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夕節那天，和老公開玩笑……

我說我被公司辭退了，以後要靠「老公」養。

他和煦笑笑，沒說什麼，卻開始手機搖人。

他將父母，連同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接回了家。

「芊芊，我不是你爸，總不能無條件養著你！

「1000 塊錢拿著，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

我看著客廳裡滿滿坐著的十幾號人，其中竟還有公婆的鄰居？

我折了折手裡的升職報告……

很好，這個蠢貨還不知道，我就是他即將上任的上司吧！

1

還沒睡醒，就感覺老公一腳踹過來。

「芊芊，起床了！

「我昨天給你投了簡歷，你準備準備，一會兒去面試。」

老公的話讓我睡意全消。

看著窗外，還沒完全亮起來的天，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昨天，是七夕節，也是我升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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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為了體恤我這段時間熬夜加班，不僅提前給我發了獎金，還特批了我半個月的假。

燭光晚餐上，我和老公開玩笑，說我被公司辭退了。

還稱那筆獎金，是公司辭退我的補償……

當時老公沒說什麼，隻是和煦笑笑。

匆匆吃過飯之後，他就拿起筆記本電腦，忙活起來。

老公是設計師，回家加班，也是常態。

隻是我沒想到，他昨晚竟然是幫我投簡歷？

我是雙一流畢業，上班後，更是開掛一般，一帆風順。

我的月薪，幾乎的老公是三倍……

平時的花銷、孝順公婆的錢，甚至是老公各地旅遊的費用全被我包攬。

反觀老公，所有薪資，全都存在了婆婆那裡。

想到這兒，我氣笑了。

老公是舍不得我這張飯票！

我一腳踹在他身上，隻見他鯉魚打挺般直起身子。

捂著自己的命根子，臉漲得通紅……

他沒了一向溫文爾雅的體面，反倒是一臉理直氣壯。

「陳芊芊，你有病啊？

「天還沒亮，你發什麼瘋？」

鬧表的指針停留在 5:30，看來，他還認識表。

也知道還沒天亮……

我懶得理他，翻身繼續睡，可老公卻坐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給你投簡歷，投到很晚。

「找工作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陳芊芊，你不要不知好歹……」

老公在我身後無能狂怒，可我真的累了！

高頻率的加班，耗得我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我日日早出晚歸，公司都看得到我的辛苦，可老公看不到。

見我不動，他抄起手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

沒過幾分鍾，臥室的門就被打開，一盆冷水，從天而降。

我一個鯉魚打挺，立刻起身，就撞見了婆婆那兇神惡煞的臉。

「你知不知道，你失業了啊？」

2

我還在生理期，現在，卻被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心涼。

水順著睡衣滑下我的皮膚，我這才感覺好像味道不太對？

「媽，這是什麼水？」

婆婆一臉得意，搖頭晃腦道：

「你失業了，沒錢了！

「還想養寵物？」

我心下慌了，急忙跑到客廳。

隻見我魚缸裡的兩條金龍不翼而飛，而魚缸裡是水，也少了很多。

兩條金龍，是招財的，更是我父親的遺物……

父親臨終前，最放不下的兩件事，一個是我，一個是魚。

我不愛養魚，可那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我氣得眼淚奪眶而出，可老公卻端著砂鍋走出來。

「芊芊啊，看媽多疼你！

「你還沒起床就給你煲魚湯，你可得好好孝順咱媽！」

看著砂鍋裡的魚湯豆腐，我氣得手都在抖。

疼我？

疼我的主要方式，就是在我睡覺時，用魚缸的水潑我？

然後把我父親的遺物，煮湯吃掉？

看著老公端起那白花花的魚湯，我一個巴掌打掉他的碗。

「張凡，你敢喝，你喝一個試試？」

老公先是一愣，最後竟然嘲笑出聲。

他故意慢動作地舀起一勺湯，放進嘴裡，還故意「吧唧」幾下嘴。

「芊芊，怪不得你爸這麼稀罕這魚。

「是和菜市場買的不一樣，這兩條魚，得好幾百吧！」

幾萬塊的金龍變成一鍋湯，瞬間，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

他不是不知道，那是我父親的遺物。

他是以為我失業了，要把我之前，施加在他身上的任性討回來。

婚後，老公一直對我愛護備至，沒想到一切都是偽裝！

他把我的小脾氣都暗地裡記下來，準備著時刻報復呢！

想到這兒，我氣得直接摔了砂鍋。

婆婆見狀，直接跑過來罵我。

「敗家子兒，喪門星，我家怎麼娶了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

「你以後還得靠我兒子養活，你還敢摔？我摔死你！」

婆婆開始摔碗筷，直到我奪門而出時，婆婆的詛咒和碗筷落地的聲音，還在身後徘徊。

坐在車裡，我仍然氣得直抖。

本想回公司，卻才發現，自己穿著的還是那件湿了的睡衣。

我無奈，想找閨蜜求助。

沒想到，閨蜜的電話居然先一步打了過來？

「芊芊，你是瘋了嗎？

「就算你要跳槽，也不能跳到我公司當保潔啊？」

3

我懵了，閨蜜好像也反應過來什麼，沉默了下來。

起初，我以為是張凡舍不得我這張「飯票」，想讓我盡快找個工作。

卻沒想到……他居然給我投了「保潔」？

「芊芊，時間還早，要不要見個面？」

我特意定在我公司樓下咖啡廳裡，我們兩個公司離得很近。

也不至於因為我的事，耽誤她上班……

閨蜜給我帶了換洗的衣服，看我換好後，直接將我的簡歷摔在桌子上。

「陳芊芊你看看，你投的都是什麼崗？」

她是我的大學同學，進入社會後，她拋棄專業，選擇了文職。

現在，已經是業界頂尖的獵頭。

當初我結婚時，她雖然祝福我，但也提醒我真心難得。

男人的真心，更是鳳毛麟角……

那時我顧著沉浸在新婚的喜悅裡，根本沒有在意閨蜜的話。

但現在看來，還真是真理！

「陳芊芊，你翅膀硬了？拋棄月薪 5W 的工作，面試保潔？」

我這才發現，張凡給我投遞了數十家工作。

可工作內容，除了保潔就是保姆。

甚至還有兩家月嫂的工作？

「你老公哪裡是想讓你找工作，他是想讓你學好伺候人的技能！

「然後伺候他們一家子……」

閨蜜氣得唾沫橫飛，可我卻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我趁機回了公司，將升職的交接工作完全做好。

今天老板出差剛回來，我也正好在他面前博個好印象。

同行業裡，張凡雖然也屬於高薪，但始終是乙方。

但我不同，我是正經的甲方團隊，現在又做到了區域總監的位置。

聽說下半年，公司會和張凡公司合作。

我也將正式成為張凡的甲方上司！

想到這兒，我不免覺得暗爽。

我正笑著，張凡的電話，卻接踵而至。

「老婆，你幹嘛呢？」

張凡的語氣，夾雜著得意。

4

看著時間，他應該猜到，我已經發現面試的崗位是保潔了！

「老婆，你要知道，你已經快 30 了！

「哪家企業會僱 30 歲未婚的賠錢貨啊！

「你是女人，保質期很短的，不像男人，厚積薄發。」

我大寫無語，立刻掛了電話。

可很快，張凡的微信彈了出來……

「你敢掛電話？你知不知道以後要我養你？

「還以為你是月薪 5W 的小公主啊？我告訴你……

「好好在家政公司學習，他們那裡有免費培訓，學會了回家伺候我，伺候媽！」

我假裝辭職後，張凡的嘴臉暴露得淋漓盡致，直接拉黑了他。

趁著還沒生孩子，和這種劣質男人，斷得越早越好！

我本是遠嫁，左右公司給的假期還在，我立刻定了回老家的機票。

可誰能想到，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收東西，竟發現屋裡坐著十幾個人？

我的真皮沙發上已經被煙頭燙出幾個洞，地板上都是瓜子皮。

此刻，一個農村婦女，正扒開他孩子的褲子。

讓他往廚房的洗菜池裡撒尿？

「你們幹什麼？快住手！」

我想攔，卻被婆婆打斷。

「叫喚什麼，小孩尿比你幹淨，尿怎麼了？

「房子是我兒子的，你現在又沒工作，還不是得靠我兒子養。

「去，洗幾個蘋果來……」

我全然懵了！

明明我月入 5W 時，他們不是這幅嘴臉。這套房子，雖然是婚房，卻是我的婚前財產。

是我父母全款購置，當年張凡窮，又愛面子。

一直對外稱，房子他買的……

「愣著幹嘛？洗蘋果去啊！」

原來人氣到極限，是真的會笑的！

我將蘋果扔在撒過尿的池子裡，既然小孩尿幹淨，你就沾著尿吃吧！

送完蘋果，我直接回了屋。

頓時，屋外發出婆婆的怒吼……

一邊指責我沒規矩，一邊罵我蘋果沒洗幹淨。

我懶得理她，直接拽出旅行箱，打包衣服準備回家。

可打開衣櫃時，竟發現裡面沒有一件我的衣服？

「嫂子，你別找了，你的衣服在盆裡。」

5.

我愕然看著眼前陌生的姑娘。

她好像……是婆婆老家的鄰居？鄰居小妹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一臉得意的說。

「嫂子，我是曉曉，你不知道，我和凡哥是青梅竹馬。

「他說過，我父母，就是他父母。

「這不，凡哥孝順，把我們接過來，集體養老！」

集體養老？

「你年紀輕輕，就養老了？

「你可夠提前的！」

王曉曉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開懟，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我不想過多糾纏，急忙跑向廁所。

卻看到我所有的衣服都泡在幾隻大鐵盆裡？

鐵盆裡夾雜著幾件不屬於我的廉價衣裳，有些衣服掉色。

深色衣裳早已把那幾套白色正裝，染成七彩調色盤……

我的衣服不多，但大多都是高定。

主要是工作原因，總要出席重要場合，可越高級的料子越矜貴……

如今混著泡在一起，基本全都沒得要了！

「嫂子，我哥說了，你太懶，又不會做家務，得多練習。

「所以，他把你衣服都泡了，什麼時候洗完，什麼時候出門，也省得你出去丟人現眼。

「以後我們的衣服啊，也都麻煩你了！」

說著，她直接丟給我幾塊尿布。

尿布裹著臭味兒，我不斷作嘔，剛想分辯幾句。

那姑娘又折了回來，在我耳邊輕喃一聲。

「還有啊，嫂子！

「我哥心疼我，讓我睡主臥，你的東西已經搬到那邊了！」

我看著她手指著的方向，那裡是雜物間，連保姆間的面積都比那裡大。

我氣到想笑，這婚，我離定了！

打開手機，我即刻聯系了律師和私家偵探。

然後，退掉了回老家的機票……

欺負人是吧！

好，讓你們看看，欺負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6

一個下午，我都在忙活著這一屋子活祖宗。

他們並沒有因為我的乖順看好我，反倒覺得我好欺負，好拿捏。

一個個不幫忙，反倒指使我做這做那。

我不反駁，默默熬了一鍋肘子湯。

婆婆一邊摸口水，一邊說我湯煮得油膩……

是呢，我要的就是油膩！

我給每個人都盛上一碗油花花的湯，可剛要坐下，我的凳子卻被婆婆踢飛。

我怔愣不解，卻聽婆婆搖頭晃腦地說：「張家規矩！

「媳婦兒不能上桌……」

婆婆一臉兇相，而其他人，全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狀態。

婚前，我一直以為張凡和婆婆，都是平易近人的人。

現在看著，不過是見人下菜碟，以為我落魄了，著急踩我一腳。

我拉回凳子，狠狠一摔，然後穩穩當當坐在桌前。

「媽，張家的媳婦兒不能上桌……

「那您是不是也不能上啊！」

飯桌上，婆婆鄰居笑了起來。

她們年輕時就是姐妹，暗地裡攀比，如今見我這麼不聽話。

立刻開啟嘲諷模式……

「哎呦，你家這兒媳婦兒，牙尖嘴利啊！

「我就說別娶學歷高的，有什麼用？

「你這當婆婆的，管不了啊！」

這句「管不了」直擊婆婆命門，她恨恨往我凳子腿兒上一踹。

我毫無支撐地摔在地上……

「去，把你男人給你泡的衣服洗了去！

「女人的活兒，還要勞煩你男人動手，生不出蛋的東西！」

婆婆罵我，似乎是在告訴鄰居阿姨，她能拿捏我。

她卻不知道，我想要的就是這個！

7

我將廁所門反鎖，給手機衝上電。

我聽到餐廳裡「叮叮當當」的聲音，他們大概是在搶那鍋肘花湯。

我忍住，沒讓自己笑出聲……

我是見識過婆婆，還有她的窮鄰居們有多摳的。

他們平時舍不得吃魚吃肉，肚子裡毫無油水。

今天，突然被我灌下去這麼多油脂，他們的肚子怎會受得了？

很快，門外就傳來拍門聲……

「芊芊，你先出來，我要上廁所！」

我將手機音樂調到最大，無論誰拍，我都裝作沒聽見。

眼見拍門聲越來越急促，我將那染了我衣服破布丟進馬桶裡。

直到布塊徹底堵住馬桶，我才慢悠悠的走出來。

「怎麼了這是？你們幹嘛在廁所門口排隊啊？」

「陳芊芊，你在湯裡放了什麼？」

「我們怎麼集體鬧肚子啊！」

此時，廁所外已經站了三個人，一個個面紅耳赤。

我嗤笑，哪裡是拉肚子，他們是集體滑腸了！

我故意堵住門口，他們也沒空兒再和我理論，三個人同時湧進廁所。

隨後，為了爭這個馬桶，三個人吵出驢叫聲。

我回屋，收好所有貴重物品，帶上了房本和產權證。

坐到車裡時，我給閨蜜打去了電話。

其實在咖啡廳那天，我就已經準備好，投奔閨蜜。

畢竟，我媽媽身體不好，實在不想讓她再為我操心……

可我沒想到，張凡的電話這麼快就打了過來。

8

「陳芊芊，你是不是有病？

「我媽要是也有三長兩短，我讓你陪葬！」

我翻了個白眼，「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