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腳水一不留意灑到了鄰家妹妹的身上。
我無意聽到了她內心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炸了。
【故意的吧，他果然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雖然，但是，我真沒有啊。】
1
秦桐是我媽閨蜜的女兒，也是我家鄰居。
她父母最近在外工作，她被寄養在我家。
她性格軟糯、文靜。
是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秀、尊師重道等等用在她身上都合適得不得了。
而我不一樣，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離經叛道。
雖然現在同在一個屋檐下，但是我們說話的次數是十隻指頭都數得過來。
然而就在剛剛，我的洗腳水正好灑到了她的身上。
還沒等我道歉說出口，我就聽見了一陣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炸了！
【故意的吧，他果然想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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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她，卻沒有看見她開口。
是幻覺吧，一定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抱歉似的撓了撓頭。
這時我媽也剛從外面回來。
「你幹什麼吃的，你看你給你秦桐妹妹身上弄的。」
邊說著邊要拿雞毛掸子輪我。
2
「晚上想吃什麼，兩個小鬼頭？」我媽打我打累了，在沙發上氣喘籲籲地坐下問道。
「可樂雞翅！」我率先說。
【嗚嗚嗚！他果然就是暗戀我，居然知道我最喜歡吃可樂雞翅。】
她連忙點頭應和。
在廚房幫忙打下手時，我偷偷瞥了一眼她。
【幹嘛？幹嘛？又偷看我，小心切到手！！！】
我手一滑：「啊~」
【我就說我就說吧，蠢死了……】秦桐面色一白。
「怎麼了怎麼了？」我媽焦急地問，「都說不讓你幫忙，非要幫忙，你個蠢小子！快出去處理一下。」
「我拿藥來了，楚姨。」秦桐急忙跑過來。
我跟著她去客廳處理傷口。
【呼呼~就不疼了，看你下次切菜還亂不亂看了，哼~】
心裡抱怨著，嘴上也沒停歇，正呼呼地給我吹著。
我天，這是她的心聲嗎？
還是我在幻聽？
看著她毛茸茸的頭發，我開口：「那個，秦桐，不用吹了，其實我也不是很疼。」
然而，我耳邊還沒消停兩秒。
就又聽見她的聲音。
【嗚嗚嗚，太感動了，他肯定是怕累到我才這麼說的。
【想哭，我得忍住，不能讓他看出來。】
天啦嚕……
想死不想活。
誰懂啊，俺真的很無語~
3
吃完晚飯我朋友來我家找我玩。
他們看見秦桐後，瘋狂地把我拖到我的房間。
「怎麼回事啊，楚洵，她怎麼在你家？」朋友 A。
「我倆鄰居，這不很正常？」
「怎麼可能，之前怎麼沒在你家遇見過呢，嘿嘿……」朋友 B。
剛好秦桐過來給我們送水果。
「楚姨讓我來送水果。」
她飛快地放下，轉身出門，我又和她對上了眼神。
又聽見了她的心聲。
【他看我幹嘛？
【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他們這麼安靜幹嘛，難不成剛才在討論我？
【我靠，我得趕緊走。】
我尷尬地別開眼。
「有情況啊你倆。」朋友 D 說。
「我看八成是你小子看上人家了~」
「依我看，很好，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對對對，秦桐是年級第二，而你是年級第一，你倆在一塊，那不就是強強聯合嗎~」
「滾滾滾，我才沒有那個想法。」我佯裝煩躁地推了推他們，「誰家好人早戀啊。」
事實是，秦桐有喜歡的人。
我知道。
他喜歡我最好的好兄弟林浩。
4
有一天午後，整個校園十分地靜謐。
我剛打完球回來。
就看見她和蘇玲一起往林浩的抽屜裡放了一個東西。
在此前一段時間，我曾無意地在秦桐書包裡見過這個東西，那是一封粉色的情書。
而且，我還看見了林浩看了那封情書之後臉上洋溢著青春期荷爾蒙的愉悅。
擺明了兩人是互相喜歡的。
俺才不是奪人所好之人。
「裝什麼，我們現在可不算早戀了，過完這個假期我們就上大學了~
「剛好你倆不是考的一個學校嗎，真不試一下？」
「滾滾滾！」說起這個我更煩躁了。
高三的時候我親耳聽見林浩問蘇玲打算考哪所大學。
蘇玲和秦桐是好朋友，她們倆肯定想考一個學校啊！！
「你真對這麼一個大美女沒有想法嗎，老楚？」同學 C 問，然後賤兮兮地繼續說道，「那我有了可不算對不起你吧？」
我看了一眼林浩，隻見他在研究我新買的遊戲機，並沒有注意這邊。
我點了點頭。
「那我追她你可不許揍我。」
我看了看林浩欲言又止：「好。」
「我也是我也是！」同學 ABCD 瞎跟風。
林浩都不在乎，我就別瞎操心了。
5
過了一會，我們便打算去外面玩。
「秦桐，一起出去玩嗎？」
「好啊。」秦桐眼角含笑。
這時我又聽見了她的心聲。
【不是吧不是吧~還盯著我幹嘛~
【我頭都沒洗，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拒絕他還是同意他？】
服了。
她是不是吃壞腦子了？
她從哪看出來我想表白了？
哪？
我改還不行嗎~
之前我還覺得這小姑娘真文靜，真聽話。
沒想到她的內心竟是如此……天馬行空。
但是，還挺……挺可愛的。
「那個，是他們想約你出去玩。」我一躲開，身後八卦的人都露了出來。」
「你好啊，秦同學，晚上一起去遊樂場玩嗎？」
「好啊。」秦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頰微微泛紅。
【還以為是叫我出去約會！！好尷尬好尷尬~~~
【還好他聽不見姐的心聲。】
我正不知道如何緩解她的尷尬時，就聽見林浩小聲地和她說：
「你要是覺得尷尬，可以叫著你的好姐妹一起！」
秦桐點了點頭，笑著看林浩。
我看著這一幕，心頭不自覺地有一些失落。
看來還是林浩最懂她。
不一會兒蘇玲就來了。
我們幾人一起到了遊樂場。
6
夜裡，我們把蘇玲送回了家，正準備回家。
街邊有兩三個小混混衝她吹口哨：「小妹妹，一個人啊？」
我聞聲連忙快跑幾步趕上，把她拽到我身邊。
「滾！」我怒罵。
見我後面跟著幾個人，他們也就識趣地走開了。
【好帥哦~
【這麼強的佔有欲，這以後可怎麼辦呢~
【嘻嘻~】
「楚洵。」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本正經地和我說，「以後遇到這些小混混還是少得罪的好。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不是人多，我們真可能會吃虧的。」
我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能一打十。」
「再說了，你跟我出來玩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媽肯定會揍死我的。」
「行行行，你最厲害~
「再不回家，楚姨才真會揍死你。」
我扶額。
我能不能用 Hello Kitty 的袋子把她裝起來賣了？
但是我又怕我媽真打死我。
路上她又跟我嘮嘮叨叨，說了一堆關於安全上面的事情。
7
很快，到了高中同學聚會的日子。
周六，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天氣也跟要烤紅薯一樣，熱得人想一頭扎進冰箱裡。
我和林浩率先到包廂裡面。
替大家點好了冰鎮飲料。
不一會，同學們也都陸續來了。
「蘇玲、秦桐這裡！」
一直沒說話的林浩看見秦桐和蘇玲就率先開了口。
「哈嘍~」秦桐和蘇玲向我們打招呼。
我點頭示意。
「這都畢業了，你還不打算表白，讓人家小姑娘一直等你嗎？」
我小聲和林浩說。
「你說什麼呢？」林浩一驚。
「你啊？」
「我什麼？」
「別裝了，我知道你喜歡……」
「唔唔……」還沒等我說出秦桐的名字，就被林浩捂住了嘴巴。
「噓噓噓，你亂說什麼？」
「你那封粉色的情書，我看見了。」我搓了搓手。
「咳咳，你想多了，那不是情書，那是封感謝信。」
「那天她遇到了麻煩，我碰巧路過，幫了一把。」聽他這麼說，我心頭湧上一絲欣喜，隻是沒多久就又聽見他接著說，「不過我確實喜歡她，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那麼優秀，而我連你們學校都沒考上，現在還不配和她在一塊。」
我低下頭，她確實很優秀，年級第一的寶座多次被她奪走。
如果不是林浩，我想我真有可能喜歡她。
「我查了，如果我大一成績保持第一的話，那我就能成為交換生。
「就能和你們在一起了。
「到時候我再表白，豈不更好？」
林浩一邊說著，一邊還很贊同自己的看法。
我少見這樣的他，平時的他都是不願意多說話的。
8
他是我少見的佩服的人。
如果說我和秦桐是天賦型選手，那他絕對是努力型，不，拼命型。
高考那天，如果不是他發燒了，那他絕對能考上我們幾個所在的學校。
即使是他發燒應考，他也考上了僅次於我們學校的一所大學。
我是打心底佩服他的。
如果他和秦桐在一起，我是放心的。
他人品也是絕對沒問題。
肯定不會欺負秦桐。
不一會兒人都來齊了，我和林浩也沒有再討論這件事了。
「誰點的飲料呀，還是我和桐桐經常喝的口味~」蘇玲揶揄地看我。
秦桐也隻是笑眯眯地看我們。
「別看我，他點的。」我指了指林浩。
「洵子說你們女生可能喜歡這個口味。」林浩開口。
「哦~~~~」蘇玲一臉不懷好意地看秦桐。
榆木疙瘩！
「我就是看你們平常總喝這個。」我無奈解釋。
【他果然暗戀我，居然連我喜歡什麼口味的飲料都知道。
【嚶嚶嚶，好甜~
【比我之前喝的都要甜。
【這該死的細節讓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要淪陷了~】
等等，他說那是感謝信，那也就是說，秦桐現在可能不喜歡林浩。
我看了看我那傻兄弟。
還在那瞅著人家傻笑呢。
我埋頭看菜單：「來個可樂雞翅吧。」
【嚶嚶嚶~真是，雖然但是，這樣不好吧，怎麼在外面還這樣？
【我好感動~】
我想說其實是我想吃……
旁邊的蘇玲也是奇葩：「哎，這就是青梅竹馬的默契嗎？桐桐每次和我們出去吃飯都點這個菜~~」
我無語凝噎。
【害羞了，小樣兒。】
我該怎麼告訴她我沒有喜歡她呢？
難不成，我直接對她說我沒有暗戀你？
那我會被當成神經病吧。
「謝謝~」秦桐內心和她是極大的反差。
我：「別客氣，是林浩說他想吃。」我撓了撓頭。
林浩碰了碰我胳膊，小聲說：「我什麼時候說我想吃了？」
「秦桐最喜歡吃這個了。」我提示他。
「哦~~」林浩表示他知道了。
9
飯後，有些人回家了，其餘人則和我們一起去了 KTV。
開了下一場 happy。
這時，我班同學範斯軼，他一個成績優異、平時在班裡少言的老實人。
走到了秦桐的面前。
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想給你……唱首歌。」
他眼神亮晶晶的，充滿了某種希冀。
我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他喜歡她。
「好！」秦桐淺笑。
其他人也適時地安靜了下來。
一首《至此流年各天涯》緩緩在包廂中響起。
訴說了一個少男的心事。
「秦桐，我喜歡你。
「你可能已經忘記了，開學初，我被隔壁班的初中同學欺負。當時班裡的人都不怎麼熟悉，沒有人注意到這種事情。是你，幫我罵走了那些人，無形中給了我很大的勇氣。我從小自卑、敏感，是你的明媚照亮了我，我永遠感謝你。
「你聰明，善良。別人都說你漂亮，而我認為漂亮是你最不起眼的優點了。
「請你不要因為我說的這些話有負擔。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隻是想和我的青春說聲再見。對你的暗戀，到此為止了。
「祝你前程似錦呀。」
範斯軼釋然地笑了笑。
「謝謝你的喜歡，也祝你前程似錦呀！」秦桐溫柔地笑著。
這就是她，這麼有禮貌。
10
氣氛到這了，大家可能真的覺得快分開了。
該抱頭痛哭的痛哭，該傷心的傷心。
大屏幕放著《畢業季》。
蘇玲和秦桐也在那裡傷心。
而林浩的眼光始終沒離開她們那邊。
我也被這氣氛感染，隻得出包廂透透氣。
來到天臺上，遠離了喧囂。
心裡總覺得有些悵然。
不一會兒，一個白色裙擺出現我在視線裡。
「楚洵，」秦桐說，「自己在這裡幹嘛呢？」
「看星星。」
「秦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我本來就是隨意地問問。
沒想到她卻認真地答起來了。
「一米八，學習和我不相上下……」她還在那裡不停地說。
我扭頭看去，目光與秦桐那深邃迷人的眼眸相撞。
我想，如果不是林浩就好了。
如果是我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你呢，楚洵，聽林浩說你有喜歡的人？」
「是啊。」
「誰啊？」她一臉期待。
我下巴抬了抬。
她驚訝得半張嘴巴，可愛極了：「我啊？」
【這就表白了？？？
【我靠我靠，我有點開心呢怎麼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同意不？我怎麼樣同意才讓人看起來不那麼激動？】
我指了指她後面的人。
就見蘇玲和林浩在不遠處看著我們。
「我喜歡蘇玲，你不要和她說，我還沒想好怎麼表白。」
開玩笑，我怎麼能撬兄弟的女人。
【尷尬，大寫的尷尬，他怎麼喜歡……】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11
她小跑到蘇玲的身邊。
「哼！」她氣鼓鼓的，像隻小兔子。
【臭小玲，嗚嗚嗚~
【有點難過~
【還好蘇小玲不喜歡他，不然真的要難過死了。】
「怎麼了桐~」蘇玲一臉莫名其妙。
「你們在這幹嘛呢？」蘇玲問。
「沒什麼，我們……我……」看了一眼林浩，怕他誤會，忙解釋道，「我出來透氣，然後遇到了秦桐。」
【好好好，開始跟我撇清關系了，見到蘇小玲都開始嘴瓢了，平時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
【再也不理他了。】
！！！！
吃好喝好回家後。
我收到了秦桐好幾條微信。
一點進去全是那種公眾號推文。
《男人應該先立業再成家》《紅顏禍水》《男人應該先賺錢再買房》《學習時期學習最重要》……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小姑娘腦子真挺奇特的。
我就是隨便編了一個人，她也信……
12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和秦桐出門了。
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臨近中午才回來。
大老遠都能聽見她們倆的笑聲。
「桐桐，果然聽你的沒錯，咱倆這卷發真不錯，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眼光。」
「剛才走在大街上有好幾個人說我和你是姐妹呢。」我媽笑道。
「哪有，本來就是您年輕~」秦桐把我媽逗得直樂。
我一臉蒙地看向門口。
兩人的身影映入眼簾，果然很美。
尤其是秦桐。
不同於高中時期的她，此時更是美麗動人。
我一時看入神了。
【小樣，姐不迷死你。
【看你還看別人不。
【我就等著你給我跪下唱《徵服》呢！！！！】
還好她沒開口，要不然還不得嚇死秦母。
「好看嗎，兒子？」
「好看！！！！」我情不自禁地說出來。
13
很快我們開學的日子就到了。
秦桐也回到了她自己的家。
開學之後，我們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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