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瘋狂敲門，提出要去考場。

許媽媽輕嗤一聲：「還想考試？別說高考，你就連這扇門都出不去！」

「幫著外人騙老娘是吧！你害了你弟一輩子，過幾天你就嫁出去，別待在我們家！」

許潔華不可置信，剛想發火。

低頭掃了一眼時間，突然意識到不能繼續耽擱。

「媽！我們都上當了！這些都不是我的問題，是溫慕芊！」

「隻要她沒參加高考，我就能借此發揮，成為大網紅，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住上大別墅了！」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改善，就是因為溫慕芊的存在。

所以，她重生肯定是為了回來撥亂反正的。

重生一世，她依舊要當大明星！

而她弟弟聞言，也慌忙推卸責任：

「媽，我本來在床上藏得好好的，是溫慕芊提前發現了我的存在。」

「她把我叫起來，讓我喝了給她準備的那瓶水，還把那個男生叫過來，才發生了那一切……」

許媽媽氣得牙痒痒。

許潔華趁熱打鐵，繼續道：

「溫慕芊就這樣，媽我們還有機會翻身！到時候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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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在新聞報道就是這樣，隻要足夠誇張，就能火！」

「等火了，我就開直播，一天賺幾百萬都不是問題！」

她媽終於松了口，她這才得以從家裡跑出來。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參加高考。

她要復刻上一世的路！

到了考場外，不出意外，她被攔下了。

因為她已經遲到，跟上一世的情況一樣。

門口有記者看到她的情況，連忙上前採訪。

許潔華抹了抹眼淚，按照上一世那樣把一切都推到溫慕芊身上。

果然，記者聞言憤怒不堪。

旁邊陪考的家長也都義憤填膺。

熱度也在飆升。

12

我走出考場時，就聽見外面都在討論這些事情。

我看見大家對我指指點點，並不在意。

聽見別人小聲的怒罵聲，我也沒說什麼。

隻是獨自去食堂吃飯，沒跟任何人牽扯到一起。

怕拉我朋友下水。

直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看向窗外，終於吐了一口氣。

終於給我這些年的學習生涯，完整地畫上了一個句號。

等我拿到手機，走出考場時。

越來越多地人認出了我。

而我走出學校大門，迎面就是攝像機的懟臉。

還有幾個記者將話筒懟在我跟前。

他們問我，為什麼要害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因為嫉妒？

問我這麼做是有什麼動機？

人群後，我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跟前是一名記者，她抹著淚，低聲訴說什麼。

察覺到我的視線。

她抬頭，柔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瞬間，眼眶蓄滿淚水。

怪不得上一世能當上大網紅。

我面向攝像機，彎唇笑道：「感謝大家今天這麼關心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答復。」

手指點開錄音機，點開最近的一條音頻。

屬於許潔華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甚至被直播到網上。

「媽，你別急，等考完試你把弟弟藏在廁所裡，等晚上我把慕芊叫回來，給她下點藥，她肯定沒法高考了。」

許潔華聽到聲音，立馬衝過來想要奪走我的手機。

被我輕而易舉躲開。

她震驚地看向我。

「你、你怎麼會有錄音？」

「你……也重生了？」

我愣怔了片刻。

這才知道，原來她也重生了。

怪不得跟上一世的說辭一模一樣。

我還以為是她的本性使然。

我故作疑惑：「什麼意思？」

「要不是我朋友看到你媽帶著你弟弟跑去我們宿舍，一直沒出來，我還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本來我想，一切都沒發生，就放你一馬，誰知道你會在高考最後一天，想要徹底毀了我！」

13

「你說謊！」

「那瓶水就是你給我的，你還特地叮囑我，那個是補氣血的，讓我一定要在考前喝了！」

「就是因為喝了你給的水，我才昏睡不醒，才錯過高考，你毀了我的人生，現在又來毀我的名聲！」

許潔華倒打一耙，看到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想拉我下水。

「我拿你當我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竟然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上陰我！」

她聲淚俱下，字字如泣。

旁人甚至都被她的情緒感染。

很快，警笛聲響起。

我這才勾了勾唇。

「知道大家不信，所以我請了警察過來。」

「水瓶裡的水我已經送去警局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藥是違禁的，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買到的，如果查一下源頭，應該能查出到底是不是我在汙蔑你們吧？」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如一會到了警局，一並說了？」

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對。

許潔華慌忙拿出手機，想給她媽打電話。

看到微信頁面時手指一頓。

她拿錯手機了，這是她媽的手機！

這時，大師突然發來信息。

她本不想看，但是信息就這樣毫無徵兆映入眼簾。

【怎麼樣？我給你的廢物水有用吧？】

【等你兒子中考了，你多訂幾瓶聰明水，到時候你兒子成功上重點，你女兒考不上大學，也能出去打工賺錢緩解你的壓力。】

【尾款記得趕緊打過來啊，耽誤久了，對你兒子的功德不好。】

她雙眼猩紅，瘋了一樣翻看聊天記錄。

看到了她媽當初說的功德，是用她的功德，換弟弟的功德。

看到了她媽給她的聰明水，是主動找大師問的。

她媽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她考個好成績。

隻想讓她滑檔，然後出去打工賺錢養家，這樣也好補貼家用，讓她弟安心上學。

她身旁的人，都能看到這些消息。

很快警察過來，把人帶走了。

14

許潔華的事發到網上，直接頂上了熱搜。

之前他們的事情就已經被發到網上，有了一點熱度。

經此一事，越來越多爆料他們的網友發視頻發帖子。

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網紅。

許潔華一家，現在確實紅了。

隻是她也沒法像上一世那樣，成為火爆全網人美心善的大網紅了。

她媽急忙跑來警局，而就在這個時間裡，她弟弟跟著情郎跑了。

卻在逃跑途中，闖紅綠燈，被車撞了幾米遠。

他對象卻在這時跑得比誰都快。

許媽媽剛到警局，就聽到了這個噩耗。

渾身發抖。

然後衝進警局，瘋狂拍打許潔華。

「都是你說的，給溫慕芊下藥，她就能安分當你弟的老婆！」

「都怪你！要不是你，你弟也不會被男的開苞了！」

「現在你弟出車禍了，你能死多遠就死多遠！我真後悔當初沒掐死你，你就是個災星！」

她媽一邊哭一邊罵，打得許潔華跌倒在地。

許潔華渾渾噩噩，把手機遞給她媽：「媽，你給我的聰明水，真的是聰明水嗎？」

「怎麼大師說，你給我的是廢物水，我當時拉肚子，問你的時候，你說是我矯情，我懷疑了這麼多，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對我？」

她媽不見半點心虛：

「都是你不爭氣！當初生出個你這麼個賠錢玩意，我受了多少冷眼！你要死趕緊死！」

說著，她就要走。

可下一秒，镣銬銬上她的雙手。

我轉身離開警局。

15

事件的熱度很高。

白天還在網上聽信了許潔華，瘋罵我的網友，現在轉而瘋罵她。

大家盯得緊，甚至驅車來警局盯著。

現在許潔華不僅學業廢了，就連名聲也毀了。

她跟她媽一脈相承，兩人的品性竟然壞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可她不甘願待在監獄裡，趁人不注意，偷偷跑了。

發瘋衝上天臺，想要跳樓結束這一切。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

看到她衝向熟悉的樓房，我察覺她的想法。

她想像我那樣, 重來一世。

於是我提前打了消防電話和報警。

在她跳下來的瞬間，這個時空的許潔華又回來了。

整個人落在安全氣墊上, 警察迅速出動，把人銬走。

許潔華臨走前還怨恨地盯著我的眼睛。

那個所謂的大師被抓了，一切真相大白。

好多買了所謂聰明水的受害人不敢告訴親朋好友，所以之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這個產業的存在。

廢物水, 就是裡面加了料的水，會讓人拉肚子, 狀態不好。

而聰明水, 不過是加了點甜蜜素的水, 根本沒法提升智商。

純純是智商稅。

因為事件太過惡劣，事情很快在網絡上發酵。

網友們才知道，在經濟科技發達的今天, 仍舊有這麼一個小地方，充斥著迷信和糟粕。

警局和諸多學校合作, 每個月都要到學校裡宣傳演講, 警示學生。

事情告一段落後。

我也終於回了家, 看到身形佝偻的外婆。

沒有我去死的刺激，外婆現在紅著眼，我上前摟緊她。

「外婆, 我想你了。」

外婆笑著拍拍我的手：「快回家坐著, 外婆給芊芊做你最愛的紅燒肉！」

高考出分後, 我仔細填報志願。

直到錄取通知書下來，我拿著通知書去警局看望許潔華。

她紅著眼質問憑什麼。

我笑了笑：「就憑你蠢，就憑你壞。」

16

回去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 我看到上一世的那個世界。

上一世的許潔華在墜樓後並沒有死。

她又回到了原來那個世界, 成了大網紅許潔華。

她欣喜地打開手機, 看到屏幕上八位數的餘額，笑得暢懷。

她展開雙臂，呼吸著自由富裕的空氣。

突然, 身後圍了一圈警察，警笛聲響徹雲霄。

「許潔華, 我們懷疑你和溫慕芊自殺案有關, 跟我們走一趟吧。」

她面色大變, 幾近瘋了。

「不是這樣的！」

「我是大網紅潔華！你們不能抓我！」

「信不信我一千多萬的粉絲網暴你？」

可沒人聽她的怒吼，她被抓了，被關進監獄。

原來，當初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許潔華的那一套言論。

1

「（睡」越查越發現, 許潔華在直播中所說的一切, 都是虛假的！

她面臨全網塌房, 警察逮捕她。

在熱心網友的幫助下，甚至還查到了那個推我下天臺的人的身份。

警察很快也將人逮捕。

真相大白的那天, 網友紛紛為我惋惜。

【如果不是許潔華這一家人的存在, 按照溫慕芊前兩門的成績, 她去上個浙大復旦也完全沒問題！】

【希望溫慕芊同學在另一個世界能好好活著，成功考入高等學府，發光發熱, 不再遇到這樣的伥鬼朋友！】

而之前聽信許潔華網暴我的網友，也都銷聲匿跡。

一群網友自發為我外婆募捐。

睡夢中，我的眼角悄無聲息地落下一滴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