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紅纓
- 3240字
- 2025-02-18 15:55:33
「裴爍,你到底愛不愛我!明明你那般執拗地娶了我,可是午夜夢回,你夢中囈語時喊的名字,還是姜娉婷,姜娉婷!我白音就那麼比不過嘛!」
「哈哈哈哈,裴爍,你到底愛不愛我!」
… …
11
那一場鬧劇後,隔天裴爍便遞了帖子來府上。
說是要為上次之事賠禮道歉。
我原本想要推了,卻架不住他一次次又一次地寫拜帖。
我還是應了下來。
裴爍再看到我時不知為何突然紅了眼。
有些偏執地抓起我的手,執拗地問道。
「若是當日我沒有那般執拗地娶白音,我和你之間,是不是就沒有這般生分了。」
「若是當初的我有苦衷,你還願意,還願意……」
我輕而易舉地掙脫他的束縛。
語氣平淡。
「裴大人,自重。」
「還是說,裴大人是忘了當初可是你親手放棄的我?即便為人算計,亦或是被人威逼利誘,可放手了就是放手了,何須這般虛偽地開始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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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讓裴爍一下子白了臉。
裴爍一臉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面上還有些掙扎,末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起身離開。
隻是最後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聲。
「姜小姐若是日後有什麼事情用到裴某的,大可以直接來找我,還有,這幾日京中有些不安寧,姜小姐若是能早日離開京城回了邊關最好,若實在不行,那便好好待在姜府吧。」
他的話讓我不禁想到了蕭欽說的異動。
想要再問時,卻瞧見裴爍已經離開了。
裴爍拜訪姜府的事,並沒有激起什麼水花。
朝中黨政之勢 一如既往地激烈。
傳言景王在府內和侍女行敦倫之事之時不知為何意外著了火,而景王也因著睡得太過沉,等到被救出來時大半的臉都已經燒傷。
那夜,帝後震怒,宮中一茬接一茬的補藥送入了景王府。
可是最後的結果並不是很理想。
人人都知道,這帝王之位一個面目殘缺之人是沒有資格的。
早朝之上,皇帝的臉色很是陰沉,可勝利的宸王黨卻很是激動。
景王失勢的消息傳來,最開心的莫過於宸王。
本跟隨著景王的人開始有些搖擺。
可皇上又怎麼瞧不出來。
反而是重重嘉賞了最近因為難民逃難,而四處施粥建立難民所的太子蕭欽。
一方強大,必有一方牽制。
景王沒用了,自然有著別人替代上去。
一時間,蕭欽的地位水漲船高。
可我卻知道,蕭欽正在通過自己的手段一點點地逼迫宸王反。
不過是差人稍加撺掇,已經毀容陰鬱的景王就記恨上了宸王。
在狩獵之時買通殺手去殺了宸王。
即便最後宸王拼全力逃脫出來,可是因殺手而導致的腿傷,卻因傷口太大,未得到及時救治而埋下病根。
左腿即便可以走路,也有些坡腳。
哪怕最後宸王揪出這人是景王之手筆,可皇帝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兩兄弟自相殘殺。
因著景王哭訴幾句,便輕拿輕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著景王最後被人帶出去看著宸王時的嘲諷的目光,我知道,宸王,要被壓不住了。
12
果然,宸王在第二日便反了。
我姜家的大軍早就已經在宮宴的第三日便因帝王下旨而離開。
京城內,宸王買通了禁衛軍。
聯合自己這些年招兵買馬來的人圍了整個京城。
皇帝沒想到宸王反叛,反倒是落了下成。
兩方廝殺,很快就要打到了宮門口。
我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一旁還在吃著糕點雲淡風輕的蕭欽。
有些無語。
「喂,那宮裡面可是你爹,再不去,可就都死了。」
「哦,所以呢。」
我聳聳肩,也表示無所謂。
彼時,兩軍對立,皇帝那邊分明就是強弩之末。
宸王拖著已經死透的景王扔在了皇帝面前。
「父皇,您瞧瞧,您這賦予眾望的兒子,如今,不還是如死狗一樣被我殺了!父皇,降了吧!」
可皇帝站於高處,拿著劍架在裴貴妃脖頸處。
無聲地威脅著。
「皇兒,看看你要怎麼選了。」
皇帝不愧是皇帝,即便事出慌亂,還是能找出最優解。
良久,跪於地上的裴貴妃大笑著撞上了那把劍。
「皇兒,別因為娘亂了你的大計!」
宸王看著母妃的屍身 ,目眦欲裂,心中已然瘋魔。
「這天下很快就是我的了!我要為我的母妃報仇!」
在劍將要刺穿皇帝之時,凌厲的箭矢一箭穿過了宸王的胸口。
隨即,我帶著人馬包圍了那些宸王的叛逆黨羽。
蕭欽收起弓,拿著劍從後走來,再次拿劍刺向宸王。
「皇帝,走好。」
在皇上還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同時一劍刺進了胸口。
臨到死,皇上還以為當時蕭欽叫的是「皇弟」而非「皇帝」
此時的宮中,早在射殺宸王之時,我就叫人肅清了身旁之人。
保證一會蕭欽拿劍手刃皇帝時沒人瞧見。
這不,正正好嗎。
蕭欽日復一日地蟄伏,換來的確實發現當年前皇後容佩一族是被自己的丈夫所攀蔑。
自此容家失勢,一條條致使容家滅亡的證據,都隱藏著帝王的手筆。
為的,不過是怕外戚強大,致使外戚當政。
就連我的阿兄們的死也不過是因為武將太過團結,不利於皇帝掌控, 另一方面,便是能更讓容家無翻身之地,一計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可當年阿兄皆戰死戰場,軍情外露,割讓的是燕三城,是大周三城的百姓叫苦連天。
是數以萬計的將士因為帝王的猜忌而全部戰死沙場。
憑什麼!
可我一人之力微薄,隻能借著蕭欽的力量,共同扳倒皇帝。
13
毫無意外,作為唯一在反叛中活下來的皇子。
蕭欽無可厚非地登臨了那個位置。
即便有人不悅,卻還是在那次以宸王/命名的反叛中見識到了,那個人人說道的弱太子。
卻是扮豬吃老虎的一位。
踩著兄弟和先皇的骨血成功震懾住了那些個還有這別的心思的外臣。
而靖安侯府一家更是因為謀逆的罪名被下了詔獄。
我去見裴爍時,他身上早無了之前的少年意氣。
不,應該說在他離京治理水患的那一刻,就已經沒了。
裴爍看著我,有些苦笑道。
「我裴家自知謀逆之罪,千刀萬剐都不為過,隻求娉…姜姑娘能讓聖上網開一面,白音懷孕,但卻並不是我的孩子,她隻是一個被我利用的苦命人,隻求能夠放她一命。」
「白音她隻是當年江南時被我利用的一個可憐人,宸王是我的表兄,他說,姜家太過剛直,並不能輕易為她們所用 還不如聯姻其他家族壯大勢力,我不願,但也無可奈何,從我為你踏上朝堂之時,我發覺,便不能如之前那般肆意了,我是裴家的兒子,自然要為著裴家著想。」
「可,我也不願那般犧牲我和你,我唯一的抵抗,便是找了白音,一個什麼都幫不了我的女子……我的心一直掙扎,我愛你,卻又娶了別人,就連白音懷孕,也是我找人,娉婷,我愛你,從始至終,我愛的是你。」
他知道,從宸王能毫無障礙地進入內城,姜家無一人管之時。
他就已經明了了。
可早在他踏上那條船的時候,他就已經無能為力,謀逆之路,成王敗寇,從來都是這樣。
我搖了搖頭,終於還是說出了那件事。
「你覺得,陛下親自指派的人,如今的殿下,能夠放過?」
「你還是以為,先帝會容忍一個武將世家的女兒嫁入本就風頭正盛的裴家?壯大宸王的勢力?早在白音攔著我說出那番話時,我便有所懷疑了。」
「裴爍,你說你身不由己,可你的愚蠢和逃避也毀了別人,卻說著愛我,你的愛,算什麼呢?」
我離開了,沒理會裴爍的解釋。
隻是忽然覺得, 沒意思了。
我有點想邊關的風土人情了。
有點想馮婆婆做的手擀面了。
對,我該要走了。
新帝繼位, 本就瑣事繁多。
蕭欽還是空出一日的時間來找我喝酒。
我記得第一次喝酒還是在邊關時。
我祝他所願皆所得, 如今, 他的求和願都得到了。
「姜娉婷, 我,還有一願未得。」
我盯著眼前人, 知曉他未盡的話語是什麼。
我沒有接話,隻是先一步說了明日就要回邊關的消息。
「那你這又是為何呢?」
「做孤的皇後,你還是大周的女將軍,依然能統帥三軍,孤,信你。」
話落, 我抬眼望向那一抹幽深的眸子中。
亦如當年他帶我離開京城時那般樣子。
我開口說道。
「為道義, 為國家, 為情分。」
「殿下, 娉婷同你, 何曾不是當年的姑母和皇上,我相信當年的皇上是愛過姑母的,可如今的算計,忌憚也是真的。」
「以及…當年殿下的母族,外戚之爭,帝王猜忌, 太多太多了, 娉婷所求, 不過是姜家平安。」
我再次跪伏下去, 衝著首座上的人再拜下去。
「殿下, 姜家之女絕不坐與皇後嘉寶之上,而姜家,更不會從忠義武將成了禍亂朝政的外戚!臣姜娉婷, 願為殿下,為大周, 鞠躬盡瘁, 死而後已!」
她哪裡知道,從始至終,我才是想要急於擺脫裴爍的那個人啊。
「作全」情愛之事,有則是我之幸,無則是我之命。
更何況,我姜娉婷,從不是因著情愛而隨意被困之人。
我的一生, 當屬於我最愛的邊關處,京城的兒女都喜這盛京帶著暖意的春風,可我偏就喜歡這邊關苦寒地吹來得獵獵沙風。
「娉婷, 皇後的位置, 孤會一直留給你的, 哪怕你並不喜歡。」
我沒有理會,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鐵甲紅裝,我姜娉婷願把半生交於邊關, 願百姓和樂安康,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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