棄陳亮事業不成功，給不了她想要的物質條件，兩個人都想分開。

 

但因為二人並未找到自己不吃虧的離婚方案，目前依舊糾纏著。

 

至於我和錢西照……

 

雖然已經有了一部分相信我們很恩愛的 CPF，但仍有網友銳評：【有錢哥和有顏姐，他倆是扭曲的開放式婚姻。】

 

【兩個人貪戀對方的臉、肉體以及金錢，看起來感情很差但是又不離婚，那就是那個方面比較合拍。】

 

【背地裡說不定都出軌過多少次了！】

 

節目的倒數第二期，節目組又將我們聚集起來，開始了新一輪的辛辣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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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 PD 問：「在各位夫妻的這段感情生活中，有人精神遊離過嗎？」

 

這的確是一個直接但又有些許保守的問題。

 

「遊離」不同於「出軌」，更像是一個進退皆可的擦邊球。

 

聽到問題後，眾嘉賓神色各異。

 

16

 

程依依和朱志神色淡淡的，兩個人商量了幾句，慢慢舉起了代表「有」的牌子。

 

而陳亮和王露西爭吵著，兩個人怒氣衝衝地舉起了「有」。

 

程依依如今已年過半百，一舉一動仍然很是優雅。

 

她理了理鬢邊的頭發，說：「我和老朱結婚二十餘年，說完全沒有思想開小差，那是假的。

 

「即便有，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王露西恨恨地看著陳亮：「有。」

 

陳亮也不甘示弱：「她也有。」

 

這兩個人已經完全拋棄恩愛夫妻的人設了，開始互相攀咬。

 

陳亮一臉不忿：「都說了那幾個女生都是我欣賞的學生！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不說，還背著我去找別人……不要臉！」

 

王露西：「學生？學生你摸人家手？學生你約人家酒店見！」

 

陳亮：「你還不是一樣？總覺得跟我結婚虧了你似的，問題再好的你也找不到啊！」

 

一片混亂中，我和錢西照默默舉起了代表「沒有」的牌子。

 

相戀三年，結婚一年，我們確實還在熱戀期。

 

別說感情遊離了，就連扣扣我們都掛的情侶空間，微信頭像都是特地找畫手畫的情頭。

 

可是……觀眾不信啊！

 

彈幕立刻炸了！

 

【顏錢這對渣男渣女在騙鬼啊！當誰沒看過顏溫雨夜會小鮮肉和熟男大叔，錢西照黑著臉去捉奸的新聞啊！】

 

【錢西照還好意思說沒有！他左擁右抱小美女的新聞不是前一陣子才爆出來的嗎！】

 

【八卦新聞其實可信度不高吧……】

 

【吐了，都上離婚節目了還一點也不真誠！這對爛鍋配爛蓋，鎖S！】

 

【呃呃呃有沒有可能他們說的是真的？有沒有那麼一丟丟可能？我隻是一個脆弱的西皮粉……】

 

我和錢西照也在節目組的監視器上看到了那些質疑我們的彈幕。

 

這這這，真的冤枉啊觀眾姥爺姥奶們！

 

事情別有真相！

 

17

 

節目組沒有拓展這個問題，而是宣布我們可以進屋休息，明日再直播。

 

我知道，這是為了維持節目的話題度，要把重要看點留在最後一期。

 

果不其然，節目已經上了好幾個熱搜。

 

#婚姻中的遊離你能接受嗎？#

 

#程依依、朱志，王露西、陳亮承認曾在婚姻中遊離#

 

#遊離是不是精神出軌#

 

#顏溫雨、錢西照否認出軌#

 

回到房間，我簡單洗漱了下。

 

窗戶旁傳來一聲貓叫。

 

我起身，打開窗戶。

 

穿著一身睡衣 COS 野貓的錢西照就這樣爬了進來。

 

最近幾晚，他每天都這樣爬來我們的房間睡覺。

 

所謂的分居，不存在的。

 

我替錢西照拍拍屁股上蹭到的灰。

 

挺翹，Q 彈，捏一把。

 

「明天就是最後一期了，你有什麼頭緒嗎？」

 

錢西照捂住屁股，躲開我的攻擊：「就按照原計劃吧。

 

「你準備好了嗎？」

 

我嘿嘿一聲撲上去：「當然！」

 

《再見婚姻》的最後一天。

 

我們幾對夫妻被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拿著一個信封。

 

信封中是我們昨晚寫下的最終決定。

 

選擇離 or 不離。

 

第一對公布的依舊是程依依和朱志。

 

一整期節目下來，這對夫妻都沒什麼大矛盾。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打開信封，兩個人寫的居然都是「離」。

 

程依依和朱志笑著握了握手。

 

「我們浪費在對方身上的時間太久了，是時候放過彼此了。」

 

接下來是陳亮和王露西這對怨侶。

 

結果公布，彈幕更是一片問號和驚嘆號！

 

【？？？？？？】

 

【！！！！！！】

 

因為他們撕破臉成那樣，選的居然是不離！

 

18

 

陳亮和王露西東拉西扯幾句，大意就是說他們還有感情，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隻能不離。

 

但有彈幕一眼看穿本質。

 

【沒找到下家，湊合過唄。】

 

【我覺得現在不離，以後也得離！】

 

最後是我和錢西照。

 

倒數過後。

 

我們一起打開信封。

 

「不離。」

 

彈幕七嘴八舌，有說自己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會離婚的，也有說我們不離是還沒榨幹對方利用價值的。

 

還有弱弱地說真心覺得我們很恩愛的。

 

我面向攝像機，目光澄澈。

 

「我們不離婚，因為我……」

 

錢西照接過我的話：「我們是真的相愛。

 

「不是湊合，不是炒作，不是貪戀錢與顏。

 

「是靈魂的吸引與共振。」

 

我承認：「當然臉也有一部分原因啦！」

 

深情告白時，錢西照手機響了，他適時接起視頻通話。

 

我湊過去，故作不知：「誰打來的視頻？」

 

錢西照哼一聲：「傳聞中你夜會的小鮮肉。」

 

錢西照舉起手機對準攝像機，讓屏幕裡的人入鏡。

 

鏡頭裡的人正是錢西照的助理小王和司機張叔。

 

有一次錢西照出差忘記帶一份文件，隻能臨時派小王來家裡取。

 

我們住的小區不許外面的車進，為了節省時間，我先帶著文件出門，在小區門口交給了小王。

 

就這麼一分鍾時間，狗仔就拍到了照片，說我夜會小鮮肉。

 

小王二十出頭，長得清清秀秀的，看起來確實有小鮮肉那種味道。

 

看到八卦雜志的錢西照臉都氣白了，第二次遇到類似情況時特地換了他的司機張叔來取。

 

後來你們也知道了。

 

八卦記者說我夜會熟男。

 

怪就怪張叔那段日子在準備孩子的婚禮，作為新娘父親特地打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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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西照簡短解釋了這件事，又道：

 

「吃一塹長一智，之後再有類似情況，無論我在忙什麼，都會親自去見顏溫雨。但我低估了狗仔……」

 

那天察覺到有狗仔在拍，錢西照立刻戴上自己新買的酷炫墨鏡，超經意地露出自己的最帥右臉和高冷表情，摟著我腰的手也狠狠用力繃出引以為傲的肌肉線條。

 

第二天新聞出了，標題是：【錢西照黑臉捉奸顏溫雨，錢顏婚姻岌岌可危！】

 

我也打過去一個視頻通話，溫柔地對視頻裡的兩個小姑娘說：「來跟鏡頭打聲招呼吧。」

 

這就是錢西照左擁右抱的當事人。

 

和他合照的兩個妹子是我們偶遇的粉絲。

 

那天偶遇後，錢西照先幫我們拍了一張合影，又在粉絲的強烈要求下也合照了一張。

 

錢西照第一次以姐夫這個身份被我的粉絲求合照，激動得臉都紅了。

 

他的手很有男德地背在身後，可是因為視覺錯位，拍出來的效果像是他醉醺醺地摟著兩個美女一樣。

 

那兩個小粉絲也出來澄清過，但，沒人信。

 

這些離譜的謠言充斥在我們的生活裡，對我們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困擾。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錢西照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說：「其實，我剛入行那一年過得挺慘的。

 

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沒有資源。

 

為了還債籤了不平等合同，前期必須以性感美豔的人設出道，還要被當工具人炒緋聞——你們覺得我男友換得勤，大概就是因為這個。

 

那時我剛剛二十歲。

 

因為定位問題，我出演的角色也大多數都是小三、渣女、綠茶、姨太太，演同類型角色太多，也或多或少影響到了我在觀眾心裡的印象。

 

卻不承想，前公司居然還試圖帶我去酒局，將我獻給客戶。」

 

節目錄制現場一陣哗然。

 

20

 

我遭受的坎坷不止這些——我為什麼十歲以前跟隨爺爺奶奶在鄉下生活？這是因為弟弟出生就帶有嚴重的心髒病。

 

父母帶著他到處奔波，負債累累, 隻想為他治好疾病。

 

可在我十幾歲時，弟弟還是重病不治。

 

父母傷心過度, 一時想不開吞藥自S了。

 

這個消息傳回家裡, 爺爺奶奶老邁, 一時接受不了，也隨著去了。

 

一家六口, 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背了一身債, 孤零零地活著。

 

我隱瞞了以上事, 繼續道：

 

「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錢西照的。」

 

節目 PD 磕磕巴巴道：「所以，是英雄救美？」

 

錢西照搖頭：「不是，她是自救。

 

「溫雨自己解決了對她意圖不軌的客戶，逃跑時意外闖進了我的房間。

 

「那天, 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紅裙子，像一團火。而我剛洗完澡, 穿著浴衣。

 

「我讓她在我房間待了一晚, 自己在隔壁開了間房。第二天我才想起來應該要個聯系方式, 敲了會兒門沒人開, 負責清理的工作人員說房間已經清空了, 隻給我留下了三千塊房費。

 

「再次見面就是在劇組裡, 她已經拿起法律武器解決了和前公司的糾紛。那時她穿著一套輕紗漢服, 很像仙女。

 

「節目組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時, 我不想將酒店倉促的那晚當作我們的初見, 就回答了劇組。」

 

我晃了晃他的手。

 

「實際上, 酒店那晚才是我們真正的初見。」

 

21

 

節目最後一期的熱度直接打破同類型節目有史以來的峰值。

 

無論哪個平臺, 都有人在討論我和錢西照。

 

人們以前被網上的虛假人設誤導，認為我們不過是塑料夫妻。

 

今天真相大白，有許多觀眾頭一次認真考古了我們這段感情。

 

我一直是錢西照所有平臺的唯一關注。

 

三年前，錢西照在微博發了短短一行字。

 

【又見到她了。】

 

在此期間，他無數次發出一顆小愛心。

 

而那些愛心，代表了他見到我的日期。

 

他所有的錢和愛都交給了我。

 

一年前, 我和錢西照結婚。

 

網上一片喧哗, 陰謀論者說我們一定是奉子成婚, 或者是我靠假懷孕拴住這個富二代。

 

原因就是我們沒有婚禮，也沒有度蜜月。

 

我們確實沒有公開舉辦婚禮，因為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和錢西照隻是在他家人的見證下, 安靜又幸福地交換了戒指。

 

我們沒有去國外度蜜月, 而是回到了我曾生活過的小山村。

 

那時，我和錢西照的微博都發了一張圖。

 

站在山頂, 眺望遠方, 樹木鬱鬱蔥蔥。

 

而圖的左下角，有一隻路過的雞。

 

22

 

這些年我們看似悶不作聲，實則動用法律武器，已經將許多惡意造謠我們私生活的造謠者送去打官司。

 

#顏溫雨婚變#

 

「（不」想到那些大多數被謠言蒙蔽、跟風玩梗的觀眾, 我們最終決定上這麼一檔直播類節目，原原本本地向他們公開真相。

 

直播的最後，節目組問出了觀眾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所以，你們參加節目是為了……」

 

錢西照親吻我的手：「來向所有人證明, 我們真的很恩愛。」

 

我：「以及……」

 

……你們給得實在太多了！

 

在這一點上，網友們說得對。

 

不好意思，有顏姐果然還是拒絕不了這麼多錢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