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次他把我騙去學校琴房鎖起來，還故意放一些恐怖音樂。

好在江時鳴來得及時，狠狠揍了他一頓，請家長了才老實。

我不想和他們搭話，假裝沒看見徑自往前走。

一隻手卻攔住了我，李彪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一番。

「宋源，江哥找你呢。」

江哥就是江時鳴。

我問：「他在哪？」

「江哥讓我們帶你過去呢。」

聽到是江時鳴，我一下沒了戒備。

跟著他們上樓，直到爬了五樓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我們來這幹嘛？」

李彪瞥了一眼荒廢的教室，對著其餘兩個使眼色。

想要扭頭跑，但來不及了。

我被他們鎖在了教室裡。

「你們放我出去！」

極具恐慌下，我隻能使勁拍打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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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叼著杆煙，手裡拿著我手機，眼神不懷好意地透過窗護欄看過來。

「宋源，聽說晚上這裡可熱鬧了，你玩得開心哈。」

「李彪你混蛋！放我出去！」

不管我怎麼破罵都無濟於事。

一旁的小弟問：「老大，真就把他關裡面了？」

「那不然關你啊，嚇唬嚇唬他多好玩。」

「可他長得好漂亮，有點想親……」

「你基佬啊哈哈哈……」

幾人的聲音漸漸淡去，這偌大的教室就隻剩我一個。

又被這畜牲騙了……

同樣的謊言，同樣的手段……

教室裡的窗簾緊閉，裡面有些暗，還有股發霉的味道。

角落的那架鋼琴最為明顯，暗紅的鋼琴罩突起，像裡面躺著個人。

「叮咚」——

熟悉的鈴聲傳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眼皮狂跳，頭皮瞬間發麻。

「有沒有人啊！開開門！」

我使勁拍打著教室門，指縫裡全是木屑。

天漸漸暗了下來。

我如墜冰窖，從頭涼到腳。

一股子冷味傳來，順著我的脊梁骨直爬上後頸。

甚至還聽到了王皓口中的女人哭聲。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江時鳴……救救我……」

冷汗瞬間打湿了襯衫。

我縮在桌子底下，心跳劇烈起伏，喉嚨發堵，一下喘不上氣。

鈴聲再次響起，不久停下。

突然，門外傳來猛烈的撞擊聲。

「宋源！」

我恍惚一瞬，這是想讓我死前再聽聽他的聲音嗎？

下一秒，門被撞開，我的身體被人擁進溫暖的懷裡。

可我下意識將人推開：「不要過來！」

對方卻抱得更緊了。

江時鳴急切的聲音傳來：「圓圓！是我！別怕！」

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我心平靜了不少。

哽咽地捶打江時鳴胸膛，抱怨他為什麼來這麼晚。

江時鳴任由著我發泄，一遍遍道歉。

可沒多久，我還是失去了意識。

江時鳴抱著人離開教室時，在門口碰到了賀知名。

他神情疲憊，央求道：「麻煩幫忙打個 120。」

5

醒來後已經過了三天。

「江時鳴呢？」我扯著幹啞的嗓子問。

一旁的王皓見我醒來，高興得手舞足蹈。

「你終於醒了！他去買粥了，馬上……」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門口的人目光呆滯，但在抬頭的那一刻，眼裡立馬有了光。

「圓圓！」江時鳴快步走來。

王皓識趣地把門帶上出去。

江時鳴臉色灰暗，眼底烏黑一片，憔悴得讓人心疼。

「你沒事就好……」

他顫抖地握住我的手，頭埋得很低，像是在責怪自己。

思緒瞬間回到高一那年。

當時密室逃脫特別火，一群朋友打算團建去玩。

我看得出江時鳴很心動，但看向我時，他猶豫了。

為了他，我努力克制心裡的恐懼，參加了團建。

但還是出事了。

幽暗的空間讓我呼吸不過來，腦子裡下意識就會幻想出一些鬼怪。

當時燒得神志不清，輸了幾天液才降溫。

那之後江時鳴一直埋怨自己，關於這方面的一切都不準我去。

我揉揉他的腦袋：「我沒事了，抬頭給我看看。」

江時鳴眼眶通紅，嘴角還有淤青。

他別開臉：「破相了，醜。」

我輕捧起他的臉：「疼不疼啊？」

他搖頭，可我好疼，心疼……

王皓告訴我之前，我也早猜到了。

那天之後，江時鳴衝進他們宿舍，把那三人都揍了一頓，差點被學校記過。

好在學校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這才從輕處置。

我摸了摸他結痂的傷口，心裡道不出的滋味。

江時鳴從小就護著我，屁大點事都要為我討回公道。

別人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他總會說：「宋源是我媽給我找的童養媳，你們休想欺負他！」

小時候不懂，現在好像……

出院後，我和江時鳴一起在床上看劇。

他笑著揉捏我的手。

「別人談戀愛官宣好甜啊。」

我看得入迷，敷衍地點頭。

江時鳴突然湊近，下巴蹭得我頸窩有些痒。

「要不我倆也官……」

床簾唰一下被打開。

王皓扯著大嗓門：「江哥！」

話被打斷，江時鳴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臉色逐漸沉下去。

「你們……」王皓很會看人臉色，立馬放：「你女朋友找！」

「女朋友？」江時鳴看向我，嚇得趕緊撇開關系：「別瞎扯啊！我哪來的女朋友！」

我和江時鳴一起下的樓。

還是上次那個女生，她遞給江時鳴一個盒子。

「那就拜託你了。」

女生走後，我湊過去看。

「她這是？」

江時鳴掂了掂盒子：「王皓那小子有福咯。」

原來之前我都在亂吃飛醋，人女生的目標壓根就不是江時鳴！

至於那紅繩，江時鳴解釋說：「那是她祈福買的紅繩。」

王皓瞪大眼睛：「WC，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6

江時鳴爸媽回國了，邀請我們一家去聚聚。

他還在上課，我老早就在教學樓下等著。

我們去的正是時候，剛坐下就開飯了。

飯後，長輩在那討論江時鳴姐姐的婚事。

見我無聊，江時鳴提議去看電影。

在他給我買奶茶和爆米花的時候，我看到了賀知名。

我出院後，都沒在宿舍看見他。

現在遇上還有點驚訝。

我上前打招呼：「你也來看電影啊？」

賀知名點點頭：「要一起嗎？」

江時鳴雙手雙腳都在抗議，但最終還是一起去了。

電影是古老愛情片，俗套的劇情看得我犯困。

江時鳴大方將自己肩膀送上。

正要靠上去時，旁邊的人拉住我的衣角。

賀知名同樣伸過來：「其實靠我的也行。」

啊？

江時鳴笑容僵在臉上，搶先一步抱住我的頭，隨後豎起中指。

我瞪了江時鳴一眼：「你幼不幼稚？」

散場後已經十一點，宿舍早關門了。

賀知名翻了一會書包，嘆氣：「宋源，我沒帶鑰匙，今晚能住你家嗎？」

「可以啊。」

「不行！」

江時鳴態度強硬：「不行就是不行！」

「又沒住你家。」

「哎——宋源今晚還真就住我家了。」

「那我也住你家。」

「不是，賀知名你臉皮咋這麼厚？」

「沒你厚。」

……

兩人小學雞吵架一般，一路嚷嚷到江時鳴家。

這套房子江時鳴一個人住，他把被子扔給賀知名。

「自己睡自己鋪，沒事別來打擾我和宋源。」

賀知名站著不動，轉頭看向我：「我想跟你睡。」

「去去去！」江時鳴把人轟進房間。

「自己沒老婆就去找，肖想我老婆幹嘛！」

江時鳴沉臉把門關上，反手將我壓在門後。

他的腿卡進我兩腿之間，我動都動不了。

隻能喊他：「江時鳴！」

身後的人無動於衷，鋒利的牙齒發狠地咬在我頸間。

「你都有對象了，怎麼還到處招蜂惹蝶？」

不是，我什麼時候有對象了？

「江時鳴你放開，我什麼時候有對象了？」

江時鳴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表情受傷：「你！我！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那還不算談？」

「你在耍我嗎？」

「你不喜歡我嗎？」

致命三連，我一下哽住了。

原來我和他已經在談了嗎？

江時鳴沒給我思考的機會，將我抱起貼在門後。

粗重的吻落下，擋都擋不住。

「圓圓，該續陽氣了。」

「什麼？」我被他這話整懵了，陽氣還有續的？

直到奶奶那邊掛了電話後，我才知道這小子沒忽悠人。

逃跑的腳腕被人拉住往後拖，人差點交代在這了。

醒來時，床邊空蕩蕩的。

我撐著酸痛的腰往客廳走去。

江時鳴背後裸著，前面隻套了件圍裙。

大早，最辣眼睛的一幕出現了……

「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剛開口，發現自己嗓子像隻唐老鴨。

江時鳴一手拿著鍋鏟，另一隻給我倒了杯水。

他驕傲地展示自身肌肉：「不喜歡嗎？」

我目光不自覺往他胸前的抓痕看去，臉一下紅了。

江時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轉過身去。

聲音委屈極了：「看我後背這幾道抓痕，老婆你好兇~」

7

我一腳給他踹去，這才反應過來賀知名沒在。

江時鳴說他今天早八。

昨晚後，我和江時鳴已經確定了戀愛關系。

我多年的暗戀也終於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回校後，賀知名突然找到我。

他遞來一瓶水，目光猛地定格在我脖頸處。

他臉上是不自然的紅：「你……你和江時鳴做了？」

口中的水一下噴了出來，我慌張捂住自己脖頸上的紅印。

「那個……你有點冒昧了哈……」

「他大嗎？」他目光幽怨：「我的很大，我們可以試試嗎？」

等等！老天奶，他到底在說什麼？

賀知名語氣突然認真起來：「宋源，其實剛開學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喜歡你。」

我有些震驚，沒想到賀知名竟然會喜歡我？

見我沒說話，他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江時鳴到底有什麼好的？」

今日的風不是很大，但旁邊的灌木叢總是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我伸手隔開距離：「江時鳴就一傻缺二百五，確實沒什麼好的，但我就喜歡二百五。」

終於，灌木叢沒了聲音。

賀知名瞥了一眼樹叢，不甘心問：「你就這麼喜歡江時鳴嗎？」

「當然，高中就喜歡了。」

我回得坦然，一想到江時鳴那張氣急敗壞的臉，我就忍不住想笑。

他嘴唇嗫嚅了好幾次，最終化為一句祝福。

賀知名走後，一個身影飛快地從灌木叢後閃出。

「我喜歡你，可以和我處對象嗎？」

「起開！」我半推半就地往江時鳴旁邊靠去。

江時鳴順勢將我攬住，嘴角含笑：「某人高中就喜歡我了捏~」

我沒回，他便撒嬌黏上來。

「不管，我把你當媳婦養這麼大，沒功勞也有苦勞，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