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後日她會說服老夫人帶著全家一起去感業寺上香為國公爺出徵祈福，就在路上讓牛二動手。」宋嬤嬤說完後就瞪著我。
表小姐現在除去老二的好處想想還是真多，在她自己看來，自己和表哥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老夫人如果真的開口還怕夫人不同意？
除掉若風，偌大的安國公府她不就是一家獨大了？老夫人想除去林國公被老國公阻止了，現在把外孫女嫁給未來安國公，那國公府還是她的。
所以表小姐認為自己一定會嫁給大公子，她就沒想過自己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從她的話語裡也能猜得出，她還不知道大公子要跟著國公爺一起出徵的事實。
她應該也不知道大公子的妻子早就被夫人定下來了。
「宋嬤嬤，你去幫我準備準備。」
我不打算直接告訴夫人，我的目的是先保證小若風的安全，告訴了夫人避免了這次危機，那下次呢？
蛇打七寸，我要抓住表小姐的把柄。
12
我和馮妙容半夜上山，我背著弓箭騎在樹上，看著牛二帶著一個婆子早早地來到去感業寺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
那婆子手裡抱著一個賊可愛的毛絨小奶狗，時不時就叫兩聲。牛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手裡拿根棍子，對著那小狗的後腿抡了下去！
我和馮妙容都聽見了小狗的慘叫，我更是聽見了馮妙容咬牙的聲音！
安國公府一行人上山了，那表小姐牽著小若風的手走在後面，不，不是牽著，而是死死攥著！老夫人和我們夫人在前頭各自坐著轎子，小姐林從雲不知怎地沒有跟著來，表小姐的丫鬟們都跟在後邊，小若風的奶娘走兩步就喘。
婆子放開了小狗狗，那小狗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找人求助，表小姐特意讓小若風看見：「這隻小狗狗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說完她就撒開小若風的手。
林若風這小子對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毫無抵抗力，趕緊跑過去抱起它，掰開後腿看見了腿上有血，頓時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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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丫鬟婆子們都走過去了，表小姐像是看到了什麼。
「我看看前邊這種草能止血，你在這裡等我。」她也跑了。
小若風抱著小狗狗站在那裡不動，還安慰小狗的時候，被牛二一把捂住嘴，抱起來就跑！
至於那婆子，早就下山等著去了。
不過她被馮妙容抓住，堵了嘴綁了起來，塞進我們的馬車。
我跟在牛二後頭，他是個小矮子，走得並不快，於是我對著他的頭射了一箭，可惜射中了肩膀，我沒有耽擱，看著他松開了小若風，又一箭射過去，他腰腹中箭，血很快浸染了一大片。
這時候馮妙容也上來支援我了。
「二公子，別害怕，跟我走。」他聽話地點點頭，還沒有放下他懷裡抱著的小狗。
我倆堵上牛二的嘴，綁好他，從山上把他滾下去，然後塞進馬車，關到莊子裡。
13
「紅玉姐姐，小狗怎麼辦？」小東西配合地發出「嗚嗚」的叫聲。
這個我還真的會。
我撿了一根木棍，把從牛二身上撕下來的衣服撕成布條，用布條把木棍綁在小狗腿上，回頭想想心裡還是不舒服，拿著棍子，把牛二的腿又打斷了心裡才算覺得公平。
小狗似乎知道誰對它好，不停地用它溫熱的小舌頭舔舐著小若風的手。
看著牛二臉上汗珠子不停地往外冒，我和馮妙容對視了一眼。
把倆人塞進莊子上冬天放菜的地窖裡，我讓宋嬤嬤想辦法給夫人送信，結果宋嬤嬤回來說，夫人讓我們不要吭聲，也不要把二公子送回去。
「就先在莊子上住著，說是紅玉你的弟弟就行，她不打算讓二公子回國公府了。」
宋嬤嬤這話傳得我覺得奇怪。
夫人這是在幹什麼？
沒多久就聽說安國公府的二公子被人拐跑，安國公夫人拿出全部家產來懸賞，說無論是誰能找回來二公子，就給人十萬兩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堆在門口，煞是好看，不知道多少人紅了眼。
林國公也不著急出徵了，紅著眼，帶著侍衛守著銀子，等著有人上門。
宋嬤嬤一天天忙得要命，那歪嘴歪得更厲害了。
「今天有人去國公府報信，說是有個叫牛二的幫闲和他娘也在二公子丟了的那天不見了。」
「國公爺讓人查這個叫牛二的幫闲，還沒查出來結果，聽說老夫人就暈倒了。」
「表小姐日夜不停地伺候在老夫人病床前，府裡上上下下都在說表小姐真孝順。」
我靠，這表小姐和老夫人這種情況下還在宣揚自己的名聲呢。
「那我們小姐和大公子呢？」我不解地問。
「其實是老夫人不讓小姐近身。」宋嬤嬤不屑地說。
裝病怕被人發現吧。
14
我和馮妙容審過牛二和那個老婆子，牛二的妹妹被蘇宏搶走，他和妹妹感情很好，衝去蘇宏家拼命，但是他一個屠戶想進蘇家大門都進不去，當然救不回來自己的妹妹。
謝耀祖年輕時算是個紈绔子弟，門第比蘇家高，那時候蘇惠妃剛剛入宮，別說封妃了，距離當個嫔都還有很遠的距離。
謝耀祖看著牛二可憐，強壓著蘇宏讓他把牛二的妹妹放出來，蘇宏倒是答應了，但是給牛二的是個死人。
那倔強的小姑娘被蘇宏扔出來的時候，牛二瘋了一樣衝上去要跟蘇宏拼命，謝耀祖卻攔住了他，說自己答應他的已經做到了，算是救了他一命。
牛二恨得不行卻也無法。
「就因為這個，你就聽謝尋貞的話？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也不是，主要還是為了銀子。」牛二無所謂地回答我。
餓了他幾天，給一碗水他都有什麼說什麼了。
所以說謝耀祖當年得罪蘇惠妃是真的。
「那謝尋貞找你你總不會沒有她的把柄吧？」
這才是我費勁巴拉把牛二帶回來救活的原因。
我讓人拿著謝尋貞給他的信物去國公府，沒多久京城裡的人就知道了被迫離開京城的謝耀祖，他那個窮得連一百兩銀子身家都沒有的女兒，來到外祖母家打秋風，看不慣小表弟林若風，找人要把林若風販賣掉。
老夫人顧不上裝病，斥責周圍人胡說八道，說自己外甥女的東西都是自己用嫁妝銀子給她買的，說外甥女孝順自己且關愛表弟，表弟不見後，她急得吃不香、睡不著，天天嚷嚷著要用自己去換表弟。
但是牛二的娘招了，關她的那個地窖裡面味道實在太難聞，她「一不小心」跑了，而且跑到了安國公府門口，說自己受人之託拿著小狗去誘惑二公子，但是牛二帶著二公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在山上擔驚受怕了好幾天，剛下山就聽說了，所以她覺得自己不對，就來了。
「我兒子說，是當年救命恩人謝耀祖的女兒要他做的。」這婆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夫人守著滿滿當當的街坊鄰居又暈了，這次是真暈了。
你拿著一個媽媽恐嚇兒子不管用，但是你拿著孩子來威脅一個媽媽那是你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15
我問林若風到底對謝尋貞講了什麼導致她對他下此殺手。
「她問我哥哥喜歡什麼，我說反正不喜歡你。」
應該就是這句話得罪她了。心眼小，睚眦必報，這就很謝尋貞。
夫人陸陸續續給林若風送來開蒙的夫子、騎馬射箭的師傅，保證小若風在我們莊子上也能過得充實。
一開始小若風坐不下來，於是我坐在他身邊陪他一起描紅，姜歌姜夫子一開始是很看不慣我還陪在課堂上，但看到我認真學，頓頓給他弄好吃的，便也沒再說什麼。
每次看到林若風那狗爬一樣的大字，我覺得跟他相比，自己可能是個學習天才。
「這是筆，不是攪屎棍，你要用手腕的力氣來擺動它，而不是讓它自己走。」姜夫子教了一陣子氣壞了，逐漸露出來自己的本性。
但是我學武不行，每次小若風都想拉著我一起去扎馬步，都被我有事忙拒絕了，他嘲笑我箭法不準——是，牛二身上的傷口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謝尋貞的名聲已經廢了，在林國公出徵之前，他帶著大公子去給老夫人辭行。
「表小姐在屏風後面哭哭啼啼，國公爺問都沒問一句，咱們大公子更是沒有看她一眼，但是等林國公說自己明日就出發的時候，表小姐衝出來了。」宋嬤嬤講得好像她在現場一樣。
「表小姐穿著一身素白，可把夫人惡心壞了，說她現在還沒找到二公子，而且國公爺還沒上戰場，穿一身孝可是要詛咒國公？」
「表小姐不找夫人解釋，一把抓住大公子的袖子，喊著『表哥，貞貞是冤枉的』，情願這輩子不嫁也要把二公子給找回來！」
「老夫人也說，那賤人就是記恨謝耀祖才冤枉表小姐的，意思是不要讓夫人對她有偏見，現在她已經不奢望夫人能同意表小姐和大公子的婚事了，但是為了表小姐好，她還是想讓表小姐在夫人跟前有個好印象。」宋嬤嬤鄙夷的嘴角使勁兒撇著。
「對了，紅玉，大公子說讓馮小姐帶著牛二一起去找他，他要帶著牛二去戰場上。」
16
我早知道馮妙容也是打算上戰場的，不然也對不起她每日裡辛苦地練習射箭、騎馬。
她收拾了包袱來找我告別。
「紅玉，夫人和我說了，以後安國公府可能會有大的起落，她不介意我的出身，希望我嫁給林庭玉，我當時也很高興。」她一臉微笑地說著。
不是，這話聽著有些不對。
「但是我爹的仇還沒報，我想來想去，覺得以後就算是嫁給了林庭玉我也不一定能報仇，可能還會因為我執著於報仇連累了他，所以我想著我也要去戰場，自己親手去報仇，如果有緣分……」她緊緊閉上嘴，好像害怕自己的嘴巴背叛了自己，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說什麼傻話，你想上戰場就和大公子說，冒貪軍功這種事情本來就該管一管。」
其實前世我也不知道大公子充軍後有沒有活下來，有沒有立軍功，前世我隻是個疲於奔命、每日掙扎著活下來的普通人。
雖然認識的人當了貴妃，身邊的小姐也進了宮，但是前世的我好像一直在為錢發愁，這輩子突然手裡有了大筆的銀錢，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我給你帶著一萬兩銀票，遇上了仇人買他的命，不要自己動手去殺人。」這個我能做到。
「不用啦，紅玉，你忘了我在青樓也攢下不少銀子，因為你給我贖身，所以自己的銀子都沒用上。」說著她突然微笑起來，看著我。
「紅玉，我肯定會回來的。」說完這句她就走了。
哎，不對，夫人給她準備的嫁妝呢？還要讓我管著嗎？
莊子上少了一個人，但是日子還得要過下去，我每日裡跟著林若風一起讀書，監督他寫大字，催著他練武，闲了就去酒樓。
這一日我在院子裡練習射箭的時候，宋嬤嬤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來了。
17
「紅玉，聽我幹女兒說表小姐和老夫人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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