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司機的女兒擅自進入了我的房間,將我房間裡價值五百萬的花瓶摔得粉碎。


面對我的質問,她委屈極了。


「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隨意擺在桌子上。」


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管家的兒子、家裡的養子一個個跳出來替她出頭,紛紛指責我的不是。


我上下打量他們三個,冷笑一番道:


「既然如此,那麼你們三個就一起滾出我家吧。」


1.


季雲站在我面前低著頭小聲啜泣,不斷地用手抹著眼淚,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此時此刻,我像極了有意為難她的惡人。


可是事實分明是她未經我的允許私自跑進我的房間動我的東西,然後將我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極品黑釉瓷花瓶打碎了一地。


她悶悶的聲音從嗓子裡發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聞言我挑了挑眉,看著她問道:


「對不起的是哪件事?未經允許私自進我房間,還是將我的古董花瓶打碎?」


這句話不知是觸動了季雲哪根脆弱的神經,我話音剛落,就見她猛然抬起頭來,用紅彤彤的眼睛直直瞪著我,說出的話也不似剛剛那般唯唯諾諾。


「我是弄壞了你的東西,可是這也不能全怪我啊,誰知道你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隨意擺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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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又不是不賠你!」


說完,她從包裡翻了半天翻出來了一張銀行卡遞到我面前。


「這裡面有三十萬,夠了吧?」


「我是窮,但是我也是有尊嚴的,你休想用錢來侮辱我!」


看著她一臉倔強的小白花模樣,我簡直要笑了。


隨手從抽屜裡抽出了合同遞給了她,看著她在看到價目的那一刻瞳孔驟縮的樣子,我道:


「你說呢,三十萬,夠嗎?」


這下季雲不說話了,她小心翼翼地數了數合同上後面的幾個零,又看了看我,臉上浮現出了憤憤不平: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花瓶這麼貴嘛,你就應該把它放在保險櫃裡,而不是把它隨意放在桌子上!」


聽她這語氣,倒像是我故意栽贓陷害她一般。


我也懶得跟她繼續啰嗦下去,畢竟我的時間很寶貴,和她周旋純屬浪費。


想到這,我直接拿起電話給公司的律師打了過去,讓他來負責給季雲普普法,順便商量一下賠償事宜。


季雲是我家司機的女兒,若是她毛手毛腳損壞了家裡的什麼東西,看在她爸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的份上,我也懶得跟她計較。


可是這次是她不知分寸,竟然擅自進我房間動我東西,這無疑是觸碰到了我的逆鱗,我自然不會對她心軟。


見我這樣,季雲急了,她上前一步,眼淚隨著她的動作剎那間就流了下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五百萬太多了我賠不起,你又不缺那幾個錢,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嘛。」


五百萬對於我來說確實不算多,可是別跟她計較我做不到,我又不是聖母。


「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你打破了我的花瓶是事實,房間裡的監控記錄得一清二楚。」


「我的確不差錢,可是五百萬也不是小數目,夠僱你爸給我開一輩子的車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賠給我吧。」


「賠不起的話,你就等著牢底坐穿。」


見我一副打算追究到底的樣子,季雲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小臉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就當我要走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林玥,你怎麼又欺負雲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剛剛出聲說話的男人已經站到了我和季雲中間,呈保護姿態地將季雲護在身後。


他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溫柔地哄著季雲:


「別怕,雲雲,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我愣了愣,腦子裡快速思索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家裡管家的兒子徐凌嗎?


我給了他們爸媽工作的崗位和優渥的薪酬,他們卻又是擅闖我房間毀壞我東西,又是到我跟前耀武揚威的,這是幹什麼,要造反嗎?


2.


這棟別墅裡原本隻有我們一家三口住著,難免有點空曠,所以在家裡的佣人以子女在附近上學的由頭,詢問我是不是能把孩子也接來的時候,我也同意了。


反正家裡屋子夠多,多住兩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並且我還找人託關系在他們升學的時候將他們送進了市重點,跟我一個學校,他們一個個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徐凌一臉怒意地看著我:


「林玥,別想仗著你有幾個破錢就欺負雲雲,試圖引起我的注意,你這樣隻會讓我反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甚至還頗為不屑地用下巴對著我。


我的腦子裡滿是問號。


他是瘋了嗎?我堂堂林家大小姐,他爸的僱主,我為什麼要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憑心而論徐凌的確有幾分姿色,在學校裡也因為成績好所以也有所耳聞。


但是他不會覺得這樣就能讓我倒追他吧?是什麼給了他這樣的錯覺?


我頗為復雜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此時想要找人把這對癲公癲婆一個送進警局一個送到瘋人院的心到達頂峰。


徐凌沒有接收到我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他正小心翼翼地把季雲摟在懷裡安慰:


「沒事的雲雲,別怕她,你是我護著的女人,她不敢動你的。」


季雲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縮進了他的懷裡,可憐兮兮地道:


「都怪我笨笨的,弄壞了大小姐的東西,大小姐罰我是應該的,她就算是打我罵我我也沒有怨言,隻要大小姐能夠原諒我。」


就在我忍無可忍想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我的律師帶著鑑定師和警察來了。


專業鑑定師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研究了半晌後對著警察點了點頭道:


「的確是唐朝的黑釉瓷,預估價在五百萬左右。」


聽到這話,季雲眼淚哗哗地往下流,整個人好像要碎掉的樣子。


徐凌不悅地看著我:


「別鬧了,你又不缺這五百萬,何必這麼為難雲雲?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和她計較了,你忍心看她這麼單純的小女孩傷心嗎?」


「你再這麼鬧下去的話,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徐凌從剛剛開始一直在用這句話威脅我,我屬實已經無語到麻木了。


我是真不知道他以什麼樣的底氣說出這種話的。


寧跟智人打一架,不跟傻子多說話。


我幹脆轉過身子背對著他,然後衝警察禮貌地點點頭道:


「既然這位季雲女士打碎了我的花瓶,我希望她能夠賠償我的損失。」


見我不吃他這套,徐凌急了,他上來就要拽我胳膊,被身後的保鏢攔住了。


隔著兩個保鏢,他隻能無能狂怒地大喊:


「你做這些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你就是因為嫉妒我喜歡雲雲,你才這樣為難她,我告訴你,你越是這樣我越反感你,我命令你,馬上給雲雲道歉,不然我就真的要討厭你了。」


我腦瓜子被他這一激差點沒氣背過去,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心裡的怒火後,我轉頭看著他冷冷地道:


「要麼閉嘴,要麼你替她賠錢。」


徐凌面色一變,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按照他的想法,我該是對他愛而不得的大小姐,現在應該痛哭流涕地求他原諒才對。


可是我根本不接他的茬,看向他的目光裡全無愛意,隻有冰冷與厭惡。


雖然他閉上了那張叭叭個不停,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話的嘴,但是我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目光掃過緊緊抱在一起的二人,我淡淡道:


「一會兒告訴你們的父母,收拾鋪蓋走人,我林家用不起這種不知分寸的下人。」


可能是林家的好日子過久了,讓他們忘了自己本來該是什麼樣子的,這才這般無法無天。


徐凌臉色難看地站在原地,而季雲則直接跪倒在了我面前哭得不能自己,她眼淚和鼻涕糊在了一起,全然沒有那股子楚楚可憐的勁了。


「大小姐,我錯了,我真錯了,你罰我就好了,你不要遷怒我爸爸和徐凌哥哥他們,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我爸爸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亂動你東西了。」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我懶得看他們,直接和警察交談後對他們下了最後的通牒:


「三天時間內不賠錢,就別高考了,直接收拾收拾準備坐大牢吧。」


見我表態,保鏢直接將他們兩家子連人帶行李打包扔了出去,家裡頓時清淨了下來。


看著他們狼狽地被趕出的背影,我天真地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


直到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裡我是對家裡管家的兒子徐凌愛而不得的舔狗。


為了得到他的愛,我堂堂林家大小姐不惜放下身段對他各種逢迎討好,卑微得像條狗一樣。


可是他厭惡我,他一邊享受著我給他帶來的種種好處,一邊拒絕我說我用錢侮辱他,他愛的是堅韌不拔、純潔美好的季雲。


我為愛黑化想要對季雲下手,卻被季雲的真命天子——我爸的養子林藝設計害死。


最後林藝繼承了我爸的財產,和季雲幸福美滿地在一起,徐凌則是扮演著忠犬男二的形象當她背後的避風港,他們三個人都有美好的未來,隻有我一個人慘死。


後來爸爸回國後替我收了屍,不久也因悲傷過度離世了。


睡醒後我隻覺得荒謬,可是這個夢又極其真實,夢裡的每一個瞬間都歷歷在目,讓我心裡沒了底。


很快夢裡的真實性就得到了證實。


傍晚的時候,我爸怕我一個人孤單,特意給我領養來的哥哥林藝拉著季雲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看著我,眼裡滿是失望和不滿:


「玥玥你又在耍什麼大小姐脾氣?一個花瓶而已,何必這麼為難雲雲,都把小姑娘嚇壞了,你快跟她道歉,這件事就這麼翻篇吧。」


季雲則藏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道:


「哥哥你不要這樣子說小姐,畢竟她才是你的親妹妹,因為我的緣故影響到你們兄妹感情就不好了。」


「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才打破了小姐的花瓶,就算我因此被劃傷也沒什麼關系,畢竟我一條賤命也不值錢。」


聽到這,我掃了她一眼,看到了她手上纏著的厚厚的紗布。


有意思,明明白天的時候她的手分明還好好的,現在就受傷了?怎麼,這傷口還有延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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