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於禮貌，我同意了。

推送提醒我，大熱的陸津言沈瑤同人 po 文又更新了。截斷點卡在了男主在床上一遍遍逼問女主能不能復合。

一堆網友在文章下方留言，希望看到復合。

文章的作者回復了這些留言，說他們最終一定會在一起。

創作和現實不同，創作可以根據作者的心意，達到想要的結局。

但現實不是這樣的。

我慢慢地捂住臉，昨晚的一切是個錯誤嗎？

不是的。

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些無傷大雅的傻事，給我的回憶留些有意義的遺憾。

5

收拾好自己，我準備離開。

回到自己的世界裡，過沈瑤的生活。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陳曦。

她笑眯眯地看著我：

「沈瑤，真沒想到啊，你上趕著對陸津言獻身，事後卻被他當個笑話一樣講給我聽。」

我也笑了，昨天之前，我還在陸津言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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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陸津言怎麼可能提前謀劃好呢？

陳曦這麼說，無非是言語上求個痛快。

她這心裡對我的一腔怨憤，持續了好幾年，她自己真的覺得舒坦嗎？

我側著身子避過她，往外走。

陳曦在身後追著我嘲諷：

「好好認清自己吧，你和陸津言戀愛期間懷了別人的孩子。你就是個亂搞的賤人，現在還不知悔改，是想找陸津言接盤嗎？

「你那孩子，有你這麼個媽，將來是不是和你一樣，不知廉恥地傍男人？」

她的話戳中了我心底最深的痛處。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過了好一會兒，轉身看向斜著眼朝我翻白眼的陳曦。

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罵了我的孩子。我不允許任何人罵我的孩子。

陳曦捂著臉，衝著我喊：

「沈瑤，你以為不承認，就能抹去你背叛陸津言生了別人的孩子這件事嗎？

「我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真相會被淹沒。你回頭看看，你不承認的事實，現在要被扒出來了。」

長槍短炮架在我身後，閃光燈刺得我眼睛疼，快門聲音響在我耳邊。

一個個麥克風伸到了我嘴邊。

「沈瑤，你現在是婚內出軌陸津言嗎？」

「昨晚你是和陸津言一起過夜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所以此前你們的綜藝花絮被放出來，根本就不是玩笑話而是事實是嗎？」

「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拿捏了陸津言？」

兇狠的詰問就像我的懷孕報告被陸津言媽媽發現的那天一樣。

他的媽媽質問我，陸津言外出拍戲三個月，為什麼我會有兩個月的身孕。

我曾經被陳曦帶著人堵在了狹小的衛生間裡，她扒光了我的上衣，把男人的東西從我的頭上澆灌下來，還拍了照片。

我聲音嘶啞，臉上透著巴掌印，脖子上帶著傷，我說我要報警。

陳曦在我的手裡塞了一張支票，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頭發：

「沈瑤，我聽說你的繼父缺錢治病，這錢你要不要啊？」

那幾個小混混笑的聲音更大了：

「什麼繼父，怕是幹爹吧。」

「既然收了錢，那哥幾個就可以隨便玩玩了是吧？」

最終陳曦適當地拍下了視頻，視頻裡，幾個男人騎在我身上，還有鏡頭的特寫，專門拍了我拿著支票的手。

這段視頻，陳曦放在了陸津言媽媽的面前。

她在說謊，而我沒有證據，無法自證，正如現在的她和我。

陳曦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解釋：

「她和陸津言的事情，你們不要胡亂揣測了。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對著陸津言的說辭是什麼。請你們不要汙蔑別人。」

議論聲再次爆棚。

「沈瑤，你是不是 PUA 陸津言了？」

「陳曦才是真的愛陸津言吧？這麼心疼他？這個叫沈瑤的，隻是利用他。」

「最討厭找人接盤的女的，渾身上下都不檢點。」

突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提著 5 寸提拉米蘇的陸津言。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一片嘈雜聲裡，我看到了他的口型：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6

陸津言走到了我面前。

記者們看到陸津言出現，快門按得更加劇烈了，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的眼睛上蓋住了一隻手。

我聽到了陸津言的聲音，不是和我說話。

「陳曦，你帶著記者來到我住的酒店，屬於侵犯隱私知道嗎？

「我喜歡誰，和誰在一起，都和你無關。」

陸津言牽起了我的手，帶著我離開了現場。

我們來到了陸津言的公寓。

樓下，有記者在蹲點。熱搜上，有詞條#醫保都治不好陸津言的戀愛腦#。

陸津言坐在餐桌上，拿著小勺子喂我吃蛋糕。

我接過他的勺子，自己動手。

陸津言一臉坦然：

「你的那個學長，給你買過小蛋糕嗎？」

我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好像又回到了分手那一日，陸津言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分手，分手了之後，還有人給我買小蛋糕嗎？

沒有了，分手後三年裡，我都沒有吃過提拉米蘇，一口都沒有。

我小聲地和他道謝，他把我從輿論旋渦中帶走，把自己陷入風波中。

聽著我的道謝，陸津言眉頭狠狠皺起來：

「沈瑤，一句道謝不能回報什麼。官宣隻能用官宣來償還。

「告訴我，為什麼分手？」

我動了動唇，語氣很輕：

「陳曦沒有告訴你嗎？」

他氣笑了：

「我要聽你自己說。」

「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你，加上你媽媽給了我一筆錢，我當時也急著用錢，所以……」

陸津言的表情逐漸陰沉：

「所以你借著這個理由和機會離開了我是嗎？」

我壓住喉嚨裡的幹啞，點了點頭。

繼父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我從小的學費都是繼父打工賺來的。他生病了，我不能看著他因為錢失去了治療機會。

陸津言的表情裡泛著兇狠，幾乎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這些，因為你從心裡就沒有相信過我。你不信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那些壞人，一起想辦法給你繼父治病。

「沒有信任的兩個人，怎麼能走到一起呢？」

刀割感從心底深處往上湧。

我一直不敢直面陸津言，可是這一天還是到了，所有的真相一層層被揭開。

「我……」

「不用說了，我送你回去。」

陸津言避過記者們把我送回家，整個過程，沒有同我說一句話。

7

陸津言沒有和我聯系過。

看新聞上說，他已經投身劇組了。

有記者去探班採訪他，問得很直接：

「你和沈瑤到底是什麼關系？」

陸津言的眼睛盯著鏡頭：

「沒什麼關系，都是炒作罷了。」

我收回視線，不想去聽接下來的採訪，可是隻言片語還是傳到了我的耳中。

「沒錯，我確實和陳曦訂婚了。婚禮現場會邀請記者們來採訪。」

這是陸津言的聲音，我聽出來了。

新媒體時代，一個熱度的持續時間有限，熱搜上，很快被陸津言和陳曦的訂婚新聞所覆蓋。很少有人提到「沈瑤」這個名字了。

Po 文也不再連載了。

我按照約定，和秦沉見了面。

他說，他有女朋友，叫程思思，不能和我有所發展。今天來見我，也是想要當面和我說清楚。

我看到了他們的合照，彼此笑得都很開心。

以前，我和陸津言的合照，也是笑得這樣開心的。

告別秦沉後，我去幼兒園接了孩子，去菜市場買菜。

下樓梯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我趕緊抓住了扶手，以免自己和孩子滾下去。站穩之後，我回頭看，賣豬肉的攤主正陰惻惻地對著我笑。

我安撫了一下哭得不行的兒子，抱著他往監控室走。可惜在監控室被告知那裡是視線盲區，無法判定推我的人是誰。

想到攤主老板的表情，我渾身冷汗，不敢在街上逗留。整理了下買的東西就抱著兒子往回走。

路上，兒子想吃零食，我把他放下來，拿著包準備付錢。

巷子裡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一把奪走了我的包，他手上的利器還劃傷了我的手。

我顧不得喊疼，抱著兒子就去追，一邊追一邊大喊：

「搶劫了，抓人啊。」

這包裡有兒子的身份信息，我不想他小小年紀，隱私就被暴露。

好在關鍵時刻路邊有位男子衝出來，摁住了搶劫的人，找回了我的包。

我打算報警的時候，胡同裡傳來了噠噠的高跟鞋聲音。

是陳曦。

「不愧是你，沈瑤，走到哪裡都能勾到男人。」

搶劫的人趁著這個當口跑走了，男人還想著去追，被我攔住了。

「謝謝你啊，不過別追了，如今我也沒有損失什麼，別惹上這種人被報復了。」

陳曦還在不屑地諷刺：

「可惜剛剛那個人劃破的是你的手，不是你的臉。沒了這張臉，我看你怎麼勾人？」

我向男人表示了感謝，準備帶著兒子回家，又被攔住了。

這雙高跟鞋看起來是牛皮的，價格不菲，踩在有汙水的泥坑裡實在是浪費。

我嘆口氣後開口：

「剛剛菜攤老板是收了你的錢才推我的吧？陳曦？」

陳曦的眼神閃躲了下。

「剛剛搶我包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你看著他被抓了所以出面，給了他一個逃跑的機會。」

陳曦的鞋往後撤了一步。

「別跟著我了，也別算計我了。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懷裡的兒子開始犯困了，我哄著他往家的方向走，陳曦在我身後喊：

「陸津言你看到了吧？她早就走出來了，在這裡瀟灑地過日子。」

8

一輛邁巴赫停在我面前，我和車裡的人對視著。

頂級的跑車和這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陳曦從我身後跑過去，拉開車門對著車裡的人抱怨：

「陸津言你看到了吧，沈瑤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陸津言並沒有看陳曦，而是一直盯著我，和我懷裡的孩子。

我把孩子的臉往我懷裡藏了藏，抱著他快步離開，走了很遠，我回頭看看，那輛車還是停在那裡，沒有追上來。

是了，名利雙收的影帝陸津言，怎麼還會來追我呢？

安頓好孩子之後，我又來到了《說出口的故事》。今天交給我的任務是給特邀嘉賓打光。

拿到臺本我才知道，今天的節目是給陸津言和陳曦的訂婚預熱。

場務譏諷地看著我：

「風浪過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你不會以為人家影帝心裡惦記著你吧？

「真以為人家餓了喜歡人妻？」

還沒等我說話，場務跑到陸津言面前打趣。

「影帝啊，你還記得沈瑤嗎？」

陸津言看到了我，唇角的笑意一僵：

「不過是玩玩罷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刻意避開陸津言的方向，在燈光沒有照到的地方進了後臺。

幾乎剛推開休息室的門，我就被人捂著嘴，拉到了門後。

「砰」的一聲，休息室的門被人踢上。

熟悉的氣息襲來，陸津言低沉的聲音灌進耳朵裡：

「你和你那個學長，可是去吃小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