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時，我是尖肚子，而小姑子是圓肚子。

因此她就處心積慮地要換走我肚子裡的胎兒。

自述是想擁有一個帶著丈夫血緣的孩子，成全他們畸形的愛情。

我知道後不但不阻止，反而等著她來換。

因為醫生剛告知我：

我肚子裡懷的是一個超雄。

1

拿著我和小姑子兩人的產檢單子回到小姑子的病房。

病房門虛掩著，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小姑子張婷激動的聲音。

「可秦玉懷的是你的孩子啊！」

聽到我的名字，我頓了一下沒有直接進去。

「哥，我求求你了，你不是說過你最愛我了嗎？」

「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是個孽種，我根本不想生別人的孩子，我隻想和你有孩子。」

病房裡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傳來張婷帶著哭腔的聲音，

「哥，你是不是愛上秦玉了，所以才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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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哥最愛你了，要不是當初咱媽以死相逼，我根本就不會娶那個女人。」

是我從未聽到過的，丈夫張耀無限寵溺的嗓音，哄道，

「我跟她都是權宜之計，對你才是真愛。」

「我每天看到她那張臉都惡心，要不是怕在家住被她發現咱倆的關系，我才不想單獨和她住在一起呢！」

「我甚至盼著她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掉，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樣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病房裡傳來露骨的親吻聲和低喘聲。

我捏著產檢單的手緊了緊，轉頭悄悄離開了現場。

我和張耀是相親認識的。

他是公務員，我是高中老師。

兩家人都十分滿意對方的工作。

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看他的人品沒什麼問題就領證了。

因為不喜歡他母親，結婚後我們就搬出來住在我工作的學校附近。

他每天忙於工作，在家的時間很少，對我比較冷淡。

但我把這些都歸因於我們的感情基礎不深厚，樂觀地認為相敬如賓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日子還是慢慢過了下來。

我雖然知道他家有一個小他兩歲的收養妹妹，卻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如此畸形。

我放空大腦漫無目的地闲逛，走到垃圾桶旁邊，我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產檢單。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撕碎扔了出去。

上邊寫著：

經羊水穿刺術，初步鑑定胎兒為超雄綜合徵。

既然她這麼想要這個孩子，那我就送給她！

2

這天其實是七夕節，我提前就和丈夫張耀約好白天一起請假，出去約會。

但婆婆和張婷不請自來，跑到我家門口敲門。

張婷抱著肚子坐在門口一言不發地抹眼淚，婆婆則邊敲門邊喊：

「張耀，快開門啊？」

「你妹妹突然肚子痛，你快帶我們一起去趟醫院！」

事發突然，我們隻好放棄原來的計劃，帶著張婷趕往最近的醫院。

路上，婆婆才向張耀解釋道：

「你妹妹和秦玉一樣，懷孕七個月，今早突然肚子痛。」

「我們有些害怕，就想讓你帶她去檢查一下。」

「之前一直沒告訴你們是怕你一下照顧兩個孕婦太累。」

聞言，張耀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言不發地開車。

到醫院，張耀給張婷去辦住院手續，我去給她約產檢，也順便給自己約了。

等闲下來婆婆才透露，張婷是年初的時候被朋友帶出去喝酒時被人灌醉給欺負了。

我詫異地問道：

「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什麼不報警？」

婆婆不贊成地看向我，厲聲反駁道：

「怎麼能報警？報警之後讓你妹妹以後怎麼活？」

我感到不解，既然要面子，那為什麼還非要留下這個孩子。

但剛巧醫生叫我去拿檢查結果。

拿著報告回來就撞見了兄妹亂倫的炸裂一幕。

3

腦子裡閃過醫生的話。

「你的身體比較弱，如果打胎，以後將難以懷孕。」

「超雄綜合徵有情緒控制不良，智商較低的風險。」

「生與不生你要好好考慮，可以和家人商量一下。」

本以為我這輩子和孩子無緣，沒想到峰回路轉還能白嫖一個健康孩子。

多是一件美事！

緊急聯系上一個私家偵探，讓她給我查查張婷這個孩子到底怎麼來的。

我才不信死老婆子那破綻百出的謊話。

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回了娘家。

昨晚，婆婆和丈夫都在醫院給小姑子陪床，讓我一個孕婦自己回家。

還特地叮囑我張婷愛吃的菜，讓我第二天做好了送過來。

我做個屁！

同樣都是孕婦，誰慣著她。

我直接收拾完東西溜回家，把一切都和爸媽說了。

後續我就沒有回婆家，一直在娘家養胎。

臨近預產期，張耀明顯著急起來，多次打電話催我回去。

我心裡明白，不是張耀著急，而是張婷的肚子等不了了。

張婷身體弱，之前就因為懷孕住過院，現在怕是要早產了。

我佯裝不知他們的算計，在張耀服軟幾次後我就同意回去。

來接我的張耀看到我身後的爸媽，身形僵硬了一下，擺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問：

「爸媽這是？」

我爸冷哼一聲，高貴冷豔地開口：

「我們家女兒是獨生女，從小到大沒受一丁點委屈，在剛生完那麼脆弱的時候就更不能將就。」

眼看拒絕不了，張耀隻好把我們一家都接回來。

回去第二天張婷就華麗住院備產，張耀試探著提出讓我也住院。

「婷婷後天生，你預產期就比婷婷晚半個月，要不你先提前住，這樣你倆還能作伴兒。」

我冷哼一聲，

「我可不像你妹妹那麼矜貴，咱這皮實身體可不敢佔用醫療資源。」

張耀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想發火，我卻話鋒一轉。

「不過我找過算命的了，後天晚上八點三十五分出生的孩子是富貴命。」

「我打算提前剖腹產，給孩子拼一個富貴命。」

「畢竟我受罪不要緊，孩子最重要嘛。」

聽到這話，張耀又笑起來，誇到，

「看來婷婷是個天生的有福氣的人。」

「你雖然沒福氣，但你能有為孩子拼一把的想法很不錯。」

我聽著他滿嘴噴糞，沉下臉來將他趕了出去。

4

生產當天，張婷從早上就開始宮縮，疼了大半天。

在下午三點開始規律的宮縮，且胎兒大，子宮薄，醫生判斷她已經等不到開十指，立刻就要進行剖腹產。

護士推著她進手術室要開始手術時，卻被婆婆強硬的攔了下來。

「不行，婷婷，你再忍忍，今晚八點三十五再生，就當是為了孩子。」

我就和她在同住一個病房，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哪有什麼黃道吉日，不過是我胡謅的借口。

沒想到婆婆從張耀那聽說後就開始算計起來。

既然是個好時間，肯定不能隻讓我佔了，她女兒也得蹭一把。

護士詫異地看向婆婆，勸道：

「這位女士，手術時間是不能輕易更改的，這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婆婆根本聽不進去，執意攔在病床前。

張耀上去想把婆婆直接拉走，

「媽，你還是聽醫生的吧，咱什麼都不懂，別害了婷婷。」

婆婆反抗不過，直接坐在路中間，眉毛高高揚起，瞪著張耀，舉起雙手往地上狂拍，

「我就說你是結了婚就是被那個女人灌了迷魂湯，也不疼你妹妹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肯定是她私下裡排擠婷婷，不讓你對婷婷好！」

我可不背這個黑鍋，坐在病床上遠遠地對他們喊：

「媽，你可別瞎說，我最希望婷婷好了，我們都聽你的。」

這邊還在鬧，醫生那邊接到消息迅速趕了過來。

對著坐在地上的婆婆又是解釋原理，又是表明結果。

但婆婆根本聽不懂，隻執拗地表示就要晚上剖。

泥人還尚有三分血性呢。

醫生見實在勸不動，隻能撂下一句，

「如果半個小時內還不做手術，別說是孩子，大人都可能保不住！」

「你們自己考慮吧！」

說罷醫生就轉身離開。

張婷身體本就不好，又因宮縮疼了一天。

如今連叫都叫不出來，半閉著眼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剛撈上來的。

張耀站在病床床頭為張婷擦汗，眼裡是藏不住的疼愛與憐惜，轉頭質問婆婆，

「你是要看著婷婷活生生疼死在這嗎？」

「孩子有那麼重要嗎？你就是這麼當媽的嗎？」

婆婆見事情鬧大，張耀真的動氣，嗫嚅了兩下，還是自己爬起來把路讓開。

「我這不也是為了她好嘛……」

看著張婷的病床被推走，婆婆還在小聲為自己辯解。

卻隻換來張耀的一個白眼。

我和爸媽看了一出大戲，互相感嘆道：

「這家人太奇葩，還好咱馬上就要離婚，不然以後得鬧心死。」

5

生完回病房，在我爸媽有意放松看管的情況下。

當晚，我懷裡的孩子就被調換了。

第二天早上，

查床的護士開始檢查孩子，一拉開包袱，就驚訝地捂住嘴巴。

慌忙問我：

「昨晚有沒有可疑人員進過病房，孩子的性別怎麼會不對呢？」

我故作擔心地問：

「不可能吧，旁邊病床上是我家妹妹，房間裡隻有我們一家人，應該是沒有外人進來過。」

旁邊正在照顧張婷的張耀突然出聲，

「是不是你們登記錯了啊？我老婆生的是女兒，妹妹生的是兒子，沒錯啊。」

我做出不相信的樣子，轉過頭去問：

「不對啊，我記得我生的是個兒子啊。」

張耀做出無語的表情，說：

「秦玉，你失心瘋了吧？」

張婷把男孩緊緊抱在懷裡，也戒備心十足地說：

「嫂子，就算你想喜歡男孩，也不能串通護士來搶我的兒子吧。」

「這可是我痛了一天才生出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