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媽卻猶豫了：「慧兒，可是三十萬塊，隻夠天才半天的命……」

她尖叫著衝過去打了我媽一巴掌，嘶吼著：「所以，你們就讓你們乖孫這麼死掉對吧！」

「不是，隻是，我們都拿不出這三十萬。」我爸媽心虛的不敢說話。

「嫂子，我有一個辦法。」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裸貸。」

「我聽說，就舉著身份證拍張照，就能拿到很多錢，我可以介紹你去貸款，還能拿八萬塊的介紹金，你就貸 22 萬就行。」

「然後你跟我哥每個月還一點，肯定能還完的。」

我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說道。

上輩子就這樣，你們就為了八萬塊的介紹金，不惜勸我去裸貸。

那現在換做你，你怎麼選？

嫂子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愣了很久後，上前一巴掌打歪我的臉：「你就出這餿主意！」

隨後揪著我的衣領，罵我：「我看我家兒子就是你害的！」

「你一定是羨慕我有個男娃！」

「所以你就害了我家天才！」

說著就要狠狠拽住我的頭發，我直接一巴掌扇過去：「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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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掙脫她的手掌。

路過的護士忍不住為我打抱不平：「現在怎麼這麼多沒素質的，明明是你婆婆自己沒看好孫子，被狗咬了不打疫苗還去做法，現在在這發瘋，真是敗壞我們醫院的名聲。」

嫂子聽完後，陰嗖嗖的看向我爸媽。

9.

沒等她衝過來，醫生先開了口。

「你們這是要放棄治療嗎？在醫院胡鬧！」

嫂子一下就安生了。

她拽著醫生的袖子，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

醫生費力掙脫後說：「女士，你現在可以先去重症監護室看一眼你家孩子。」

「時間不多了。」

嫂子大概是哭累了，嘴裡念叨著「好好好」，跟在護士身後向特護病房走去。

我爸媽畏畏縮縮的跟在他們身後，大氣不敢喘一下。

病房內，看到插滿導管的趙天才。

嫂子終於忍不住跪倒床邊：「兒子，你看媽媽一眼，都是媽媽不好！」

「媽媽應該陪你去的。」

然後扭頭狠狠盯著我媽，一把揚起胳膊甩在我媽臉上一個巴掌，我媽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早點送醫院！」

「還去做法？死的人怎麼不是你這瘋婆子！」

她尖叫著上前狠狠拽著我媽的頭發，就要往牆上撞。

我媽被她這個樣子嚇壞了，一溜煙跑到我身後：「閨女，幫幫媽，你嫂子要打死我！」

還沒等我說什麼，我嫂子瘋了一樣掐住我的脖子。

「趙盼盼，你不是個大學生嗎？你侄子被狗咬了你不知道送醫院？」

「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家天才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看著她瘋癲的模樣，一把打掉她的胳膊，冷哼一聲：「上輩子我送了啊，結果呢，好心沒好報。」

「你在說什麼胡話！」

「今天我讓你們娘倆給天才陪葬！」

她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我和我媽砸了過來，我僥幸閃過，花瓶砸到我媽額頭出了血。

她還不解氣，從地上撿起碎片就要往我媽脖子上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男聲，阻止了她。

「慧慧！你給我住手！那是咱媽！」

我聽到動靜回頭看向門口，我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旁邊站著我爸。

敢情是去搬救兵了。

就是可惜了，都沒死。

10.

「慧慧！我知道你難受，但你也不能拿刀架著咱媽啊！」

我哥一把把我媽護到身後。

我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是你媽，不是我媽！」

「她是殺人兇手！她害死了我兒子！」

嫂子歇斯底裡的模樣引來不少人圍觀。

「咱媽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平時她多寵天才你又不是不知道。」

「孩子沒了咱可以再生，雖然你生不出孩子，但是我又不會嫌棄你！」

我媽聽了直點頭，表示很贊同。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拿著手機拍照。

嫂子聽完不氣反笑。

「趙英俊，事到如今你還以為是我生不出孩子？我告訴你，不能生育的人是你！」

「你那寶貝媽為了不讓我跟你離婚，跪下來求我替你保密！」

「現在是我嫌棄你，我們立馬離婚！」

要不是重活一世，我都不知道我哥還有這個隱疾。

事情有趣極了。

我哥瞪大眼睛望著嫂子，走過來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紅著眼睛吼：「離婚？你休想！」

「你以為離了我誰還會要你？能為我們趙家傳宗接代是你的榮幸！」

我被這一家人的神邏輯搞笑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傳宗接代。

真是滑稽。

嫂子費力嘶吼一聲：「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然後用手裡的碎片對準我哥的腦袋。

「要不是為了天才，我早跟你離婚了！你這個人渣，去死吧！」

我下意識背過身，不想看到這血腥場面。

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將碎片扎進我哥的腦袋，結果沒成想，她卻將碎片瞄準我哥的下體。

我媽卻突然上前替我哥擋下。

鮮血從我媽肚子裡流出來，我媽疼得暈了過去。

而我嫂子，瘋瘋癲癲的看著我媽，嘴裡念念有詞：「子不教母之過，替你兒子贖罪吧！」

轉頭就想扎我哥，但是被趕來的警察阻止，就連最後被警察帶走時還罵著：

「趙英俊，你給我等著！我要你們一家人跟我兒子陪葬！」

11.

這場鬧劇在醫生宣告趙天才的死訊時徹底結束。

我嫂子因為故意傷人被帶到看守所，連她兒子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沒錯，除了我嫂子沒人想拿三十萬換趙天才半天生命。

可悲。

我去警察局接她時，她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

看到我好像看到希望，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哥呢？他怎麼不來！」

「我哥他們不願意來贖你。」

她好像並不關心，站起來攥住我的手質問我：「天才他怎麼樣了？」

我平靜地抽出手：「死了。」

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瘋狂地搖頭，嘴裡念叨：「不可能，你騙我，你們全家都是騙子！」

我蹲到地上，壓下想罵人的衝動，將她扶穩。

「嫂子，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天才他死了，這是事實！」

「這種時候，你可千萬要打起精神，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他們不願意來贖你嗎？」

聽到我的話，她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我：「這還用說，你們害死了天才，怎麼有臉過來見我！」

我嗤笑一聲，站起來雙手環胸，一字一句：「你真的以為是他們愧疚不敢來贖你嗎？」

她把頭別過去不想看我，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是他們壓根不想贖你。」

她愣住，背對著我冷笑一聲：「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來贖我了？」

「謝不謝我，給你看個東西你就明白了。」

我從懷裡掏出手機錄像遞到她面前。

手機裡是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中我媽和趙英俊一起挽著一個大肚子女孩。

那女孩輕輕依偎著我哥，撒嬌道：「都說沒事了，還讓咱媽來照顧我。」

「那怎麼行，你都要生了。」

我媽笑著刮了刮女孩的鼻子：「我們婷婷多懂事，回頭英俊把婚離了，你可是我趙家認定的兒媳婦！」

我嫂子呆呆的愣住，喃喃道：「那我呢？」

我默默抽走手機，然後切了下一個視頻。

將手機遞到她面前，還沒結束。

視頻裡還是趙英俊，他獨自趴在趙天才的棺前痛哭不已。

可這時，我爸從外面走進來。

把他攬進懷裡，甚至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頭。

「他……」

我嫂子倒吸一口氣，雙手捂住嘴巴，眼淚漱漱流下來。

然後一把把手機扔飛很遠。

我淡定撿起手機，擦幹淨裝進包裡，抬起她的頭，一字一句看著她。

「沒錯，你男人，是雙插頭。」

12.

她驚恐地望著我，雙唇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你哥他…他」

我笑了：「那你覺得他，哦不，他們會想來贖你嗎？」

我嫂子的眼睛通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我搖搖頭，嘆口氣說：「很久前我就發現我哥不對勁了，有天你在單位加班，我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從咱家出來，我不敢相信。」

「後來我找到機會在他身上裝了針孔攝像頭，想查清楚就跟你講，但我沒想到，他居然和還爸…」

當然，都是我編的。

視頻也是我用 AI 合成的。

我輕輕撇了她一眼。

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趙英俊也確實出軌，這都是我上輩子知道的事。

當時我撞到他和另一個女人的事後，他卻把我騙回家猥褻我！最後還拍了我的照片威脅我！

他曾警告我：「你要是跟你嫂子說，我就會把你的這些照片全部放到網上，我看到時候丟人的是誰！」

人渣，我就是心眼小，有仇必報。

我嫂子看完視頻監控之後，衝過來一把抱住我。

「盼盼啊，我知道我平時對你不好，我沒想到你還能幫我。」

「我就知道全家隻有你站在我這邊！」

她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擦我身上。

我攙她起身：「我們先找個地方，想想報仇的辦法。」

重活一次，機會難得。

我總得清清白白。

我把嫂子帶回家時，我哥和爸媽很明顯一愣。

還要假惺惺抱住她：「慧兒啊，是我去求盼盼求你，兒子已經沒了，你要是再出個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啊！」

我哥哭得十分動容，隻有我看到我嫂子眼神中的冷漠，還有一絲殺意。

我媽和我爸也頻頻附和著，生怕她發現什麼異樣。

我笑著看他們這幾個心懷鬼胎的人。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那天晚上，我吃完飯便找借口出了門。

我知道，那晚，我嫂子關死了窗戶，沒關煤氣。

可是，我還是拐了回去。

有人，不能死。

13.

第二天一早，新聞衝上熱搜。

「某居民樓發生一起煤氣中毒事件，致 3 名中毒人員經搶救無效死亡。」

「據報道, 3 名中毒人員分別是趙某和趙某的妻子秦某，以及趙某的父親。據悉，趙某的妹妹當晚不在家，事故發生後, 趙某的母親被不知名居民救出，暫無生命危險。」

沒人知道, 那個不知名居民，就是我。

我拖著我媽趕到醫院時，醫生說能保住性命，但是可能會有後遺症。

她昏迷時我就坐在病床邊幫她剝橘子。

從我重生到現在，難得清淨一會兒。

突然就想到小時候。

小時候我爸喜歡喝酒, 喝了酒就喜歡打我。

八歲那年, 我爸喝了酒，一反常態，沒有打我，反而親昵的把我抱進懷裡。

我受寵若驚。

可是, 後來他卻將手伸進我的裙子。

那晚我哭得撕心裂肺，我喊媽媽救我。

我媽就在隔壁, 她一定聽到了。

可是過了很久, 她才從隔壁房間衝過來，把我從我爸手裡搶回來，抱在懷裡。

我爸的拳頭一拳一拳砸在我媽腦袋上, 肚子上。

他罵我媽：「敢壞老子好事, 我看你這瘋婆子真是活膩了。」

「又不是你親生的，現在搞什麼母女情深！」

「我打死你們這兩個臭娘們！」

我媽的淚砸在我的臉上。

那時我就覺得, 我爸他, 死不足惜。

第二天是六一兒童節，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送得禮物。

我沒有。

放學後，我媽把我拽到遊樂園。

她說今天你想玩什麼玩什麼，結束了我就把你丟了。

對，就這麼直接跟我說要拋棄我。

那天我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 我怕一轉身她就消失了。

不知道那時是她太笨還是我太聰明, 我還是跟著她回了家。

這次救她, 就當還人情吧。

14.

我媽有意識後, 醫生說讓我陪她多說說話。

我把這些天的新聞一個個調出來, 念給我媽聽。

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她的手一直在空氣中亂抓, 我伸出手讓她握住。

我問她：「上一世，為什麼要那麼對我呢？」

「明明是我救了趙天才, 為什麼反而變成了罪人呢？」

「就因為我是個女孩嗎？」

我媽嗯嗯啊啊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給她掖好被子, 看著她的臉，自言自語道。

「還好上帝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媽，你信嗎？我重活了一次。」

「我擁有了一次報仇的機會，我爸和我哥, 還有我嫂子，他們都該死。」

她沉默的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我說的話，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我也要準備迎接我真正的, 清白的新生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時，她的手抓住我的小拇指。

艱難地張著嘴要說什麼。

我俯下身，聽到她我耳邊說。

「對不起。」

侄子因為成績不夠，隻能高價上重點班時，他們說：「是你耽誤了我家天才跟章教授見面的時間，你這個做姑姑的難道不應該補償嗎？」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