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作死啊！

這種讓人亢奮的藥，隻會加速體內血液流動！

讓她鼻子裡的大螞蟥吸血吸得更瘋狂！

挺好的！

7

我和舅媽很快就把唐佳送去了考場。

比起其他那些送考家長臉上的擔憂，舅媽卻顯得分外輕松。

因為她知道唐佳筆試高出第二名十幾分，這個崗位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

甚至還問我：

「思思，在這裡等著太無聊了，我們提前去預訂飯店吧！給你妹慶功，順便等你舅舅回來，也給他個驚喜！」

我笑了，好啊。

驚喜還是驚嚇，誰知道呢？！

果不其然，等我們預訂好飯店後，一回考場，就聽到有個阿姨在議論——

「我的老天爺！你們聽說了嗎？剛剛考場上出大事了！」

8

舅媽愛湊熱鬧，趕緊興奮地湊上前去問：「什麼事，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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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姨說：

「剛才抬走了一個小姑娘，聽說是在面試場上，面著面著，直接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啊！」

「把幾個面試官都嚇傻了！」

舅媽還跟著感嘆：「真是作孽啊！那這個人後面的面試成績豈不是白費了！」

「那還用說嗎！就算面試過了，體檢都過不了吧！哪個單位敢收這樣的人啊！多可惜啊，聽說還是個應屆生！」

「應屆生？」

舅媽嘖嘖道。

「那肯定是家長不負責了！才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懂什麼！家長都不上點心！這可是編制考試，一輩子的大事啊！應屆生就隻能考一次！真是不負責啊！」

「就是！」旁邊阿姨附和完了，問舅媽，「你也是來送孩子面試的？」

「是啊。」提到唐佳，舅媽立刻就得意洋洋了，「不是我說，我對我們家女兒可上心了，她最近一星期想出去玩我都沒讓！一直讓她在家看網課！所以我說，那個孩子的家長就是不負責！要是我女兒過了筆試，還在面試場上吐血，我自己都會自責得從樓上跳下去！」

我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笑了。

舅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到時候可要說到做到啊！

旁邊的阿姨說：「唉，我也想對我兒子上心，可他是第二名，還比第一名低了十幾分，也不知道能不能翻盤成功。」

舅媽一聽，更得意了：

「那你兒子是挺慘的！我女兒筆試成績比第二名高出去十幾分，這次面試肯定是穩得不行！」

她這話一說出來，不僅那個阿姨被噎住了。

甚至連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都變了。

有羨慕，但更多的是嫉妒和眼紅！

舅媽不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

考編最忌諱的就是炫耀！

一切沒有公示結束的炫耀都不穩妥！

何況唐佳隻是筆試拿了第一而已！

舅媽說完，像是施舍一樣跟那個阿姨笑道：

「不過沒關系，你可以祈禱一下，萬一你兒子前面的第一名就是吐血的那個人呢！這樣你兒子肯定能上了！哈哈！」

那個阿姨被人這樣羞辱，氣得臉都青了。

連話都不想和我舅媽說。

旁邊其他圍觀的人，也覺得我舅媽話說得太過分了，紛紛嫌惡地看著她。

我默默站遠了一些，生怕連累到自己。

沒過一會兒，應該是那個阿姨的兒子出來了。阿姨開心地跟他遠遠招手：

「文濤！媽媽在這兒呢！快過來！」

那個阿姨的話一說完，我和舅媽都愣住了。

舅媽提前拉著我看過筆試公布的成績信息！

文濤就是表妹要考的那個崗位的第二名！

文濤走過來，還在跟阿姨說：

「媽，你放心吧！這次面試，我肯定穩了，我那個崗位第一名在面試場上吐血！被抬著出來的！」

舅媽一聽這話，腳都抖了，幾乎快要站立不住，她哆哆嗦嗦地問他：

「你、你再說一遍……」

「考場上吐血的那個人是、是誰？」

文濤愣住：「就第一名啊，好像是個叫唐什麼的女孩……」

他話音一落下，我舅媽整個人都僵住了！

像是被雷劈中一樣，整個人不停地哆嗦，她的嘴裡隻剩幾句重復的詞語：

「女兒、我的女兒……」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舅媽已經抖得拿不穩手機了，還是我幫她接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請問是唐佳的家屬嗎？」

「快來人民醫院！你女兒剛吐血被送過來！她鼻子裡進了個大螞蟥！」

舅媽再也支撐不住。

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隨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9

舅媽醒過來的時候，醫生把剛治療完的唐佳推出來。

唐佳躺在病床上，見到舅媽就立刻偏過頭，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醫生說：「結果很不理想，你女兒拖太久了，鼻子裡都感染了寄生蟲，我們隻能先保守治療。」

「如果效果好，能清除寄生蟲還好，如果情況不樂觀可能要做開鼻手術。」

後面四個字，舅媽一聽差點又暈過去，她喃喃道：

「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嚴重！」

「是啊？怎麼會這麼嚴重呢？」

唐佳在病床上無力地笑了下，她望著天花板，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

「我第一天流鼻涕的時候，想去醫院，你非說是感冒，吃包感冒靈就好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流了那麼多鼻血，你還是不讓我去醫院，說是上火了。」

「後面我暈倒了，你也隻是把我送去小診所。」

「再後來我面試當天，我說了我渾身沒力氣，我覺得鼻子裡有東西在爬，你還是不相信，讓人給我開了提神的藥物。」

「結果讓我鼻子裡的螞蟥吸了更多血，最後我在考官面前吐血不止！」

「所以！你說！怎麼會這麼嚴重呢？怪誰呢！」

唐佳說到最後，再也忍不住怒火，抓起床邊的花瓶就朝舅媽扔過去。

花瓶把舅媽砸得頭破血流，她也沒有躲。

她哭著捶著胸口：

「怪我！是媽媽對不起你啊！我的女兒！」

唐佳冷笑：「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編制沒有了！」

「誰說沒有的！」

病房門被打開，舅舅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他一臉嫌惡地看著地上頭破血流的舅媽，甚至還抬起腳往她心口上踹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我讓你在家照顧女兒，你就是這樣把她照顧進了醫院？」

舅媽哭得更厲害了。

唐佳一見到舅舅，也委屈地哭了起來。

隻有我，看到熟悉的親舅舅的面容，忍不住手指發抖。

上輩子，就是他，我的親舅舅，拿著一袋不知道在哪裡搜羅的螞蟥，在我昏迷的時候，一把把它們塞進我的身體裡！

他的力氣大，我完全反抗不了。

隻能任憑那些惡心黏膩的蟲子在我身體裡蠕動吸血……

閉眼前，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他嘴裡的謾罵：

「我媽活著的時候就偏心你們家！沒想到死了也一樣！還敢給你留房子！」

「我才是他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憑什麼不把房子留給我！」

「你害得我女兒丟了編制，毀了她一輩子！那就用你的一輩子來賠！」

我忍住想砍人的衝動，努力平靜地跟舅舅說：

「舅舅，你說那個編制並不是沒有了，是什麼意思？」

舅舅說：

「我剛剛查了成績，佳佳雖然吐血了，但是考官可能看她可憐，給了她一個及格分，綜合下來比第二名還低了十幾分！」

病床上的唐佳，一聽這話，眼淚流得更多了。

「但是沒關系，乖女，隻要我們讓那個人的體檢出點什麼問題！那不就能遞補到我們佳佳了嗎！」

唐佳愣了：「那我們該怎麼讓他體檢出問題呢？」

舅舅笑了笑，忽然把目光移向了我：

「唐思思。」

我的後背一涼。

舅舅涼飕飕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你十歲時父母就去世了，是舅舅把你養到大，你說，你是不是該好好回報一下舅舅的恩情呢？」

10

我實習的醫院，就是每年公務員體檢的醫院。

舅舅的意思是，讓我趁著人不注意把文濤的尿液直接換掉，換成有問題的尿液！

這樣他就能體檢不合格了！

我聽完後，直接大聲說：「這不可能！」

我真是沒想到啊，再來一世，這個老東西還是這麼惡毒心狠！

舅舅表情不悅：「怎麼不可能？對你來說不是順手的事情嗎？」

我說：「公務員體檢非常嚴格，不僅會有巡考組的老師全程巡視，而且有的還是一對一監督排尿！」

「更何況，文濤是個男生，他們是男女分開體檢的，我一個女護士，肯定接觸不到他的尿液！」

舅舅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

我頓了頓，看了舅舅一眼，裝作無意地說道：

「您就別打什麼體檢時候的主意了，除非體檢前他就出了什麼事……」

我這話一說完，舅舅、舅媽，還有唐佳，他們三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

我看著他們的表情，心滿意足地笑了。

舅舅啊舅舅，我可什麼都沒說。

你們真要動什麼歪心思的話，我可管不了你們！

從那之後，本來之前忙得不可開交的舅舅，這陣子竟然每天都去醫院。

甚至還總是在婦科、男科、傳染科的科室周圍晃悠！

又過了幾天，我就聽我的帶教老師說：

「最近你要小心點，隔壁傳染科，他們有醫療垃圾丟了！」

「主要是梅毒病人用過的針管什麼的，現在還沒查到是誰偷的！你平時要留心！」

我點點頭說：「好」。

但是老師，我好像知道是誰偷的了呢！

舅舅啊舅舅，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你後面會做什麼瘋癲的事了！

11

沒過多久，舅舅一家人就把文濤和他媽媽約了出來。

舅舅的說辭是：

「我女兒已經生了大病，好不容易才治好，肯定是上不了這個編制了！」

「既然相識一場，都是緣分，尤其是我老婆之前還在考場外面冒犯了您二位，所以我特地請你們吃飯表達一下歉意，以後有機會，要是我女兒明年也考進來了，還希望能多多提攜！」

說著，舅舅還和唐佳拿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要給文濤賠禮道歉。

文濤和他媽媽也跟著喝了下去。

舅舅和唐佳也喝了。

隻有我，不動聲色地啥也沒喝。

接下來，他們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客套話結束了這場會面。

過了一些日子後，已經治療好鼻子的唐佳，忽然把我拉到臥室去，跟我說：

「表姐，我最近好不舒服，甚至還長了很多小疙瘩，你說是怎麼回事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路過的舅媽聽到後大聲喊道：

「什麼小疙瘩！你怎麼會長那種東西！」

舅媽說著就要去脫唐佳的褲子。

但是隻有我知道，從她那腫大的淋巴結就可以看出來！表妹她感染了梅毒病！

舅媽也明白過來了，她抱著唐佳大聲哭喊：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得這個髒病！」

「那天染了梅毒病的杯子，明明給那個文濤喝了啊！」

我看著他們的表情，忍不住在心裡發笑。

誰說給他們喝了！

明明是給你們喝了呀！

12

那一天，醫療廢料一丟失，再結合舅舅最近的舉動，我就猜到了他肯定是想在文濤體檢前讓他感染上梅毒病。

我直接當天晚上就聯系了文濤！

我把舅舅的計劃全都告訴了他。

文濤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他也隻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想到考編的競爭者們會這麼惡毒！

隻是他也有些猶豫：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直接跟他挑明：

「因為我討厭我舅舅一家人，現在我們在暗地裡爭我外婆留下的房子。」

「我舅舅什麼人我最清楚，他為了他女兒能考上編肯定什麼手段都會使出來！」

「被這樣的瘋子纏上，你隻有相信我這一條路。」

「不信的話，你就等著看，過幾天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文濤的電話。

甚至這一次還是文濤他媽媽主動打過來的：

「姑娘！那個唐佳爸爸真的找我們了！」

「他說要約我們吃飯……」

於是，從那天起，我們就將計就計了。

在那次聚會的時候，偷偷地把文濤的梅毒杯子，和唐佳的杯子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