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庶妹誓死不做妾
- 3734字
- 2025-03-12 16:27:25
他們家蕭親王和這個骯髒的妓女,沒有絲毫關系。
「李管家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蕭親王知道你這般行事嗎?」
楚星震驚開口,可眼珠轉了轉,似乎想通了什麼。
「我明白了,蕭親王定是在記恨我當初拒絕他對嗎?」
「誰讓他竟敢讓我為妾!我生來高潔,怎可給人做妾呢!」
說完想到她剛剛已經答應做妾了,於是又仰起下巴道:
「不過看在蕭親王真心愛我的份上,我答應了!若不是衝他這份誠心,我是寧死也不為妾的!」
我不自覺地吸了口涼氣,楚星能不要臉到如此地步,這是我完全意想不到的。
我偷偷看了眼李管家的臉色。
隻見他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墨汁來了,可楚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見楚星還要開口,如媽媽當機立斷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你給我住嘴!」
一旁的打手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楚星的嘴堵上。
生怕堵完了,那張嘴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惹了貴人不喜。
如媽媽誠惶誠恐地彎腰對李管家開口:「請李管家恕罪,此女有些瘋癲一時沒看住,竟敢胡言亂語到這個地步。若是因此害了蕭親王名聲,我春滿樓便是死一百遍也不夠啊!」
如媽媽的態度卑微,加上春滿樓歷來是收留官妓之地,打著朝廷的招牌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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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管家此番來也隻是為了澄清謠言,順便給楚星一點教訓。
並不會真的對春滿樓如何。
「既然你管不住,我便託大替你管一管。」
如媽媽即刻將頭埋得更低,「是賤民的榮幸。」
李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蕭親王心善,念她也不過為碎銀幾兩,既然她如此想成為招牌,那便全了她。」
「從今日起,凡入春滿樓點此女者,可到王府領取一兩銀錢。」
此話一出,如巨浪拍石。
眾人紛紛轟動了起來。
「我沒聽錯吧?隻要點她就能拿到一兩銀錢?」
「是啊,點她撐死五百文錢,還能到手一兩?拿五百文換一兩!這等好事誰不幹誰是傻子!」
這般想著,眾人已經紛紛爭先恐後地湧了過來。
「如媽媽我點我點!」
「我我我,我先來的!」
人頭攢動,一時間令人頭皮發麻。
連見慣世面的如媽媽,眼中都略閃過不忍。
楚星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拼命含淚搖頭。
可惜她被堵住了嘴。
李管家笑眯眯說道:「這下她應該是開不了口了。」
7
有了蕭親王的金口玉言。
一時間,楚星成了春滿樓炙手可熱的招牌。
一兩銀子是什麼概念。
普通人家全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幾兩。
於是平日不舍得來逛青樓的農夫,屠夫,流浪漢,都紛紛擠進了春滿樓。
如媽媽見狀,立即將楚星的價格往上漲了漲。
可每日來點她的人,依舊成群結隊的在樓下排隊張望。
有的甚至等不及,商量好後一窩蜂地上。
漸漸地,楚星之名,成了京都不成文的骯髒之物。
但凡有人提起,都要被罵一聲晦氣。
可笑的是,點楚星的人依舊不見少。
上輩子,楚星是品性剛烈,出淤泥而不染。
這輩子,楚星就是一攤淤泥,再也洗不淨。
妹妹啊妹妹,被千萬人唾罵的感覺如何呀?
現在你是否體驗到我上輩子的絕望和屈辱?
是否能體驗到兄長當初的感受?
當初蕭親王為了驗證楚星是不是真的誓死不屈。
於是拿兄長做了第一個筏子。
他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換了兄長寒窗苦讀十年得來的中榜名額。
整整十年,兄長的廂房沒有一日不是三更燈火通明。
冬寒夏暖,兄長的身影始終如石柱般穩穩地扎在窗口埋頭苦讀。
十年磨一劍,眼見利劍就要出鞘。
卻被生生折斷。
這還不夠,蕭親王還讓人告發兄長在考場作弊。
一時間,兄長從天之驕子變成人人喊打的小人。
兄長百口莫辯,有苦難言。
可楚星隻是皺著眉,淡著腔說了句:「兄長,生而在世要學會認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兄長看她如此,更是氣結,一口黑血吐出便沒了氣息。
楚星仍是冷著臉一句,「休想我妥協。」
然而,報應到了自己身上,很快,楚星就撐不住了。
她病了,病得很嚴重。
如媽媽生怕招財樹倒了,於是讓她暫停營業幾日,還請了大夫給她診治。
這日,我照例給如媽媽洗腳。
忽覺頭頂有一股強烈的視線傳來。
我壓下不安,專心做自己的事。
如媽媽的聲音緩緩傳來,「楚月,那件事你做得很好。」
我將頭埋得更低,「我隻是出了個主意,媽媽才是成事關鍵。」
當初我告訴如媽媽,妹妹是蕭親王看上的人。
春滿樓讓人破了妹妹的清白,若蕭親王對妹妹不死心,那春滿樓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而唯一讓蕭親王死心的辦法就是,將錯就錯,一錯再錯。
將楚星在春滿樓自甘墮落的消息散出去。
這還不夠,還要讓楚星主動開口求助蕭親王。
一來是讓蕭親王知道,什麼品性剛烈,誓死不屈。
不過是變相地欲擒故縱,想要拿捏他罷了。
二來蕭親王為了自己的名聲,定會主動與楚星劃清界限。
到時候別說不怪罪春滿樓的所作所為,甚至有可能還會記春滿樓的好。
事實驗證了,確實一箭雙雕。
「嗯,是個機靈的。媽媽我也信守承諾,保了你這些時日,這在春滿樓歷來都是獨一份。」
如媽媽的聲音很輕。
可我卻忍不住顫抖起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亙古不變的道理。
8
我從木盤之中收回手,整個上半身都趴在地上。
「楚月明白,楚月十分感激媽媽這些時日的悉心呵護。」
「但,楚月請媽媽再給我兩日時間,待我調整好心態,定不給媽媽丟臉。」
說完,我重重地磕了個頭。
頭頂似乎傳來松了口氣的聲音。
「你這丫頭,實在機敏過人啊……隻可惜入了我春滿樓。」
我默不作聲,隻是恭敬地跪著。
不是我不想求饒。
可,求饒是這世上最無意義的。
如媽媽是個唯利是圖,冷血殘酷之人。
當初她需要我為她排憂解難,我便能在這春滿樓有一角安隅。
如今困境已解,我的價值便是和其他姑娘一般,躺著為她造銀錢。
即使我今日將頭磕爛,也撼動不了她半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
把舌頭說爛也是死路一條。
世間本就不公,唯有以命相搏,方能殺出一個天明。
9
我告訴如媽媽,若是我就這般悄無聲息地入行。
所掙銀兩如其他姑娘無二。
這筆賬一眼便能算到頭。
如媽媽眼裡閃著精光,問我該當如何。
如何將低價的貨物高價賣出?
包裝,噱頭。
唯二者缺一不可。
我的眼睛很亮,像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貨物。
如媽媽深深看了我一眼,並未再開口。
「兩日後春滿樓新任花魁拍賣。」
「不消分文,吟詩作對勝出者便可抱得美人歸。」
京都最是繁華之地,同樣也最是消息生長之地。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之間,消息便如同長了羽翼般,奔走各家。
春滿樓的名字,再度成為京都炙手可熱的話柄。
一些文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這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機會,即使得不到花魁,或許能得到其他權貴的賞識。
兩日之期很快便到了。
春滿樓門口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可任誰也沒想到,睡花魁不要錢,這入場位是要錢的。
一位十兩。
不少人在罵罵咧咧中,不得已離去。
春滿樓根本不在意,因為有的是人願意出這十兩。
如媽媽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如水一般進了春滿樓。
笑得見牙不見眼。
「媽媽可還滿意?」
見是我來,如媽媽收斂了神色,淡淡說了句:「主意不錯。」
我奇怪如媽媽的冷淡,卻也並不在意。
暖香閣,鴛鴦臺,柳腰不堪折。
貴遊世胄爭相入兵。
隻有一人,白衣高馬尾,在一眾形形色色中,亮如皎月。
我心如石落。
轉身去了楚星的廂房。
好戲開場前,且再拜會拜會我的好妹妹。
10
不得不說,禍害總是遺千年。
養了幾日,楚星又生龍活虎起來,至少有力氣嘲諷我。
「做個妓女你還要四處宣揚?若我是你……」
「若我是你早就真一頭撞死了呢!」
我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都什麼時候了,就別在我面前裝清高了。」
「實際上,你比誰都賤,比誰都怕死。」
「你!」楚星氣得臉漲成豬肝色,可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此次看你,便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楚星先是大笑不信,後見我神情認真,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沒錯,我就是來誅心的。
見我要走,楚星連滾帶爬地下床,扒住我的裙擺。
「你說的是真的?那快帶我一起走吧!」
「姐姐,星兒錯了,星兒真的錯了,再待下去我會死的。」
「好姐姐,你打小溫柔善良,都說長姐如母,你一定不會丟下我的,對吧!」
我唇角微勾,居高臨下開口:「可,我知道你品性剛烈,誓死不屈,連做妾都不願,如今卻做了這人盡可夫的娼妓,想來你定然是不會苟活的。」
「我若救你,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我答應過爹爹,絕不逼迫你……」
說完,我便在楚星崩潰的叫囂中,頭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門。
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一時安逸。
在報復楚星的同時,我也在為自己鋪路。
這春滿樓高牆四圍,打手遍布。
平日別說人了,就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隻可惜,我不是蒼蠅。
胸有凌雲者,終有日能撥雲開霧。
11
我一身水袖朱裙,步步生蓮,走入眾人視線中。
大殿中不知是誰倒吸一口冷氣。
「嘖嘖,當真是豔蓋牡丹啊!」
正當眾人撫須搖贊之際,我卻猛地撲向一人,跪在他腳下。
痛哭流涕,連連磕頭:「求公子救救我,我不願為妓,否則毋寧死!」
珠花玉簪摔了一地,更襯託得我狼狽不堪,叫人心碎。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在場眾人都愣了神。
不得不說,楚星那套寧死不屈的說辭,再配上我梨花帶雨的演技,還是有些用的。
很快便有不諳世事的少年郎欲為我出頭。
但是如媽媽的手更快。
她撥開人群,眼神如刀劍般朝我射來。
在她的示意下,幾名打手將我強行架上了高臺的紅帳之後。
模糊間,我隻能大概看見,如媽媽的身軀站在人群中間。
「諸位,今日主題可是吟詩作對,誰勝出,誰便可與咱們花魁的共度春宵。」
「剛剛不過是增添些許情趣,不知各位可還滿意?」
如媽媽很聰明,利用我的想法現學現用。
三言兩語就將我剛剛的舉動,說成是博人眼球的新花樣。
一時間,眾人一掃剛剛的不忍柔情,隻覺新鮮得勁。
透過殷紅紗帳,我望向剛剛被我拽住衣角的白衣公子,他身形一動不動。
我有些焦急,時間太短,我根本來不及說出更多。
此刻兩名打手死死捂著我的嘴,牽制著我不能動彈。
如媽媽已經順利控制住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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