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以為我隨便打開手機點開直播，講幾句話，產品就能輕松賣出去。

他不知道背後要付出多大的艱辛。

如果賣出去的是壞果應該如何處理，客服話術、賠償金額等等。

都需要細細去琢磨。

裡面可大有文章。

我笑了笑便開車帶著爸媽出去，熱鬧看完了得去填飽肚子了。

6

和爸媽下完館子後，我和城裡的朋友借了設備打算在家進行直播。

三天後我也要在我家的院子裡進行直播賣貨。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將我家的 IP 進行起量。

娘最喜歡的就是做飯，而我爹呢喜歡做木工，平時兩夫妻會種種菜什麼的。

所以我便將我家賬號叫做「亮子的一家」。

拍攝出爸媽在家裡最普通的日常。

經過我的加工和剪輯。

再加上一些引流手段。

視頻很快有了不錯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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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喜歡農村生活的網友，很快關注到了我的賬號。

特別是爸媽的淳樸和真實，和網上其他賬號營造的人設完全不一樣。

不出幾天時間，我家賬號一下子漲粉五萬。

到了第三天時機成熟時，我開始直播爸媽的生活日常。

但是我仍然沒有明晃晃地進行直播帶貨。

第三天，村內的鄉親們都穿得十分張揚。

一改之前質樸的模樣。

牛大強花了村內資金三萬塊，買了禮炮、拍攝的新設備。

就為了今天的直播能將產品全部賣出去。

但是事與願違，從早上播到晚上。

隻賣出去幾十單產品。

甚至有一些單，還是牛大強為了不讓直播間開白板，找人刷的。

我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7

而我的直播裡，隻是稍微露出一點家裡的藕粉，就直接賣得脫銷。

隔壁的鄰居見狀，便跑去村長那裡投訴。

說因為是我們家直播所以影響了村內賬號的直播。

牛大強得了借口可以賴在我頭上，便帶著一群鄉親們來我家聲討我：

「蘇亮，你們家真的是討厭啊！」

「之前你用村內賬號直播，從中吃回扣吃得那麼多，咱們都沒讓你吐出來。」

「現在趕你出去還要來幹擾村內直播，你居心叵測！」

我氣得都快笑出來了。

自己沒水平，還不許其他人直播了？

我不緊不慢地反駁：「首先我從來沒吃過村內大家的回扣，你有證據就亮出來，沒證據就閉嘴別亂放屁，其次你們就可以直播，憑什麼我不能直播？這是什麼道理？」

牛大強被我反駁得啞口無言，村長見狀接力繼續和我瞎扯：

「蘇亮，要不是你直播的時候吸引了其他粉絲去你的直播間，我們這邊的直播間也不會顆粒無收。

「這樣吧一人退一步，你直播的時間和我們錯開來。我們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你們家八點之後。」

我硬氣地說道：「憑什麼我們家直播時間要遷就你們啊？你們算老幾？」

其他村民聽到我拒絕，拿起鋤頭衝過來就想幹仗。

這是又想砸一次我家？

可這次我學精了！

我指了指頭上的監控：「你們敢砸，我就敢報警！」

另外一個村民喊道：「別怕，我連這個破玩意也一塊兒砸了，看他蘇亮有什麼能耐。」

我喊道：「這監控是聯網的，你們砸了也沒有用！」

聽到我的解釋後，那個大伯也不敢貿貿然上前動手。

場面就這樣僵持不下。

牛村長苦口婆心地在我跟前小聲地勸解：「蘇亮，賣我一個面子！就聽我的。」

我心裡冷笑，你的面子算個屁。

為了你的面子，我就要讓步？

我搖搖頭：「不行，村長！這件事我不妥協！」

牛大強見狀，兩步衝上前來揪著我的衣襟，惡狠狠地撂下話：「算你能耐，我看你能播幾天！」

說完，就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看著一眾人離去的背影，爸媽有些擔心：「亮子，這可咋整？」

我爸的祖上世世代代都在這個村子居住，本就覺得人應該在家鄉養老。

經過這些事情後，卻也漸漸對這個村子失去了原來的熱忱。

我也一樣。

我當初大學畢業後就是懷著建設家鄉的心思回歸家鄉的。

可我辛辛苦苦地為他們謀取未來，得到的是什麼？

是他們為了錢可以不分是非黑白，可以蠻橫地毀掉我的心血，汙蔑我的人格。

我的心早就寒透了。

有些人，就不能幫。

幫了就是東郭先生與狼。

8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的。

但我知道，他們不作妖是不可能的。

我也沒有做絕，雖然繼續直播經營我家的賬號。

但是次數減少，隻維持著每天更新一個視頻、三天直播一次的頻率。

這也是為了給一條路他們。

如果他們直播還是不成功，那也怪不了我。

畢竟機會我給過他們了。

這天我直播，小粉絲群裡的粉絲都紛紛艾特我。

說出現了模仿我的賬號。

我想著農村題材大家都能做，抄襲算不上。

直到我點開視頻才發現，這不能說是抄襲。

這簡直就是一比一還原，連我爸媽的人設、我家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樣。

一看就知道這是牛大強做的。

孫大娘和張大伯被迫成為兩口子，兒子的身份牛大強擔任了。

好一個相親相愛「一家人」。

靠著高仿我家的賬戶，他們的賬號一躍收獲萬粉。

瞧著勢頭還挺猛。

但我也不急，反而安慰著粉絲群裡躁動的粉絲們。

模仿的了人設，模仿不了品質。

更模仿不了我家特有的售後手段。

克隆羊多莉，活不了多久。

就這樣過了幾天。

牛大強經營的賬號粉絲量居然還是直線上升的。

我覺得十分納悶。

一番打探下才得知。

原來牛大強為了粉絲量能比得過我，竟然去網上買粉。

我隻覺得十分可笑。

這麼著折騰下去，回頭賬號權限被限制，甚至被封，可就後悔莫及了。

不出我所料。

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由於違規操作，牛大強的賬號果然被封了。

這時的我還在屋子裡剪輯著視頻，爸媽去田地裡幹活了。

小日子過得優哉遊哉。

但牛大強的出現打破了我寧靜的小日子。

他居然又氣勢洶洶地來我家聲討我：

「蘇亮，你安的什麼心啊？

「是看我的賬戶做得有聲有色了，居然背地裡舉報我？」

我覺得人傻不是他的錯，如果還要跑到正主跟前瞎嘚瑟，那就是大錯特錯。

「你說話啊蘇亮！」

我不緊不慢喝了一口茶：「牛大強，你自己幹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是你自己暗戳戳地買粉刷粉，才被官方封禁了吧？

「這次得虧是你自己的私人賬戶，如果是村內的賬戶，我看你得吃不了兜著走吧？

「你說孫大娘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壓根賣不出去那些貨，會不會氣得把你撕爛了啊？」

牛大強被我這樣一懟，訥訥說不出話來。

撂下兩句狠話，灰溜溜跑了。

我也懶得搭理他。

我要是有他這闲工夫，早就去琢磨怎麼才能賣多點貨了。

整天搞歪門邪道的有啥用。

他心太急了，買粉就算了，還過早直播賣貨。

用很假的宣傳方式，一味地讓粉絲下單。

到貨後，售後服務又沒有跟上，結果就是差評不斷，舉報不斷。

這才導致了他的賬戶被封禁。

9

我這邊的境遇與他截然相反。

自從我家開始自立門戶後，小日子過得可謂滋潤。

視頻獎勵加店鋪收益，一個月除去成本開銷，能純掙兩三萬塊錢。

爸媽知道後開心壞了。

一個月就是三萬，一年就是三十多萬！

這還是我賬號沒漲粉的情況下。

要是維持如今的勢頭，持續漲粉，那買新房子指日可待啊。

爸媽開始慶幸我們能夠自立門戶。

之前因為一直帶著其他鄉親們，我反而不能大展拳腳，幹什麼事情都是束手束腳的。

現在都是自家人，我想幹啥就幹啥。

我爸媽都會無條件支持我。

而牛大強那邊，被封了私人號後，現在開始拿著村裡的賬號搞直播了。

但是銷量依舊不佳，偶爾才有十幾單生意。

連一戶村民的農產品都銷不掉。

不少村民開始有意見了。

農產品已經收了好久，早就過了最佳的售賣期，可牛大強頻繁地保證一定賣得出去，但是承諾始終沒兌現。

村長隻好夾在中間，兩邊說和。

沒多久，牛大強又向村長那邊申請了一筆資金。

據說，前前後後花了村裡差不多小三萬的錢，但是直播帶貨依舊是搞得不溫不火。

這次索性再砸兩萬塊，從網絡傳媒公司裡請了四五個擦邊的女孩，在直播間跳舞。

一開始直播人數確實是直線上升，但是一到了賣貨的時間，觀看人數就斷崖式減少。

無論牛大強請了多少個擦邊女、肌肉男都於事無補。

直播到了第三天，三萬塊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請不起人來跳熱舞。

直播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宛如一潭死水。

牛村長實在頂不住壓力，提著兩箱牛奶、一盒華子找來我家。

那時，我和爸媽正在家裡剝著大螃蟹呢。

見到村長來了，我也沒起身，沒好氣地問：「村長光臨，有何貴幹？」

村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東西放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是希望我回去經營村內的直播賬號。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

當初把我名聲都搞臭了。

我新買的車，也被砸得稀巴爛，到現在都沒提賠償呢。

導致我現在即使賺了點小錢也不敢往家裡添置些什麼，生怕被他們砸了。

我爸秉持著來的都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

更何況他是村裡的村長。

便客氣地倒茶接待牛村長。

牛村長接過茶杯，再次詢問我是否願意回去。

我爸是個臉皮薄的人，居然也想跟著牛村長一起來遊說我。

我忙拒絕：「不好意思村長，牛大強比我更合適。

「這個工作，我幹不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牛村長再三遊說，我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