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將它的骨灰埋在了主人的墓邊。

 

狗狗的平均壽命隻有 10 到 13 年。

 

阿福這一生都在等待。

 

這一次，大概是它的主人真的來接它了吧。

 

16

 

阿福的事情後，我難過了好幾天。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容易生病。

 

晚上吹了點冷風，第二天就發燒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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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告訴遠在外地的父母，隻能一個人扛著。

 

打吊瓶時，我正假寐休息。

 

突然聽到護士一聲驚呼。

 

「哎呀，哪裡來的貓貓跑進來了，還挺可愛，但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哦，快出去吧，走走走。」

 

我側頭看了看，橘哥正繞來繞去躲避護士的驅逐。

 

看到我，軟軟叫了一聲。

 

「是我的小貓，讓它待一會吧，一會我打完吊瓶就跟它一起回家了。」

 

我對著橘哥招了招手。

 

護士這才離開。

 

橘哥在群裡問我。

 

【人，你怎麼了？家今天沒開門，貓走了好遠，聞了好久才知道你在這。】

 

我不知道小貓對生病有沒有概念。

 

隻是告訴它，我需要休息。

 

橘哥跳上椅子，舔了舔 jiojio，然後盤著腿趴了下來。

 

它不知道什麼算休息，但是它想陪我一起。

 

打完吊瓶回到家後，我給橘哥開了個罐罐。

 

趴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好像又聽到了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女人斷斷續續的哭嚎聲。

 

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

 

完全沒看到此時群裡阿拉斯加發的話。

 

【SS他！SS他！】

 

【我要SS他！】

 

【已經不能再忍了。】

 

【要保護主人！】

 

群裡沒睡的貓貓狗狗們紛紛追問。

 

阿拉斯加卻再也沒有回復過任何一條消息。

 

17

 

幾天後，在我終於休息好，準備重新去營業的時候，才知道出事了。

 

那條阿拉斯加S人了。

 

就在昨天早上。

 

它在遛狗的時候，活活咬S了自己的男主人。

 

「怎麼會這樣呢？那條狗我見過幾次，它很聰明，不會隨便咬人的。」

 

駱楓嘆了口氣說道，「可能就是因為聰明吧。」

 

所以才會替長期被家暴的女主人解決了隱患。

 

「聽說它咬S人後，哪也沒去，隻是跑到門口等著女主人回來，再看她最後一眼。」

 

而此時，我發現群聊裡面已經沒有阿拉斯加的頭像了。

 

它發在群裡的最後一句話是：

 

【謝謝大家的關照，希望大家聽說了我的事情後，不要害怕，也不要學習。】【我不後悔。】

 

【我保護了我的主人！】

 

我嗓子像堵了團棉花。

 

我問駱楓，它會怎麼樣，會被安樂S嗎？

 

駱楓說，不一定，事情還在調查中，會先送它去檢測，看是不是有狂犬病。如果狗主人願意承擔民事責任的話，狗狗有概率不會被安樂S。

 

簡而言之就是，還有機會。

 

但要看它的主人願不願意努力一下。

 

18

 

群裡的小動物們都很單純。

 

它們不明白阿拉斯加為什麼突然不見了。

 

隻以為它是出去玩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有時還會問我有沒有見到它，我望著屏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橘哥大概察覺到了我心情不佳。

 

它跳上桌。

 

爪爪輕輕搭在我手上。

 

【人，你可以靠在貓寬闊的胸膛上哭泣。】

 

我看著手上淺淺的梅花印。

 

先是捏了兩下爪爪，然後摟住橘哥就是暴風式吸入。

 

埋臉！揉肉墊！

 

這才是真正的治愈！

 

那一天，我的恐怖令群裡所有的寵物為之膽寒。

 

橘哥的慘叫回蕩在群裡久久不散。

 

甜甜小起司：【可怕！好像麻每天打獵回來。】

 

柴桑：【麻麻醬不會這樣對在下，她隻會摸著在下的頭說，佐下巴，你佐下巴。】

 

金胖胖：【啊？這不是每隻小貓咪都要經歷的嗎，我媽說小貓咪生來就是要給人吸的。】

 

英國紳士：【一群廢物！隻有鏟屎的求本大王，本大王才會讓它抱。】

 

19

 

沉迷吸貓又遇上月末盤庫。

 

這導致我鎖門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橘哥看出我害怕，提出要護送我。

 

【真有危險，你一隻小貓咪也保護不了我啊。】

 

【人，記住！你是貓的小弟，貓會永遠庇護你。】

 

沒想到一語成谶。

 

我在經過小區花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我直覺不好，跑了幾步想要拉開距離。

 

他卻迅速轉身飛赴，將我扣在地上，拖進了灌木叢。

 

男人將刀尖對著我的脖子，我強制鎮靜的說可以給他錢。

 

這時，橘哥一聲尖利的貓叫。

 

周圍或高或低，都響起了回應的聲音。

 

緊接著一雙雙幽綠的眼睛逐漸靠近。

 

像黑夜裡亮起的鬼火。

 

我喂過的小流浪都為了救我趕了過來。

 

不同於平時軟綿的撒嬌。

 

貓們此時的聲音十分悽厲。

 

尤其是十幾隻貓同時在寂靜的黑夜裡嚎叫。

 

更是讓人汗毛直豎

 

男人有些緊張的向四周望去。

 

橘哥趁機率先發動了攻擊。

 

隨即小流浪們一隻接著一隻掛到了男人身上撕咬。

 

我連忙就地一滾。

 

「他手裡有刀！你們小心！」

 

可惜我直接說出的話，貓貓們聽不懂。

 

好在群裡的小伙伴們察覺到了異常。

 

紛紛在家嚎叫跑酷，開始應援。

 

各家的燈光逐漸亮起。

 

保安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

 

男人急於脫身，又被貓咬得激起了兇性。

 

我看出不妙。

 

「橘哥！快回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橘哥為了掩護其他貓貓撤離，被男人一刀劃破了肚子，又甩了出去。

 

「橘哥！」

 

我驚叫著跑了過去。

 

鮮血染紅了橘哥的毛發，一绺一绺的粘在它身上。

 

橘哥抬起小爪子拍了拍我。

 

它在群裡說了最後一句話是。

 

【人，貓保護你。】

 

20

 

半個月後，紅星小區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群裡也像從前一樣熱鬧。

 

甜甜小起司：【麻麻又在收集我的便便了，一會再去拉一坨。】

 

金胖胖：【救命！救命！媽媽掉到水裡了！救救救！】

 

看到這我已經習以為常。

 

果然下一句話就是。

 

【啊，媽媽說它在洗澡，讓喵別鑽門縫。】

 

英國紳士：【鏟屎的杯子裡的水看起來很好喝，嘗一下，再嘗一下，扒拉下去，碎了。】

 

【啊！！鏟屎的居然敢打本王的 pp！】

 

【朕駕崩了.jpg】

 

柴桑：【聽說隔壁大聰明去演電視劇了？】

 

邪惡搖粒絨：【聽說了聽說了, 它說它演狼。】

 

我看著不遠處, 正在散步的駱楓和大聰明。

 

小女孩：「啊媽媽, 看大狗狗。」

 

我爸叫我大聰明：【是狼。】

 

「大狗狗。」

 

【是狼。】

 

「大狗狗。」

 

「汪嗚汪嗚汪嗚！」

 

駱楓：「傻狗。」

 

我默默背著包穿過人群。

 

熱鬧是屬於他們的。

 

而我……

 

我即將成為一個有貓的人啦！

 

醫院裡。

 

醫生翻看著橘哥被剃光毛的肚皮。

 

橘哥帶著恥辱圈默默流淚。

 

「恢復的不錯, 可以拆線了, 還好這貓夠胖, 不然那一刀要劃到內髒的。」

 

我不置可否。

 

在醫生拆線的時候，默默拿出了貓條。

 

「喵嗚喵嗚喵嗚。」

 

橘哥一邊罵罵咧咧, 一邊吃貓條。

 

等出了醫院, 它默默在群裡吐槽道。

 

長壽：【避雷這個貓條, 雖然好吃，但是吃的時候，肚皮又痒又痛。】

 

甜甜小起司：【長壽？你是新來的咪咪嗎？不對, 頭像好眼熟。】

 

英國紳士：【白痴！是原來的 AAA 捕鼠橘哥。】

 

柴桑：【咦？怎麼改名字了？】

 

長壽：【貓撿到了一個野人, 她需要貓。貓要退隱江湖了。】

 

「喵喵喵？」

 

【人，對不對？】

 

對，我需要貓。

 

【我叫小憶, 以後你可以叫我小憶。】

 

長壽。

 

小憶。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沒有貓要的野人嘍！

 

…………

 

某天, 我帶著長壽在屋外曬太陽。

 

它背過身舔毛的樣子, 像隻可愛的大雞腿。

 

讓我垂涎欲滴。

 

它時刻準備回頭，我時刻準備偷襲。

 

就在我即將得手時，一道女聲在門口響起。

 

「請問，現在有空幫它洗個澡嗎？」

 

我轉頭望去。

 

陽光下, 一隻阿拉斯加正乖乖坐在地上。

 

與其同時, 紅星小區交流群內，傳來了「叮咚」的提示音。

 

阿拉斯加：【大家，好久不見。】

 

?

 

番外——關於大聰明的二三事

 

駱楓一開始養大聰明的時候, 真的給它取名叫球球。

 

但是後來發現它的睿智行為太多。

 

包括不僅限於。

 

【我家好像進了個陌生人。】

 

「他傻」不讓它在屋裡撒尿, 它以為不能撒尿。

 

摔了一跤, 以為自己下肢癱瘓了。

 

又是兩條腿走路, 又是哀嚎。

 

嚇得駱楓連夜帶它去了醫院。

 

結果檢查結果一出，什麼事情都沒有。

 

醫生說, 它可能就是摔疼了，所以以為自己癱瘓了。

 

這個時候駱楓就會邊嘆氣邊說，「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說得多了, 大聰明就以為自己叫大聰明了。

 

而最無語的，還要數最近一次。

 

駱楓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大聰明多少會聰明幾分。

 

沒想到, 越長品種越純。

 

他給它買了一個新飯盆。

 

結果大聰明一邊吃狗糧，一邊跟飯盆幹架。

 

駱楓以為是它不喜歡, 又換回了以前的飯盆。

 

沒想到大聰明跟原來的飯盆也打起來了, 對著碗又罵又咬，狗糧撒了一地。

 

他問了幾句怎麼了。

 

大聰明立刻跑過來對他罵罵咧咧, 還站起來拿爪子打他。

 

迫不得已, 駱楓紅著臉去紅星寵物用品店問了小憶。

 

小憶溝通了一陣, 忍笑說道，「大，球球說它以前能吃飽, 現在吃不飽了。它覺得它的飯越來越少，是被碗給偷吃了。」

 

駱楓扶額：……

 

有沒有可能，是它胃口又大了呢。

 

傻狗！

 

他真是造了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