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子就是哈佛的。你個雙非大學畢業的，居然敢非議我國外頂尖大學！」

「林陽逸，你跪下來給我道歉！」

 

「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傻逼……我心中暗罵，看著他不再緊緊地抓住我，我連忙提起書包往外走：「有本事你給大家看看你的畢業證啊？」

 

「您這高才生咱公司確實獨一份，可全世界哈佛畢業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周俊用食指指著我，「你」了半天，怒道：「我憑什麼要自證？」

 

我此時已經跑到門口，可聽到他這話，不自覺地冷笑：「沒有人讓你自證。」

 

「那你就承受大家的質疑吧，哈佛高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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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周俊完全破防，衝著我大吼：「林陽逸，你給我滾回來！」

 

「踏出這個大門，明天你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我抬手給他指了指我的手機：「經理同意了，有意見，你去找經理。」

 

9

 

趕到醫院時，奶奶還沒有脫離危險。

 

奶奶年紀太大，這一摔，不僅僅是摔到了腦袋，身體也多處骨折。

 

見我過來，奶奶驚喜地想和我說話，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有些哽咽地握住奶奶的手，在她身邊待了一天。

 

其間周俊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直接掛斷拉黑。

 

我直接跨級跟經理提了請假。

 

經理表示理解，讓我放心陪家人，他會幫我解決公司的事情。

 

第二天奶奶情況穩定，我才從醫院直接回公司。

 

可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公司同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昨天被質疑的還是周俊，今天大家為什麼要這麼看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

 

打開微信，公司群聊 999+，翻看一番，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俊居然誣陷我收受賄賂。

 

這人是不是平時沒事幹，又不精進業務，天天看宮鬥劇啊！

 

公司原本健康良好的工作氛圍，自從他來以後就開始了各種形式主義。

 

現在直接搞職場鬥爭。

 

我翻了個白眼，卻不想工位上已經有總公司的工作人員等在那裡。

 

「林陽逸，總公司現在懷疑你收受賄賂，希望你配合調查。」

 

見到真的有人前來調查，跟在我身後的周俊可來了勁。

 

「是我實名舉報的林陽逸。」

 

「他抽屜裡還有沒來得及藏起來的禮物。」

 

「我親眼看到他放在裡面的。要不是之前我阻止他，恐怕他早就銷贓了。」

 

所有人紛紛把目光放在我的抽屜上。

 

那個抽屜，我心中一咯噔，還真有東西在裡面。

 

「林陽逸，希望你配合我們打開抽屜。」

 

調查人員語氣嚴肅，顯然周俊的實名舉報很有用。

 

我們公司性質特殊，收受賄賂的後果實在嚴重，我手中一猶豫，倒是被周俊抓住了機會。

 

「怎麼，不敢了嗎？」

 

「這麼貴重的東西是誰送給你的？」

 

「你為他們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商業間諜？」

 

「那天的事故是不是因為你才導致的？」

 

周俊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一般人真的會怕。

 

可我，早知道他針對我，會發難，早就有所準備。

 

多說多錯，周俊還在滔滔不絕。

 

我笑著聽他指控完一切，讓他好好地先得意一會兒。

 

10

 

上班時間，路過我工位的人比較多，見到這樣的陣仗，圍觀的同事也越來越多。

 

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共事的時間久了，難免有幾個有矛盾的。

 

幾個人站在周俊一邊，控訴著我的問題。

 

調查小組人員直接拿出了錄音筆，進行錄音，錄著錄著，臉色越來越差。

 

「林陽逸，現在可以打開你的抽屜了嗎？」

 

「如果涉嫌金額過大，我們可能需要報警。」

 

人群露出一個空隙讓我拿東西。

 

我彎下腰從抽屜裡掏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撕開禮盒，裡面是一隻貴重的女士手表。

 

「積家！這款表至少五位數！」

 

「林陽逸，你膽子真大，這可是要坐牢的！」

 

不待我說話，周俊立馬蓋棺定論，看著調查人員。

 

調查人員神情嚴肅，從我手裡拿過手表來回翻看：「林陽逸，解釋一下。」

 

所有人都盯著我，我拿出購買記錄：「這隻手表是買給我奶奶的生日禮物。」

 

「那天她老人家八十大壽，項目突發狀況，我還沒有送出去。」

 

周俊大笑：「哈哈哈哈，林陽逸，你能不能換個借口？」

 

「又是你奶奶？」

 

「你奶奶承受的東西可真多。」

 

他嘲諷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你個窮屌絲買得起嗎？」

 

「連出國留學都沒有錢的人，怎麼買得起這麼貴的手表？騙誰呢？」

 

「這種假的購買記錄網上到處都是，你這種屌絲，就算買也會找代購，會去商場買？」

 

「呵呵。」

 

他這聲呵呵笑得妙。

 

雖然打擊了我，可公司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

 

普通人家的孩子就不配買奢侈品嗎？

 

我們勤勤懇懇地在工作崗位上奮鬥了這麼多年，不舍得花大錢，就不能買一個奢侈品給家人嗎？

 

這些年攢下的錢不少，我不僅給奶奶買了，還給我爸媽外公外婆爺爺都買了。

 

怎麼，他原生家庭富足，就瞧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

 

我想他爸媽在這方面的教育是失敗的。

 

調查人員拿過我的手機細細查看，神情也有些怪異：「購買記錄是真的。」

 

「但也不能保證這錢是你自己出的。」

 

「你還是需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我淡定地點頭答應：「老師，可以的。」

 

「但我這裡有一份證據，也請老師帶回去一並調查。」

 

我從電腦裡調出一段視頻。

 

是我電腦的攝像頭拍攝的日志資料。

 

「上次項目失誤我也覺得很不對勁，所以這幾天我對項目的日志進行了修復。」

 

「顯然，改代碼的人對我的電腦不熟悉。」

 

「他雖然關了攝像頭，可他不知道，我為了安全，在後臺設置了隱藏代碼。」

 

「隻要開機打開關鍵文件夾，攝像頭就會再次工作。」

 

調查人員點點頭，所有人把視線轉向了電腦。

 

周俊再次讓我見識了人類變臉的極限。

 

他迅速拔掉我電腦的插頭，紅著臉怒斥：「你居然在電腦裡裝這種東西？」

 

「你裝這段代碼的時候，向上級審批過嗎？」

 

「走過應有的流程嗎？」

 

「林陽逸，你作為項目負責人居然沒有一點安全意識，是要受批評的！」

 

「你不知道每個項目都是保密的嗎？一旦泄露，公司損失更大！」

 

我好奇：「那周組長的意思是，我在自己的電腦裡設代碼還要向上級請示？」

 

「我……我的意思是，這段視頻，你應該先給我這個直屬領導看！」

 

「而不是越級直接給調查人員看！」

 

我呵呵，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

 

誰改的代碼一目了然。

 

調查人員嚴肅地質問周俊，不過片刻，他就潰不成軍，不打自招了。

 

「我不就是多加了一個 0 嗎？」

 

「對方公司也沒有追責，事情也完美地解決了，老師們就不要小題大做了！」

 

「林陽逸的收受賄賂的事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撤回我的實名舉報。」

 

「老師在這辛苦這麼久，我這個領導就做東請老師吃午飯，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唄。」

 

他吐吐舌頭，試圖賣萌，可惜，調查老師個個都是人精，從一點點小事就發現了大問題，直接把周俊帶走調查。

 

11

 

不到一周，總公司就向全公司發送了處理周俊的文件。

 

我們這才知道，周俊能憑借哈佛社區大學的文憑進入我們公司，是賄賂了其中一位高管。

 

平時總高高在上的人，在調查人員手裡沒有扛過一天就全招了。

 

由於他出賣公司機密的行為上升到了商業間諜的層次，調查組直接將他移送到相關部門接受調查。

 

周俊判決出來的那天，我正式向公司遞了辭職信。

 

「小林, 周俊判了 3 年, 你應該滿意了啊，怎麼就辭職了？」

 

「我一路把你提拔上來, 你就這麼不知道感恩？」

 

「小林，下周我就給你提組長, 工資漲一級不是問題。」

 

「現在就業形勢這麼復雜，你離開了公司, 一定沒有這麼好的工作了。」

 

經理極力挽留, 我自嘲地衝他笑笑：「經理，你也說了, 我跟了你這麼多年。」

 

「當初讓我背鍋的時候，您可一點都不心軟啊？」

 

「經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俊給了您多少我可是知道的。」

 

經理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一凝，咬牙切齒：「林陽逸, 你知道了什麼？」

 

我笑著收回辭職信：「經理，我知道什麼就看您放不放我了。」

 

「我在公司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甚至連年假都沒有請完。」

 

「可我在面對質疑、在被人誣陷，甚至在做完本職工作後想要休息, 你也沒有維護我。」

 

「後來才知道, 周俊的人脈確實廣, 經理您都為他折服了。」

 

經理不再試圖留下我，他皺著眉，不得不吃下我喂他的這坨「屎」。

 

我雖在乎情誼，但我不是善人。

 

該拿的錢我都要拿到手。

 

12

 

一個月後，我拿著公司的賠償金入職了新公司。

 

新公司是一個創業公司, 我技術入股。

 

大家在一個蓬勃發展的新公司都一心為公司著想。

 

簡單的人際關系，讓我工作效率更高。

 

不到三年, 公司就吞並了原公司的大部分業務。

 

再次見到周俊是在一場招聘會上。

 

那時, 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哈佛高才生。

 

前公司的工作經歷在他的履歷上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周圍求職者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和仰望。

 

在一群人的奉承聲中, 周俊高傲地抬著頭走到面試室。

 

「有些人做作業隻要半小時，有些人卻要一整夜。時間長，並不代表做得多。」

 

「這下」「這位領導, 這人以前跟我是同事，你不知道, 他做事完全不守規矩，公司都被他弄得烏煙瘴氣的。」

 

「您可不能錄用這樣的人！」

 

一旁的人事滿臉尷尬地看向我。

 

我輕笑一聲：「周俊, 這些年在監獄日子過得不錯啊, 臉皮更厚了。」

 

「你來面試前不研究一下公司的宗旨嗎？」

 

「我們公司最討厭的就是S板。」

 

「周俊，你不合適！」

 

他剛要破口大罵，看到我擺正了面前的名牌。

 

看到「總經理」三個字時，他臉色瞬間灰白。

 

我不再說話, 讓下一個面試者進來。

 

經過今天這一招, 周俊名聲在外，在這個行業怕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而我，和他現在已經不在同一個階層, 恐怕未來再也見不到了。

 

下班準時回家，奶奶正等著我過生日。

 

這次，我精心準備的禮物總算能送出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