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是不管怎樣，他永遠都是萬年老二，無法超越我。

 

因為成績好對他這種富二代來說隻是一種點綴，而對我來說卻是全部。

 

他努力學習，但我是拼命學習。

 

我在高中時候拼了命地學習，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在唯一能勝過王宇的領域認輸。

 

比家境，我比不過他。

 

比愛好，王宇會彈鋼琴，會下圍棋，會騎馬，這些我更是望塵莫及。

 

唯獨比成績，他比不過我。

 

也正因為如此，高傲的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失敗，經常針對我，奚落我隻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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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種種往事，我不禁有些唏噓。

 

「王宇，好久不見。」

 

王宇看著我，嘴角緩緩上揚，眼神輕蔑道：「聽說你現在在賣車？怎麼落到這個地步了？其實你過得不太好的話，可以來求我嘛，我現在在全國有幾十家 4S 店，說不定我一開心，就給你個門店經理當當。」

 

聽了王宇的話，場上一片哗然，無不以敬仰的目光看向王宇。

 

顯然，誰都能意識到幾十家 4S 店代表著多麼龐大的一筆財富。

 

「不用，我過得很好。」我搖搖頭，淡淡道。

 

李洋突然大笑起來：「張瑞熙你裝什麼裝啊，你隻不過是一個窮買車的而已！剛剛王總進來之後，你不也屁顛屁顛地把位置讓出來了嗎，這不是很識時務嗎？

 

「你也知道主位不是你有資格坐的吧，我還以為你會跟你高中時候一樣裝清高呢，現在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後，才知道尊敬別人的財富是吧？

 

「像剛剛那樣懂事不是很好嗎，現在裝一臉不卑不亢的樣子給誰看呢，忘記你以前撿廢品掙學費的日子了？」

 

怎麼就給王宇讓位了？

 

我隻是看到陳老師進來，太過興奮才離開自己的位置，回過神來後發現位置被王宇給佔了而已。

 

我皺著眉頭，盯著李洋，目光十分不悅，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旁的陳老師忽然偷偷拽一下我的衣袖，用眼神制止了我，我這才作罷。

 

「李洋，說話不要這麼苛刻嘛，畢竟是老同學。」王宇雖然出聲制止，但他一臉笑意的樣子，分明是在誇獎李洋做得不錯。

 

我看著王宇一臉得意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從進這個包廂，到現在不過十五分鍾。

 

我「窮買車」的形象已經被他們釘這麼S了？

 

一盤又一盤美味端上桌後，班長端著酒杯起身，他先是朝王宇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才對眾人招呼道：

 

「各位同學，咱們畢業已經十多年了，今天好不容易舉行一次同學聚會，不可謂不容易。

 

「首先，我們必須得感謝一下王宇同學，如果不是王總，我們也不可能來到全市最大的金晟酒店，最豪華的一個包廂聚餐，而且，今天的全部消費都由王總買單，我提議，大家共同舉杯感謝一下王總！」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敬王宇，無不大聲稱贊王宇的大氣豪邁。

 

我也舉杯淺嘗了一口。

 

「大家今天敞開了吃，敞開了喝，不用給我省錢！」王宇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5

 

「你們還真別說，金晟酒店的這個頂層包廂可是全市最難預訂的地方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訂到的，來這兒的可都是非富即貴，今天我們可算是沾了王總的福氣咯。」李洋大聲稱贊道。

 

王宇面露得意之色：「小事情，我和這家酒店的經理交情還不錯，算是老朋友了，我在他面前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班長立即端起酒杯走到王宇面前，單獨給他敬了一杯酒，稱贊他交友甚廣，不愧是王總，連金晟酒店的經理都要給他面子。

 

我看著班長在王宇面前一臉諂媚的樣子，像條哈巴狗一樣，就差給他安排上一條尾巴了。

 

「可惜啊，我們大家都感激王總，可是居然有人不領情啊！」樂瑩陰陽怪氣地指著我，「你看張瑞熙，剛剛敬王總的時候居然隻是抿了一口，要知道我們誰不是一口幹了！」

 

「什麼！」班長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張瑞熙，這我可得好好批評你了，你怎麼能這樣呢，那可是敬王總的酒，你居然隻是抿了一口！哼，如果不是王總，你這輩子恐怕都沒資格來這樣豪華的地方吃飯吧！你還不識好歹！」

 

「就是就是，張瑞熙你也太過分了。」

 

「什麼過分，這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我看啊，他恐怕還以為自己活在學生時代呢，以為成績好就不得了了！」

 

李洋在一旁插話：「趕緊的，單獨給王總敬一杯酒賠罪，你一個窮買車的，居然還敢不尊敬王總，王總指甲縫裡隨便漏出來一點就夠你吃一輩子了，你知不知道！」

 

我看著眾人紛紛對我討伐起來，仿佛我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一般，以往熟悉的面孔現在居然如此可憎。

 

在高中時候，雖然我和王宇、李洋這群富二代不對付，但是他們當中的一部分曾經也沒少被王宇、李洋這群富二代欺負吧？

 

甚至在很多時候，我還幫過他們。

 

但是現在，他們居然為虎作伥，全然忘記了當初王宇欺負他們的時候我對他們伸出的援助之手。

 

真是一群滑稽的小醜，簡直可笑！

 

王宇就算有幾十家 4S 店又怎樣，會給你們半塊骨頭吃嗎，一個個這麼著急討好他。

 

還想讓我給他敬酒？

 

在很久之前，我已經不用被強迫給任何人敬酒了，知不知道！

 

「王宇指甲縫裡漏一點出來就夠我吃一輩子了？我還真不知道。」我端著手裡的酒杯，輕輕晃了一下，然後又淺嘗了一口，淡淡道，「沒有人可以逼我敬酒，想讓我給王宇敬酒是吧，抱歉，我還真做不到！」

 

王宇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我居然敢這樣說話。

 

李洋起身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對我大聲呵斥道：「張瑞熙，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你不過是一個窮買車的，瞧瞧你穿得那寒酸樣，混成這個樣子，還敢這麼狂妄！

 

「上次我本來想好心地給你衝業績，你居然叫保安把我趕出去！不尊重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王總也不放在眼裡！

 

「給王總敬酒是你的福氣，你知不知道！你不過是社會最底層的一個垃圾，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連見王總一面的資格都沒有，我告訴你，今天這杯酒，你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

 

「我？社會底層的垃圾？」我大笑一聲，「這杯酒，我今天還真就不敬！你能拿我怎麼樣，以為你們可以靠社會地位壓我一頭，以為自己有錢就可以踐踏別人的尊嚴，一個個的，我看你們才是垃圾！」

 

一個國外新能源汽車的代理商，一個一年賺一百多萬的小商戶，還有一群為虎作伥的勢利眼，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狂？

 

全都是跳梁小醜罷了！

 

6

 

「不肯敬酒是吧？」王宇冷笑著搖搖頭，嘆道，「老同學，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肯認輸，可是現在我們不是學生了，進入社會，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幼稚了，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噢，我倒要看看今天我會付出什麼代價？」

 

王宇起身，從一旁拿起一大瓶紅酒倒入杯中，端著酒杯朝我緩緩走來，我正要看看他到底耍什麼把戲的時候，他突然把酒杯遞給坐在我旁邊的陳老師。

 

王宇戲謔道：「陳老師，既然你的愛徒張瑞熙不肯向我敬酒，那就由你這個老師來代替吧，你向在場的所有人都敬一杯，你求我的事情我就同意了。」

 

陳老師顫巍巍地從王宇手中接過那杯紅酒，痛惜地看我一眼，然後向王宇彎腰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紅著眼對我說道：「對不住了，瑞熙，老師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陳老師，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不論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我震驚地起身，對陳老師大聲喊道。

 

陳老師教我們的時候，剛從一所 985 師範大學畢業，比我們大不了幾歲，也正因為如此，我跟他很合得來，私底下更是亦師亦友。

 

所以，我很清楚陳老師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絕對是一個有著錚錚傲骨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憋屈的事，怎麼可能任由王宇凌辱！

 

我剛想過去，就被王宇和李洋攔住。

 

「你們兩個真的太過分了！他可是教過你們的老師！」我憤怒地看著他們。

 

「現在急眼了？」王宇捧腹大笑，「你剛剛不是很裝嗎？你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他遇到什麼事了嗎，就敢大言不慚替他解決。

 

「我告訴你，你敬愛的陳老師辭職創業，代理了一家新能源汽車開 4S 店，卻意外發生了火災，損失了百八萬，而他那批貨是從我手裡貸款拿的，現在，他就是求我不要催他還錢，不要收走他家的房子抵債。

 

「就你一個月五六千塊錢的工資，你拿什麼替他還！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以後還敢這樣不尊重我嗎！張瑞熙！啊？！

 

「你知道什麼叫權勢嗎，這就叫權勢！」

 

聽了王宇的話，我心裡終於松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八百多萬的損失而已，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

 

對如今的我來說，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陳老師！隻是八百萬而已，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相信我！」我大聲朝他喊道。

 

他停下向其他人敬酒的動作，愣神地看著我，通紅的眼睛中閃過希冀的目光。

 

我了解他，他自然也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種口出狂言的人。

 

不過其他人就未必相信了。

 

「哈哈哈，老公，他說他能拿出來八百萬，哄鬼呢！」樂瑩扶著李洋笑得直不起腰，「你看看他那窮酸樣！」

 

「張瑞熙，你就別說大話了，王總這可是在幫陳老師！」

 

「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了張什麼臉，你也配跟王總比？」

 

「太好笑了，實在是太好笑了，一個窮買車的居然敢說拿出八百萬！」

 

眾人紛紛對我開啟瘋狂嘲諷，一個比一個面目可憎。

 

就在我剛從兜裡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秘書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酒店經理進來，王宇立刻迎上去。

 

我給秘書喊了一句叫他上來，就掛斷電話。

 

7

 

「哎呀，楊經理，你怎麼來了，快快快，喝一杯喝一杯。」王宇笑道。

 

「王老板，你真是太客氣了。」

 

兩人在門口寒暄著。

 

「楊經理。」我坐在位置上，對門口的經理揮了揮手。

 

「張瑞熙，我看你真是太不識好歹了！」王宇臉一黑回過頭，對我咒罵道，「你有什麼資格敢這樣說話，我看你是貓尿喝多了！」罵完他才轉過身對經理賠笑。

 

楊經理愣愣地看我一眼，然後又怔愣地盯一眼王宇，下一秒終於反應過來後，立馬跑到我的跟前：「張總，我不知道您在這裡。」

 

「什麼狗屁張總，楊經理你認錯人了吧，他隻不過是一個小癟三賣車的。」王宇在背後嚷嚷道，「楊經理，楊經——」

 

「讓他閉嘴。」我揉了揉額角，感覺有些頭疼。

 

「閉嘴！」經理惡狠狠地回過頭，對王宇咬牙切齒道。

 

王宇被經理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明白剛剛還和顏悅色的經理，怎麼現在毫無徵兆地就翻臉了。

 

「叫幾個保安進來，把場面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