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

我大半夜就火速收拾行李，搬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再掏錢我就是傻子！

後來我租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過上了通勤隻要五分鍾的快樂日子。

這天周末，我在公司加班。

摸魚玩手機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有些陌生的 app。

點開一看，是家裡客廳的監控畫面。

我才想起來，這是當初給家裡裝 Wi-Fi 送的，被我裝在了客廳，後來就忘記了。

我剛想刪除，一個監控畫面就實時播放起來。

我爸今天放假在家，此時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老王從嬰兒房走出來。

我爸抬頭問他：「我兒子睡著了？」

老王點點頭，然後跨坐在了我爸的大腿上。

我揉了揉眼睛，大腦短路了幾秒鍾。

這是……怎麼個事？

老王雙臂環著我爸的脖子，屁股風騷地扭了扭。

「你什麼時候和那個蠢女人離婚啊？你不是說她給你生完兒子，就不要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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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拍了拍老王的屁股：「可是……哺乳期離婚孩子會判給女方的。」

老王眼珠子賊溜溜地轉了一圈：「要不還是按之前說的，我去勾引她，然後你捉奸在床，讓她淨身出戶！」

我爸表情玩味：「嘖嘖，你對著女人起得來嗎？」

老王壓低了聲音，貼近我爸：「我隻對你……」

後面的話聽不清了。

這個時間，我媽應該在臥室睡午覺，隔著一道牆，沙發上的兩個人都開始脫褲子了。

我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我爸是 gay，家裡的男月嫂也是 gay，他倆還是一對兒。

做夢都夢不到這麼癲的情節。

所以之前我爸騷擾張嫂……是故意的？

就是為了趕走張嫂，然後把自己的老情人接到家裡？

原來我媽就是個生育工具，現在兩個人還在合謀怎麼讓我媽淨身出戶。

我把剛才看見的那段監控下載到了手機上，然後心不在焉地加班到晚上，突然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小夢，你快來第一醫院！」

8

我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趕到醫院的兒科。

弟弟的身上起了很多紅疹子，哭鬧不止。

醫生按了按弟弟圓滾滾的肚子，皺眉問道：「孩子上次排便是什麼時候？」

剛出月子的我媽搖了搖頭：「尿不湿都是月嫂負責換的。」

她看向老王。

醫生瞬間愣住了，估計他也沒想到，居然有人癲到找男月嫂吧。

老王撓了撓後腦勺：「一直沒拉過啊？他天天喝奶，都是液體還需要拉屎啊？」

醫生表情抓狂：「誰告訴你嬰兒不需要排便的？！你看他肚子都脹成什麼樣了？！

「你們平常喂的什麼奶粉？孩子怎麼會便秘這麼嚴重？身上的疹子看著也像是奶粉過敏了。」

這回我媽開口了，她驕傲地昂著頭。

「我兒子白天都是母乳的，現在晚上能睡整覺不用喝奶。

「也許是我的母乳太精純，寶寶吸收得好，所以才不拉的……」

醫生表情無奈：「那你說說你最近的飲食吧，我先看看是不是母乳的原因。」

我媽掰著手指頭：「晚上吃的自選麻辣燙加麻加辣，中午吃的爆辣新疆炒米粉，早上沒起來就沒吃……」

她話還沒說完，兒科裡另一個給孩子看病的媽媽就小聲驚呼。

「哺乳期還吃這麼辣，還全是添加劑，會上火的吧……」

醫生表情嚴肅：「目前看來是你飲食方面不注意，嬰兒喝母乳引起了過敏和便秘，更具體的還要等剛才檢查的結果出來。」

我爸怒吼：「你個沒用的娘們，都二胎了還照顧不好孩子！」

我在心裡冷笑，我當初就是奶奶用米湯喂大的，連母乳都沒喝過。

這時我媽看見了站在吃瓜人群後面的我，她開始瘋狂甩鍋。

「我明明在網上查過了，哺乳期吃辣沒事的！而且兒子是從小夢搬出去之後才不拉屎的，肯定是她嫉妒弟弟，給弟弟下了藥！」

我反駁。

「我搬出去是因為我撞見你找的男月嫂給弟弟下藥！我告訴你之後你非但不信，還要坑我的錢！我才搬走的！」

我媽撲過來就要打我。

「你放屁！什麼叫我坑你的錢？我把你養到二十歲，要你點錢怎麼了？你的命都是我的！」

吵鬧了半天，醫生一拍桌子：「檢查報告出來了，這孩子問題很嚴重！」

我爸趕忙問醫生：「我兒子怎麼了？不過就是有點過敏和便秘嗎？」

「這孩子的肝腎功能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明顯是用藥不當。」

我抱著肩膀涼涼地說：「我已經搬出家快一個月了，總不能是我每天晚上回家偷偷給弟弟喂藥吧。

「明明張嫂在的時候，弟弟每晚要喝兩三次奶粉，怎麼男月嫂來了，弟弟開始每晚睡整覺了？」

老王臉色慘白，直往我爸身後躲。

「我沒下藥！不是我！是小夢幹的！」

眼瞅著大家都在懷疑他，他急了，對我爸撒嬌。

「老公，你說句話呀！」

霎時間，萬籟寂靜，醫院科室裡落針可聞。

門口吃瓜的小護士們嘴巴都長成了 O 型。

我媽看向我爸，問出了一句繞口令：「老公，他管誰叫老公？」

9

眾人都滿臉蒙圈的時候，警察到了。

是我報的警，到底是誰喂的藥，必須有個定論。

了解完情況之後，警察在老王的身上找出來吃了一半的一板氟雷他定。

再加上弟弟肝腎損傷的檢查報告，警察決定暫時扣留老王配合調查。

我媽先是發瘋，然後就抱著弟弟哭。

我爸在一旁不耐煩地解釋。

「我也不知道他管誰叫老公。

「我是不是正常男人你還不知道嗎？不然咱倆的兒子是怎麼來的呀？

「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要不是你非要找男月嫂，能有這麼些事嗎？」

倒打一耙果然是男人的強項。

警察帶老王去做關押前的體檢，還發現了意外的「驚喜」。

老王查出有 HPV 數項高危，嚴重到連腸道裡都長了「菜花」。

知道了體檢結果後，我爸瞪大眼睛怒吼：「你不是說你腸子裡的那些是媚肉嗎？！」

這屬於是不打自招了。

老王在警察身後縮了一下肩膀：「在我們圈裡，這就是叫媚肉啊……可遇不可求呢……」

「你他媽有髒病還來勾引我……」

話還沒說完，我爸就發現所有人都盯著他沉默不語，眼中滿是鄙夷。

我爸緩緩地轉過身，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我媽的大腿。

「老婆，我錯了，我貪玩，我想試試男人。

「我應該親自照顧你月子的，不應該請月嫂，之前張嫂勾引我，現在這個老王也勾引我。

「都是這個男月嫂的錯，他還害了咱們兒子，之前小夢說的時候你還不信……」

我爸倒是會推卸責任，絲毫不提自己早就認識老王。

我媽痛苦茫然的神情一滯，大概是想起來那天我踹老王的事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媽雙眼赤紅，拎起牆邊的滅火器就砸向老王。

「你勾引我老公，害了我兒子，我殺了你！」

現場一片混亂，老王躲避的時候不知道被誰絆倒在地。

我媽被警察制服，滅火器重重地摔落。

「啊！！！」一聲慘叫傳來。

老王捂著嘴，痛苦哀號。

我站在人群外清楚地看見，剛才滅火器砸在了老王的臉上，門牙都掉了兩顆。

活該！讓你誣陷我！

另一邊，被警察按住的我媽此時卻站不起來了。

她的一隻眼睛睜不開，嘴巴歪向一邊，流著口水喊：「後背疼，頭疼。」

圍觀的群眾默默感嘆：「哎喲，這家人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我在心裡默默地想：大概是造了不聽好言勸的孽吧……

10

這回好了，我爸全家外加男月嫂都進了醫院。

老王的下巴都被砸歪了，打了厚厚的繃帶, 還得配合警察調查。

我爸做了傳染病四項檢查和 HPV 篩查，幸運的是他躲過一劫。

我媽孕期空調直吹太多，造成了面癱和背部神經痛，現在和上半身癱瘓沒什麼區別，隻能住院。

而弟弟肝腎功能受損, 也和我媽一起住院治療了。

某天我聽見我爸打電話, 說我媽月子沒坐好，現在渾身是病，又醜又蠢, 人算是廢了。

弟弟這麼小就傷了肝腎，長大肯定也沒什麼出息。

他不如趁著老王這事, 和我媽提出離婚，讓她帶著孩子回娘家去, 以後一個月給三百塊錢就打發了。

然後再娶個新老婆，生個健康的男孩。

至於我這個賠錢貨, 應該趕緊嫁出去換彩禮，他拿了彩禮才能娶新老婆。

我爸讓電話對面的人勸我媽離婚, 然後給我找個婆家, 人啥樣都行, 隻要彩禮給夠三十萬。

娶新老婆？

想得美！

我覺得, 我爸這種長著爛黃瓜的爛人，還是和我媽這種蠢貨鎖死比較好。

而且一旦兩個人各自有了別的孩子, 可憐的弟弟還能有活路嗎？

於是我提了一兜蘋果去醫院看望我媽，和她聊了一會兒天, 還給她看了幾張我最近拍的弟弟的照片。

看完照片, 我把手機放在病床上，起身去給我媽洗蘋果，並且貼心地把皮削了。

能考這麼多證，應該挺專業的吧？怪不得一個月要一萬八。

「他孩」天剛擦黑的時候, 我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說我媽用水果刀把我爸捅了。

我媽下手十分精準，直接把我爸下面連根切斷。

聽說她本來想扔進廁所裡衝走，但實在起不來身, 隻能一把塞進嘴裡，囫囵嚼了幾下就吞了進去。

然後帶著滿嘴的血大笑：「你害了我兒子, 害了我, 還想要和我離婚？做夢！

「我看現在除了我, 誰會要你一個太監！」

我實在有點佩服我媽, 口味夠重。

我媽有一個習慣，別人給她看相冊照片的時候, 她總是喜歡上下滑動幾張。

於是我把我爸和老王在客廳的那段視頻, 放在了弟弟照片的上一個。

我在洗蘋果的時候, 我媽就看到了那段視頻。

知道了原來老王早就和我爸認識，並且是為了和我爸在一起才來當月嫂的。

害了弟弟的罪魁禍首是我爸, 她頂多算是個幫兇。

結果我爸居然還嫌棄她和孩子, 想要和她離婚。

這回好了, 弟弟以後會是我爸唯一的孩子，他隻能傾盡所有為弟弟治病，不會想著隨時放棄他了。

孩子需要媽媽, 我爸也放棄起訴我媽故意傷害罪，選擇了原諒。

他和我媽徹底鎖死，兩個人都不能再去禍害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