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林語真就挨個爬上了大家的床頭。

在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調頭去了黃一凡那裡。

 

林語真在自己的身體裡摳摳索索，然後拽出來了一個小東西，塞進了黃一凡的嘴裡。

 

何娜娜也被喂下了不明東西。

 

然後林語真就發出了暢快的笑聲，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

 

再回來，已經是早上了。

 

我們一下床就看見了屋裡擺著的早餐，豆漿油條。

 

豆漿不似平時喝的豆漿，這個豆漿顏色看起來有點發黑，油條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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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真聲音哽咽，流下兩行眼淚：「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節儉會給你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我向你們道歉。」

 

以往強勢的人突然道歉，黃一凡和何娜娜都愣住了。

 

林語真看大家不說話，繼續表演：「這是我早上去給你們買的早餐，你們快吃飯吧，醫生說身體不好就要保證營養。」

 

黃一凡看著那顏色不正常的豆漿，率先懷疑道：「你該不會是用發霉的豆子做的吧？」

 

林語真趕緊解釋：「不是的，這是用黑豆和黃豆混合做的豆漿，所以顏色看起來和平時喝得不一樣，但是他們說這樣對你們恢復有幫助。」

 

看著我們還不喝，林語真當即自己拿了一杯喝了下去。

 

黃一凡和何娜娜看著林語真已經喝下去了，也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但我卻發現了不對勁。

 

林語真喝的那一杯的包裝是這裡面最獨特的。

 

10

 

林語真看著黃一凡和何娜娜開始吃早餐了，臉上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我一直在那裡不動彈，引來了林語真的不滿。

 

「彭芃，你怎麼不吃啊？」

 

我捂住自己的胃：「我這兩天胃疼，吃不了這麼油膩的，不好意思了。」

 

黃一凡翻了個白眼：「矯情。」

 

對，你不矯情。

 

所以你昨晚上吃她下身的肉瘤，今天吃她加了料的豆漿。

 

早飯還沒吃完，黃一凡和何娜娜就開始渾身疼痛起來。

 

昨晚被她們撓破的潰爛部位，都長出了惡心的肉芽。

 

何娜娜看著鏡子裡面目全非的自己，尖叫出聲，差點將整棟樓都喊塌了。

 

黃一凡指指何娜娜，又看到自己身上的樣子，上前跟林語真廝打起來。

 

「林語真，我這是怎麼了！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林語真將手伸到自己的衣服裡，摘出來一顆肉瘤：「我給你們吃了什麼？我給你們吃的是我自己身上的寶物。」

 

「你們不是長了嘴會說話嗎？那我就讓你們嘗嘗我身上的肉瘤，怎麼樣，感受到生機了嗎？」

 

林語真就像是瘋了一樣，說著說著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被衣服緊緊包裹住的部位，全都崎嶇不平，上面長滿了不明的東西。

 

有的肉芽在感受到新鮮的空氣以後，還在四處晃動。

 

我趕緊拿出消毒液往自己的周圍開始噴灑，並趁著她們不注意溜了出去，將宿舍鎖上。

 

我看著自己床上的監控拍到的畫面，林語真慢慢靠近黃一凡和何娜娜。

 

這兩個人早已經被嚇傻了，看著這麼惡心的畫面，直接就吐了出來。

 

吐出來以後才發現，剛才自己喝下去的豆漿，其實裡面全都是各種東西糅合而成的。

 

剛才黃一凡嚼的米粒，其實是蛆蟲。

 

林語真掏出自己的手機：「恭喜你們，因為你們在網上的發言，老師取消了我年底評先進的名額。」

 

「你們說，你們將我害成了這樣，我能放過你們嗎？」

 

那條取消年底評先進的短信，其實是我發的。

 

畢竟從一開始，也沒有評節儉先進的事情。

 

等我給老師打電話，打開房門的時候，宿舍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各種不明生物在地上蠕動，老師努力控制自己，可還是在看到這樣場面的時候吐了出來。

 

旁邊宿舍的同學本來想湊熱鬧，看到這樣的場面也嚇得叫了起來。

 

但還是有大膽的人拍下了宿舍的場面，發到了網上。

 

我們學校出名了，出名的方式令校長想象不到，竟然是因為我們宿舍太過惡心。

 

11

 

也有其他學校的研究機構上來聯系，想取一部分活體用來做研究。

 

校長本來以為林語真會拒絕，卻沒有想到林語真一聽到別人要研究她，立馬同意了。

 

畢竟這幾天她的關注度出奇地高，她終於感受到了走到哪裡都是主角的感受了。

 

她不僅不覺得別人的議論令她難堪，反而吃穿用度更加髒亂差，喂養自己身體的病菌，繼續吸引別人的目光。

 

何娜娜和黃一凡在那天老師到達以後，就被送到了醫院進行治療。

 

林語真喂她們吃下的肉瘤，已經影響了她們的器官，器官裡面也長出了肉芽。

 

身上的皮膚潰爛得也更加厲害，分泌出來的液體味道也更加濃烈。

 

治療費用昂貴，治好以後也會留下難以消除掉的痕跡。

 

她們本身家庭環境就一般，家裡還有弟弟需要她們扶。

 

父母一看她們不僅不能嫁富二代，還要花錢治療，關鍵還治不好。

 

兩家人竟然一起商量了一下，將自己的女兒賣到了山裡給老光棍當媳婦。

 

雖然身上潰爛了，但是好歹是個女的。

 

黃一凡的爸爸拿到錢以後，拍著腿大罵：「養了那麼多年，才賣了幾萬塊錢，真是不值錢，早知道當年就應該掐S她。」

 

但是嫁給老光棍以後她們日子並不好過，她們的下身早已經長滿了不知名的生物，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老光棍們動輒對她們又打又罵，最後索性在家裡做起了皮肉生意，專供村裡的光棍們進行消費。

 

研究機構以為林語真有研究的價值，可是後來做了檢查才發現，林語真身上的生物不具備任何研究價值。

 

她身上附著的都是她吃進嘴的霉菌，從裡到外，她的身體早已經被霉菌們佔領了。

 

我們旁邊的宿舍都嚇得跟老師申請要換宿舍。

 

「老師，林語真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們住得那麼近，誰知道霉菌會不會跑到我們屋裡去！」

 

「老師，她去公共洗手間以後我們都不敢去了，她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霉菌庫！」

 

老師不是不同意她們換宿舍，隻是老師不想和林語真面對面溝通而已。

 

不光學生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連保潔都不敢登上那一層樓。

 

林語真不光沒覺著自己被排擠，反而享受地成為大家的談資。

 

畢竟黑紅也是紅。

 

眼看著反對的人越來越多，學校領導隻好出面和林語真溝通，要求她治療好以後再回到學校上課。

 

12

 

學校領導全副武裝，護目鏡和防護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林語真自然不同意退學，這樣她就沒有關注度了。

 

我給她支招：「在學校裡才多少人啊，你要把這件事鬧大，你去開個直播，隨隨便便 10 萬+。」

 

我看林語真有點遲疑，又拱火道：「就算沒有 10 萬+觀眾，學校看到你直播自然會害怕，那樣就不會讓你退學了。」

 

林語真聽了我的話在網上開啟了直播, 控訴學校歧視她。

 

「每個人都有上學的自由, 可是現在學校老師卻要剝奪我的權利。」

 

「我節儉有什麼錯？」

 

「是他們說要研究我的，可是現在又說我沒有研究價值。」

 

直播間裡觀眾的討論對她來說就是自己的快樂源泉, 越多的人討論, 她的興奮度越高。

 

有的觀眾為了自己的獵奇心理, 要求她在直播間裡直播吃發霉、酸臭的食物。

 

觀眾越來越多, 林語真在這樣的氛圍裡滿足大家各種各樣的需求。

 

滿足大家的需求, 觀眾才會越來越多。

 

臭掉的菜葉子，酸臭的饅頭，長了蛆蟲的鹹魚, 變質的牛奶。

 

正常人吃到嘴裡都會吐出來，林語真卻面不改色，甚至帶著隱約的興奮。

 

她身上的肉芽在得到這種食物的喂養以後也開始活躍起來，甚至頂破了衣服漏了出來。

 

直播間裡有人罵她惡心，有人罵她是垃圾桶, 她都照單全收, 甚至愈演愈烈。

 

在連著直播五天以後, 林語真終於在直播吃東西的時候吐了。

 

她吐出來的東西全都是黑色的，甚至她的舌頭上也長滿了肉瘤。

 

觀眾再也受不了這麼惡心的場面, 紛紛退出直播間。

 

「你什麼東西都往宿舍搬，那個拖鞋是隔壁宿舍楊芳的，她有嚴重腳氣，這你都敢撿回來？」

 

「我人」有記者去採訪林語真的家人, 她爸媽冷哼一聲拒絕採訪：「我隻有一個女兒林雨陽，林語真不是我的女兒。」

 

鄰居也搖著頭吐槽：「明明是雙胞胎, 林語真比她姐姐差遠了，這種惡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林語真的身體徹底垮了, 因為吃的髒東西太多了, 她身體內多處器官出現衰竭現象。

 

再加上父母現在跟她斷絕了父女關系，她的姐姐又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林語真喪失了求生的欲望。

 

學校裡付了幾天醫藥費以後, 也開始對林語真不聞不問。

 

我去醫院看望林語真的時候, 她已經睜不動眼睛了。

 

13

 

很久不見，林語真的臉已經被肉瘤覆蓋了。

 

隻有一雙眼睛還屬於她自己。

 

林語真說不出話了, 她的喉嚨裡面也長滿了東西。

 

護士勸我：「你可千萬別進去, 她S了才是造福社會, 我上班那麼多年, 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我點頭答應：「放心吧，我不會進去的。」

 

我當然不會進去，我重活一次, 自然無比珍惜我自己的生命。

 

林語真看到我來了, 朝我使勁眨眼, 眼神中帶著憤恨。

 

和上一世將衛生巾給我用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看，人從來不會改變, 壞人永遠是壞人。

 

或許是這眨眼耗費了她最後的力氣, 她終於S了。

 

醫生和護士全都如釋重負：「終於S了，這感染能力太嚇人了。」

 

我也長出一口氣，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我終於給上一世的自己報了仇。

 

護士安慰我：「你不要為你同學傷心了, S了對大家都是解脫。」

 

我笑笑，大步走出了醫院。

 

人生是一片曠野。

 

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