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貪婪的相親對象
- 3515字
- 2025-03-18 14:57:51
但是,就算你送錯了……就算是你自己買的這東西,你買這個東西幹什麼?
我百思不得其解。
5.
六一兒童節的晚上,公司組織團建。
我們策劃部門和營銷部門難得湊一塊,喝了個昏天暗地。
營銷部門的老王(他看上去很成熟老到,但其實也就 30 歲出頭)是我在北京最好的哥們,他趁著酒勁兒慫恿我,讓我現在給我女朋友打個視頻電話,因為今天是我未來老丈人的生日,老頭肯定也在喝酒,如果我現在跟他視頻喝一個,稱兄道弟一番,那肯定很合適。
我腦子進酒精了,信了他的鬼話,立刻給初靜撥了過去。
但她也幹脆,直接拒絕了我的視頻請求,還讓我老實點兒。
這讓我感覺很沒面子。
我厚著臉皮跟老王說:「你知道什麼是……華北平原……最有尊嚴的男人嗎?」
「什麼?」老王一邊反問一邊笑,笑容看上去有點兒缺德。
「在老婆面前……不講面子,就是。」
「喝酒喝酒……」老王不接我茬,再次端起了酒杯。
聚餐結束後,我被風一吹,酒勁兒上來了,到家後感覺肚子翻江倒海,吐完也沒感覺舒服多少。
很累,但睡不著。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刷著朋友圈,看到我常駐老家的發小發的一張照片,我瞬間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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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裡除了幾個我不認識的,有我發小,有初靜,還有上次我看到的,在酒吧裡的那個鹹豬手中年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頭上還戴著生日帽。
這個我一直面熟,卻死活想不出來他是誰的男人……是我未來的老丈人?
可是初靜說過,他是她們公司的供應商啊?
我感覺手腳冰涼,猶豫再三,撥通了發小的電話。
我問他發的朋友圈裡,過生日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說是他們高中特長部的前主任袁超。
我終於想起來了。
雖然我和發小沒有上同一所高中,但我們那地方不大,當地的風雲人物都是知道一些的。
袁超就是其中一個。
全縣的藝考生,一大半都歸他管。
據我發小說,不知道從哪天起,也不知道為啥,他不在學校幹了,辭職在外面開了藝術生培訓學校。
這樣一來,全縣甚至周邊縣的藝考生,都被他納入囊中,賺了個盆滿缽滿。
初靜當時學的播音主持,肯定跟袁超有聯系。
我問發小:「你啥時候認識初靜的?」
他說就今天,畢竟他之前學的是舞蹈專業,而且比初靜大好幾級,是袁超帶她一塊參加生日聚會,才第一次見。完事兒之後,袁超送初靜回家了。
我明白了。
但又沒有完全明白。
袁超姓袁,初靜姓初,所以袁超肯定不是我未來的老丈人。
難道袁超和我未來老丈人同一天生日?
太巧了吧!
我鬼使神差給初靜撥通了電話,問她在幹嗎。
她說:「給我爸過生日啊,剛過完。」
「這幾天沒出去玩兒嗎?」
「沒有,這幾天都陪我爸了。」
我窒息了,好一個「陪你爸」,你可真好孝啊。
「沒什麼事兒我先去洗澡啦,回聊。」趁我發呆的時候,初靜掛掉了電話。
我晃了晃進水的腦袋,翻開初靜的朋友圈,發現關於酒吧的那條朋友圈已經不見了。
幸虧我當時有保存照片,我翻開相冊,看著那個叫袁超的男人,吐了。
6.
攤牌?
還是等她回來再攤牌?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被綠」這種事,如果發生在男人身上,大多數人會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畢竟挺丟人的,何況還是老鄉,是家裡介紹的。這要傳出去,我媽都沒臉見人了。
要不,就算了?
但是她還欠我 20 萬沒還呢。
一夜未眠,不過這一夜我也想清楚了,等她回來,好好聊一聊,讓她把錢還了,我就當悄悄吃屎了,誰也不告訴。
如果她不想還?
那不可能!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都是老鄉,小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否則她如何在老家的同學、朋友、父母、鄰居、親戚,包括介紹人面前自處?
想到這裡,我睡了一會兒。
在夢裡,都是那個鹹豬手袁超的影子。
我想,是時候出去散散心了,趁著七天的進京通行證沒過期,我可以自駕,去北京周邊逛一逛。
對,去雁棲湖——謝天笑那首歌裡的《雁棲湖》,我從上高中時就想去,大學畢業十年都沒有去成的雁棲湖。
我開車剛出了五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附近,隻聽「砰」的一聲,我就知道了到底什麼是禍不單行。
轉彎讓直行,是司機最基本的操守吧?
我在直行,對方轉彎不減速,直接衝出來,要不是我反應快,「親人兩行淚」肯定不是一個家庭的事!
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大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怒火攻心,難以抑制,我下車,指著對方車主的玻璃大吼:「你特麼瞎啊?」
對方搖下了車窗,是個女的,她摘下墨鏡,楚楚可憐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也是沒脾氣了,對她說了一句:「算了,走保險吧。」說完我走向自己的車。
她跟著下了車,到車屁股看了看,其實是很淺的一道蹭痕,她用手摸了摸蹭痕,攔住我說:「你不賠我點兒錢嗎?」
我氣笑了,對她說:「我有行車記錄儀,你報警,咱看看誰全責。」
「煩人。」那女人丟下一句話,對我翻了個白眼,回到了自己車上,一溜煙跑了。
鬧這一出,我出遊散心的心情,蕩然無存。
我把車開到一邊,點了一根煙。
透過煙霧籠罩的樊籠,我鬼使神差地拆下了行車記錄儀。
我快速翻了翻裡面的錄像,發現一個月前的部分影像資料,閃瞎了我的狗眼。
7.
之前初靜曾經找我借車,說去拉一批貨,讓我申請一次進京通行證,當時我問她是否需要司機,我可以效勞。
她說不用,借車就好。
於是她把車開走了。
但是,在一個不知是哪的地下停車場,行車記錄儀裡出現了袁超的畫面,他從副駕駛的門繞到駕駛位,上車,畫面消失,剩下的就是他們在車裡聊天的聲音了。
袁超的聲音:「先說正事兒,錢的問題,你找他借錢,沒有留下任何備注或者把柄能證明是向他借款吧?」
初靜:「沒有,從來沒有,我也從不在微信或者電話裡跟他借錢,都當面說,而且借了 4 次了,都一周內還的。」
袁超:「那就好,我打聽過了,他家要是掏空六個錢包的話,拿出 200 個是沒問題的,你哄他半年,到時候假裝訂婚,忽悠他 100 個,就差不多了。咱們有情有義,不能趕盡殺絕。」
初靜:「訂婚的錢,就是……如果我跟他散了,他們豈不是能要回去?」
袁超:「你放心,還是按照老辦法,不留任何『借款』相關的證據,而且到時候我給他安排個仙人跳,他就會出軌,你懂的……最後,他隻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
初靜:「可是……我還是有點兒擔心,畢竟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
袁超的聲音猙獰起來:「你傻啊?什麼老鄉不老鄉的?他對你家沒那麼多了解,不是還有劉姨(介紹人)這個擺事兒的人嗎?而且,你未來會在縣城生活嗎?不會吧?你想想我,說難聽點我吃絕戶,如果我不狠心,哪來的事業?我如果不狠,哪來的第一桶金?父母都是禍害,你不要考慮他們,按計劃來就完事兒了。我家那口子,也快被我吸幹淨了,再給我半年時間,我辦完離婚,咱倆去省城,我打點打點關系,開個更大的培訓班,這輩子就差不多了……」
初靜:「你真壞……」
袁超:「要說壞,我還得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學校開除;我要不被學校開除,也就沒有自己的培訓學校。錢嘛,都是壞出來的,香一個……」
我這臺破車,傳出來有節奏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減震壞了。
聽到這裡,我咬牙切齒。
我想,當大冤種我可以忍一忍,但是你要讓我當超級大冤種,我忍不了了。
8.
我回到家,將行車記錄儀裡面的東西拷貝出來,準備聯系發小,看是不是有機會給袁超老婆送一份。
發小聽完我的遭遇,表示非常同情,但是他也告訴我,發給袁超的老婆,不一定有用。因為他們兩口子早就分居了,他老婆早就知道袁超在外面花天酒地,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且袁超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目前正在讀大三,家裡有風吹草動,他也從不向著自己的母親……
上梁不正下梁歪,人至賤則無敵,古人誠不我欺。
好吧,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翻了翻給初靜的轉賬記錄,發現確實什麼備注都沒有。
我咨詢了律師,被告知按照法律規定,隻有轉賬記錄,且該筆轉賬沒有備注為「借款」,法院是無法直接認定雙方存在借貸的事實,所以需提供聊天記錄等證據佐證,這個我仍然沒有。
如果確實隻有轉賬記錄的證據,而且對方不承認該筆款項為借款的情況下,很可能會敗訴……
我這種蠢貨,難道隻能活該了?
我渾渾噩噩了兩天,被老王發現了端倪。
經不住他的一再誘導,我把和初靜的相親經歷以及現在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老王聽得樂不可支,這很不禮貌。
我很憤怒,說:「你笑個雞毛啊……」
他收斂笑容,神秘一笑,說道:「對付這種女人,哥有九種辦法弄死她,九種!哥幫你。」
接下來他開始滔滔不絕,給我一頓分析。
一開始我不以為意,但是後面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按照他的這種方法,初靜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9.
「你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告訴你她不是好人,對不對?」老王問我。
「對。」
「她雖然有儀式感,但每次都會回贈你小禮物;你們一起吃飯,她偶爾還會買單,對不對?」
「對。」
「你知道胖虎定律嗎?」
「調戲靜香、大雄的那個胖虎?」
「對。」
「知道胖虎,不知道定律。」
老王開始跟我解釋,說胖虎定律就是,一個人預設自己不是好東西,對方就在潛意識裡接受了他的性格,所以,無論他做了多少壞事,但隻要他做一次好事,就會被認為「他的本質並不壞」。
初靜一開始就告訴我,她不是好人,就是在給我上眼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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