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丫鬟復仇第一式
- 3348字
- 2025-03-05 16:12:34
我悠悠放下茶盞,看著春杏。
威逼利誘過後,春杏才咬著嘴唇將事情和盤託出。
春荷說,我最是惡毒,春杏不過代她當了次值,我便扣了她一個月例銀。
還抓住一些莫須有的事過度解讀,再結合她夢裡的事講述一通,春杏便信了春荷的話。
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苛待下人,草菅人命的主兒。
春荷又說,老爺將她要過去,就是對她有意思。
可我生性善妒,整日霸佔老爺,就是怕她有出頭之日。
春荷說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就要為自己謀出路。
我們這樣眼高於頂的上位者,根本就不知他們的艱辛。
小人物也要抓住一切翻身的機會,不畏強權。
所以,春杏和她一樣作為底層的人,就要相互幫助。
春杏被春荷這一通言論糊弄住了,铤而走險在我的香膏中下了虞美人花粉。
虞美人花粉上臉,會使人的臉紅腫不堪,若是遇上傷口,恐怕還會留下疤痕。
我微微向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春荷是覺得,我故意和她搶人?
所以想毀了我的臉,這樣她就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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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嗤笑一聲。
春荷的腦回路還真是奇怪呢。
我從不否認,也不剝奪,她口中的「小人物」向上爬的想法和機會。
隻是她所謂的向上爬,口中對我的報復,就是搶男人,給我夫君做妾嗎?
難不成她還想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和新鮮感,讓夫君休了我,取而代之做正房?
未免太荒謬和好笑了。
難道她不知道,妾通買賣,和一個物件玩意兒沒有區別。
還要多承擔一份生兒育女的風險嗎?
倘若她真的重活一世還這樣想,那她兩輩子的智商可見一斑。
念及春杏家中有老母要赡養,我又未受到傷害。
我隻將她杖責十下,打發到偏遠院子去做個灑掃丫鬟。
至於春荷。
杖責三十,罰了她半年的月錢。
7
夫君自府衙回來,說明日張大人邀他去演武場騎馬。
張大人與夫君並不相熟,但與夫君的頂頭上司交好,他幾番推辭都未果。
再推脫下去,面子上怕是過不去。
但張大人如此盛情難卻,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裡面有貓膩。
於是我和他佯裝為春荷一事大吵一架。
夫君拂袖而去,去前院為春荷請了最好的大夫。
第二日,他帶著春荷去了演武場。
府中的下人中也不免有議論。
說春荷這是真入了老爺的眼,等演武場一行回來,她怕是要當姨娘了。
至於我,怕是要坐冷板凳了。
秋辭將這些話說給我聽說時,眉毛都怄成了一團。
我罰了那幾個嚼舌根的十個巴掌,又賞了闔府上下。
賞的時候,嬤嬤就在一旁行刑。
一時間,府中便又恢復了從前的嚴謹。
今日是瑚璉休沐的日子,我將人接到了我的院子。
小小的人兒,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有模有樣地背著詩。
我被他這副搖頭晃腦的模樣逗笑了。
夫君回來時,正巧看到這幅其樂融融的場面。
瑚璉撲進夫君懷裡,說著要夫君教他騎馬。
夫君隻得應了,又考校了他一番功課,瑚璉才作罷,高高興興地和秋辭出去出吃綠豆糕。
瑚璉一出去,夫君便斂起了笑意。
隻道今日還好帶了春荷前去演武場。
他今日一到演武場,剛開始還好好的,不出一刻鍾,誠王卻來了。
如今奪嫡之爭初露矛頭,我母家林家與夫君宋家都秉承中庸之道,並未站隊。
可若是誠王與夫君走得這樣近,影響實在不好。
就算沒有,難免被多心人認為是誠王一黨。
雖然春荷今日並未對演武場一事做出有效預言。
可夫君借著春荷的傷勢,順利脫身。
還對誠王立了個喜好美色的昏名。
誠王最厭惡的便是寵愛妾室之人。
他自詡中宮嫡出,卻天天要與妃妾所出的皇子爭奪皇位。
生在皇家,不能怨恨皇帝,對於身份在他之下的,他這份鄙夷絲毫不加掩飾。
春荷雖不是妾室,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快了。
我點點頭,無論如何,躲過就是。
官場沉浮,應酬交錯就是這樣。
令人心累,卻又不能不去。
還要慎之又慎,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隨即又搖了搖頭,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搖出去。
好容易一家團聚,該多陪陪瑚璉才是。
何必想這麼多。
吃過飯後,瑚璉和秋辭出去消食。
我和夫君再次說起春荷。
商榷之下,想著再觀察兩天,若前兩次真是巧合。
那她也是誤打誤撞,為夫君規避了風險。
與她那些小算計與不敬之言,算是功過相抵。
等她身契年限到了,我也會放她出府。
當然,前提是她不生幺蛾子的話。
8
可春荷就不是個安生的。
我在瑚璉的飲食裡發現了不幹淨的東西。
那是一種長得極其像虞美人的莖葉。
大夫說,那東西名叫罂粟。
若是下在人的飲食裡,哪怕是一星半點,也會讓人成癮。
記性慢慢變差,整個人都會恍惚起來。
倘若長期食用,哪怕是成年男子都會廢掉,更別提是瑚璉這樣的孩子。
他診了瑚璉的脈,說瑚璉體內並沒有。
好在我平日裡對瑚璉的飲食都嚴加把關,這樣的髒東西才沒有進了他的口。
我好生安置了瑚璉,回到了芙蓉院。
心裡冷意攀升。
春荷竟然敢將主意打到我兒身上。
那就別怪我容不下她。
我想到春荷的重生復仇一說。
原本我還不信,自己會對一個丫鬟怎樣。
如今再看她下作的手段,便是真的有上一世,她死在我手上,那也是她罪有應得。
不過前世今生之說實在過於荒謬。
我還是讓人去查,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果不其然,回稟的人說,春荷在鄉下老家有一門娃娃親。
未婚夫是她表哥。
但她表哥是個混不吝,喝酒又好賭。
我想了想,除了我將她放出府去,她回家按部就班地與表哥成婚。
其後被毆打致死,我便想不出什麼可能的。
我絕不會做主將身邊的人許配給一個品行不好的人。
瞬間我便想明白了。
許是春荷不想嫁給瘸腿表哥,所以才想爬床做姨娘?
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
不論如何,她要害我的瑚璉是真。
我不可能輕饒了她。
於是,我貼心地將她表哥一大家子接來了京城。
就等個合適的時機跟她見面。
9
夫君自演武場回來後,又觀察了一段時間。
發現春荷並沒有什麼神通後,幹脆將春荷送走,在無人的空院子當了個灑掃丫鬟。
婆母壽辰將近,我也忙碌起來。
在外遊玩的公爹也回來了,府裡許久沒這麼熱鬧了。
這日搬花時,我見到了春荷,她的傷已經好了。
她似乎是成長了一些,看著我的目光不再是明顯的恨意,已經學會了收斂。
我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勾了勾嘴角,還真是成長了呢。
不過,還是不夠聰明。
足夠聰明的人,不會將野心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我讓她抬起頭來,看到了她眼下的烏青。
想必,她已經見到多年不見的表哥了吧。
所以才會這樣心力交瘁。
我揚起一抹微笑道:「春荷,雖說你曾錯了主意,做錯了事,但畢竟是從我院子出去的人。」
「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同其他人一樣,我也給你備了一份嫁妝,好生過日子吧。」
尋常下人要是聽到主子這話,不說感激涕零,欣喜總歸是有的。
但春荷卻一副僵硬的模樣,像是在忍耐什麼。
看來我猜對了。
導致春荷慘死的,的確是她表哥。
但是,就算真有上輩子,我也並未做錯什麼,隻是按照慣例放她出府。
她若是不想嫁,便不嫁,或者是求我做主,給她指門好的親事。
可她卻將這一切的錯處都歸在了我身上。
重生了也是想著報復我。
可我做錯了什麼呢?
在旁人的提醒下,春荷才想起來謝恩。
我看著她這副不情願的模樣勾起了嘴角。
刀子往心窩扎才是最痛的。
既然動了害我瑚璉的心思。
那就要有承擔這個後果的覺悟。
10
許是這表哥真是春荷的陰影。
在她見過表哥之後,肉眼可見地,春荷開始焦躁起來。
尋了好幾個近身我夫君的機會,都失敗了。
秋辭在我身邊,頗為感動:「夫人,姑爺對您還是情深義重的。」
我微微勾起嘴角,心中不以為然。
夫君不是沒有妾室,我了解他的性子,他隻是看不上春荷罷了。
他的兩個姨娘,一個生得花容月貌,一個才藝雙絕。
都是有些伺候人的功夫在身上的。
春荷丫鬟出身,才不如她們,貌也遜色。
自然是入不了夫君的眼。
他對我情深義重談不上,但還是會給足我正妻的體面。
畢竟春荷是從我院中出去的,若真叫她爬床成功,那我在府中的臉面往哪擱?
他給我體面,我為他打理好後宅。
說到底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壽宴如期舉行,賓朋滿座。
推杯換盞間,大家伙兒吉祥話和祝壽詞說了一籮筐。
哄得婆母和公爹喜笑顏開。
隻是不遠處,我看見了春荷的身影。
秋辭的話裡帶著隱隱擔憂:「夫人,那小蹄子不安生,又何必叫她出來伺候呢?」
「若是人手不夠,何不再採買一些?」
我端起面前的琉璃盞,靠近了還能聞到馥鬱的酒香。
秋辭這丫頭懂什麼?
我將春荷放出來,她才能有機會。
宴會結束,府中眾人正是疲憊的時候。
我已經卸了釵環,準備休息,卻有小丫鬟快步來,請我去松鶴堂一趟。
我點點頭,心下了然,去的時候沒帶秋辭,派她出去了一趟。
剛走到松鶴堂外,就聽到裡面鬧成一團。
進去便看到春荷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一旁面色鐵青和冷著臉的公爹和婆母。
我見了禮,這才知曉事情原委。
今日壽宴上,公爹喝多了幾杯,春荷便想趁著這個空子,爬上公爹的床。
春荷咬著嘴唇,我見猶憐,使勁搖著頭。
正在這時,夫君也來了,他今晚歇在姨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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