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表白小師叔被拒後,我尷尬症犯了
- 3945字
- 2025-03-24 17:02:26
「嗚嗚嗚我還以為你真死了!」
撸完雞腿,華弦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而我,有些遲鈍地開口。
「小師叔?」
……
小師妹拉著我,聊到太陽落山還沒解釋完。
大概知道。
我不是失足掉到凡間,是在大戰中和兇獸饕餮落入忘川裂隙。
那場大戰損失慘重,距今已有三百年。
小師叔當時管大後方,戰後負責給我聚魂收屍。
而我喜歡過他。
對他的「愛稱」多如牛毛。
【小嘴淬毒真君】【門派酷吏】【看不懂媚眼的瞎子】【美貌傷人上仙】……
小師妹越說越興奮,大有要和我吐槽一番的架勢。
雖然還是想不起來。
但我隱約覺著,這小師叔應該就是那個不可名狀的尷尬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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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故人?」
「是男是女?」
「為何不帶到家中來?」
常廷有些不願意,拽著我的袖子不撒手。
可三百年間的事情太多。
我得搞清楚,再決定什麼時候回去。
萬一忘記點什麼,不可名狀之人另有其人就尷尬了。
「女的,外面飛的鳥都是母的。」
將常廷的臉捧起來,我無奈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他幽怨的神色緩和幾分,像隻小獸般在我鼻尖蹭了蹭。
將袖子拽出來,又隨手遞給他一杯茶。
「我明日就回,聽話。」
再出門,小師妹卻不見了蹤影。
「師~姐~」
「這兒~」
她戴著帷帽,站在牆後朝我招手。
「怎麼跑那麼遠?」
華弦臉色難看,探頭看了看我的家門。
我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在人間養了個相公。
就算要走,也得等他百年之後。
正想解釋,華弦卻滿臉驚恐地將我拽走。
「師姐,長亭小師叔怎麼跟你住一起?」
「我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剛剛看了一眼,沒把我嚇死!」
「你早說啊,我就不來湊熱鬧了!」
我又停下了腳步,瞳孔地震看著她。
「常廷?小、小師叔?」
華弦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不是吧?你失憶了?」
我失憶了。
忘記了個人,我暗戀的小師叔。
兜兜轉轉,還把瞎了眼的小師叔睡了。
他甚至沒改名,隻是我沒認出來。
還把長亭叫成了常廷。
盤算著等他死了,我打探下不可名狀之人是誰,再回去繼續當我的仙門大師姐。
這下好了,門派回不去人間待不下。
我哭死!
11
「華弦,你知道的,我有尷尬症。」
「沒認出小師叔,還借眼盲把他當牛使喚,他會砍死我的……」
「總之,你過段時間來接走小師叔,我先溜了!」
我隱瞞睡了小師叔這件事,安排好跑路計劃。
好在常廷的眼睛沒治好,要不這事還真沒法辦。
華弦懵懵懂懂,拍了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那師姐你什麼時候回去?」
急不可耐地起身,我腦瓜子嗡嗡響。
「風頭過了我就回去,先走了!」
「別說你見過我!」
計劃很順利。
我先讓人給長亭寄信。
告訴他京都有批貨有問題,我得連夜去看看,順便考察下開茶館的行情。
造了個假身,跟著盧佑樘的商隊一路北上。
然後忽遭泥石流,有人眼睜睜看著我被一塊大石頭砸死。
砸死還沒來得及去看,石頭便滾入了江水。
別說屍骨,肉醬都被水衝散了。
做完這一切,我八百裡加急,在行雲山腳下找了個山洞貓著。
約莫過了三五年,我臉上的傷疤已經被養好了。
這才大搖大擺回山上。
百年前殒落的大師姐回來,門內特地擺了接風宴。
回家的日子。
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再指導下師弟師妹。
時不時去藥峰檢查下腦子,晚上又跑去找師兄弟們喝酒。
吹牛時,有人問當年的戰事,還有這三百年怎麼過的。
我哪知道去?
除了開茶館那些年,其他時間都是一片空白。
隻能說打完架傷到腦子,睡了三百年,最近才爬起來。
12
也曾見過長亭。
接風宴上,我跟門派領導一桌。
起身敬酒,他神情冷淡,一如師兄弟們所說。
隻是喝了杯酒,便起身離席。
也不奇怪,畢竟他三百年前還拒絕了我的表白。
前暗戀對象見面,分外尷尬。
不過,表白這事也是聽知情的師兄弟們說的。
身邊人都知道我喜歡過他,隻有我不知道。
當然。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跟他在人間生活近十年,隻有我知道。
為避免事情敗露,我都盡量躲著他走。
「雨微,你的腦子怕是傷了神魂。」
「我跟長亭說了,你便去引仙樓住幾天。」
「就算想不起來,那也能靜靜神,有益修行。」
掌門說完,直接把我傳送到了引仙樓。
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一到地方,便亮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我似乎在引仙樓的法陣中央,團團暖意圍繞。
正想起身,卻被一隻手按住坐下。
「凝神。」
熟悉的聲音——是長亭。
我依言盤腿坐下,幾聲清透的鍾聲,隨風在樓中回蕩。
適應了亮度,便看見長亭也在法陣外打坐。
換上了行雲山統一的工服,那股子仙氣兒也飄起來了。
不過,還是有些懷念那個小瞎子。
雙眼無神卻努力想「看」我,可比這冷冰冰的視線可愛得多。
……忘記他現在看得見了!
趕緊收回直愣愣的目光,還好眼神不算猥瑣。
我索性閉上眼,凝神靜氣地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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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半月餘,還是毫無進展。
我對這個小師叔,隻有那十年人間的記憶。
為避免暴露,還得藏著原來的習慣。
偶爾隨手將茶塞他手裡,我隻能搶救似的雙手捧著茶盞。
諂媚笑道:「師叔辛苦了,您趕緊喝杯茶,休息休息!」
原來是盲人關懷,現在倒顯得我很狗腿。
狗腿也不是不好,領導長輩明顯很吃這套。
小師叔的冷臉熱了許多。
正打坐呢,一睜眼便看見小師叔湊到我身旁。
手裡拈下一片落葉,隨手放到了旁邊。
「樹下風大,回屋吧。」
引仙樓不大適合住人,晚上冷清了些。
所以,小師叔將我帶去了他的院子。
年輕有為又輩分大,住的地方是真舒服。
後院還有一汪靈泉。
小師叔總是盛情邀請我去泡泡,說是利於恢復記憶。
可那靈泉冒著靈氣,一靠近就凍得我瑟瑟發抖。
我的身體我清楚。
這部分神魂的缺失,肯定補不回來。
等掌門師叔徹底放棄,我就可以不用治了。
14
「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華弦抱著掃把,沒頭沒尾地看著我感慨。
她剛回來,就被派去掃山門。
我去找她聊這段時間的事,順便給大黑送醬骨頭。
聽到華弦的吐槽,我有些懵。
「他眼睛不是治好了嗎?」
「其實小師叔人也挺好的,這醬骨頭還是他想法子做的。」
「原先忘記了,大黑追著我撵了好幾回,還好小師叔會做。」
華弦不語,華弦冷笑,華弦抱著掃把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姐,你的名字下凡後也沒改過吧?」
我呆愣了一瞬,後知後覺地開口。
「他又看不見,重名很正常……吧?」
華弦眼神平靜,嘴角帶著機械的微笑。
一種鋪天蓋地的尷尬,好像螞蟻在往我身上爬。
喂大黑的醬骨頭,被我一股腦塞進了大黑嘴裡。
兇惡的守山獸,此刻眼神清澈地看著我。
大黑不明白,剛剛還溫柔幫他撕肉的大師姐,為何突然變臉。
「……恍然想起,我人間好像有點人情債沒還。」
順手在大黑腦袋上擦了擦手,我準備直接下山。
再不下山,我的腳趾能把山門摳成鏤空!
「池雨微!」
不知何時,長亭站到了我身後。
平時神情淡淡的臉,此刻帶著鮮明怒意。
被熟人叫全名,那你就要當心了。
下意識看向小師妹,她早就踩著掃帚飛遠。
本命靈劍都沒召出,看來是真的很急。
「哈哈,我可以解……」
還沒看清楚長亭的臉,我眼前一黑,直直朝他懷裡倒。
15
長亭把我拍暈了。
再次醒來,我腦瓜子嗡嗡疼。
一根銀鏈環在腳踝。
上面的禁制,比栓大黑的還多。
這話本看了千百遍的情節,真沒勁啊。
銀鏈沒有栓在床上,隻是限制活動範圍。
長亭在池子裡,隻看得見後背和光潔的脖頸。
一生氣就泡涼水澡,也不知道什麼毛病。
心理建設了半天,走進池子我又後悔了。
水好冷,寒氣往骨子裡鑽。
本想陪他坐坐,好解釋一番。
這水是真的坐不下去。
「好,好涼,上岸,聊,聊聊吧。」
長亭睜開眼,又變成了雙眼無神的樣子。
眼裡的血紅,和十年前遇到他時一樣。
他站起身,把我嚇得往後躲。
「不,不行!」
回憶起了什麼,我趕緊往岸上走。
要讓我泡這水,我真要鬧了!
腰被環住,長亭撈起我扔回岸上。
他俯身按住我的肩,水順著頭發流到心口,凍得我一激靈。
「什麼人情債?」
「盧佑樘那個狐媚子!」
「還是……你早死的心上人?」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這茬。
盧佑樘都能反應過來,走前還罵我是個沒心肝的。
他卻信了!
「哪有心上人?我胡說八道的你也信!」
他的表情顯然不信,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頗為哀怨地開口。
「你嘴裡有幾句真的?」
「說過喜歡的是我,那便隻能是我。」
「往後,也不許變。」
長亭這回是真生氣了。
身下的白玉磚都被我捂熱,他卻還是沒放過我。
……
番外 1 饕餮視角
1
似乎是那一戰後,我一直無法大規模驅動體內靈力。
階層雖高,卻隻是個勉強打得過低階妖獸的修仙者。
隻能像初入仙門的修者那樣,慢慢提升修為。
門派裡的長老們輪番探查,都看不出什麼問題。
原本想就這麼算了。
但當年與兇獸饕餮一同掉入忘川裂隙,我出來了,饕餮卻不知所蹤。
掌門有些憂愁,而我腦洞一開。
「掌門師叔,你說,會不會是饕餮變成了我?」
「而我……早就死了~」
掌門師叔抖了一下,驚恐地望著我。
我咧嘴一笑,舔了舔牙齒。
「嘿嘿,逗你玩呢。」
掌門師叔冷著臉,拂袖而去。
「我派鎮壓數萬年的兇獸,那氣息我比誰都熟悉,真是胡鬧!」
2
祖師爺的忘川水鏡被翻出來,擦得锃光瓦亮。
這鏡子,原是忘川河岸的一塊水晶。
將活物的一部分放在鏡中流轉,便能顯現今生。
忘川水,三界事。
記憶會消失,但歷史不會。
掌門師叔的意思是,放棄治療,但要看看我那三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雨微你放心,我和眾長老還有你的師兄弟,都會保證你的安全!」
巨大的忘川水鏡被安置在引仙樓,有實力的同門都被叫了過來。
事關前掌門的關門弟子和上古兇獸,這事不得不重視。
三百年,那要看到猴年馬月去。
我倒是無所謂,正想問問大師兄有沒有帶瓜子。
長亭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將我拽到了他身後。
「師兄是不相信雨微嗎?」
掌門師叔臉上有些為難,可能是回去仔細想了想我說的話,被嚇到了。
長亭環顧一圈,臉上頗有幾分義憤填膺。
「雨微可是你們看著長大的!」
「你們居然還不相信她!」
「當年她孤身奮戰,腰上和大腿的傷現在還……嗚!」
我捂住了長亭的嘴,咬牙切齒地開口。
「小!師!叔!這話大可不必說!」
為了美觀,我治好了臉和手上的傷口。
因為懶,其他地方就沒管。
原先的常廷是個瞎子,摸到傷口也發覺不出來。
可現在的長亭,看也就罷了,還往外說!
正在愧疚中掙扎的眾人,突然詭異地沉默了。
掌門臉色變了又變,痛苦之色上帶著濃重的好奇。
但礙於他師弟瞪他時的怒意,不敢開腔。
我的力氣拘束不了長亭幾時,隻能把他拉開說話。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上人嗎?」
「這下正好,讓你瞧瞧到底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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