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臨近中秋，摳門婆婆竟然塞給我一盒單位發的月餅，硬逼著我多吃幾塊補補身子。

婆婆走後，寵物狗趁我孕吐時候偷吃月餅。

第二天，狗狗四肢僵硬地死在窩裡，我被嚇得險些流產。

回想起昨天婆婆怪異的眼神以及之前反常的舉動。

我不禁渾身發抖……

01

馬上就快中秋了，我的摳門婆婆一反常態拿來一兜子水果和一盒包裝精美的月餅。

不出意料，月餅原來是婆婆單位發的退休福利。

我還是得做做表面功夫說幾句好話，畢竟這是懷孕後婆婆第一次來看望我。

「媽，要不是孫凱這幾天單位加班，我們就過去看你了。這些東西你快留著吧，應該我給你買，怎麼能讓你破費。」

婆婆也不客氣，扭著屁股坐在了我剛鋪的平整的沙發墊上，抓起我新買的精品陽光玫瑰塞進嘴裡就說了起來：

「曉芸，我們單位發的這月餅可不便宜。你看看你懷孕之後都瘦成這樣子了，來來來，多吃幾塊補補身子。」

她急忙拆開禮盒，撕開一塊蓮蓉蛋黃月餅就往我嘴邊遞。

聞著這個味道，我的胃裡翻江倒海，直接就跑向廁所，抑制不住地孕吐起來。

「真是嬌氣得很，看著她我就來氣。」

我剛吐完扶著門正走出來，就聽見婆婆吐槽我。

Advertisement

算了，懷著孕我懶得和她一般計較，眼不見心不煩還是找個借口送走她吧。

「媽，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

「那你睡一覺吧。我還得去老年合唱團排練中秋節的新節目了。」

婆婆走後我看著又亂成一團的沙發墊，煩躁地嘆了口氣。

上次我不幸流產坐小月子，出院第一天婆婆拋下虛弱的我非得回自己家。因為她說她十幾天沒大便了，要回家拉屎。

小月子第二個星期，她把一條鯽魚反復加水熬了四次給我燉鯽魚豆腐湯。

小月子第三個星期，她拿了點肉餡和芹菜包餃子，臨走又把沒吃完的肉餡和芹菜帶走了。

……

更不要提結婚這三年去她家時從來不超過三個菜，好在婚後我們並不住在一起。雖然我也理解公公英年早逝婆婆拉扯著我老公十分不易，可她的摳門我真的無法理解。

吃完晚飯後，我昏昏欲睡沾了枕頭就睡著了，直到五點多被尿憋醒起床上廁所。

「啊！」

老公聽見我的尖叫立馬跑出來，就看見狗窩旁邊散落著許多月餅的包裝和摔倒的我，

「曉芸，怎麼了？！怎麼了？！」

我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地指著狗窩裡早已經僵硬的寵物狗多多，

「多多，它死了。」

我躺在病床上輸著液，眼淚打湿了枕頭。

大夫拿著檢查結果說並沒有什麼大事，隻是受到了驚嚇胎象不穩，多養養身體同時避免情緒波動。

「曉芸，你別難過了，太傷心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老公遞給我一塊菠蘿，努力地安慰我。

我什麼也聽不進去，忍不住地回想和多多在一起的美好瞬間，可想著想著就又記起了它臨死前的慘狀。

包裝紙！月餅！

狗窩邊散落了許多月餅包裝紙和月餅渣滓，多多它難道是吃了月餅出事的？！

越推理我越後怕，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02

我依稀記起婆婆給我月餅時特意囑咐的話：

「曉芸，你懷孕了應該多吃點好的，這月餅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給孫凱留著。」

平時婆婆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掏出來給他兒子吃，現在竟然這麼說，難道這月餅有問題？

離中秋節還有一個月，孫凱所在的食品公司為了迎接假日購物熱潮沒日沒夜地加班。

我趁著孫凱上班的時候拿著尚未開封的月餅，偷偷地來到了食品研究所，悄無聲息地給了檢驗人員一個紅包，讓他幫我加急出結果。

兩天後，我正拿著手機挑選著新生兒奶粉，微信上突然彈出來一個對話框。

我看了一眼正在看電視的孫凱，走到了廚房打開了消息內容。

「劉女士，檢驗結果顯示，你拿來的月餅裡含有民間所謂的『轉胎藥』。」

「民間認為日積月累的食用轉胎藥可以轉變胎兒性別，但是這種做法沒有科學依據，極為荒謬！」

「轉胎藥裡面含有大量容易導致胎兒發育畸形的藥物，很多孕婦食用該藥物後生下了雙性兒。」

「這個月餅是哪裡來的？千萬不要吃，害人害己。」

看著不斷傳來的信息，我如墜冰窟。腦袋裡像被大卡車反復碾過，手指僵硬得打不出一個字。

聯想起平時婆婆看見公園裡別人抱著的小男孩就要捏捏他的小臉，握握他的小手，甚至還得摸摸他的小雀雀，儼然一個催生未果的慈愛老奶奶。

上個星期婆婆約我出門遊玩，非帶著我去她老朋友的小門診做檢查，檢查後也沒給結果，反倒是兩個人背著我嘟嘟囔囔好一陣。

現在想想，四個月正是檢測胎兒性別的好時候。公立醫院禁止透露胎兒性別，所以她才會拉我去小診所。

月餅裡有轉胎藥，寵物狗誤食導致死亡。那平時婆婆有沒有給我下藥？

真相就在我的眼前若隱若現，馬上就要水落石出。

孫凱見我許久沒有回客廳，就進廚房看看發生了什麼，

「曉芸，怎麼在廚房待那麼久，是又頭暈了嗎？要不我扶著你去沙發上躺一會？」

「沒事，我就是突然肚子餓了，就進廚房翻翻看有什麼吃的。」

我撒了個謊掩飾了過去，不想讓孫凱知道目前這一切，畢竟我懷疑婆婆下藥似乎有點顛。

「你終於有胃口了呀！想吃點什麼，我立馬給你做。」

孫凱穿上圍裙，在冰箱裡翻找出各種食材，打算做一頓滿漢全席。

「老公，平時你下班總是會給我帶點水果，今天怎麼沒帶呀？」

我拋出了最後的一點疑惑。

孫凱停下了切菜的動作，拿起儲物架上婆婆帶來的月餅，笑著對我說：

「水果其實都是我媽買給你，讓我下了班給你帶回來的。你瞧，她又給你拿月餅了，你真是遇到個好婆婆嘍。」

噠的一聲，我腦子中的所有細節都合並了。

想要孫子傳宗接代，小診所檢測出我懷的是個女孩兒，於是在日常水果裡下轉胎藥，中秋節更在月餅裡加大劑量。

哼，這樣的「好婆婆」發配到月球連外星人都不稀罕要！

03

自從知道婆婆使的這些手段以後，她的每一次到訪我都懶得再和她演戲，直接出門上班。

現在我每天自己做營養健康的孕婦餐帶到公司裡，饞壞了就下館子大吃特吃，婆婆帶來的東西不用看直接扔進垃圾桶，孫凱帶來的食物我也很少碰。

孫凱覺得我每天自己做飯太辛苦了，於是經常跟我一起做飯。看著孫凱忙前忙後的身影，我既甜蜜又心酸，甜蜜的是有一個溫柔體貼的老公，心酸的是老公的親媽如此心狠手辣。

「老公，你想要一個男孩還是女孩呀？」

晚上我依偎在孫凱的懷裡，和他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男孩好啊！」

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

「這樣家裡就又多一個男人保護你了，也有人陪我一起踢足球了。」

他似乎察覺到我呆愣的表情，慌慌張張地解釋，可剛才的神情早就出賣了他。

我收起表情，裝作不在意地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我聽說『轉胎藥』這種東西吃了以後即使懷的是女兒也能變成兒子。你知道這種東西嗎？」

孫凱的笑容立馬就僵在了臉上，不自然地打了個哈欠說加班累了想要睡覺。

可現在明明才八點半，而且他最近調休已經三天沒有加班了！

他臉上就差寫著心虛二字了。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跟他媽一個德行，家裡又沒有皇位要繼承，生兒子你連兒子未來娶媳婦的彩禮都攢不夠！

因為轉胎藥的事情我心情煩躁，胎兒需要的營養逐漸多了起來，我的身體也支撐不住了。

那摳門婆婆絲毫不關心我，最近沒在我眼前晃悠準是又去排練合唱了。孫凱坐不住了，拉著我就去醫院開一些補藥。

因為他生兒子的言論和「轉胎藥」的事情，一路上我都賭氣沒有說話。我是真的累了，婆婆這個樣子，老公又靠不住。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車裡，一道閃光猝不及防地晃了我一下子。我扒拉扒拉了車裡腳墊的角落，在裡面找到了一隻耳環。

我舉起耳環就向孫凱發問：

「你車裡怎麼有一隻耳環？」

他開著車，快速地轉向我瞅了一眼說：

「不知道啊，是不是你坐車不小心落下的。」

怎麼可能是我的，我根本沒有打耳洞！肯定是哪個女人坐車丟下的，孫凱有事瞞著我，女人的第六感讓我心裡敲響了警鍾。

等晚上孫凱睡著以後，我捏著他的手指打開了指紋鎖，頁面還停留在和小三的聊天的時候。

聊天記錄裡瑤瑤左一聲哥哥，右一聲哥哥，孫凱被迷得直接退化成猿猴抄起褲衩子裸奔三圈。

呵，好你個孫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我懷孕的時候和同事搞了起來。

想裸奔是吧，那我就成全你！發癲誰不會啊，婆婆和老公一起收拾！

04

為了收拾摳門婆婆，我決定請假在家，24 小時貼身惡心她。

一大早我穿著拖鞋拿著扇子小馬扎就蹲在婆婆家門口，看見起大早下樓準備遛彎兒的老頭老太太就大聲打個招呼。

住了十幾年的老鄰居對婆婆的尿性一清二楚，噗嗤一聲就笑了，捂著嘴偷偷地說：

「瞧見了嗎，把懷孕的兒媳婦關在門外，不知道又耍什麼幺蛾子了。」

過了好一陣，睡醒了的婆婆打開防盜門猛地一下把我薅進屋子，沒好氣地指責我：

「來了你也不說話，往門口一蹲讓別人看我笑話是不是呀！」

我假模假式地陪著笑，遞上剛買的打折爛葡萄：

「媽，我這不是怕敲門打電話什麼的吵到你睡覺嘛！孫凱又加班了，他讓我來陪陪你。」

說完我也不搭理她，打開空調往沙發上一躺，拿起小零食嘎巴嘎巴吃了起來。

婆婆瞥了我一眼，想罵人又憋了回去，扭著水桶腰去洗手間刷牙了，刷到一半又拿著遙控器偷偷把空調關上了。

等婆婆午睡我也偷偷把空調關上，把她熱醒後我無辜地說向婆婆學習節約之道。

中午等著我做飯我偏不做，餓得婆婆無奈掏出陳年剩菜熱著吃。

忽悠婆婆去聽廣告講座領雞蛋，結果限量的雞蛋沒領到還被一擁而上的老頭老太太踩了好幾腳。

又給婆婆和渣男老公報了個低價旅遊團，三天兩夜的大學生特種兵式旅遊，回來就累趴趴，直嚷嚷腿疼腰疼腦袋疼。

最後我又打著心疼婆婆的旗號，刷渣男的卡買了臺不支持退換的尊享版電動輪椅。婆婆樂得合不攏嘴，直說坐上終於可以緩解腿疼的問題了。

一聽價格，渣男嚇得下巴掉到了地上，捂著錢包嗷嗷蹦。

我擺了擺手雙手叉腰，這可是打了五折的尊享版哦！sorry，就隻是不支持退換而已。母子兩個心痛得直抽抽。

蒙在鼓裡的孫凱還傻兮兮地跟他媽媽一起給我下「轉胎藥」呢！

我悄悄地把有轉胎藥的食物都調包了，實際上吃轉胎藥的是他和他媽媽。

沒一個星期，他們二人被藥物催發得就像快出欄的肉豬一樣，肥頭大耳，膀大腰圓。

當然我也沒忘記孫凱這個大渣男，這樣的小打小鬧根本就不足以懲罰他出軌的罪行。

我早就聯系好了律師，把婚內大部分財產都轉移到了我的名下。還認真研究基金走勢，挑選了暴跌的幾個基金，把忽悠孫凱買了不少份額。

等到孫凱想拿錢賄賂上司幫他升職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所有的資金已經被套牢，並且縮水了很多。

那幾天他愁得躲在陽臺上抽了不知道多少盒香煙，連小三瑤瑤的曖昧信息都沒有回復。

第三天，我裝作貼心給孫凱端了一盆水果，試探地詢問：

「老公，最近工作上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事？看你這幾天狀態不好，胃口小了，還總是抽煙。」

孫凱瞧了一眼水果，嘴張了又張，嘆了一口氣：

「老婆，我……你能把你的嫁妝錢借給我一部分嗎？我在競聘公司內部職位，想給領導送紅包。買的基金走勢不好，賠了不少，現在賣出會賠不少。」

「老公，我朋友最近急需錢，要低價賣房。咱們假離婚，就有了購買第二套房的資格，一買一賣，淨賺八十萬。」

孫凱渾濁的眼睛迸發出詭異的光彩，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生怕我反悔答應了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