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修無情道後,我強得離譜。


腳踩雙標大師兄。


手捏抖 M 小師弟。


碾碎我偏心師尊的靈根。


爭當什麼男人堆裡的團寵,我要做修真界大女主。


得道飛升,一人獨美!


1.


我是許棠。


從前是天乩宗最有仙緣的弟子,水木雙靈根,天縱奇才,前途無量。


可是小師妹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我珍藏於心尖的白月光大師兄急著去救她,把我一人留在蛇群之中,那吐著芯子的毒蛇將我的手腳生生咬斷。


我乖順可愛的小師弟歲平日與她鬥嘴弄趣,等真的大難臨頭,他卻把我騙出去應付洶湧的獸潮,帶著小師妹逃走。


我慈愛溫和的師尊怒殺數十人為她取救命的心頭血,最後甚至要挖我的靈根為她續命。


他們愛一個人,為何總要扯上第三者的性命。


我何其無辜!


猶記得前世我苦苦哀求大師兄先帶我出蛇窟,十指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他卻將我一掌推開,「你何以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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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深深記得小師弟騙我前去抵擋獸潮時,我為了護他周全將兩成靈力傳給他,他卻偷了我護命的法器送給小師妹防身。


而到師尊拿著匕首一寸寸插進我心口時,我疼得淚眼模糊,一聲一聲的師尊我疼,卻也並未喚醒他一絲憐憫。


甚至最後,我被折騰得起了心魔,小師妹還將我一劍穿心,高高在上的鄙夷我為魔種。


往日我傾心相待的宗門上下,竟無一人替我出言辯解。


我是魔物?


那天生就有半顆魔心的小師妹呢?


怎麼就能得天獨厚,改髓換命,我不服!


然而我一生潦倒,卻幸運能重活一世。


睜開眼的那一天,我就再未出過門,捧起前世未修習得道的《大道無情》苦情修煉。


無情道是修真界最強的道,然而我前世卻幾次摸不著其門道。


如今想來,前世我敬愛尊長,憐愛弱小,多情善愁,遇到街邊的乞丐形容悽慘了些都要難受上好幾天,又如何能修得無情道的法門。


此時一朝重生,我心已如磐石,不造殺戮已是我道心堅定,更何況去憐愛任何。


不過三年的功夫,我已將劍法練得登峰造極。


整個天乩宗,除大師兄以外,無人在我手下可過百招。


算一算,也到了小師妹姜月要來的日子了。


這一日剛修煉完回到山頭,我那外出雲遊的師尊正拉著一個女子立於我庭院外,見我回來,他便慈愛地來摸我的頭。


從前我總是依賴而崇敬地看著他,「人們總說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可是徒兒想,師父撫我頂,徒兒便比長生還要歡喜。」


如今我見了他的動作便慌亂地大退一步,隻覺得沾了一點他的氣息都是晦氣至極。


師尊的手很是尷尬地停在空中,還是他一旁的小師妹親昵地上前抱住他那條手臂,讓他不至於難為情。


師尊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連言語都有些不滿地質問,「為何你同為師如此生疏?」


我聽了他這滿是生硬質問的語氣,差點落下淚來,胸前被人剜去靈根的巨痛還隱隱提醒著我前世的遭遇。


我最親最敬的師尊,卻是要我命的人。


便是我再活一世,還是忍不住去恨。


隻是我到底不再是上一世的許棠了。


我很快整理好情緒,對著他疏離的笑了笑,「師尊,小時我們親昵些無妨,如今我也長大,還是要講長幼有序,男女有別的。」


這話他無論如何也挑不出毛病,卻隱隱覺得不對,我卻再懶得同他虛與委蛇,主動開口道。


「這是師尊你撿回來的小師妹麼,可真是玉雪可愛,師尊快帶她熟悉宗門環境吧,莫要在我這耗費了時光。」


師尊動了動嘴唇,似乎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小師妹撒著嬌拉走了。


我看著玉雪可愛的小師妹,眼底泛起絲絲縷縷的薄涼。


多麼天真無邪的面孔,為何卻天生有著半顆魔心,要驅使著愛她的男人將我的命運剝奪呢。


罷了,快去熟悉環境吧。


去收買你的人心。


讓所有人都愛上你,偏向你。


而我隻需要變得更強。


所有妄想踩著我讓我為其鋪路的人,這次都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2.


閉門謝客一月,小師妹果然如前世那般在宗門內混得風生水起,師兄們捧著,師尊也憐愛著。


蘭草節上,男子們的蘭花草洋洋灑灑鋪了她身邊一圈,她的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大師兄手上更是束著一扎蘭花,幾欲握不住。


「唉,六師姐,快去給大師兄啊!」


身邊有弟子催我,所有人都在等著,我把我手中的那株蘭花草送給謝之尋。


也對,前世既白沒有明確向小師妹表明心意時,宗門裡的大家都是覺得我能和大師兄遇成好事的。


我摩挲著手中那株純潔的小花,最後還是走向角落裡一個無人問津的女弟子,將那花插在她的鬢邊。


「你很漂亮。」我仔細將那花擺了個方向,又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謝之尋從剛剛開始就沒往我這看過。


我知道。


其實這個女弟子早因為沒人將蘭花草給她而尷尬得不行。


我知道。


與其將這純潔的花落於花群碾做泥,不如讓它開在更有需要的人的枝頭。


更何況,「師妹,我修了無情道了。」


語罷,我不再看那些因為這句話而騷動不已的人群,御劍而去。


謝之尋始終站在人群最中心,站在雪山最高巔,我曾經將他視作人生理想,視作暗夜月華。


覺得他同我練劍是許可。


認為他救我於妖魔是特別。


後來才知道,月華灑在所有人身上。


唯有小師妹姜月多得了一分偏愛。


思緒飄遠,我漸定心神,一路朝著鉛華窟而去。


那裡,有滋長我靈根的寶物。


也有…那推我入獸潮的惡鬼。


等我趕到時,我上輩子的小師弟江珩正一隻手被那魔物死死咬穿,血流不止。


趁他與魔物糾纏時,我取了寶物就要走。


他卻哀求地看向我,一張臉蒼白精致得過分, 「救我。」


上輩子我如何心善,同那魔物纏鬥了一天一夜,幾欲將自己耗死,才讓他毫發無損地被救出。


我甚至帶他回山門悉心照料,親自為他療傷。


卻沒想到生得如此一副菩薩模樣的少年卻是魔界的通緝犯,天生惡種。


而且,還是個下賤的受虐狂。


小師妹欺辱他,踐踏他,他卻愈挫愈勇,對她殷勤得很。


甚至這魔種最後引來獸潮都是偷了我的保命法器護著小師妹離開,將他的救命恩人我騙出去抵擋魔獸。


真是好樣的。


隻是這一世我還是不能不救他。


今日這一出正是他為了混入我們宗門而上演的苦肉計。若我不順勢救下他,他必定驟起對我發難。


以我現在的修為,怕是還不能夠與他一戰。


隻是…


讓這惡種全須全尾的回去,可真是讓我不甘心啊…


我眸光閃了閃,召出佩劍,利落的斬斷他被魔獸咬住的那隻手。


看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我差點笑出聲,可面上還是不顯,拖起他便飛向洞外。


可憐他一代天生魔種,魔力非凡,如今卻要忍著劇痛同我道謝。


「多謝女俠。」


「哎呀,實在對不住,剛才情況危急,我隻能出此下策。」我裝模作樣地故作愧疚。


「無妨,我知道的。」他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可聲音卻悶悶的,想必此刻的後槽牙都要咬碎。


瞧啊,多下賤的狗東西。


見我救下他便要離去,他忍著劇痛還要演戲,素白的手攥住我的衣袖,懇求道,「恩人,能帶我走嗎?」


他眼角紅紅的,帶著一點湿潤的淚意,叫人好不憐愛。


可我已經重活一世了,這種把戲於我來說簡直可笑。


我於是故作為難地扶了扶額,一副氣虛的模樣,「剛剛與那妖物打鬥已是將我心神耗盡…若要勉強再帶一人回宗門…」


這是要好處的意思了。


如今這場景是寄人籬下,眼尾猩紅的少年斂下怒意滔天的眼眸,抿著血色全無的唇,施法召喚出儲物空間,拿了一瓶丹藥給我。


「恩人,這是我珍藏的靈氣丹,可以恢復法力,你若是不嫌棄……唔。」


他話沒說完,我就拈了一枚丹藥丟進他口中,美其名曰「你傷的重,你先吃」


看他吞服下去無異色,甚至臉色逐漸好轉起來,我才往自己口中丟了一粒。


順便將剩下的丹藥全部收之於囊中。


面對他便秘似的臉色,我安撫地順了順他的後背,「萬一我飛的途中,靈力又不夠了呢,我先收著,有空再吃。」


他這下估計不是便秘,而是想死了。


精致的臉凝滯了一瞬,才咬牙切齒的溫順笑道,「恩人真是有遠見。「


回到宗門,我便將江珩丟在山門口,自行離去。


前世我憐惜他身世,為他幾番打點,就差親自引薦他做掌門弟子了。


如今我雖還沒有直接弄死他的能力,卻也不能讓他好過。


我裝模作樣的和外門師兄們打點寒暄了幾句,卻是不經意透露他可能和魔界有關的消息。


外門師兄看他的表情立刻染上了寒霜。


想來他今後要在外門生存,怕是舉步維艱。


我心情愉悅地回到山頭,感覺腳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拿出收服妖物時獲得的寶物便開始煉化吸收。


上輩子我看江珩傷勢嚴重,將這寶物的靈力一半用於助他恢復,如今我一人享用,靈力運轉幾個周天後便突破了下一個境界。


我勘破了無情道第七重。


那些曾讓我惶惶不可終日的命運,早已不再夠資格成為我的夢魘。


3.


夜深,我修煉完畢,腹中飢餓,便湊合去小廚房整碗素面吃。


食過半飽,銀白色的翩跹衣裙於夜風搖曳中出現在我眼前。


向上望去,師尊蒼汲溫潤高貴的臉出現在我視線裡。


「棠兒,多日不見,你又瘦了。」


還是那樣溫柔慈愛的語氣,我心中哽了一瞬,才堪堪忍住發紅的眼眶。


經歷一世我才曉得,那些大方展現可以依靠的姿態的人,也許是可以讓你摔得更慘的人。


我悶悶的應了聲,將碗中素面吃淨。


「師尊怎麼有空來我院中。」


蒼汲聞言俯下身摸了摸我的頭,頗有些無奈道,「不是我怎麼有空來看你,而是你今日才回到山頭不再躲我。」


我僵硬了一瞬,沒有反駁,也沒有看他。


「你最近是如何呢?「他嘆息著問了一句,」阿棠,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我們不該如此生疏。「我眼睫顫了顫,苦笑著道,」沒什麼,就是……阿棠夜裡總是夢魘,夢到有人想剜掉阿棠的靈根,挖去我的心。阿棠有些害怕,便去外面散了散心罷了。」


蒼汲聞言皺起了眉頭,溫潤的臉上罕見的嚴肅了起來。


「誰敢剜我們阿棠的心,師傅替你撕了他。」我不知所謂的笑起來,淚珠卻滾落到衣襟,濡湿一片。


蒼汲隻當我被感動壞了,溫柔的拭去我的淚珠。


「阿棠,你是師傅養大的。沒人可以動你。」


我睜眼看著眼前神色溫柔的不像話的師尊,隻覺得荒誕無比。


他大抵不會相信,前世剜我心的人是他,挖我靈根的也是他。


思及此,心裡的最後一絲眷戀都無影無蹤。


既然他非要和我裝師徒情深。


就別怪我用這師徒情深讓你萬劫不復。


我仰起頭,做出前世一樣天真依賴的笑臉,撒嬌道,「師尊,我還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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