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輸了比賽大多數粉絲心情都不好，一口氣全把錯怪在了隊友頭上。

而隊友早就心懷不滿，在網上連篇掃射，帶著祁淮也挨了不少罵。

我心裡著急，但祁淮臨時集訓，我聯系不到他。

戰隊的經理卻在這個時候來找了我。

我還記得他的話，經理說祁淮是戰隊唯一的支柱，他不能有半分閃失。

他說了許多，說祁淮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到最後，他說我會影響他，網上的事已經發酵許久了，如果我的存在被發現。

祁淮會被我毀掉。

我愣著，想要反駁，卻發不出聲音。

事情就是這樣變得糟糕。我知道祁淮的夢想是什麼。

我也見證了他一路走來的艱辛，我看過他每一場比賽，我見過他為此拼搏。

經理說得對，我不能毀了祁淮。

我提了分手，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我知道祁淮肯定受不了。

可是我還是說了，我可真惡毒啊。

祁淮連我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戰隊集訓一直持續到畢業。

等他終於能來找我的時候，我早就離開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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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粘人，微信的語音和消息一段又一段。

我每一個字都看過，可我不能回復。

3

看著他直播的樣子，我難得地愣了神。

他似乎與過去差別不大，隻是比之前冷冽了許多。

分手過後我也在關注他，隻知道祁淮的打法越來越兇。

有他在場的每一場比賽我都去過，隻是都是偷偷地偽裝好。

我不敢去見他。就像一個膽小鬼一樣四處躲藏。

直到一年前，祁淮成功帶領戰隊拿下了世界冠軍，在賽場上他舉著獎杯宣布退役。

退役過後，祁淮籤約了我所在的平臺，成為了一名遊戲主播。

彼時他是榮光滿身的世界冠軍，而我隻是一眾博主中普通的一員。

我退出直播間，隻給自己留下滿心的酸澀。

起身給自己煮了一杯奶茶，縮在沙發上，看著粉絲的評論。

不少人已經得到消息，直到聯動直播的事了。

都在問我的搭檔是誰。

在眾多評論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 ID。

「等一尾魚」，這個人是我的老粉絲，從我開始發視頻就一直關注。

會給我鼓勵，也會在我失敗時安慰。

從我當博主一直到現在，都在陪伴我，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朋友了。

雖然她很寡言少語，但是總能給予我內心的安定。

「那你希望搭檔是誰呢？」

我沉思半晌回復：「隨緣吧，畢竟都是官方安排的，我一切接受。」

雖然心裡一直拜託不希望是祁淮，但是又很矛盾。

我喜歡他，也想見他，可是當年鬧得那樣難看，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比較好。

而且他現在是千萬粉絲的大博主，我的粉絲撐死了也就一百萬出頭。

估計匹配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大。

想到這裡，我安心了，去工作間收拾好大部分直播用品，為之後的聯播做準備。

一切就緒後，我安靜地躺上床鋪，把一切拋到腦後。

等到第二天起床，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看了眼手機。

平臺的公告還沒有出來，我照舊和往常一樣來到廚房。

開始錄制計劃好的視頻，最近東北的旅遊火了起來，趁著熱度還沒過去。

趕緊做幾道傳統的東北菜。

視頻錄了好久，做了一道酸甜可口的鍋包肉。

帶著做好的菜，來到餐廳享用，畢竟忙了一上午，得犒勞自己。

錄視頻的時候我不習慣用手機，所以進廚房的時候，就順手把手機放到了餐廳。

倒了一杯果汁給自己，打開手機一看，99+的消息一條一條地往外彈。

嗆得我一直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來，仔細看消息。

發現全是各路朋友發來的喜報。

「魚魚，天降橫財啊，你和祁淮是搭檔！」

「魚魚，祁淮啊，世界冠軍！這波你賺到了，和帥哥一起玩遊戲直播，羨慕哭了。」

看到這些消息我大腦一陣空白，誰?

祁淮，開玩笑嗎？美食區粉絲上千萬的人也不少，他這尊大佛怎麼就輪到我這個小透明。

我直接給負責人瘋狂發消息詢問，這可惜對方含含糊糊，什麼也不肯說。

還把祁淮的聯系方式給我發了過來。

可是這個號碼早已經在我的好友申請名單裡。

看著這幾串我爛熟於心的數字，我十分猶豫。

加還是不加，不管怎樣說，官方的通知已經發布出去，絕對沒有更改的機會了。

可是我還是不敢。

真是的，祁淮那麼大的咖位選搭檔肯定問過他的意見，我在視頻裡也露過臉，他不拒絕，是想幹嗎。

想到這裡，我退出聊天界面，到祁淮的微博主頁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看完直接讓我兩眼發黑。

他直接在主頁發了一條我的微博。語氣非常囂張。

希望和翻身鹹魚小姐姐合作愉快，小姐姐怎麼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啊？

評論風向還算是良好，但也有不少粉絲疑惑。

祁淮搭檔怎麼就是個一百萬粉絲出頭的小博主。

但緊接著就有不少粉絲跑到我的微博下面，一溜的跟風復制。

小姐姐，怎麼不通過他的好友申請啊？

沒一會，我的微博就淪陷了，全是祁淮的粉絲在調侃。

畢竟祁淮這麼多年一向嘴裡不留情面，對誰基本上都一個調調，難得溫和。

我咬牙切齒，恨不得飛過去掐死祁淮，當初黏糊糊的小男孩現在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壞蛋了。

心裡憋著一股子氣，但還是同意了，畢竟他還是前世界冠軍，上好的熱度憑什麼不蹭。

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似乎是一直等著我同意，幾乎是我同意好友的瞬間，他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祁淮：晾了我這麼久，可算是同意了。

祁淮：也是，畢竟你貴人多忘事，我的申請自然不重要。

短短兩句話，陰陽大師的功底盡顯。

嗬，看得出來還在生氣，畢竟當年他一從集訓出來面臨的就是粉絲的謾罵和我無緣無故的分手。

肯定生氣，三年多了，看樣子越想越氣。

我冷靜地回：「倒也比不上您貴人，畢竟得治和一個千萬粉絲的大博主搭檔我還蠻詫異的。」

或許是我的平靜不是祁淮想要看到的，我隻看見他在刪刪減減卻始終沒能發出一句話。

半晌過去，發了一句。

祁淮：直播玩什麼？

看著這話我開始思考，遊戲畢竟隻是我闲暇時間用來解悶的，近幾年專注於視頻。

很少玩了，想來想去最熟悉的也隻有一個射擊遊戲。

當初還是陪著祁淮一起玩的，他空闲時間一點一點教我。

想到這裡，難免心裡難過，草草地打完遊戲和具體直播時間給祁淮發過去，我就沒再回消息。

帶著上午做鍋包肉時特意留出來的白肉，我如往常一樣走向陽臺偷偷投喂椰椰。

椰椰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愛，蹲著摸著它柔軟的毛發我低聲吐槽。

「祁淮近幾年越來越壞了，明明以前很聽話的，也怪我，要是當初沒說話那麼難聽就好了。」

「你說這回直播我夾緊尾巴做人，他能不能饒過我？」

可惜小狗什麼都不懂，小狗隻會吃東西。

一邊偷偷摸著小狗耳朵一邊偷偷地心裡念著祁淮的壞話。

許是太過專注，我完全沒聽見陽臺上輕聲的腳步漸進。

直到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抓過椰椰，連帶著青年慵懶清冽的聲音。

「我說怎麼這麼幾天胖了這麼多，原來背著我在外面偷吃。」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我大腦宕機，剛想趁著這會兒快速溜走，就聽見祁淮質疑的喊聲。

「莫離？」熟悉的聲音，我似乎好久沒聽過他這樣叫我的名字。

因為不可置信，祁淮的尾音有些長，像是驚雷劃過我的心髒，徒留一聲炸響。

我愣愣地抬頭，隻見祁淮一隻手抓著椰椰，就站在它後面看著我。

三年不見，他依舊英俊，眉目間是我熟悉的樣子，隻是不再如過去一樣滿眼是我。

我有些慌亂，模糊地應付了他兩句話，轉身就跑。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我靠著門緩緩滑坐在地毯上，把頭放在膝蓋上。

心亂如麻，怎麼會是祁淮，椰椰的主人怎麼會是祁淮。

仔細想想，祁淮確實有說過養了狗，隻是寶貝得很，一直沒在網上發過。

祁淮住在隔壁，這就意味著我也許會經常和他碰面。

事到如今，越發糟糕了。

我離他的距離太近了，這意味著一切會失控。

我當初分手的時候哪怕是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會再喜歡上他。

4

手機屏幕亮起，依舊是祁淮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祁淮：是你一直在給椰果喂吃的嗎？它如今有點超重了。

祁淮：你不是一直喜歡狗，如果喜歡椰果，可以來我家看它。

祁淮：我準備時不時帶著椰果一起出去給它減減肥，你會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祁淮：明天直播不會有問題的，別怕。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表現不太對，祁淮沒有把話題全放在直播上，反而大多數都在談論椰果。

我沉默著隻是簡單地回復他：

「我不會再喂椰果吃的了。」

至於其他的，我沒有回復。

我選擇了逃避。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約定好快要直播的時間。

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為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始終縈繞在心頭。

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讓我一驚，走到門口一看是祁淮。

我不大想開門見他，對著可視門鈴問他來幹什麼。

見我沒開門，祁淮似乎預料到了，輕笑：」直播的時候跟著我就好，不要緊張，想說什麼話說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我給你兜底。「

說完停頓了一小會，似乎確定我聽見了，他再回到隔壁。

背著門，我有些沉默，過去和祁淮一起組隊的時候這是這樣，那時我技術不好，他總是說著讓我想幹什麼幹什麼，他總是幫我解決一個又一個敵人。

我不明白他想幹什麼，直播，還有椰果的事，似乎他總是在向我靠近，就像是我們沒有。

分開。

時間差不多了，我努力調整好狀態，變成粉絲熟知的陽光甜妹的樣子回到工作間。

打開直播照常和粉絲打招呼，我努力表情嚴肅地公事公辦。

加了祁淮的遊戲好友，我假裝不認識他，第一次打招呼的樣子。

看著我努力和他撇清關系的樣子，祁淮笑著說：「別這麼嚴肅呀，小姐姐。你這個表情搞得好像和我一起打遊戲是什麼艱巨的任務一樣。」

我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地寒暄著，察覺到我狀態緊繃，祁淮也不再調笑。

認真地開始選地圖，看著他開始搞真格的，我松了一口氣。

拜託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了，這一場遊戲直播一定要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地過去啊。

事實證明，還是我太年輕了，把祁淮想得太好了。

從跳傘開始祁淮就開始作妖。

選擇降落地點時非要多嘴問我打算跳哪，我也沒多想，說著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