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奶有一本老黃歷，口頭禪是「老黃歷說了」。

我要去參加重要的面試，奶奶將我鎖在家裡。

「老黃歷說了，今日忌出行，你別去。」

我錯過了面試，憤怒地和她算賬。

我爸和我哥卻在一旁說風涼話。

「奶奶也是為你好，你是晚輩，怎麼能和長輩頂嘴？」

我不死心地轉去考公。

考上後，奶奶卻在我的飯菜裡加入了安眠藥，在我昏睡時代替我放棄了入職。

因為她說。

「老黃歷說了，今日忌入職求學。」

我爸和我哥哈哈大笑，說我沒有考公的命。

後來，我闌尾炎發作，想要我爸和我哥送我去醫院動手術。

奶奶再次翻開黃歷。

「今日忌求醫，不能去醫院。」

於是，一家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死亡。

重生後，我立刻搬出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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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沒了我擋災，他們能不能承受得起奶奶的老黃歷！

1

在去面試的前一天，我重生了。

我大學時的成績不錯，還拿下了一些競賽的名次。

因此，我得到了一家有名的科技公司的面試機會。

這家公司的薪資福利在全國都屬於一流水平。

為了在眾多求職者中殺出重圍，我準備了許久。

可是上輩子，在面試當天。

就在我要出門時，卻發現房門被反鎖。

我爸爸和哥哥都不在，隻有奶奶在家。

這門是誰鎖的，不言而喻。

我大聲叫喚。

「奶奶，您是不是把門給鎖了？我還要去面試呢，您給我開開門呀！」

但是無論我如何敲門，奶奶就是不肯開門。

我家住在十八樓，我無法破門而出，也不能跳窗離開。

就這樣，我生生地被奶奶關在家一天，錯過了面試的機會。

為此，我氣憤地將椅子狠狠地砸在門上，質問她。

「你明知道我今天有重要的面試，你還把我鎖在房間裡，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是嗎！」

奶奶言之鑿鑿地說。

「老黃歷說了，今天忌出行，我是為了保護你啊，你怎麼能這麼曲解奶奶的好意呢？」

我去你大爺的老黃歷！

平日裡信那玩意就算了，這麼重要的日子還和我玩這一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想繼續和她理論，卻被我爸一個耳光抽倒在地。

我哥也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他鄙視地說。

「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離開房門，賴老人家幹什麼？

「和長輩這麼大呼小叫的，真是沒教養，說出去都丟人。」

我爸看都沒看痛得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我。

他忙著安慰委屈落淚的老母親。

失去了這次機會，我沒放棄，想要備考公務員。

考上後，奶奶卻以「忌入職求學」為理由，在我的飯菜裡加入了安眠藥，在我昏睡時代替我放棄了入職。

等我醒來，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

由於是在公示後放棄入職，我未來幾年都不允許再繼續參加體制內的招考。

我大受打擊，整日裡昏昏沉沉。

後來，我闌尾炎發作，想要我爸和我哥送我去醫院動手術。

奶奶再次翻開老黃歷，說今日忌求醫，不準送我去醫院。

於是，我爸和我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疼死。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讓自己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2

我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立刻離開，去了酒店。

第二天面試時，我直接從酒店出發。

即便我已經躲了出來，奶奶依舊不依不饒地給我打電話。

一個不接，又來一個。

我幹脆手機關機。

有了上輩子的荒唐經歷，我不會再把他們當作親人。

面試結束後，就聽到了樓下一陣吵鬧。

一看，奶奶竟然不死心地找到這裡來了。

見到我，奶奶頓時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哭訴。

「瑤瑤，你怎麼出來也不跟奶奶說一聲，你怎麼能偷偷跑出來呢？奶奶擔心死你了！」

這話一出，周圍人的戲謔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忍著脾氣說。

「我之前說過的吧，還跟你說過好幾遍，我今天有面試，你還出來幹什麼？」

奶奶委屈得哭哭啼啼。

「可是……可是，奶奶擔心啊，老黃歷說了，今天不宜出行，你怎麼能出來呢？」

雖然吃瓜群眾壓低了聲音，可我還是依稀聽到了「她們好迷信」之類的話。

我氣得握緊了拳頭。

要不是顧及她是長輩，我真想一拳把她打飛。

不管我要幹什麼，她都要翻她的那本破黃歷。

她私底下搞迷信就算了。

還非得鬧到大庭廣眾之下，選的還是我面試的重要日子。

讓 HR 知道了，讓競爭對手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會不會借著這個理由讓我滾蛋？

我沒了耐心，直接告訴她。

「以後我的事不要你管，也別跟我提你的老黃歷，你信你就自己實施，別用在我身上，我不迷信，我不吃那一套。」

我憋著一口氣回了家。

奶奶一直耷拉著臉，做出很委屈很傷心的模樣。

回家後，我爸問了幾句。

然後對我就是一巴掌打了過來。

「狗東西，還敢給你奶奶臉色看，翅膀硬了啊！」

我哥也神色不善。

「這麼多年書你都讀到哪裡去了？你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嗎？」

奶奶適時掉了幾滴眼淚。

「唉，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有點個性，不喜歡老東西很正常。

「反正我也沒幾年好活咯，瑤瑤怎麼高興怎麼來吧。」

我爸和我哥心疼地圍著她，不停地安慰。

我冷嗤一聲。

可真是個老綠茶啊。

還是個迷信的老綠茶。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的模樣，我就覺得可笑。

上輩子，奶奶的老黃歷拍到他們頭上時，我還知道幫他們說話。

或者是幹脆私底下就攔住了奶奶。

到了我頭上，他們就隻知道我在頂撞她，卻全然不顧原因。

行行行，鞭子沒打到他們身上就不知道疼是吧。

以後我可不會再好心地幫他們攔著了。

3

得知自己可以入職後，我連忙申請了宿舍，搬了出去。

以往的時間都是我在家裡受到奶奶和老黃歷的荼毒。

現在我走了，就輪到我爸和我哥來挨打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倆還沒遭殃，反倒是別人先倒了大霉。

表姐的女兒今天舉辦滿月宴，也是表姐婆婆定下的剃胎發和剪手腳指甲的日子。

我和表姐的感情一向很好，這滿月宴自然少不了我。

但我到了表姐家以後才發現，奶奶竟然跑過來鬧事了。

姑姑從小就遭受了奶奶那本老黃歷的荼毒，結婚後，就很少再回娘家。

這次滿月宴，姑姑壓根沒邀請奶奶過去。

但是在姑姑出門置辦東西時，聽我爸說了一嘴的奶奶上門了。

表姐沒怎麼和奶奶相處過，不知道她是什麼德行，就這麼讓她登堂入室。

得知今天表姐要給女兒剃胎發和剪手腳指甲，奶奶連忙翻出老黃歷說。

「不行不行，今天忌小兒剃頭和整手足甲，不能做呀！」

表姐不當回事，還笑著跟奶奶說這是封建迷信，她不信這個。

結果，奶奶找借口支開了表姐。

趁著這個空當，奶奶找毛巾包住了寶寶的手和腳。

甚至還死死地包住了寶寶的腦袋。

要不是表姐發現得早，這個孩子估計小小年紀就得死在她的外曾祖母手上。

我到表姐家的時候，表姐和表姐夫已經抱著女兒去醫院了。

姑姑正在責罵奶奶。

「你這老東西，以前折磨我就算了，現在還來折磨我的外孫女，你究竟安了什麼心！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攤上你這樣沒腦子的媽！」

奶奶渾濁的老眼裡冒出了淚花。

「老黃歷說了，今天忌小兒剃頭和整手足甲，你們不聽勸，我這才想辦法阻止你們呀。

「我有什麼錯？我也是心疼小丫頭才這麼做，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我可是你媽啊。」

姑姑氣得臉色鐵青。

火氣之大，額角青筋都冒出來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媽的份上，我現在已經把你扔去警察局了！

「算我求你了，你別來禍害我女兒和外孫女，行不！」

4

我爸看不下去了。

他一巴掌打向了姑姑。

「這是你媽！媽把你拉扯到這麼大不容易，有你這麼對待你媽的嗎？還不快點道歉？」

姑姑被打得頭一偏，臉頰迅速通紅。

姑姑沒哭，而是冷靜地再次看向奶奶。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你們可以滾了嗎？」

我爸被氣了一個仰倒。

「對你哥，對你媽，你就是這種態度？」

姑姑冷笑。

「早在我結婚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和你們恩斷義絕，再也沒有關系！

「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我家，我不歡迎你們！」

奶奶的背瞬間佝偻了下來。

她抹著眼淚轉過身，肩膀一聳一聳。

「好，好，我不來了。

「老東西討人嫌，以後我都不來了。」

我都忍不住為奶奶的演技鼓掌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明明，她才是過錯方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

奶奶她的迷信是有針對性的。

她不想讓我去面試，所以老黃歷忌出行。

她不爽表姐孩子舉辦滿月宴不邀請她，所以老黃歷忌小兒剃頭和整手足甲。

說白了，我們這些人的意願根本不重要。

老黃歷隻是個借口。

她就是想在子孫後輩面前耍大家長威風，讓我們都以她的話語為尊而已。

爸爸又對著姑姑罵了幾句，才追著奶奶的背影離開。

我將包裡給孩子準備的金鎖遞給姑姑。

「姑姑，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禮物，麻煩您幫忙轉交給表姐。」

姑姑接下，疲憊地說。

「瑤瑤，你是個好孩子，剛剛的事你也知道了，有多遠你就走多遠吧，這個家就是個泥潭啊。」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個老作精在一天，這個家就沒辦法安寧。

不過現在我走了，表姐也提高了警惕。

姑姑更是不待見她。

除了我爸和我哥，她沒人禍害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5

我哥要帶女朋友正式上門了，叫我回家一趟。

為了讓他女朋友有個好印象，他還特意囑咐了我們一番。

「菲菲她羊肉過敏，奶奶，她過來那天不要做羊肉，做牛肉吧，她愛吃牛肉。

「菲菲她家那邊給女孩的上門紅包是一萬，爸你也照著這個數給吧。

「還有，她愛吃水果，瑤瑤你到時候多準備一些。」

我們三個都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

我倒是無所謂。

無非就是一些水果而已。

倒是奶奶那邊，怕是懸了。

……

很快就到了趙菲菲上門的那一天。

我已經買好了不少水果放在桌上。

奶奶也一早跑去了菜市場買菜，現在正在廚房裡忙活。

我爸也已經準備好了紅包。

「來，菲菲，這就是我家。」

我哥領著一個時尚靚麗的卷發美女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