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雪寧出事後，卻又幹脆利落抽身，徒留雪寧一人飽受非議枉S。

 

席匯景，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代價！

 

思緒回籠，對於太師的試探，我還得給個具有足夠說服力的話語才行。

 

「再者，此事也怪不得爹爹。我失蹤了這些年，萬一找不回來，總得有個人代替我嫁入相府不是。」

 

太師這才展顏一笑，一副頗為欣慰的樣子。

 

「囡囡別怕，今後爹爹會給你找一門更好的親事。」

 

我點了點頭，笑了。

 

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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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爹爹，妹妹遭逢此難，我想親自去給她求個福，驅邪避災。」

 

「到底是姐姐，我的囡囡也長大了，知道為人著想，爹爹很是欣慰。」

 

「你便去吧。若是不夠銀子，從賬房直接支便好。」

 

「謝謝爹爹。」

 

我俏皮一笑。

 

待出了書房，眼角弧度逐漸收回。

 

18

 

上香這日，萬夫人不放心萬雪慧，陪同一起去。

 

她母女二人一輛馬車，我則乘坐另一輛馬車。

 

臨行前萬夫人警告我：

 

「別再給我耍心眼子，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啞然失笑。

 

「夫人，你當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你最好不是！」

 

那巧了，我就是。

 

我燦然一笑，目送她上馬車後也上了馬車。

 

萬雲疑惑地問我：「小姐，咱們來湊啥熱鬧？」

 

我掀開簾子一角，看著前面馬車緩緩前行，車轱轆平穩有序轉著，彎了彎唇。

 

「帶你們去看一出好戲啊。」

 

「好戲？」

 

萬雲和萬水滿頭霧水。

 

到了棲霞寺已經將近午時，拜過菩薩，吃了齋飯後歇息。

 

萬夫人吩咐，下晌會在寺中淨心焚香，去除晦氣，之後停留一晚再回府。

 

又特意把我留下來訓誡：「此處乃佛家聖地，切莫失了禮數。既然你想要替慧兒求菩薩，自當誠心，今日便抄寫佛經一百遍吧。」

 

「是，夫人。」

 

我盈盈淺笑，乖巧至極。

 

離開萬夫人屋裡，萬雲出去轉時，我在客房呼呼大睡了一個下午。

 

萬水擔憂地看著我。

 

「小姐，您這是一篇沒抄啊，待會兒要是夫人問責起來，又該拿您出氣了。」

 

「那她也得有那個心思才是。」

 

果然，傍晚時分，對面屋子早早關了起來。

 

門在「吱呀」一聲響起時，我透過紙窗縫隙便瞧見了戴著帷帽出門的萬雪慧。

 

「萬雲走，跟著本小姐去看戲。萬水留下。」

 

萬雲頓時眼冒金星，放下手中的繡品屁顛屁顛跟在我身後，留下萬水幽怨的眼神。

 

萬雪慧主僕二人一路遮遮掩掩，拐過兩個彎，來到一處清幽的雅閣。

 

這裡是男賓區。

 

如今正是用膳之際，不少人在膳堂用膳，以至於一路都沒有見到人。

 

萬雪慧四下張望一番，輕輕扣響了其中一扇門。

 

開門那一瞬，她立馬撲到來人懷裡。

 

我瞧得真真切切，不是席匯景又是誰。

 

成了！

 

待事情進展到關鍵時刻，我招了招萬水，遞給她一個鼓鼓的錢袋子。

 

萬水附耳過來，聽了我的話滿是擔憂，卻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奴婢這就去。」

 

很快，一水兒的僧人手中捧著各種素餚紛至沓來，飄香滿溢。

 

誰知一開門，頓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手中的菜餚啪嗒一聲掉地上。

 

其餘人也紛紛驚呆了。

 

附近的人在萬雲的招攬下衝了進去，故而裡頭正在交纏的兩人還沒來得及分開，就被看了個正著。

 

萬雪慧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寺廟後院。

 

19

 

人都是愛看熱鬧的動物，尖叫聲直接把附近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

 

萬雲趁機躲到外圍。

 

有人居然膽敢在寺廟行此汙穢之事，整個棲霞寺都驚動了。

 

萬雪慧手忙腳亂收拾東西，卻在舉手投足間露出了更為不堪的一面。

 

出家人哪見過這等陣仗，急急忙忙往外頭閃避。

 

倒是其餘住寺的香客，紛紛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看。

 

待發現是相府的席匯景和太師府的萬雪慧後，頓時沸騰起來。

 

「天哪，沒想到相府公子如此飢不擇食，連萬人騎的破鞋也能要。」

 

「可不，嘖嘖嘖，真是弄不懂權貴人家的想法。」

 

「這不是上趕著做現成的老子嗎，又擔心做不成，幹脆親自上陣，嘿嘿，夠勁兒。」

 

「這萬家二小姐當真是，不久前還一人大戰幾名大漢。

 

沒想到這會兒竟又勾引上了相府的公子，為此不惜親自跑到外院送上門，當真沒臉沒皮。」

 

「到底出身太師府，就是不一樣，豈是你我能比的……」

 

闲言碎語鋪天蓋地而來。

 

眼看場面失控，席匯景匆忙之下提上褲子便臉色鐵青跑了人。

 

我剛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戲謔的眸子。

 

「萬大小姐好手段。」

 

我暗中翻了個白眼。

 

面上卻不顯露，好聲好氣道：「雪寧不知世子何意。雪寧見過展世子。」

 

對方不說話，考究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意味頗濃。

 

「世子爺，我還有要事，就不擾了世子爺看熱鬧的興致了。」

 

我往前一步，世子爺颀長挺拔的身姿依舊紋絲不動。

 

我這兒是拐角的小巷子，若是他不動，我還當真不好就這麼走過去。

 

「世子爺，煩請讓一讓。」

 

他身子稍稍側了側，我趕緊加速通過。

 

卻在貼近他的那一刻，被他圈在了牆角。

 

靠近了，發現他膚色竟比女子猶要白皙，一雙大大的瑞眸裡，兩顆漆黑的寶石皎潔極了。

 

我忽然感覺一陣熱浪穿透脖子，直撲臉頰。

 

臉色一紅的那一剎那，我猛地把頭低垂下去，卻在看到他那皎如玉樹臨風前的風姿時，爆紅了臉。

 

流氓！

 

想必是流連花叢的老手，否則怎會如此熟手。

 

我還待遊走九霄，他已經輕笑出聲。

 

薄唇輕啟，低沉的嗓音落入我的耳旁。

 

「萬大小姐，當真是多面啊，每一次見你，都有不同的驚喜。」

 

每次見我？

 

我頓感疑惑而不妙。

 

這分明是第二次見他，為何他竟如見過我多次的模樣？

 

可此刻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思索他口中的話。

 

因為若是再不離開，一會兒被萬夫人瞧見，我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我矮身從他臂下穿過，丟下一句話疾步離開：

 

「有勞世子費心，告辭。」

 

這一次，展世子並沒有再攔著我。

 

我著實松了一口氣。

 

無論他知曉多少，似乎都沒有插手太師府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擔心暴露。

 

萬夫人匆匆趕到，把人都轟了出去。

 

又命人把萬雪慧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帶上了馬車。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20

 

我被喊上馬車，連夜跟隨回了府。

 

沒想到才到府中，萬夫人便再次一巴掌甩了過來。

 

已經有了之前的經驗，這回我隨時做著準備，她手才剛蓄力要拍來，我便往邊上一躲。

 

此次她用的勁兒比往常都要猛。

 

一個收手不住，手臂連帶著她整個人轉了個圈，跌倒在地，甩昏了頭。

 

「小賤人，你把我的慧兒害慘了！我打不S你！」

 

命人把我抓起來。

 

正當此時，太師腳步匆匆趕來。

 

「這是做什麼！」

 

太師想必已經知曉事情的經過，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冷冷瞥了一眼夫人，示意下人把我放開。

 

我梨花帶雨地小跑過去，躲在他身後弱弱道：

 

「爹爹，不知怎的，夫人一回來便又要打女兒耳光。」

 

萬夫人目光紅得嚇人，開口似乎都要吃了我一般。

 

「老爺，都是這小賤人通風報信，把人喊來敗壞了咱們慧兒的名聲！」

 

我瞪大眸子驚訝莫名。

 

「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尚且不知，又怎會敗壞妹妹的名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說著我眼淚洶湧的落下來，委屈地跪在地上，對太師道：

 

「女兒萬事不知，卻又被夫人訓斥一番。

 

若是爹爹不想接女兒回府，大可直說，女兒也不是那等S乞白賴之人。」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女兒當心自己的小命沒幾日便玩完兒在府中了。」

 

「爹爹不若放女兒回鄉下，女兒再不入太師府便是。也省得礙著夫人和妹妹的眼。」

 

太師原本臉色就難看，這當口氣得直接甩袖轉過臉坐在上首。

 

「雪寧，你先起來。」

 

「夫人，我已經聽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你不能因為此事對慧兒不妙，便責怪到雪寧身上！」

 

「更何況，此事你自己親自帶著慧兒出去的，慧兒出事跟你也脫不了幹系。」

 

「大錯已經釀成，此事隻有先和相府那邊先商談，看如何處置。」

 

夫人一聽此話，豈能聽不出來自己的女兒已經被太師拋棄了。

 

她面色不安地拽著太師的袖子，悽然道：「那若是，若是相府不願娶我們慧兒，那該怎麼辦？」

 

我唇角不著痕跡地輕輕上揚，原來她還是清楚自家女兒身價的。

 

太師沉著臉淡淡道：「那便隻能做妾了。若是做妾尚且不能，便絞了頭發做姑子罷。」

 

大夫人駭然跌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又去拽太師的下擺。

 

「老爺，你一定要說服丞相，讓匯景娶了咱們女兒，否則慧兒一定會生不如S的。」

 

「她做得出這種事情，就該預料到後果！

 

如今接連出了兩波大損名譽的事情，若是有心人把我參到朝堂，我隻怕也要跟著吃掛落。」

 

「你有空在此擔憂，不若想想此事該如何解決。」

 

他看了看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萬夫人道：

 

「還有，慧兒已經這般，能爭取的我定然會替她爭取。」

 

「至於雪寧，你一定要好生教導，切莫出了如同慧兒一般的差錯，否則我拿你是問！」

 

萬夫人頓時破防，紅著眼睛瞪著太師，顫抖著手指著我，不可思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