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是下一秒，另外一個和我關系要好的護士就說話了，她對盛年說道：「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呢，之前有人告訴葉靜，你帶著一個女孩去外科看病，這個事我們可都知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幹對不起小靜的事情了？不然她為什麼會主動申請去山區啊？」

 

「你說什麼？小靜去山區支援了？她不是去旅行了嗎？」

 

直到這個時候，盛年終於知道，我不是去旅行了，而是去山區支援了。

 

「什麼？你都不知道小靜去山區支援了？你們不會早就分手了吧？」

 

接下來的話，盛年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找科室主任，要了我支援山區的地址和電話，立馬打了電話過去詢問我在哪裡。

 

可那邊卻告訴盛年：「葉靜前天晚上半夜突然說有事要回家，已經走了啊，我們也沒有葉靜護士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盛年快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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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王彪得了信，趕到醫院，才把盛年從四樓扶了下去。

 

「走吧，車子準備好了，油也加了，我們兩個人輪班開車去山區，一天一夜就能開到了！」

 

王彪安慰盛年，讓他別慌。

 

可盛年在上車以後，卻又下了車，對王彪說了一句：「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你等我一下！」

 

盛年又要進醫院，王彪卻發火了，他指著盛年的鼻子罵道：「盛年你快清醒一點，你女朋友現在生S未卜，你還不抓緊時間，什麼事情比你女朋友的性命還重要？」

 

「王彪，李沫她在裡面住院，她耳朵聽不見了，我……」

 

盛年還要說話，王彪已經一耳光扇了過來。

 

他指著盛年大罵道：「你真不是東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別人的老婆幹什麼？」

 

王彪這一耳光，終於把盛年給打清醒了。

 

他果斷上了車，王彪一腳油門，就開車走了。

 

但是在王彪開車走了以後，我還是看到了盛年偷偷掏出手機，給李沫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上面寫的是：【我有事，這幾天不能來照顧你，你自己照顧你自己吧！】

 

很快，李沫那邊就發來了好多條消息，每一條都帶著哭腔，在說：「盛年，連你也不要我了嗎？你不是說好了，要一直陪著我的嗎？」

 

隻是這一次，盛年再沒有任何回應！

 

7

 

盛年和王彪輪流開了一天一夜的車，終於趕到了我所在的山區。

 

其實就在盛年打完電話以後，山區醫院那邊就已經報了警。

 

很快，警察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是在一處懸崖那兒發現了一輛黑車，現在警方已經過去了，要求盛年也趕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盛年當場就站不住了。

 

王彪也是強忍住淚花，最後還是帶著盛年往出事地點開了過去。

 

站在出事現場，盛年隻是往底下隨便看了一眼，就瞧見了車子裡面散落的正是我的粉色行李箱。

 

王彪扶著盛年還在安慰他：「可能是同款，可能就是湊巧！」

 

可是盛年卻在哭喊著：「不可能的，就是葉靜，她一定是為了去參加奶奶的一周年祭日才走的夜路，一定是的！我當初還發語音怪她，沒有出席，都是我的錯！」

 

盛年在哭，王彪也在哭。

 

很快，警察那邊就把現場清理的結果告訴了盛年，根據現場發現的身份證，基本上能確定S者就是葉靜了！而且S者S之前已經懷有 4 個月的身孕！

 

聽到警察的話，盛年再也承受不住，終於暈S了過去！

 

8

 

盛年醒過來已經是 1 天以後，他醒過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大哭大鬧，要看我，要見我最後一面。

 

可是警察卻拒絕了盛年的這個請求。

 

盛年央求王彪想想辦法：「你不是認識的人多嗎？給我找找人！」

 

隻是這一次，王彪也搖頭拒絕了盛年。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見葉靜最後一面，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們要結婚的，為什麼我不能見葉靜？」

 

警察見盛年還不冷靜，隻能跟盛年說了實話：「第一個你們隻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在法律關系上，你不算家屬；第二個，葉靜的狀態不大好，我們警方建議最好不要看了！」

 

聽到警察的話，盛年有些瘋癲了，他指著警察的鼻子罵道：「什麼叫我不是家屬沒有資格見？我們婚紗照都拍了，請帖也寫好了，酒店都訂了，我們隻差最後一步了，我怎麼就不是家屬了？」

 

盛年發狂，警察也理解，就沒有跟他計較，但是王彪卻不慣著盛年了，他又是重重的一耳光扇到了盛年的臉上，隨後對盛年說道：「你清醒一點，你是律師，男女朋友是不是家屬，你比誰都清楚，你和葉靜沒有領證，就永遠隻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你別鬧了！」

 

「我們警方的意思是，盡快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吧，畢竟氣溫太高了，屍體容易壞！」

 

警察說完就走了。

 

而盛年卻已經淚流滿面。

 

最後王彪和盛年還是把我的遺體帶了回去。

 

盛年雖然沒有資格認領屍體，但是王彪有。

 

因為王彪是我的表哥。

 

我的父母四年前因為車禍去世後，我在這個城市的親人就隻剩下王彪一個了。

 

所有人都以為我和盛年最開始是在醫院認識的，實際上，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跟著表哥王彪一起同盛年吃過幾次飯。

 

隻是這些事情，盛年後來都忘記了，他隻記得，我們最初相識是在醫院裡，是奶奶撮合我們才走到一起的！

 

我的遺體被Ṭũ̂ⁿ拖回去以後，表哥的意思是想把我火化了，把骨灰運回老家墓地和我的父母埋在一塊。

 

可是盛年卻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跪在王彪跟前聲淚俱下地說道：「王彪，我求求你，別把葉靜送走了，別讓她離我太遠了！我在我們買的院子裡種了一棵梨花樹，我想把葉靜的骨灰埋在梨花樹下！

 

「小靜說了，她最喜歡的就是梨花樹！」

 

盛年聲淚俱下的樣子，確實讓王彪動容了。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闖進了我的靈堂。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沫。

 

她全身素衣，一臉悲戚地捧著一束紅玫瑰，想要走到我的遺像面前鞠躬！

 

可是我的表哥王彪，卻一把擋住了她，還把她手裡的紅玫瑰給丟了。

 

「人都S了，你拿紅玫瑰祭拜是什麼意思？」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就是覺得紅玫瑰很像葉靜小姐的一生，我也希望葉靜小姐能像這紅玫瑰一樣，永遠熱烈地活在所有人的心中！」

 

李沫說話的聲音極大，王彪還以為李沫是來挑釁的。

 

就在王彪準備對李沫動手的時候，盛年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中間對王彪道：「李沫耳朵聽不到了，她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帶她走！」

 

聽到盛年的解釋，王彪不再說話，轉頭去給我燒香去了。

 

而盛年呢，也把李沫給推了出去。

 

出門後，盛年認真地告訴了李沫：「你的官司，已經交給所裡其他人跟進了，還有，你以後也不要聯系我了！」

 

李沫聽不見，盛年隻能掏出手機，打字發給了李沫看。

 

李沫看到以後，一臉詫異地看著盛年：「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沉重，我理解你，所以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慢慢來，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我心裡有你，你心裡也有我，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到李沫的話，盛年沉默了。

 

李沫離開後，王彪Ťú₈堅決要求把我的骨灰送回老家，和我的父母安葬在一起。

 

盛年還要下跪，還要求情。

 

我表哥王彪一句：「不耽誤你和你的初戀過幸福生活了，我還是把表妹帶回老家吧！」

 

就這一句話，盛年再沒有開口。

 

送我的骨灰回老家的路上，我感覺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本來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方向盤給搶過來，讓車上的人都陪我一起S。

 

特別是盛年跟我一起S。

 

但是看到我的表哥王彪，還有無辜的司機師傅在車上，我隻能選擇忍了下來。

 

我的骨灰被放進墓地裡，靈車也提前走了以後，表哥直接回老家去看望親戚了。

 

隻有盛年一個人守在我的墓碑前，還在號啕大哭，還在大罵自己不是一個東西！

 

「是我錯，如果一開始，我知道你要去山區支援，我一定會阻止你去！

 

「是我錯，不應該跟你說謊，不應該騙你李沫是我的客戶，如果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和李沫早就認識，可能就沒有後來這些事情！

 

「是我該S，沒有發現你已經懷孕了，我不配當一個好丈夫，不配當一個好爸爸！

 

「是我錯，我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推遲婚禮……

 

「是我錯，明明一開始是我先對你動了情，為什麼最後我卻對你這樣？」

 

他說著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什麼藥丸。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安眠藥。

 

當著我的面，盛年一口氣就把一瓶安眠藥給吃了進去。

 

當時我就蒙了，我是想盛年這個渣男去S，我是恨不得帶他走。

 

但是我不想就這麼便宜了他，而且他現在S在我的墓碑前，世人都隻會認為盛年愛我，為我殉情！

 

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

 

所以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居然真的突破了空間的限制，把盛年已經含進嘴巴裡的安眠藥都給摳了出來。

 

「我已經S了嗎？小靜，我怎麼看到了你？」

 

盛年蒙眬地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我。

 

我也不知道此刻是一種什麼狀態，我啥也不顧了，起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盛年的臉上。

 

誰也沒想到，這一耳光，居然把盛年給扇醒了。

 

他拉著我的手說道：「我沒做夢吧？小靜，真的是你，你來接我走了？以後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聽到盛年的話，我直接甩開了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盛年，我肯定是已經S了，你S沒S，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為什麼啊？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的心裡隻有你！」

 

盛年還在哭。

 

我卻異常冷靜地看著盛年道：「你問我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心裡到底在乎誰？我S後第一天，你就把你的初戀帶回了我們的婚房，你又是給她煮面條，又是給她剪手指甲，你別以為我看不到！」

 

「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怎麼會知道的？S後我一睜開眼，就飛到你這個渣男的身邊了，你和李沫幹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我都看在了眼裡，你說你愛我，你就是這麼愛我的？你個渣男，我恨不得活剝了你！」

 

聽到我的話，盛年再沒有辯解了。

 

他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甚至他衝我跪了下來，對我說道，「如果你覺得活剝了我，能夠解你的氣，那你就活剝了我吧！」

 

「滾吧, 活剝了你, 隻會便宜了你，我要讓你活著，我要讓你生生世世困在失去我的夢魘裡！你走吧！」

 

一揮手, 我把盛年推開了，而我也隻剩下最後一絲光影。

 

這個時候, 李沫不知道怎麼開車趕到了。

 

看到睡在我墓碑前面的盛年，她拼盡全身力氣才把盛年給扶了起來。

 

「走吧，跟我回家, 以後我們兩個人過，盛年, 我以後肯定不會負你的！」

 

看到李沫把盛年抬上了車，我也徹底消失了！

 

後續：

 

幾年後的清明, 表哥王彪過來給我掃墓, 順便跟我說了盛年的事情。

 

他說：「盛年瘋了, 嘴裡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一直說你還活著, 看到了他和李沫在一起, 李沫把他送進了醫院治療, 但是沒過幾天, 盛年就跑回了家裡, 天天嘴裡念叨著你在看著他！

 

「後來李沫也是實在受不了，又丟下盛年跑了！

 

「不過李沫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耳朵聽不見，過馬路的時候, 又沒有看紅綠燈, 直接被車給撞S了！這也算是壞人有壞報吧！

 

「還有, 我也結婚了，老婆是一個外國人，我要出國去了, 以後估計也沒有人來給你掃墓了, 你要是在下面沒有香火錢了, 就給我託一個夢, 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會回來看你的！」

 

後來, 表哥王彪也真的再沒有來過，就在我以為世人都忘記了我的時候。

 

突然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佝偻著身子, 捧著一手的梨花，走到了我的墓碑前, 他靠在我的墓碑上囈語道：「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這一生我都活在對你的愧疚裡面不可終日, 現在我老了，身體不行了，如果你還在，就帶我一起走吧！」

 

這一次, 我沒能阻止盛年喝下那滿瓶子的安眠藥，因為我早就已經投胎，有了愛我的父母, 有疼我的男朋友。

 

我也做到了，生生世世，和盛年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