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似乎隻要確定，我也綠了他，他就可以重新挺直腰杆和我談判了。

我一巴掌扇了過去，見他愣住，淡淡地問。

「清醒了嗎？

「昨天我的確是出去玩了，但我和誰在一起和你無關！

「你忘了嗎？昨天，我們已經分手了！

「別把我和你這種人相提並論。再敢死纏爛打，我不介意將你的光榮事跡鬧得人盡皆知！你要是不想要體面，我也沒必要給你留！」

說完，我利落離開。

沒再看他的反應。

12

離開時，我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司涵禮的模樣。

印象裡，我和司涵禮交集並不算少，卻從未深交過。

圈子聚會時，若是陸彥丞不在，我被人為難，或者被人陰陽，司涵禮好像每次都有幫我解圍，不動聲色地給他們教訓。

好像……

每一次圈子聚會，我都能看到司涵禮。

好像，每次看他。

他的視線總會先一步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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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涵禮這人，總是一副與世無爭模樣，和別人交際也總是點到為止，頗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所以，這樣一個沒有欲望、沒有情緒的京圈小少爺，是如何喜歡上我的呢？

昨晚……

我甩甩頭，不再繼續思考關於司涵禮的事。

我並沒有立刻開始下一段新戀情的打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雲朵不知道從哪搞到了我的手機號，給我發來了信息。

【你這賤人，和陸哥分手了還吊著他，又當又立的婊子！

【你就是見不得陸哥好是不是！

【你要是還不放手，信不信我讓你在京圈沒有立足的地方！】

口氣倒是不小。

給我氣樂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雲朵怎麼讓我在京圈毫無立足之地。

我沒有回復信息，直接拉黑。

我打算開始著手管理家族的公司。

像雲朵這樣被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我實在是沒有精力陪她耍。

但我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

熱搜上關於我名字的詞條，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京圈公主棠隱劈腿#

#棠隱深夜和陌生男子出入酒店#

#棠隱腳踏兩條船#

點開一看，是我那一夜和司涵禮進入酒店的照片。

始作俑者，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雲朵。

我的微博直接淪陷。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想象不到啊，沒想到一直以潔癖自居的棠隱私底下玩這麼花。】

【蕩婦也配得到愛情嗎？還真是活久見了。】

【建議嚴查棠家！私底下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能教育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13

呦呵，雲朵還有錢僱水軍呢？

陸彥丞給的吧？

這些造謠的新聞，倒是影響不了我都心情。

但是會影響我家公司的股價和我棠家的口碑。

我實在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理。

便將雲朵那天威脅我的信息截圖給陸彥丞發了過去，並且附言。

【處理好你那不懂事的金絲雀。

【晚上我要還看不到雲朵的道歉聲明和澄清，別怪我不客氣。】

隻是還沒半天工夫，熱搜便被撤了下來。

我正感慨陸彥丞手腳快的時候，就發現熱搜詞條換了。

#深情男配上位#

#陸少追妻火葬場，女主和男二 he 了#

#人淡如菊司大少，竟是頂級戀愛腦#

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皺眉點進去一看，發現從來不發微博的司涵禮突然更新了狀態。

【我的確在追求棠隱，但她隻是喝醉了被我送到酒店，卻被心懷不軌的人偷拍大做文章。棠陸兩家已經退婚，我有權利追求單身的棠隱女士。棠棠，我不會放棄追求你的！】

熱搜不是陸彥丞撤下來的。

沒多久，陸彥丞的電話打了進來。

「司涵禮說的那些事是真的嗎？」

我並沒有正面回答，隻是反問：「我讓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我剛看到，我現在就去處理，我一定會讓她給你跪下道歉，隻是小隱……」

陸彥丞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

「原諒我好不好？

「最近我吃不下睡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一想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就心痛到不能呼吸。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把陸家一切都給你，隻求你別退婚好不好？」

聽到這些話，我突然發現心裡毫無波瀾了。

這麼多天，我拼著一口氣，不去聯系陸彥丞，也不去想他。

漸漸地，我發現原來我也並不是非他不可。

好像在我不去想他以後，戒斷期一過，就真的沒有再思念了。

「過去的就都過去吧。

「我們或許都有錯，可我們也都不認為是自己錯了。大概我們隻是，不合適而已。」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不知道陸彥丞是出於什麼心理挽留我。

也許是純粹的後悔。

也許隻是，發現離不開他的我，真的離開了，不甘作祟。

也許隻是，權衡利弊之下，覺得隻有我才是最適合結婚的人。

可我早就過了非他不嫁的勁兒了。

14

不知道陸彥丞使了什麼手段。

下午雲朵便找到我家公司，一進門便跪了下來。

聽保安一說，這樣的好戲我能錯過？趕緊下樓拿出手機拍攝。

雲朵神情一滯，眼底帶著不甘和怒火，嘴裡卻隻能說著道歉的話。

「對不起棠隱姐，我不該嫉妒你，我不該在網上造謠，請你原諒我。」

我漫不經心地拿著手機，俯瞰她。

「我說過，會把陸彥丞讓給你，但是你接穩了嗎？

「你自己無能卻來怪別人，如此心術不正，不必在我家資助的學校上學了。」

是啊，她的學費還是我家資助的。

我打了電話，當著雲朵的面，向校方說明了雲朵刻意汙蔑集團的事，表明會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等待雲朵的，唯有被退學。

這下雲朵徹底慌了。

剛才還是一副我沒錯模樣的人，突然就像條狗一樣在我面前卑微乞求。

「我真的錯了棠隱姐，我不該勾引陸哥，我不該造謠，我更不該以此挾持陸哥對我負責。

「他愛的人隻有你，當初我不論怎麼作怎麼鬧，他都不肯把手機壁紙換了。

「要是你不解氣，你打我一頓也行，求求別再追究這件事了行嗎？」

我隻覺得聒噪，擺擺手，讓保安把她拉了出去。

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

不能隻許她害我，卻不許我反擊吧。

至於陸彥丞，我挑眉，給他發去短信：【把屏保換了，你已經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陸彥丞沒有回復。

我也並不在意。

已經走到陌路，沒必要多聯系了。

15

後來，司涵禮來找了我。

他說那天……其實什麼都沒發生。

我身上的酸疼，是他扶我去酒店時，我不老實摔了好幾跤。

我脖子上的草莓印，是我自己撓的。

至於我倆沒穿衣服。

那是因為我吐了他，也吐了我自己一身。

我的衣服，是酒店工作人員幫忙脫的。

我努力回憶，卻始終都想不起來：「可我記得好像有……接吻來著？」

這倒真有。

司涵禮立馬點頭承認，卻有點委屈：「可那也是你主動的啊。」

見我不信，他直接甩出酒吧的監控視頻。

好巧不巧，我頭上就有一個。

視頻裡，我一邊控訴著狗男人不老實，一邊大喊髒了的男人老娘我不要！

司涵禮眼裡滿是柔情，忽然湊近：「我幹幹淨淨，棠棠，你要我好不好？」

「真白，瞧著是幹淨啊……那行……」

我兩眼直直，捏著他白淨的臉傻樂了好久。

而後，mua 地一下，狠狠親了上去。

「行，我要你了！蓋章……成交！不能毀約！」

視頻裡的司涵禮眼裡含淚，笑著點頭：「我會對你負責的！」

而後, 低頭, 再次吻上來。

我倆親成一團。

然後……我吐了。

視頻拍攝得非常清晰，接吻的嘖嘖聲都被錄了下來。

嘔吐的聲音……也很清晰。

人生誰人不社死。

我的臉很燒，戰術性喝水。

暗嘆, 不愧是律師世家出身, 邏輯就是這麼嚴謹，還知道留影取證呢。

下一秒，司涵禮湊近。

「我可是第一次，你得負責。」

我一口水差點沒嗆死自己，不停地咳嗽：「咳咳咳，接個吻而已, 不至於吧！」

司涵禮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你要是不負責，我會拿著這段視頻去告你毀約！」

「那請問律師大人, 鄙人犯的什麼罪呢？」

司涵禮臉一紅, 結結巴巴地回答：「性騷擾純情少男。」

我哧得一笑，原來看著淡漠的司涵禮，也會有這樣一副面孔。

沉默良久。

我嘆了口氣, 看著化身狗狗眼的司涵禮, 誠懇解釋：

「老實說, 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

「女人也不是不談戀愛就會死的。」

司涵禮眸子一黯淡。

「但是我答應你, 如果我想談了，一定是和你, 好不好？視頻為證。」

唰！狗狗眼瞬間又是一亮。

唔, 還挺可愛。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我點頭：「拭目以待。」

……

「老實說, 你什麼時候暗戀我的？」

「高中。」

「這麼久？」

「嗯，那時候踢球, 差點踢到一個女孩臉上。她沒怪我，還笑著和我說沒關系……我覺得，好像看到了天使。」

16

三年後。

「喲喲喲，這就護上短了，陸哥你真可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嫂子要是回國知道了你養著金絲雀，悔婚怎麼辦？」

「「我」有恭喜的，有不可置信的, 還有勸我三思的。

勸我的人自然都是陸彥丞那邊親朋好友。

宣布婚事那天，陸彥丞坐在我家樓道裡，等到了我回家。

他喝了很多酒。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我嫌棄地在鼻子邊扇了扇。

以前他這樣我從不嫌棄，但是現在, 會。

陸彥丞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 眼尾發紅。

「小隱，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毫無動容：「陸彥丞，該翻篇了。」

突然想到高中那年夏天。

少年逆著光站在我身邊, 用身體為我擋住了朝我飛來的足球。

那時候我曾暗暗發誓, 將來一定要嫁給他, 對他好一輩子。

時過境遷，人已變，也斑駁了誓言。

折回車庫拿東西的司涵禮回來時, 隻看到一個踉跄離去的背影。

「寶貝，那人是誰？」

「一個迷路的人而已。」

我淡笑，挽住司涵禮的手。

我有我的幸福了。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