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我在王府吃白飯
- 3632字
- 2025-03-05 16:35:53
我笑話他:「結果搶了倆大活人回了土匪老窩。」
11
「啪。」有什麼東西擊打在窗子上。
難不成王府又進刺客了?
我一個激靈爬起來,抄起天罡,輕輕打開房門,貓著腰鑽出去。
「啪。」一個石子再次敲打在窗邊。
順著石子的方向望去,世子正慵懶地斜躺在對面的屋脊上。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隨意地朝窗戶上丟著石子。
我輕聲喊:「你大半夜不睡覺,爬那麼高做什麼?」
世子低聲說:「你把劍放下,上來。」
「哦。」我把天罡放在地上,上了屋脊。
世子慢悠悠地起身,走近我身旁:「抓穩了。」
上次他這麼說的時候,下一秒我們就跳下懸崖,掉進河水裡。
我瞬間掛在世子身上,不敢撒手。
世子的身體瞬間繃緊:「太緊了,我喘不過氣。」
我趕忙松了手:「抱歉,抱歉。」
Advertisement
世子連連咳嗽,一定是我剛剛勒得太緊了。
我把雙手放在世子胸口上,幫他上下順氣。
世子咳得更狠了,身子還抖了幾下。
世子的手摟著我的腰,他的臉色有點紅:「輕點抓,我帶你出府。」
月光灑在青瓦紅牆之上,身體如同輕風般飛躍起來。我猶如踩在無形的臺階上,輕盈自如地穿梭在青瓦紅牆之間。
我興奮地問:「我們去哪裡呀?」
世子輕笑:「去把你賣了。」
我衝他「呸」了一聲。
世子坐在湖畔的草地上,又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示意我也坐下。
月光灑在他身上,如同一層柔和的面紗。
我坐到他身邊,月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
我不解:「世子,來這幹嘛?」
世子糾正我:「我現在是王爺了。」
我點頭:「好的,你現在是王爺了。那王爺有何意圖?」
世子張了張嘴,又合上,盯著我的臉看。
我有點別扭:「你瞅我幹啥?」
世子說:「再過兩日,我又要去京城了,這次去的時間會久一些。」
我瞬間兩眼放光:「那我還要去松風樓吃蟹黃獅子頭。」
世子翻了個白眼:「吃你個大頭鬼。」
他轉而正色道:「朝中各方勢力湧動,有點危險,這次不能帶你去。」
「那怎麼行?我要保護你!」我脫口而出。
「不行!」世子堅決地拒絕。
我拍著胸脯保證:「一般人根本打不過我,我一個人能殺好多刺客。」
世子語氣緩和了些:「我不能把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再次為自己力爭機會:「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呀。」
世子道:「傻姑娘,你去,我更不放心呀。」
我坐起來:「你半夜擄我出來,就是不讓我進京?」
世子突然扭捏起來:「那個……你願不願意……做王妃?」
我語無倫次:「啊?這個……那個……哈……」
這……這……太突然了吧。
這多不好意思!
「我願意。」我立刻答應下來。
世子伸出手,我的雙手被一陣溫熱包裹。
我趁熱打鐵:「做了王妃,我就能進京了吧。」
世子咬牙切齒:「趙婉兒!」
我抽出自己的雙手,反握住世子的雙手:「我保證,我到了京城不亂跑,不會劈死人了。」
世子忽然笑了,像街頭的小痞子:「婉兒呀,你去了京城,誰在王府保護爺爺?我們在京城的時候,萬一你爺爺死了,邊上連個侍奉送終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太悽涼了。」
我覺得世子說得很有道理。
我不放心爺爺一個人在王府,又不放心世子一個人進京。
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世子,帶爺爺一起進京不好嗎?」
世子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皇帝病入膏肓,皇子們水火不容,兇險難料。」
「好吧。」我妥協了,確實挺危險的。
世子又問我喜歡什麼衣裳、頭面、妝飾,我都一一答了。
他說,等他從京城回來,都給我買。
12
世子已經啟程三日了。
我在院子裡練劍。
爺爺一臉嫌棄:「瞧瞧,軟綿無力。」
我爭辯:「午膳沒吃飽,晚上李嬸子會給我加紅燒肉。」
爺爺撇嘴:「丫頭就嘴硬。」
天哥彎著腰,握著掃帚清理著落葉:「三妹呀,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想進京了吧。」
我搖搖頭:「我要留下來保護爺爺。」
天哥杵起掃把:「爺爺那麼大歲數了,天天在王府裡,沒錢沒色。放心吧,領他回家得當祖宗供著,誰會想來害他?」
爺爺氣得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天哥搓搓手:「進京?走不走?」
我一個鯉魚打挺:「走。」
我無比熟練地翻出了爺爺床頭的匣子,順走了一百兩銀票,又從馬場裡順走三匹馬。
我們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一夜,天黑的時候,天哥和壯哥吃不消,嚷著要找間客棧休息一晚。
我們飽餐一頓,我和衣躺下,頭一歪,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月亮高高地掛在枝頭。
隔壁房間的天哥和壯哥,鼾聲如雷。
我從門縫裡給天哥塞了五十兩銀票,又從客棧後院牽出吃飽了的馬兒。
馬兒有些不滿,哼哼著想要給我一蹄子。
我翻身上馬,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繼續趕路。
黃昏時分,終於看見了王府的車隊。
我怕世子罵我,不敢湊上前去,悄摸摸地跟著王府的隊伍。
世子住在街東頭的客棧,我就住在街西頭。世子帶著車隊走官道,我就跟在後方五裡路的地方。
途中遇到一隊鏢局,我跟鏢局搭了個伴。
這日,我雙手捧著大碗,和鏢局的兄弟們正喝得痛快:「幹。」
脖頸間倏爾感受到一陣涼飕飕的寒意,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回頭望過去。
世子站在客棧門口,火冒三丈地盯著我。
我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天哥站在世子身後,給我比畫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壯哥都快把頭埋進地裡了。
鏢局的一幫兄弟警惕起來,將我護在身後。
我趕忙打圓場:「誤會誤會。」
世子走進來,扒拉開將我團團護在身後的鏢局兄弟:「我來接娘子回客棧。」
我有點心虛,連忙哄世子:「馬上回,馬上回。」
我又從桌上捧了一碗酒,向鏢局兄弟道謝:「這一路多謝諸位照顧,我先幹為敬。」
我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酒喝了。
天哥衝我豎了個大拇指。
世子握著我的手腕不撒手,我衝世子嘿嘿笑。
世子怒極反笑:「膽子不小,以後不準再這麼幹了。」
我說:「那你以後得帶上我。」
世子從我腦袋上揪出一塊碎樹葉,認真地回答:「好,以後去哪兒都帶著你。」
好耶!
13
京城一如既往地繁華。
上次書房見到的年輕男子,原來是三皇子。
三皇子來接我們,還給我帶了蟹黃獅子頭,真好吃。
世子說:「皇上幾度昏迷,生命垂危。太醫們進進出出,已經束手無策。皇上的生死關乎整個王朝和所有皇子的命運,皇子們為了爭奪皇位,陰謀暗算此起彼伏。你最近幾日一定不要出門,安心在府裡待著。」
我咬著蟹黃獅子頭問世子:「你站哪邊?」
世子反問:「你的獅子頭,是誰帶給你吃的?」
我衝著世子比了個「三」的手勢。
世子又說:「皇位之爭是必然的,成王敗寇。太子私下默許不少官員徇私舞弊,官糧私販,百姓迫於生計遠走他鄉,成為難民。五皇子每日沉浸於書香之中,於他而言,世間最美的事物莫過於詩詞歌賦。」
我想到被迫當了土匪的天哥和壯哥,暗暗罵太子。
我問世子:「皇帝的其他兒子呢?」
世子說:「半年前,二皇子被幽禁於冷宮。兩個月前,六皇子從角樓墜落,落下腿疾,此生無緣大統了。」
我頓時覺得,出生在皇家好慘。
世子繼續說道:「三皇子睿智仁愛、虛心納諫、關心百姓疾苦,又有程老將軍作為啟蒙老師。自三歲起,程老將軍便教導他如何分辨忠奸、治理天下。若三皇子主理朝政,必能推行仁政,增進百姓福祉。」
我想到京中程老將軍的流言,不知幾分真假。
世子嘆氣:「一場腥風血雨的政變避免不掉了。」
世子又跟我說了些朝廷上的事,便趕著去找三皇子了。
近日,世子回來得越來越晚了,看起來朝中局勢越來越緊張了。
深夜,我睡得正熟,被人叫醒。
梁毅站在我的床邊:「王妃,醒一醒。」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王妃?哦,哦!」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梁毅口中的「王妃」,原來是我。
「世子呢?世子出事了?」我從榻上彈起來。
梁毅回答:「世子一切都好,府裡今晚怕是不安全,世子讓我接您進宮。」
「好。」我想去保護世子,立刻翻身起來。
14
皇宮很大,宛如一座巨大的城堡被籠罩在夜色之中。
翻過一個又一個高聳的城牆,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宇矗立在眼前。無數火把被點燃,排列成整齊的陣列,整個宮殿亮如白晝。
高聳的城牆環繞在四周,牆體上鑲嵌著金碧輝煌的裝飾,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梁毅翻進一間屋子,我緊隨其後。
這間屋子很小,四周環繞著嚴絲合縫的木板牆壁,木板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將室內與外面的喧鬧隔絕開來。
我趴在縫隙裡向外看,世子站在白色的玉階上,凌厲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世子對面,站著一個年齡稍大一些的男子。
男子緊握著劍柄,周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氣勢。
而在另一邊的角落裡,一個跟爺爺歲數相當的老臣跪在地上。
他額頭貼著地板,顫抖著聲音開口:「太子殿下三思呀!殿下今日若是跨進了金鑾殿,史書該如何記載您呀?」
老臣的聲音充滿了哀求。
太子看著那位老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輕輕揮手,無數身穿甲胄的侍衛,手持兵器,逼近金鑾殿。
我猜,金鑾殿裡面,應該是皇帝老人家吧。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住手!」
眾人驚訝地抬起頭,隻見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中年女子攙扶著皇上緩緩走出大殿。
「陛下!」一大群人跪倒在地,驚訝和擔憂交織在他們的臉上。
皇上掃視著大殿,緩緩抬起手:「我不允許任何人動搖朝綱!」
皇上的聲音雖然虛弱,卻鏗鏘有力。
太子冷笑:「父皇,您老了,安心做太上皇吧。」
皇上面露怒色:「太子,你不該自掘墳墓,放下手中的劍,我許你妻兒性命無憂。」
太子不怒反笑:「妻兒性命無憂,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皇上微微閉上了眼睛,看向三皇子的方向:「動手吧。」
三皇子與世子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三皇子高聲道:「太子謀逆,護駕。」
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傳來,地面仿佛在顫抖。
-
字號
-
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