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那個會為了我拼盡滿身傷痕，卻始終不離不棄的蕭煜。

愛那個在生S關頭，想也不想，就將唯一生機留給我的蕭煜。

 

愛那個看向我時滿眼歡喜，隻愛我一人的蕭煜。

 

他還是他，但他也不是他了。

 

喜歡，和不喜歡，其實從來不衝突。

 

但因為這件事，挽夏覺得是因為她，才導致我和蕭煜離心，為此哭了好久。

 

我安慰她：「這是蕭煜的錯，錯在違背的承諾，跟你沒有關系的。」

 

我的挽夏，始終都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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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決定要走，我就必須好好安置挽夏。至少這個深宮裡，在沒有了我之後，她並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了。

 

我原本想讓她提前離開，結果這丫頭直接將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奴婢一生都要追隨小姐，至S不悔！」

 

從我告訴她，我不想當這個皇後，也不要再愛蕭煜時起，她對我的稱呼，就從皇後變成了小姐。

 

她一個人的，小姐。

 

看著她脖子上劃出來的血痕，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就這麼倔呢？

 

她不肯離開，還拿S威脅我，我也不能強硬逼迫。就隻能這麼日日勸著，她也不聽，就當沒有這回事，日日陪著我。

 

至於合歡殿那邊，整日都很熱鬧。

 

入宮的命婦在蕭煜的授意下，會直接去拜見顧清鳶，不用來見我這個皇後。甚至連協理六宮的權力，也都給了顧清鳶。

 

「陛下太過分了！今日是十五，按照祖宗家法，怎麼樣也該來咱們鳳儀宮的！」

 

挽夏很生氣，因為如果連初一十五蕭煜都不來，那我跟進冷宮沒什麼區別。

 

我拍拍她的手，按照之前就想好的說辭：「挽夏，這幾日我很想念宮外的糕點，就是從前我們經常吃的那家。你出宮給我買好不好？」

 

挽夏看了眼天色，有些遲疑。

 

「那奴婢明日一早出宮，保證會在小姐醒來前，讓小姐看見。」

 

我搖頭：「今晚就去吧，真的很想吃。」

 

挽夏拗不過我，終是點了點頭，但在臨走之前，吩咐宮裡其他幾個大宮女，讓她們仔細伺候著我。

 

在挽夏離開後，我就讓宮裡其他人離開，一個人在寢殿裡。

 

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裡愈發憔悴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血色。

 

【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你就能回家了。隻是……沈朝顏，你會後悔離開蕭煜嗎？】

 

系統開口，同我一樣嘆息著。

 

我搖頭，慢慢拿起了那把匕首，刀刃我特意磨得很鋒利，這樣子不至於在S前受太大的罪。

 

我啊，沒什麼出息，也挺怕疼。

 

但一想到能回家，好像又不怕了。

 

眼看著時間已到，我緊緊捏著那把匕首，對準心口的位置，想也不想就刺了下去！

 

9

 

「沈朝顏！」

 

「小姐！」

 

兩道聲嘶力竭的喊聲在我身後響起。

 

那把匕首，終究沒能刺入我的心口。

 

我睜開眼，就看見挽夏用手握住了刀刃，鮮血順著她的手掌一點點滴落。

 

她眼裡含著淚，不斷衝我搖頭，可手卻怎麼也不敢松開。

 

「小姐、姐姐……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挽夏哭得很厲害，連著肩膀也是一抖一抖的。

 

蕭煜直接就衝了過來，奪過了那把匕首，直接扔在了地上。

 

「沈朝顏，你要幹什麼？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尋S？如果不是我恰好遇見了匆匆趕回來的挽夏，又找人撞開鳳儀宮大門，你現在就S了！」

 

我沒理他，而是緊緊握著挽夏的手，讓後面跟進來的宮女去傳太醫。

 

「傻子，我好不容易把你支開，你怎麼就回來了呢？」

 

還受了傷……

 

女兒家身上不能留疤的。

 

尤其在這個封建的朝代，身上有疤痕的女子，總是會有著許多異樣的眼神看她的。

 

我，這是最好的例子。

 

挽夏搖搖頭，哪怕痛得嘴角發白，但還是衝我笑：「隻要小姐好好地，我就算是這條命沒了，也願意。」

 

好傻的丫頭啊。

 

我嘆息一聲，蕭煜終是受不住我的冷漠，用力扳過我的肩。

 

「我在跟你說話呢，沈朝顏，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尋S！你說過這輩子不離不棄，到S的時候都要跟我在一起。你現在這麼做，你難道忘了從前你許下的承諾嗎！」

 

他說這話時，真的顯得格外諷刺。

 

我甚至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抬頭看著他。他就像是被燙到了似的，躲閃著我的眼神，連著手也忍不住縮回去。

 

許久以後，他讓所有人離開。

 

而此時太醫已然來到，挽夏在其他幾個宮女的攙扶下，去了偏殿處理傷口。

 

寢宮裡，很快就隻剩下了我和蕭煜。

 

我們相對無言，他盯著角落裡的那把匕首，忽然開口：「你並非一個輕易會尋S的人。可你偏偏這麼做，所以隻有一個解釋。沈朝顏，你想離開我。」

 

蕭煜真的很聰明，否則也不可能坐上這皇位。

 

他知道系統的事，也知道我可以選擇回家，更知道不會輕易丟掉自己的命。

 

那麼我這麼做，就隻有一個解釋。

 

我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但蕭煜，就像是認定了似的，將我SS抱進懷裡，任憑我怎麼推也推不開。

 

他沙啞的聲音開口。

 

「沈朝顏，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就算是S，也得跟我S在一塊！」

 

10

 

至此，我被囚禁在了鳳儀宮。

 

除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宮女外，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那些宮女，也都被蕭煜秘密送走，去了城外一處皇家園林伺候。

 

唯有挽夏，依舊留在身邊陪著我。

 

蕭煜也幹脆搬了過來，就在我的寢宮裡批奏折，日日都守著我。

 

他跟我說話，我當作沒聽見，轉頭拉著挽夏去院子裡蕩秋千。

 

她還是有些擔憂：「小姐，就算陛下變心，但是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實在不行，我們偷偷逃離皇宮，你不要再尋S了好不好？」

 

我伸手彈了彈她腦袋，她手還受著傷，沒舍得讓她推我，我拉著她一起坐了下來。

 

我用著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家小姐哪裡是會輕易尋S的人？挽夏，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那天晚上的事，好嗎？」

 

我說得認真，她眼裡似乎還有些許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頭。

 

隻是臉上的笑有些悽涼：「好，無論小姐做什麼，我都不會再管。小姐無論做什麼，肯定都會有你的道理。對，就是這樣子。」

 

她像是自我催眠，說到最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抱著她，原本是想哄兩句的，可不知道怎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哎，風太大了。

 

11

 

初一那次被打斷。

 

我並不著急，因為本月十五，是顧清鳶的生日。

 

蕭煜或許隱隱有猜測，但他絕不可能猜到具體的日子，雖然還在日日看著我，可一連十幾日，我都沒有其他的動靜，他也略略放了心。

 

有時夜深人靜，他想上我的床，被我一腳踢到地上。

 

他就幹脆坐下來，仰頭望著我說：「你可以任性，可以鬧脾氣。甚至可以把我打一頓，但不許離開我，也不許去尋S。」

 

我懶得理他，轉身抱著被子睡覺。又在他再次試圖爬上床時，補上一腳。

 

顧清鳶生辰，蕭煜原本沒打算去。

 

但是美人落淚的模樣，真的讓人難以抵抗。尤其日日面對著我這麼一個冷臉的女人，突然間看見顧清鳶，到底還是軟了心腸。

 

蕭煜臨走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侍衛，不許讓我離開。

 

我就坐在床榻上，看著蕭煜離開。

 

【今天是十五，可這麼多人看著你，一旦有人試圖阻攔，就會前功盡棄。】

 

所以，有時候連S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但沒關系，會有人願意幫我的。

 

挽夏拿了一套宮女服給我，我給了她一個包裹，裡面的東西足以讓她此後衣食無憂。還有一封留給蕭煜的信，能讓他不遷怒其他人。

 

如此，我穿著宮女服，偷偷溜出了鳳儀宮。

 

我臨走前，挽夏紅著眼眶站在門口，她伸手抹了抹淚，很是努力地擠出了一抹笑。

 

她說：「如果這是小姐你想要的，挽夏不會再阻攔。」

 

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回頭抱住她，這應該算是最後的告別了。

 

我和她說：「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這一夜過後，會有人帶你離開皇城，我為你買了好幾處宅子，還有許多房產田地，這輩子足夠你衣食無憂。如果遇到喜歡的郎君，那麼我祝你相愛一生。如果對方不好，我留給你的這些東西，也會成為你的底氣。女子，未必需要依靠夫君存活一世，我的挽夏這麼聰明，靠著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最後，就是說再見了。

 

我按捺住內心的酸楚，狠心轉身離開，在系統的幫助下，我躲避開了守衛，一路跑到了城牆之上。

 

想了很久。

 

如果不想被人中途打斷，那麼跳樓是最好的。因為隻要跳下去，無論其他人再想阻攔，也肯定會來不及。

 

我來得有些早，就貓在一處角落，系統陪著我說話。

 

【如果蕭煜突然間發現，他最愛的還是你，為此願意讓顧清鳶離開，依舊隻愛你，你會回心轉意嗎？】

 

我搖頭：「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沒有後悔的機會。」

 

就像是跳下去，在中途又想活命，可我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就注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很多事情啊，其實都已經注定好了。

 

就像我和蕭煜，注定無法相愛一生，終將走向蘭因絮果。

 

時間已到。

 

我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唯恐又會有其他意外發生，用了最快的速度爬到城牆之上。

 

站得很高，我能看見整個京都的全貌。

 

燈火繁華，百姓安樂。

 

一切都很好。

 

我張開雙臂，又緩緩閉上眼，然後俯身一躍而下。

 

12

 

沒S成……

 

明明都已經往下跳了。

 

蕭煜，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任憑我再怎麼掙扎，可許多侍衛一同上手，我還是硬生生被拽了回來。

 

蕭煜的手腕處被城牆細碎的石子磨破，月牙白的衣衫上，沾染著點點鮮血。

 

他像是沒有發覺，SS抓著我的肩，聲嘶力竭吼道：「沈朝顏，你到底要怎麼樣！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我，為什麼！」

 

我閉了閉眼，覺得很沒勁。

 

想要伸手推開他，可惜力氣又沒他大，最後隻能任由他將我抱起，一路回了鳳儀殿。

 

在路上，我看見了顧清鳶，她眼裡有著對我明晃晃的恨意。

 

她肯定覺得我就是故意的。

 

早不尋S，晚不尋S，偏偏要在她生辰這一日跳樓。

 

我也不打算解釋。

 

看著她生氣，我也很開心，畢竟她曾經試圖欺負我的挽夏，雖然我已經報復了回去，但我還是不喜歡她。

 

我……又被囚禁了。

 

這一次，又增加了數倍的看守。

 

整個鳳儀殿就像牢籠似的，無論去哪裡，都會有數十個人跟著我。

 

蕭煜更是除了上朝，就一直守在我身邊。

 

又或者，把我帶在他身邊。

 

無數個夜晚，我躺在床上數著日子，他忽然就丟了手裡的筆，衝過來抓住我的肩，既委屈又憤怒。

 

「就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阿顏，我們彼此相互扶持多年，還差點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也沒有人比你更愛我。我們應該永遠在一起的。

 

「你可以S，隻能跟我一起老S。我們要一起走向白頭，你必須得跟我一起埋在皇陵，S也不分開！」

 

嘶……

 

當晚我就做了夢。

 

夢見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家鄉，結果一轉頭又看見了蕭煜，嚇得我瞬間驚醒，還出了一身冷汗。

 

13

 

我被囚禁，後宮無主。

 

顧清鳶成了貴妃，攝六宮事。

 

蕭煜雖然很多時間都守著我，可到底身為帝王，國家大事同樣重要。

 

因此白日許多時候，他都不在。

 

顧清鳶，就特意趁著他不在時，上門挑釁。

 

「你如今已被囚禁，哪怕空有皇後頭銜，到底也是空架子。你不過就是想仗著和陛下從前的情誼，用尋S來換取陛下的憐惜。但我告訴你，沒有哪個男子能夠多次忍受，陛下遲早會厭倦你的！」

 

說罷，她冷冷地瞧著我笑，又指了指我身旁的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