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嫡姐要救的人被我截胡了
- 4139字
- 2025-03-05 17:02:08
嫡姐在冰天雪地中救了一個重傷昏迷奄奄一息的男人,我截胡了嫡姐,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我們朝夕相處,互生情愫。
後來,李澤恩榮登大寶之時,許我皇後之位。
嫡姐卻拿出一塊玉佩,咬牙切齒地看著我,稱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我不過是搶佔了她的功勞。
李澤恩看著那塊玉佩,然後笑著摔碎!
1.
東宮。
我倚在美人榻上,饒有興趣地看著被押跪在地上的秦鳳,我的姐姐。
「秦若水,你冒充我,不得好死!殿下若是知道了,必定不會放過你。」
秦鳳被強制壓著跪在下面,嘴裡不斷辱罵。
「大膽,竟然敢辱罵太子妃,掌嘴!」
小蓮一個示意,秦鳳已經被左右開弓打了幾巴掌,臉都腫成了豬頭。
我沒忍住笑了,就在此時,李澤恩回來了。
秦鳳看到了救星,立刻扭曲著朝李澤恩爬行,聲音無比悽厲不甘。她手裡拿著一塊玉佩,努力地舉給李澤恩看。
「殿下,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那日在破廟裡是我發現的你,是我把衣服給你取暖,也是我割破了手腕喂了你鮮血。當日你抓住了我的玉佩,是秦若水冒充了我,偷藏了這塊玉佩。」
李澤恩看著地上爬行的秦鳳,眉頭一皺,走到我身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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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張開,示意他抱,噘起嘴委屈道:「哎呀!她說的都是真的,殿下會不要我嗎?」
李澤恩看向那塊玉佩,緩緩朝著秦鳳走了過去。
2
半年前,正值寒冬臘月,雪花飄飄,觸目所及白茫茫一片。
我跟小蓮小心翼翼地跟著我的嫡姐秦鳳,終於她停在了一座破舊的寺廟中,隻是進去沒多久便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她神色匆匆,四處張望,似是在尋找什麼。
我和小蓮隱藏在柴火垛後面,看見秦鳳雙手抱著雙臂,往南邊跑走了,她身上的鵝毛大氅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我跟小蓮走進去,寺廟裡四處漏風,破舊的佛堂下躺著一個男子,嘴角還有幹澀的血跡,呼吸若有若無,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身上,披著的正是秦鳳的大氅。
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卻撞進一雙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眸中,他的眼神比刮在臉上的風雪還要冷。
我心神一顫,手指堪堪停在他的鼻子前面,這個男人卻又昏死了過去。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後面的小蓮。
「小蓮,跟我把他抬走,快!」
我一邊吩咐小蓮,一邊去扶地上的男人。
「啊?小姐,我們把他抬到哪裡啊?這個男人跟大小姐什麼關系?」
小蓮幫忙搭手,看到男人身上的大氅,面露苦惱之色。
「抬到我的房間裡。」
我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管這個男人是狼還是虎,後果如何,我都認了。
小蓮聽聞此言動作一頓,但還是聽了我的話。
於是這個受傷的男人被我帶到了我的閨房,戶部侍郎府上最偏僻的小院子。
3
我爹是戶部侍郎秦山,我是府上最不受寵的庶女,秦鳳則是我爹唯一的嫡女,萬千寵愛於一身。
我爹是秦家村出過的唯一一個舉人,還是十五歲的舉人老爺,全村都說祖墳冒了青煙。
他十五歲便與我娘成親,我娘在鄉下為他洗衣做飯,伺候臥床不起的祖父,和祖母一起耕地種菜,夜晚還要抽出空來做針線活拿去縣上賣貼補家用,年紀輕輕便熬壞了一雙眼睛。
我爹帶著全家所有的積蓄,十八歲離家赴京趕考,一去了無音訊。
我爹走後一個月,我娘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走後第七個月她生下了我。
在此期間,祖母和我娘一直託人打聽我爹的消息,卻從來得不到回信。
直到有一天縣城裡另一個赴京趕考的舉人帶來了消息,我爹在殿試中得了第三名,他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在戶部任職已有半年。
我那臥床不起的祖父和祖母聽聞,俱是欣喜落淚,隻有我娘,她聽到了我爹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抱著剛滿月的我不知所措。
或許是我爹還有點良心,過了幾天我們被接進京去,隻是對外卻稱我娘是他的表妹,父母雙亡,寄住在他家中,讀書期間,幫他盡孝,頗為照顧二老,孝感動天,無以為報,我娘又沒有任何去處,隻能納了我娘為妾報恩。
就這樣,原本是發妻的我娘變成了侍妾,
原本比秦鳳大了兩個月的我,變成了庶女,比秦鳳小了一歲的庶妹。
這些我都是聽我娘還有祖母那想掩蓋卻時不時漏出來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來的,我娘不過是鄉野婦人,一輩子唯唯諾諾,進京之後在主母的幾番磋磨下,身體也不大好。
而我,一個從小就會察言觀色的庶女,外人面前完全就是和我娘一個樣子,唯唯諾諾,在主母手底下討生活罷了。
4
秦鳳出生當天,門口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對我爹說此女命格不簡單,天生鳳命。
我爹聽聞此言又驚又喜,給了道士許多賞銀。
然後,為剛出生的女兒取名秦鳳。
而我這姐姐,也的確不簡單,從會說話的時候就會預知未來,每當她說她夢到了什麼事情,便會真的發生什麼事情。
我爹就更相信道士的話,這就是天生的鳳命。
十幾年來,我爹從戶部副使從九品爬到戶部侍郎正三品的位置,可謂是順風順水,隻等秦鳳的外祖從戶部尚書位置退下來更進一步。
5
在家中,秦鳳從不避諱我這個卑怯的庶女,因此我能聽到她跟我爹說的許多話。
八歲時,她說:「爹,禮部主事王魯貪汙受賄就快要被查出來了,你趕緊與他撇清關系,不要再來往了。」
後來,貪汙受賄牽扯一大堆人,唯獨沒有我爹。
十歲時,她說:「爹,鎮國公打了敗仗,死傷幾萬大軍,太子在戰場上不知所蹤,據說死無全屍。鎮國公全家要被斬首,皇後自缢,太子被廢,賢妃要被扶為繼後了,五皇子會被冊封為太子。」
此後,果然一一應驗。
十三歲時,她說;「爹,明年許多地方會發生旱災,我們可以囤糧食了。」
後來,果然旱災使得許多災民顆粒無收,京城外來了許多逃難的流民,而我爹靠囤糧賺了不少錢,秦鳳從其中取了一九牛一毛,在城外親自施粥,獲得了好名聲。
我看著秦鳳從幾歲時就跟在五皇子身後,形影不離。
一個月前,五皇子終於被冊封為太子,皇帝要賜婚,問他可有意中人。
新太子稱非秦鳳不娶,皇帝自然應允。
一切都是這麼的順利,我看著秦鳳自小順風順水,卻對她伏低做小了十幾年,所以她才對我不設防。
也許是在她的預知夢裡,我對她也造不成任何威脅吧。
6
「咳咳...是你救了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破廟中救的男人不知道何時醒來了,他的臉被我清洗幹淨,露出來的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我朝他看去,怯怯地點了點頭,柔柔道:
「你傷得很重,我隻能先把你帶回我的房間裡。你身上的傷我已經幫你清洗包扎好了,也上個藥了,等一下這裡還有內服的藥,就快煎好了。」
男人直勾勾地看了我許久,眼睛裡的冷漠逐漸揉碎化成一縷縷溫柔。
「我叫李正,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他的語氣很輕,大約是傷勢太重的緣故。
「秦若水。」
我輕聲地回答,把煎好的藥端到他面前,隨即低著頭,耳尖發燙,想必此時應該發紅了。
「這個玉佩是姑娘的嗎?」
他手中不知何時竟然攥了一塊玉佩,玉色通透,上面刻著一個秦字。
我略微一怔,隨即點點頭。
給他清洗的時候竟沒有注意到他手中還握著一塊玉佩,那是秦鳳從不離身的玉佩。
「既是姑娘之物,當物歸原主。」
李正把玉佩放到我手上。
「先喝藥吧,藥涼了。」
我把玉佩收起來,扶他起來喝藥。
李正傷得太重,喝完藥之後便又睡著了。
我看著秦鳳的玉佩,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五皇子被冊封為太子,皇帝賜婚聖旨下來之後,秦鳳便是太子妃了,正對得上道士所說的鳳命。
可是幾天前,五皇子前來找秦鳳分享這件好事,秦鳳卻和五皇子發生了爭執,至於他們爭執了什麼,我卻是沒有聽見。
幾天前,秦鳳對我忽然變了一個態度,之前她對我從來都是看不起也看不上,從未正眼看過。
那天,她披頭散發地忽然衝到我的院子裡,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後用很復雜的眼神看著我,五分恨三分不甘兩分不敢相信。
然後,她做什麼說什麼就開始避諱我。
離的太遠,我隻能看見秦鳳和五皇子不歡而散。
此後,便是今天,秦鳳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出門,看樣子是早就知道寺廟裡會有一個傷重的男人等著她救。
隻是可惜,被她一直看不起的我,截胡了。
我把玉佩收了起來放在匣子裡,用鑰匙鎖住。
「小姐,我去藥鋪抓了幾服藥,還好姨娘常年服藥,不會引人懷疑,但是這畢竟是一個男子,難道就一直放在這個房間裡嗎?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況且,主母給我們一個月的銀子就那麼多,都買了藥,我們這個月又難熬了。」
小蓮一邊嘆氣,一邊數著剩下的幾文銀子。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們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人過來,放心吧。等一下我去找爹爹要錢,他好歹也是個三品官員,是不會看著我們凍死的。」
我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鵝毛大的雪花簌簌地落下來,地上很快鋪了厚厚一層。
這個院子,幾乎早就被遺忘了。
我娘和她的丫鬟住另一個房間,這裡隻有我和小蓮兩個人相依為命。
我回頭,看到了李正緊皺的眉頭,輕輕地笑了。
習武之人,而且又是在重傷的情況下,怎麼會睡沉呢?
秦鳳要救的男人,絕不會是廢物。
7
我帶著小蓮前去找我爹要錢,到了我爹面前,立刻做低姿態,楚楚可憐地說:「爹,這個冬天格外的寒冷,女兒房間裡沒有炭火,姨娘那邊買藥已經花完了月例,這個月可以多撥一點銀子嗎?」
我爹手一揮,讓下人給我找銀子去了。
我拿了銀子就要告退,這個時候秦鳳卻來了,她看到我在這,愣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大步走過來掐著我的脖子問:「你今天去哪裡了?幹什麼了?」
「咳咳...」我呼吸困難,開始臉色發紅,努力掙扎著。
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我爹,他和往常一樣視若無睹。
果然,在他眼裡永遠看不見我受欺負。
五歲時,秦鳳說我和我娘礙眼,於是便把我們趕到最偏僻的院子裡。
十三歲時,我意外落水,五皇子恰好在府中看到了救了我一命。
他走後,我爹甩了我一巴掌,警告地說:「不要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五皇子是以後的太子,太子妃隻能是你姐姐的。」
秦鳳笑,笑我不自量力,她看著自己剛染了鳳仙花的指甲,輕飄飄地說:「既然你喜歡,那就去水裡泡一夜吧。」
幸而當時是初秋,我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久雖沒有凍死,卻還是得了傷寒,從那以後便傷了身子。
我娘眼睛本來就不大好,知道這事更是哭瞎了一雙眼睛。
我隻能抱著她,一邊咳嗽一邊安慰她。
「大小姐,我跟小姐今天一直在院子裡給姨娘熬藥,哪裡都沒有去啊!您快松開小姐吧!」
小蓮猛地衝過來跪下,不停地哀求秦鳳。
「諒你也不敢!」秦鳳松開我,猛地把我推到一邊。
「我隻是出去找人幫忙,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
秦鳳開始喃喃自語。
「我不可以再像上輩子那樣……」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頓了下來,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東西,我看得明明白白,其中包含著殺意。
「若水,這是怎麼了?又發生了何事?還是你做夢夢到了什麼?」
我爹走過來看都沒看我一眼,著急地詢問秦鳳。
秦鳳剛想回答,又想到了什麼,讓我趕緊滾。
這是不想讓我聽的意思,我起身攥著銀子走出去。
「爹,我不能嫁給李添。」
走出門口之後,這是我能聽到的唯一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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