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9

 

我早早回到家。

 

也不知道老婆喜歡吃什麼口味，幹脆一樣買一點好了。

 

她吃不完的，我來吃，也不浪費。

 

我滑動手機選擇餐品，一個未接來電彈出，是我寢室那哥們的。

 

接通電話，那邊一陣鬼哭狼嚎：「義父救我！我被林妥妥十幾個閨蜜活捉了，畫面太香豔，我頂不住，全招了……」

 

沒說完，電話被人搶走，是林妥妥的聲音：

 

「是我，陳執你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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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門被打開，許知意那張絕美的臉蛋出現在我視線裡，下面是那雙白皙修長的大腿，性感又惹火。

 

光是看一眼就容易血脈偾張。

 

我看得恍惚，一時忽略了電話那邊。

 

呆呆叫了一句：「老婆。」

 

許知意明媚一笑，甜甜回應：「老公，我回來啦。」

 

手機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隔了幾秒，林妥妥哭了：

 

「陳執，你怎麼還和她在一起，我不鬧了，你怎麼還不來哄我？

 

「我又沒有真的打算給李修文買房子。誰讓你都不來找我，我就是故意找人偷拍放網上想氣氣你。

 

「我閨蜜說，讓我晾你幾天，再撒撒嬌哄哄你，你就會回來的。

 

「我已經讓李修文滾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嘆了口氣：

 

「別拿其他人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了，我擔心我老婆誤會。」

 

說完我準備掛斷，卻被許知意將手機拿了過去。

 

「林妥妥。」

 

「許知意，我記得你，我沒想到你居然跑來泸城當不要臉的小三！」

 

許知意唇角微揚，淺淺一笑：

 

「我現在是陳執合法的妻子，而且我們也現在已經處於備孕階段。

 

「不許再來找我老公了，要不然我讓你整個林家都後悔。

 

「知道了嗎，小妹妹。」

 

「你說謊！」林妥妥拔高了音量，「陳執呢？！你讓他接電話！！！」

 

我被許知意迷得神魂顛倒，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另一隻手：「老婆，別管她了，我們……」

 

「陳執，我現在就來找你，我們當面說清楚！」

 

許知意掛斷的電話，熱烈回應著我的吻。

 

上一秒，暴風雨般的舌間纏繞，深情熾熱。

 

下一秒，她狠狠咬住了我的嘴唇，眯起眼睛質問：

 

「連她都記得我，你怎麼可以把我忘了？」

 

10

 

風聲透過窗戶，雨滴打落的痕跡越來越多，水漬又細又長。

 

淋浴室裡，我打開熱水，霧氣繚繞。

 

我腦海裡回憶起許知意口中的那個夏天。

 

那是一個暑假，我非要跟著林妥妥去京城。

 

林家為了求得見當時京城四少之一許景珩花了不少錢，包下一間酒店。

 

而在酒店的露天花園裡，林妥妥和一個女生吵了起來。

 

她們互不相讓，越吵越兇。

 

林妥妥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進湖裡，幸好我及時把她拉住。

 

而那個女生因為林妥妥的拉扯已經掉了進去。

 

當時的環境裡隻有我們三人，女生在水裡並不會遊泳，拼命掙扎。

 

我沒有猶豫，準備跳下去救她。

 

林妥妥拉住我的衣角：「你不要下去冒險，我們回去告訴大人好了。」

 

一來一回，估計落水的女生命都沒了。

 

我拂開她的手，跳了下去將女生抱了起來。

 

此時，她已經暈了過去。

 

我著急地給她做急救，她才口吐幾口水清醒過來。

 

不知怎的，一旁的林妥妥大哭起來，指著我罵：

 

「陳執你居然和她嘴對嘴，你沒有初吻了，真惡心！我再也不要你了！」

 

很快大人就圍了過來，找來了醫生。

 

因為這件事，林家獲得了一次合作的機會。

 

那女生想找我道謝，我那時一心隻想哄林妥妥，錯過了與她的見面。

 

誰都沒想到，最後那個女生成了我現在的老婆。

 

這不是巧合。

 

我永遠也忘不了，她在江邊朝我走來，那一刻我的心跳加快了節奏。

 

那是一種莫名的悸動，不同於我對林妥妥的守護。

 

我也鬼使神差地趁著酒意問出成年人的話題。

 

原來想到一個人，和她的一切，畫面都是慢動作重播。

 

好神奇。

 

一帧一帧的回憶在腦海裡播放一次又一次。

 

洗完澡，我裹著浴巾走出來。

 

許知意身著絲綢般光滑柔軟的吊帶衫，湿漉漉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她手還握著吹風機，整個屋子裡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荷爾蒙的氣息。

 

「所以老婆，我救你一命，你以身相許？」

 

許知意關掉手上的吹風機，臉頰微微發紅。

 

「你電影看多了吧，陳執。」

 

「那你為什麼從京城轉來我們學校，還特意選了我在的專業？」

 

許知意咬了咬牙，正準備開口，大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越來越重。

 

我皺了皺眉頭，不爽地拉開門。

 

林妥妥全身湿透站在門口，她身後跟著三個小姐妹，氣喘籲籲。

 

她往裡面望了一眼，認真地看著我：

 

「陳執，我以後不亂來了，我們和好吧。

 

「李修文他……我隻是圖一時新鮮，他也是為了錢，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的，我已經拉黑他了。」

 

身後的姐妹不停幫她說著好話。

 

我揉了揉眉心。

 

「我真的已經結婚了，和你沒可能了。」

 

許知意走到我身邊，挽住我的手臂。

 

林妥妥眼眶瞬間紅了，兩隻手攥成拳頭，微微發抖：

 

「那你就離婚，我不介意，我隻要你，陳執！」

 

許知意淡淡一笑，松開我的手，倚靠在牆上：

 

「行啊，陳執，你做什麼選擇都可以，我無所謂。」

 

林妥妥聽出她在嘲諷，抬手就要打：

 

「你可真能裝——」?

 

那一巴掌還沒來得及揮下，我「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一隻手拉過許知意，把她抵在門後，撬開她的嘴，滑進唇縫，激烈瘋狂。

 

她本能地嚶嚀一聲，帶著燙人的呼吸和喘息。

 

門外的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猛踹了一腳門之後，沒了動靜。

 

半晌，我松開了她：

 

「老婆，我們舉辦婚禮的沙漠酒店已經訂好了，什麼時候也跟我回家見見爸媽唄。」

 

她沒有回應，而是問我：「你喜歡我嗎？」

 

我點點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喜歡得要S。」

 

11

 

第二天一早，我送完老婆直奔教學樓。

 

這時林妥妥媽媽打來電話。

 

說她家妥妥，昨晚上淋了雨，發燒三十九度五。

 

S活不肯去醫院，也不願意吃退燒藥。

 

「小陳啊，阿姨知道你們在吵架，但這樣下去她身體會吃不消的。你就來看看她吧，隻有你的話她才聽。」

 

「阿姨，那你現在應該直接叫救護車，而不是打我的電話。」

 

我掛了電話，準備上課。

 

沒想到才過一會兒，林妥妥扶著牆進來了：

 

「陳執，我好難受。」

 

她臉色蒼白，虛弱地倚靠著課桌，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寢室哥們擋在了我的前面：「停！別來這套，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陳哥這種最好的。」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吐納，好半天才開口：

 

「許知意早就在打你的主意。你救下她的第二天，她送來了一個蛋糕。我給你吃，你說不好吃，就想吃我做的。你都忘記了嗎，那個討厭的女生就是許知意啊！

 

「她回國本來該在京城上學的，放著這麼好的導師不要，非要跑來這裡。

 

「而且許知意一直在關注你，找人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你每天幹了什麼，去了哪裡，喜歡什麼，做了什麼研究，她都知道！她心機這麼重，你和她在一起，不覺得恐怖嗎？」

 

啊？

 

原來許知意一直暗戀我。

 

聽到這消息，我心裡好像有音樂在播放。

 

嘿嘿，老婆真好。

 

「我們重新開始吧，陳執。

 

「我和那些人玩，也是有底線的，我心裡其實一直愛的人都是你。

 

「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真的好難受。」

 

她說著要往我身上倒。

 

我給了寢室哥們一個眼神，他扶住了她。

 

「我陳哥是有婦之夫，你是沒戲了。

 

「要不要考慮我，單在顏值這一塊，我敢說整個中國，甚至整個南方……」

 

林妥妥推開他，眸中閃過一絲痛色。

 

「陳執，是不是就算我現在暈倒在你面前，你也無動於衷？」

 

我沒有回應，拿出手機給林叔叔打了電話，也同時讓人找李修文過來。

 

沒多久，他們同時出現在教室門口。

 

林叔叔對我一臉歉意，對李修文拳打腳踢。

 

「妥妥，別在這裡丟人了，陳家已經和許家聯姻了，你要是再得罪下去，我們家就真完蛋了，趕緊走吧！」

 

李修文忍著痛去扶過林妥妥：「寶寶，你別生氣了，等會咱倆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給你磕幾個頭。」

 

林妥妥再次拔高音量：「滾！！！！！！！」

 

她跟著她爸離開了教室，還不忘一步一回頭地看我。

 

那哥們羨慕得直搖頭，打趣：「陳哥，如果你的人生拍成電影，名字就該叫桃花開滿天。」

 

我笑了笑，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問他：「那你的呢？」

 

那哥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三生三世還花唄？我和我的窮爹悲慘一生？誰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

 

我晃了晃手機：「結婚請帖我發給你了，在沙漠舉行婚禮，路費酒店給你全包。」

 

他大喜挑眉：「義父果真？！」

 

沒一會，林妥妥發來一張照片：

 

【手指上的訂婚戒指我連洗澡睡覺都沒有摘過，你呢？】

 

我的那枚不是已經寄還給她了嗎？」

 

我沒有回復，並把她送進了黑名單。

 

許知意已經來到了教室，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剛聽說林妥妥又來找你了？」

 

「嗯，她說有個小女生一直暗戀我來著。」

 

她定定看著我：「你都知道了？」

 

我下意識看向她，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我伸手從她臂下穿過，環住她的腰，輕輕往懷裡一帶。

 

她沒有再說話，腦袋跟著埋進了我的頸窩。

 

「我隻是覺得我很幸運，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叫心動。」

 

懷裡的許知意像是松了口氣，一再收緊手臂將我抱住。

 

12

 

就在準備和老婆飛往沙漠的前一天。

 

我剛和嶽父嶽母一起喝了早茶，聽他們說著京城的版圖規劃。

 

寢室哥們突然給我打電話。

 

第一次我掛了。

 

後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我才接聽，他那邊說話語速極快，情緒激動：

 

「哥，快看直播！你的前任瘋了，她終於瘋了哈哈哈啊哈哈……」

 

我疑惑地走出包間，點開直播。

 

林妥妥坐在海邊懸崖上，兩隻腳懸空，甚至還用繩子綁了一塊大石頭。

 

周圍全是人，一圈又一圈，不敢靠近她。

 

就連，天上還有直升機在盤旋。

 

她舉著手機，眼淚不停滑落：「陳執哥哥，對不起。」

 

她說一句，身子往懸崖外挪一點。

 

「是我年輕氣盛不懂什麼是愛情，可是我失去你了，就像失去了全世界。

 

「如果還有來世，我一定不會再那麼任性。」

 

她瘋了吧。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緊緊皺眉，想要給她打電話，卻發現我早已刪了號碼。

 

林家的本地知名度很高，加上她之前也上過熱搜，現在彈幕瘋狂刷屏：

 

【好虐，追夫火葬場，愛就請深愛，不愛就永別。】

 

【傳說中你為愛甘心被擱淺，我也可以為你潛入海裡面，居然這個年代了，還有人這麼想不開？】

 

【姐姐不怕，我來安慰你，一切都會好起來，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年輕人，你就評論，你別管評論, 你就評論。】

 

【大家都癲癲的，這世界終於瘋了哈哈哈哈哈……】

 

……

 

林叔叔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了，沒有說話，他也沒說話。

 

估計太丟人了。

 

「林叔叔, 我知道了, 我一會兒就過來。」

 

他嘶啞著聲線說了句：「謝謝你。」

 

我趕到的時候, 林妥妥一邊哭一邊在哼歌。

 

她不理會任何人的勸阻。

 

她不理會直升機上隨時想撲下來的特警。

 

她不理會彈幕上的話。

 

林阿姨急得也在掉淚。

 

突然，她在遠處看到了我，站了起來伸開雙手：「陳執哥哥，抱。」

 

大家嚇得停止了呼吸。

 

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小時候她就是這個動作，見到我的時候會要我抱抱。

 

唉, 可是她現在已經成年了。

 

我蹲下來解開她腳上的繩子，她粲然一笑：

 

「我沒想過要跳下去，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她走到我面前，還想來抱我。

 

我對著她揚了揚無名指上的戒指：

 

「還有什麼話離我遠點說，我老婆會吃醋的。」

 

她的目光定格在我婚戒上，眸中黯淡得像是撒了一層灰：

 

「許知意，她就那麼好嗎？」

 

13

 

我沒想到許知意也趕了過來。

 

她想和林妥妥單獨談談。

 

李修文鼻青臉腫地走了過來，低著頭從褲子裡翻出個盒子：

 

「哥，我錯了，戒指是我偷的。」

 

我看了一眼，原來當初我寄還的戒指被李修文偷偷拿走了。

 

「這就當是我丟的, 你愛撿就撿去吧。」

 

李修文結巴道：「可是她把我告上了法庭。」

 

「我真的錯了, 你能不能幫幫勸勸她。我和她在一起，她也開心過的啊，不可能為了幾萬塊錢就來告我吧？而且我可以賠錢的, 求求你了。」

 

他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她跟我在一起玩的時候, 就直說了她不可能跟我做那種事情。反正就是玩玩而已, 她覺得我幽默, 會討她歡心，不像你一樣一天天呆頭呆腦地就在實驗室裡做研究。

 

「你對她是最重要的, 你說的話她肯定會聽，求求你了哥，我給你磕個頭行嗎？」

 

我揉了揉眉心, 門被打開了。

 

許知意對我眨了眨眼睛，林妥妥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隻聽林妥妥說：

 

「錯過隻是暫時的，我相信有一天, 你對許知意的感情也會膩，到時候你還是我的, 陳執。」

 

14

 

學弟在朋友圈 po 出了我未婚妻的床照。

 

「不沙」整個場景浪漫, 莊重。

 

交換戒指之後，許知意小心翼翼拿出一條項鏈，上面刻的是我的字母, 那是我曾經遺失的項鏈。

 

她為我戴上：「總算是還給你了，謝謝你，陳執，我愛你, 老公。」

 

下一秒，她踮起腳尖輕撫上我的後腦，緩緩閉上眼睛。

 

鮮豔的紅唇吻住我的嘴。

 

臺下眾人掌聲一片。

 

沙漠的太陽好炙熱。

 

不隻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