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卻不想他直接鉗著我的下巴，親在了我的側臉上：「這樣才乖！」

我死死抓緊床單，忍住了即將要掉下來的眼淚。

「我原本不想這樣對你的，我真的不想讓你恨我。」

「小瓷，都怪我醒悟得太晚了。」

「離開你的這些天，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愛你。」

「你讓我破產我應該恨你的，可，」他低頭自嘲般地一笑，「我發現自己更害怕失去你。」

我根本不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可我必須和他周旋：「你和我說這些，不怕阮寧發瘋嗎？」

他坐到我身邊，神色溫柔：「提她幹什麼？」

「起來吧，我給你買了海鮮面，你不是最喜歡吃了？」

他像是偏執一樣非要把面喂給我。

我煩了，直接拍開他的手：「我不喜歡海鮮面！」

周暘用手絞著海鮮面：「沒關系，沒關系，你喜歡吃什麼，我都會給你買。」

他忽然面色陰狠地把面摔在地上，隨即又變得很溫柔：「沒關系，你不喜歡吃，那就不吃了！」

我警惕地向後退，這樣陰晴不定的周暘，我真的怕他把我殺了。

周暘就那樣耷拉著腦袋在我身邊幹坐了許久，隨後嘆了口氣：「沒關系，反正你也逃不走。我們可以重新培養感情。」

我的手機被他收走，我在心裡禱告著，快點來人來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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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可以活動，可是走到哪裡，周暘僱的人就跟到哪裡。

周暘在房間放了監控，隻要他看見我又想逃跑的舉動就會通過攝像頭朝我喊話。

我覺得他真變態。

我懸著心等待著，可是周暘從外面回來了，也不見來救我的人。

幸虧，阮寧那個瘋子來得還算快。

我想隻要有她攪局，我總能逃出去的。

她身後跟著孫昶。

他們一前一後，我總感覺他們是一起來的。

看到我質詢的眼神，他心虛地別開頭。

哇，我可真無語！

周暘看到阮寧和孫昶直奔我來：「小瓷，我還真是低估你了！」

看見周暘對我溫柔，阮寧直接憤怒大叫：「阿暘，你對她那麼好幹什麼？她要離婚，你就和她離！」

「你不是說過你們的婚姻挺枯燥無趣的？」

「而且她把我們搞得像是過街老鼠一樣，你還要和她在一起嗎？」

「和她離婚吧，以後我陪著你，我們白手起家，我讓我爸媽幫你，不好嗎？」

我雙手贊成：「是啊，離婚了就都解決了！」

孫昶呆滯在原地，他或許沒想到，他曾經為了阮寧不顧一切，換來的卻是她輕而易舉地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兩眼猩紅，上前給了周暘一拳：「你要幹什麼？！周暘，我什麼都沒了，你還要和我搶？」

「你為了脫身把我推出去！現在阮寧這個爛貨你也要和我搶？周暘，你別太欺人太甚！」

「阮寧必須跟我，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她就該補償我！」

我冷眼旁觀這兩個瘋子，卻不想被阮寧拽進了房間。

她關上門，露出原本的樣子：「許瓷，你明知道周暘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

「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真的要被她氣笑了，原來聽不懂人話的不止周暘一個人。

「我是要離婚的，可是周暘不肯，他非要把我困在這裡，說要重新培養感情。這不，你看，」我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之前的戒指讓我丟了，這是他重新買給我的。」

我現在就是要激怒阮寧，隻有她瘋起來，我才有機會從周暘這裡逃出去。

眼見阮寧精致的笑臉扭曲得不像樣，我繼續添油加醋：「你總是說周暘喜歡你，我看你在他心裡的分量還趕不上我呢！」

阮寧尖叫著：「賤人！別說了，我不信！」

她上前抓住我的頭發：「許瓷，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到底周暘在乎誰！」

她近乎瘋癲地摔打著房間裡的一切，瘋狂地抓撓著自己，還拿瓷片往身上割。不一會兒，她就渾身血跡。

「許瓷，你信不信，看見我這樣，周暘會殺了你？！」

接著，阮寧就尖叫一聲，在那裡自導自演：「救命啊，救命啊，許小姐，你饒過我吧！」

門外的兩人聽見動靜一腳踹開門。

看著一地的狼狽，和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阮寧，周暘若無其事地走到我身邊：「小瓷，你沒受傷吧？」

阮寧沒想到自己這招並不好使，她瞬間撲過來想要打我，卻被周暘推倒在地。

「滾！別碰我，賤人，爛貨，你他媽惡心！」

阮寧像是沒想到周暘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她，癱坐在地。

她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真的沒想到，阿暘！你知道我一向潔身自好，那天是孫昶強迫我的，我沒辦法才……」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怎麼可能會去主動破壞別人的家庭？」

我看向孫昶，他雙拳緊握，毫無生氣地站在門口。

「阮寧，當初你勾引我上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被戳穿真面目，阮寧氣急敗壞：「你閉嘴，你不要汙蔑我！」

可是孫昶壓根不聽她的：「那天，是你脫了衣服站在我面前，你說你寂寞，你說你很想我，你說你後悔和我分開……」

阮寧上前抓撓著孫昶：「混蛋，閉嘴！」

「我壓根不喜歡你！你哪裡比得上阿暘？要不是當初阿暘拒絕了我，你覺得我會和你在一起？」

「孫昶，你別太高估你自己！」

孫昶絕望地推開她，他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真後悔啊，為什麼放著一個好妻子不要，要和阮寧這種貨色混在一起？！」

周暘則是滿額青筋，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我原想著趁亂逃出去，卻不想周暘大聲喊住我：「小瓷，你真的要和我分開嗎？」

「我現在看清了阮寧的為人，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以前是我的錯，和她糾纏不清，可你要相信我，我和她真的從來沒有逾矩的事！」

我無語得都要笑出來了。

我是得多卑微啊，還會在原地等著他？

周暘握住我的手，眼淚瘋了一樣流出來：「小瓷，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求你別離開我，我不想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我現在沒了公司，不能再沒有你……」

「小瓷，你說啊，你說你還愛我！對，你怎麼可能不愛我？」他流著淚，又像是自嘲地一笑，「你那麼包容我，無論我多晚回家，你都會幫我放好洗澡水，即使我爽了你的約，你也不怪我，你要不是愛我，為什麼會做到這種地步？」

「許瓷，我不信你這麼快就會放棄我！」

我笑出了聲，原來他知道我為了他付出了這麼多，知道我為了他我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可他又是怎麼做的？

我大力地甩開他：「周暘，別糾纏了！」

正當我想掙脫周暘時，阮寧和孫昶那邊沒了動靜，接著我便聽見落地窗碎裂的聲音。

是孫昶把玻璃砸了。

他最後毫無生氣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拖著阮寧從 16 樓一躍而下。

「你要怎麼能原諒我？」

「你落得和姐姐一樣的結局, 我就會原諒你……」

那天的對話又浮在耳畔。

所以，孫昶這是在向姐姐贖罪嗎？

周暘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住。

我忍住胃裡的不適, 趁著他發愣期間, 瘋了一樣跑出房間，順著安全通道連滾帶爬地往下趕。

不知下了多少層, 和帶著警察趕來的高致撞了個滿懷。

一瞬間，我脫了力，險些暈倒。

高致把我扶穩：「你沒事吧？」

「孫昶帶著阮寧跳樓了……」

高致把我摟進懷裡：「沒事,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警察帶著我們從公寓的後門出去，可我還是看見了。

透過大廳的玻璃，我看見兩具身體躺在血泊中。

高致也看見了。

他安慰著我, 可我卻也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高致帶我去醫院看了心理醫生。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平靜地生活著。

阮寧和孫昶的死亡和姐姐一樣, 沒人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或許是他們的死亡對周暘的衝擊太大，他終於同意協議離婚。

我以他非法囚禁我報了案, 離婚協議書是在監獄裡籤署的。

因為孫昶的自殺, 華客毒化妝品的責任轉移到了周暘身上。

他或許會蹲很多年的牢, 但都和我無關了。

14

我像個潑婦一樣對緊緊貼合在一起的兩人又踢又踹。

「相可」有周暘的前車之鑑，我非常在意化妝品的品控。

藍汀時不時就會到我們化妝品的車間直播, 讓顧客知道他們塗在臉上的東西是安全的、健康的。

藍汀是我長期籤下的代言人，她也是蟲蟲的小提琴老師。

姐姐生前最喜歡小提琴了。

因為我的推波助瀾，藍汀現在幹幹淨淨，又憑借自己的演技重回一線行列。

我和她,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她把威士忌一飲而盡，辣得鼻子皺出褶子：「我說，你真的拒絕了高總求婚？」

我放下酒杯, 身邊是蟲蟲鋸木頭的聲音：「嗯。」

藍汀朝蟲蟲翻了個白眼，又對我說：「你要是不要，那我可下手了！」

「隨意！」

她像是覺得有些無趣, 又朝我翻了個白眼，隨後急吼吼地起身：「小兔崽子, 老娘教你一上午了，拉的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

她又看向我：「你等著啊, 我還有事問你。」

藍汀隨後起身, 直奔蟲蟲而去。

蟲蟲最怕她了，被訓得耷拉著腦袋。

茜茜也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拒絕高致的求婚。

可我為什麼就要結婚呢？

我承認高致很好，可現在的我也不差。

我很感激高致當初願意幫我, 如果可以, 我會一輩子留在歐芬給他創造更多的價值。

茜茜說高致看起來很喜歡我。

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通過我看另一個女人。

我知道他對我有好感的開始, 就是他發現我有些地方很像他的初戀。

可我知道自己和那個女孩並不像。

我身上所有讓他覺得懷念的地方，都是我刻意模仿的。

比如白色的裙子，或有時冒出幾句他初戀曾經說過的話。

和他的合作, 我是勢弱的那一方，我想讓他幫我，就要讓他對我有好感，就要迎合他, 所以我才會像那個女孩。

可誰不想挺直腰板？誰不想做自己？

相較於高太太，我更喜歡別人叫我「許瓷」，或者「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