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邊跑，一邊喊道。

「清華北大的人來搶狀元了！」

「對了，警察也來了，可能是怕兩家招生辦的人打起來。」

「到底是誰這麼厲害？咱們小區居然出了一個市高考狀元！」

圍觀群眾頓時炸開了鍋。

「那還用說？肯定是李娟的兒子顧琛啊，他可是年級第一，市狀元不是他是誰？」

「這可真是祖墳冒了青煙啊！」

「李娟真有福氣，養出個這麼優秀的兒子，羨慕死人了！」

聽了這話，李娟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顧琛則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見狀，大家更加篤定了顧琛的狀元身份，對顧琛和李娟更加恭維了。

沒多久，清華北大招生辦的人就到了。

見到穿著帶有清華和北大校徽的那些人之後，顧琛闊步走到了他們面前。

顧琛漫不經心地問。

「說吧，你們清華和北大分別開出了什麼條件？

「不過我先說好了，雪兒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們開條件的時候也得考慮一下雪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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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北大招生辦的人面面相覷。

「你是……」

顧琛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腔調散漫。

「一中的年級第一，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市狀元：顧琛。」

……

「撲哧。」

一個清華招生辦的老師忍不住笑了。

他哭笑不得地說。

「小伙子，我們找的狀元不是你啊。她是個女生，叫宋妍。」

顧琛的笑容僵硬在了原地。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街坊們變得鴉雀無聲。

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媽突然發出了一聲土撥鼠尖叫。

「啊！是我閨女！我閨女小妍成狀元了！」

我媽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餡餅砸中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老公，你掐我一下。」

我爸臉上紅彤彤的，寫滿了激動與驕傲。

聽到我媽這話，有些詫異：「……啊？」

「我看看疼不疼，我害怕這是在做夢。」

「哦。」

我爸果然是個直男，聽完狠狠地在我媽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我媽痛得龇牙咧嘴，氣得打他。

不過，我媽臉上的笑意卻不減反增。

「不是夢！我閨女真考上狀元了！」

6

跟我們這邊的歡天喜地不同的是，顧琛和李娟眼裡則寫滿了壓抑。

李娟忙拉住那位清華招生辦老師問道。

「老師，你們清華是不是搞錯了？狀元怎麼可能是這個丫頭呢？明明我兒子的成績一直比這個丫頭好啊！

「你們是不是把她跟我兒子的成績弄混了？」

招生辦老師有些無奈。

「大媽，您多慮了，事關升學大事，我們怎麼可能會弄混呢？」

李娟似乎感受到了周圍的目光。

大家剛剛還在吹捧她，現在卻像是在看笑話一樣看著她。

她急了。

「怎麼可能？她一個丫頭片子怎麼可能是狀元？這裡邊一定有問題！

「她一定是抄的別人的！對，她一定是抄的！」

看她胡攪蠻纏的樣子，我爸氣壞了。

他怒氣衝衝地說道。

「李娟，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我女兒是狀元！她要是考個普通的高分還有可能是抄的，但她是狀元！你告訴我，誰抄能抄個狀元出來？」

李娟明顯察覺到了自己理虧。

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輸給了我。

她狡辯道。

「說不定她是抄了好幾個人的，正好讓她都撞上正確答案了呢？我不管，你們一定要把她作弊的事兒給調查清楚！還我兒子的狀元之位！」

我媽氣壞了。

「你憑什麼說我女兒作弊？我女兒平時的分數也夠上清華北大，這次超常發揮拿個狀元也在情理之中！你別因為嫉妒就亂汙蔑人！」

北大的招生辦老師也開口說道。

「這位男同學的家長。

「恕我直言，宋妍同學就算不是狀元，也輪不到您兒子當狀元啊。因為本市的前五十名壓根兒都沒有顧琛這個名字。

「我理解您望子成龍的心情，但您也得貼合實際啊。」

這些話說完，李娟和顧琛徹底怔在了原地。

連市前五十名都沒進去，意味著顧琛壓根都沒有去清華北大讀書的資格。

連他都去不了，更別提林雪了。

這場對於年級第一的採訪，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7

李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她喃喃道。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搞錯了。說不定……說不定是宋妍調換了她跟我兒子的答題卡，對，一定是這樣的！」

額……好癲。

她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兒子沒考好是我的問題。

可她為什麼不想想，自己兒子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沒考好呢？

到底是因為沒發揮好，還是說因為犯了某種錯誤而被取消成績了呢？

我想到了這一點，顧琛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臉色蒼白，額頭冒出了冷汗。

可李娟卻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兒子的情況，固執地以為是我調換了她兒子的試卷，漫天叫屈。

這時，她注意到了緩緩走來的幾名警察。

她忙不迭地衝了過去。

「警察同志，你們要為我兒子做主啊！他的同學宋妍作弊調換了我兒子的卷子，頂替我兒子的身份當上了市狀元！」

顧琛想攔她，卻壓根兒沒有攔得住。

顧琛都快裂開了。

他想拉李娟起來，卻被李娟甩開了。

「琛琛，你千萬別害怕，咱們遇到不公平的事就得跟警察說，警察同志會為咱們做主的！」

為首的警察眉頭一挑。

「琛琛？你是顧琛？」

李娟忙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對，我兒子就是一中大名鼎鼎的年級第一顧琛。警察同志，既然你們認識我家琛琛就好辦了，趕緊把作弊的宋妍給抓起來！」

警察頓了頓，道。

「巧了，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查作弊的事，不過，作弊的人不是宋妍，而是顧琛和林雪。」

說罷，警察轉向顧琛。

「顧琛，林雪，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你們在高考期間有互相傳閱答案的行為，涉嫌作弊。你們二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8

聽到這話，李娟差點嚇得暈過去。

她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兒子不但沒考上狀元，竟然還要因為高考作弊而被抓起來。

她都傻了。

顧琛似乎也傻了，一直沒說話。

直到自己即將要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顧琛才開始掙扎。

這時，他看到了我。

他立馬開始大吵大叫起來。

「宋妍，是你幹的，是你舉報的我對不對？我打算幫林雪作弊這件事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不是你幹的還能是誰？」

說起來也是好笑。

李娟不怪讓顧琛幫自己作弊的林雪，卻也跟他兒子一樣，把矛頭對準了我。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

「宋妍，你好狠的心！就因為我兒子喜歡別的姑娘了，你就成心要毀了他是不是？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平時對你不薄啊，你就這麼回報我是嗎？」

她越說越激動，竟然還想衝上來打我。

當然，被我爸攔了下來，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

警察假裝沒看到，轉頭替我解釋道。

「誰說他是被人舉報了？考場上到處都有監控，他自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其實早就被監控都給拍下來了。

「高考還想作弊？太天真了。」

簡而言之，顧琛得到現在的下場全都是自作自受，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終於，顧琛絕望了。

他認命般地被警察帶走了，再也沒有一絲掙扎。

李娟親手叫過來的警察，最終帶走了她的親生兒子，著實可笑。

反觀這場鬧劇。

最大的受益人除了我媽，就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了。

從一對普普通通的學霸情侶，牽扯出來了一個驚天大瓜，這麼精彩刺激的新聞如果不火就天理難容了。

他們忙把鏡頭對準了我。

這場原本針對顧琛的採訪，最終成了我的主場。

李娟一開始不是說讓我沾顧琛的光露露臉嗎？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9

最終，我還是選擇去了清華。

至於顧琛，他雖然沒有被判刑，但取消了所有考試成績，並且被罰三年內禁止參加高考。

林雪也一樣。

上一世，因為我的勸誡，顧琛沒有幫林雪作弊，因此他在高考考場一舉奪魁，成為聲名大噪的狀元。

這一次，他如願幫了林雪，卻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他不再是那個春風得意的狀元，而是一個愚蠢的戀愛腦、一個被高等教育拉入黑名單的不幸者。

原本，顧琛作弊這件事就算查到了，學校也是不會公開的。

但奈何李娟一開始就請了電視臺的人找顧琛做採訪，採訪還是以直播的形式進行的，事情的經過都原原本本地被發到了網上，顧琛就算再想瞞也不可能了。

之前最有希望奪得狀元之位的第一名，現在成了一中避之不及的存在。

一開始，顧琛還安慰自己。

「雖然我以後不能上大學了，但起碼我有林雪不是嗎？為了她，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那天，我參加完優秀畢業生表彰大會的時候，在回家路上遇到了顧琛。

看到我脖子上掛的獎章，他眼裡的酸味兒都快溢出來了。

但他還是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假裝雲淡風輕地說道。

「切，不就是一個狀元嗎？老子不稀罕，我在高中期間拿過那麼多次第一名，不差這一次。

「像你這樣的人，就知道死讀書。就算你考上了清華又能怎樣？畢業之後可能照樣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

要不是我多活了一輩子，我可能就信了。

想到上輩子大幾十萬的年薪、輕輕松松買下來的房子，我就笑笑不說話。

讀書無用論？

就當他是在自我安慰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眼裡的一絲無語，顧琛有點不服氣。

「你別多想，我一點都不羨慕你。雖然我三年內不能考大學，但以我的能力，三年後照樣能考上清華。這三年我完全可以發展自己的事業，說不定在你畢業前我就已經財富自由了。

「而且我有雪兒了，三年時間換雪兒的愛，我並不虧。」

呵呵，還挺天真。

高三的壓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復讀一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已經是極限了，他哪來的自信自己可以堅持三年？

而且，他還不想專心復讀，一邊想著發展什麼事業，一邊幻想自己三年後再考上清華。

就離譜。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三年後解除了禁令，有高考作弊的前科在，又有哪個學校敢要他？

不過，我懶得與他多費什麼口舌。

我生怕再有哪句話說得不對，他又像上輩子一樣記恨上我。

於是我隻說道。

「挺好的，祝你夢想成真。」

他愛癲就癲吧，反正浪費的不是我的時間。

10

我剛要走，卻看到林雪從他家跑了出來。

她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見狀，顧琛趕忙攔住了她。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林雪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臉上寫滿了憤怒。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你媽那個老妖婆害的！你讀不了大學，她天天拿我撒氣，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顧琛，你媽要是再這樣，咱們就分手吧！」

這時，李娟也追了出來。

她不依不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