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讓我懷念至今啊。」

「哇塞。」話音落下，四周一片驚呼。

「果然是被老頭包養了，玩的真花啊！」

「剛才她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自信樣子，我還真差點信了！」

「信啥呀，看這女的妖豔樣子，也不像自己有一千萬的人！」

說著，不少人開始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起我。

「這老頭真舍得砸錢啊，拿一千萬給這女的耍著玩。」

「我要有錢，我也舍得。」

「這女的長得好看，身材也帶勁，聽這老頭語氣，床上也放得開吧！」

無數的汙言穢語朝我襲來。

謝文怒吼一聲，掙脫開服務生的手，衝過來一把搶過手機砸在地上。

隨後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季顏，你真令我惡心！」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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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嘴角拉平，衝過來一拳將謝文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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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牢牢壓住了他脖子。

謝文也不反抗，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躺在地上。

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沈青青仰天大笑著，在一旁煽風點火。

「哎呦，可真是會演戲啊，」

她學著我的模樣舉牌，「還一千萬，哈哈哈。」

她慢慢走到謝文旁邊，指著我鼻子。

「呸!一千萬，你就把自己賣了，你可真賤!」

「虧謝哥還念著你陪他白手起家，不是那貪慕虛榮的女人!」

謝文還是靜靜看著我，沒說話。

我看著地上的手機，捂住火辣辣刺痛的臉頰。

思考汪老頭說的話。

我什麼時候撫摸過他身體?

瞬間靈光一閃，我隻用皮包狠狠打過他。

難道他有特殊的變態癖好?

所有人的嘲笑如同江水漫進我耳朵。

我握緊拳頭，本想呼叫保鏢，但是又突然有些泄氣。

淪落到此，怪得了誰？

我對上謝文失望的視線，腦海中卻閃過父母失望的眉眼。

「閨女，你早晚會後悔。」

我抬眼望著天空，忍住眼淚。

別說別人不信了，我自己都有點不信如此狼狽的我，是季氏國際的千金。

這時，一陣播報聲音響起，我朝著聲源看過去。

服務生高舉手中的手機。

「據本社下午消息，本市汪氏企業被緊急收購。」

「現在是來自本臺記者的現場實時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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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愣，然後朝服務生圍了過去。

隻見手機屏幕中清晰顯示著，汪老頭被保安摁住向外拖去。

他臉上掛著虛渺的笑，手上還拿著手機，眼神直勾勾的。

記者皺眉道，「其總經理似乎受打擊過大，精神有些失常。」

鏡頭隨後一轉。

隻見這個汪老頭的辦公室中掛滿了各種女人的不雅照。

攝像立即調轉鏡頭。

可大家還是看清了。

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一個方向。

因為那滿牆沒來得及打馬賽克的。

赤裸的床照都來自一個人。

沈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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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沈青青面色瞬間煞白，她擺著手朝後退去。

「原來如此，」我笑了，步步逼近她。

「怪不得你一直往我身上潑髒水，原來是你自己心虛啊！」

沈青青踉跄著摔倒。

謝文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滿面吃驚。

「青青，你怎麼……」

「不是的！」沈青青哭著。

「你聽我給你解釋，我是有苦衷的！」

「怎麼，」我打斷她，指著拍賣場。

「你連一千萬都沒賣到，是嗎？」

我一字一句唾棄，「你可真賤！」

「不不！是他逼迫我的！」

沈青青崩潰叫道，她跑過去抓住謝文手臂。

急切道。

「我是為了你的生意，謝哥！」

謝文一把將她摔在地上，「自甘下賤！」

「啪」服務生合上手機，朝著大家朗聲道。

「現在真相已經查明，至於……」

他舌尖輕聲喃喃，「季小姐」

他笑了笑，繼續放聲道。

「以她的能力和身份，自然沒必要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眾人面面相覷。

「那家公司竟然真的被收購了！」

「天吶，掛斷電話也就十分鍾吧！」

「她難道真是季氏國際的人？有那能力自然不必爬糟老頭的床啊！」

「幸好，我剛才沒跟著你們一起嘲笑。」

我冷哼一聲，朝賓利走去。

眾人自發讓出一條道來，朝我投來驚疑不定的眼神。

「季顏，你，你別走。」

身後傳來謝文的呼喚，我本想假裝沒聽見。

但還是踩著高跟鞋回頭朝他走過去。

謝文眼中升起亮光，他握著手，局促地道。

「我知道你……」

「啪！」話未說完，我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金絲框眼鏡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愣愣地回頭。

我平靜地道，「這是還你剛才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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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光芒開始破碎。

我閉了閉眼，隨後舉手一巴掌扇向自己。

「季顏！」他想拉住我，我甩開他。

「這是給十年前眼瞎的我自己。」我盯著謝文。

「我真後悔，當初認識你。」

隨後，我再不看他一眼，轉身上車。

身後也再無聲息。

打開車門的瞬間，我想到什麼。

轉身衝著憤恨的沈青青，好笑道。

「怪不得剛才你一直追著這臺車咬，」

「你以為汪老頭給我買了，沒給你買？」

周圍瞬間一片笑聲。

沈青青慌亂朝著謝文看去。

「砰。」我關上車門，世界終於安靜。

隨後，我雙手握住方向盤。

喘著粗氣，平復心情。

旁邊突然傳來開門聲。

我驚訝側頭，一張清秀俊朗的笑臉映入眼簾。

「本賣場提供送貴客回家的服務，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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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家後，我解開安全帶，拍了拍他臉頰。

「服務生，謝啦。」

小男生突然握住我的手，手指微涼似玉。

我挑眉。

他慌亂放開，隨後抬眼直視我，眼珠亮晶晶。

「姐姐，我叫牧川。」

我微微訝異，點點頭，「我知道了。」

剛打開車門，手臂又被抓住。

我回頭，他慢慢放下手，抿了抿薄唇。

「今天慈善拍賣的錢，有一部分會捐給我們大學。」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大學生。

「所以呢？」

他臉頰微微紅暈，「下周，我們校慶，會邀請所有拍賣嘉賓來。

「姐姐能來嗎？」

我笑了笑，「我不去了，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沉默了一下，小心道，「是因為謝總嗎？謝總也會去。」

我皺起眉頭。

他覷了一下我的臉色，補充道，「您是怕謝總和他女伴難堪吧。」

隨後，他嘆了一口氣，「謝總真是好幸運，有你這麼好的女朋友。」

「我真羨慕他。」

「呵。」我轉身下車，關上車門前，我聽到自己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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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家，我接到一通電話，劉秘書焦急的聲音傳來。

「抱歉，季小姐，因為您父親季總發現了我們的行動。

「截斷了資金流。

「所以我們沒有買下那家公司！」

我立刻渾身一震，驚訝道，「那誰買的？」

劉秘書疑惑道，「我們正在調查，貌似是一位神秘買家，」

「如果您對那家公司十分中意，我會再想辦法。」

「算了。」我後仰在沙發上，「可能那家公司樹敵太多。」

「正巧趕在我們前頭買了吧。」

我掛斷電話，看著溫馨的房間。

這裡，我和謝文住了四年，我騙他是租的。

實際上我早已買下。

如今，處處都是我們曾經相愛的回憶。

我閉了閉眼，打開手機，把房子掛在中介交易網上。

是時候賣掉它，回去找父親認錯了。

第二天，中介就提醒我，有買家相中了這套房子。

準備直接過戶，不用來看房。

我微微訝異，但也沒放在心上，隨後幾天準備搬家。

正當我又一次指揮搬家公司把東西搬到車上時。

我對面的鄰居打開了門。

「請問姐姐，您是不在這裡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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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似乎剛洗完澡，湿漉漉的劉海貼在額前。

細小的水珠順著少年感的額角淌下。

是那個服務生，牧川？

我有些吃驚，打量著他，「你什麼時候搬來的？」

畢竟這裡的房價可不便宜。

他羞澀笑了笑，「是朋友的房子，借住幾天。」

但這所謂「借住幾天」一直持續到了校慶，他也沒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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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那日，貴賓雲集。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謝文領著沈青青不時在人群中穿梭。

和各個校長、校董舉杯交談。

我冷冷一笑，看來沈青青不知道用什麼手段。

重新獲得了謝文的原諒。

這謝文是真不嫌髒啊。

他倆這才是真愛吧？

突然一個杯子湊在我鼻尖，打斷了我的思緒。

「姐姐，這是我新泡的茶，你嘗嘗怎麼樣？」

我側頭看去，牧川正握著茶杯。

長長的睫毛撲扇著，掩蓋住幾絲忐忑。

我抿了一口，入齒清香，「不錯。」

「真的？」牧川仿佛得到了誇贊的小狗，歡喜要從眼珠裡溢出來。

突然，他從衣襟裡拿出一串項鏈。

吊墜竟是我拍的祖母綠戒指。

我驚訝道，「你一直放在心口？」

「嗯，」他微微羞澀，「方便泡茶的時候拿出來比對一下顏色。」

我正不知說什麼，一股蠻力拽住了那條項鏈。

抬頭看去。

謝文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冷笑道。

「竟然還在他身上，難道你真看上了這個窮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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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牧川聲音冷沉，有一種完全不像剛才的氣勢。

他捏住謝文手腕，警告道，「我不想揍你，免得傷到我的項鏈。」

「呵。」謝文似乎覺得荒唐，「一個窮小子，你以為我會怕你？」

「再說，」他上下打量著牧川，「你有什麼資格帶？」

「我給的資格。」我站起來，「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

「這不是你的東西！」沈青青突然衝上來，激動道。

「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

她聲音隱含淚意，「我以前受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賣給了典當行。」

「沒錯！」謝文補充道。

「青青已經告訴我了，她是為了湊錢贖回戒指才被姓汪的威脅。」

「她隻是，」謝文松開項鏈，捧起了沈青青的臉頰。

「被姓汪的騙了，最後不得已才求助我，請我去拍回來。」

謝文注視著她，「你好傻，你該早告訴我的。」

沈青青語氣哽咽，「謝哥，我知道你生意周轉不開。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求助你的。」

「啪啪啪」我鼓起掌，「真會編。」

謝文眼中又浮起熟悉的失望，岔開話題。

「季顏，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沒有同情心？」

「呵。」我真誠追問道，「有同情心的人該怎麼做？」

謝文頓了頓，「你把戒指還給青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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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我花一千萬買的東西，免費送給你情婦？」

謝文深深皺起了眉，「什麼情婦？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

「沈青青在我心中，隻是我的妹妹！」

沈青青聞言一僵。

謝文繼續義正言辭道。

「況且，這本來就是青青的東西，你還給她，有什麼錯？」

我問道，「我的一千萬呢？」

「什麼一千萬！」沈青青憤恨道。

「要沒有你搗亂，我們三百萬就拍到了！」

謝文頓了頓，沒有反駁，隻是看著我勸道。

「我們租的那套房子，你不是很喜歡嗎？」

「正好房東要賣，我已經聯系中介要買下來了。」

我愣住，原來我房子的那個買家是謝文!

謝文過來試圖抓住我的手，小聲避開人，勸哄道。

「我已經查到了，那天買公司的並不是季氏國際。」

「這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目光如箭，盯著謝文。

「所以呢，你在威脅我？」

謝文抿了抿唇，退回原地，繼續沉聲道。

「那套房子價值不菲，送給你，你把這個戒指還給青青。」

看著他倆臉上一副我沾了大便宜，他們不和我計較的模樣。

我真是想狠狠潑他們一臉水。

「哗啦」一壺水狠狠潑在了他們臉上。

我側頭驚訝看去。

牧川優雅放下玻璃水壺，「不好意思，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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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都驚訝看著這一幕。

沈青青尖叫著，謝文瞬間額頭青筋暴起。

兩人如同淋成了落湯雞。

牧川無辜睜大了眼睛，施施然道。

「你們不會介意吧，畢竟你們臉這麼大。

我隻潑到了一點。」

謝文衝上去握住他衣領，狠聲道：

「你是這裡的學生是吧，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牧川挑了挑眉，雙手插兜，頗有些肆無忌憚。

「成交。」我突然出聲道：

「你不要為難他，隻要你能把這套房子買下來送給我。

我就把戒指還給沈青青。」

謝文猛地松開手，「你竟然為了這小子——」

沈青青打斷他，「季顏！你說話算數！」

我肯定道：「那是自然！」

這時，臺上傳來聲音。

「謝總為我們學校捐了一座樓，讓我們熱烈歡迎謝總上臺演講！」

「好。」謝文冷笑一聲，最終和我達成協定。

他整理了西裝，自信上臺去。

看著他拿起話筒，開始在臺上侃侃而談。

我摸出手機給中介發了一條消息。

「我那房子提價到兩千萬。」

我之前為了快點處理掉，隻掛了三百萬。

但是現在？

我冷冷勾起嘴角，我看你怎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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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機，看著旁邊一臉無所謂的牧川，嘆了口氣。

「我很感激你為我出這口氣，」

「不過，你現在還是學生。」

我真心勸道，「等你進了社會就知道了，人際關系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