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穿越女剝皮抽筋後，我重生了，回到了出生那天。

壞女人想要掐死襁褓中的我，我急得大叫：「娘，救我呀，我快不能呼吸了！」

母親猛然睜眼，「誰，誰在說話？！」

她一把奪過我，再三確認後，才發現她能聽到我的心聲。

靠著這項技能，父親官升五級，一路封侯拜相。

到了皇帝賜婚那日，我當眾拒絕沈確，並主動請旨，讓他和穿越女完婚。

重來一世，我所圖可不是鳳位，而是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

1

我出生那天，百鳥朝鳳，天降異象。

欽天監說我是天生的鳳凰命，娶我的人就是未來天子。

為表忠心，我爹把我嫁給皇後嫡子，一心輔佐他成為儲君。

他卻因為一個穿越女株我九族，廢我後位，任由她辱我致死。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出生那天。

父親寵妾滅妻的名聲響徹汴京，孫姨娘誕有一女，我的出現勢必會影響到她的錦繡前程。

趁母親熟睡之時，孫姨娘偷偷潛入臥房，將利爪伸向了襁褓中的我。

細細的脖頸就要被掐斷，我急得大叫：「娘，救我呀，我快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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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猛然睜眼。

「誰！誰在說話！？」

她推開孫姨娘，一把奪過我，再三確認後，才敢相信剛才說話的人是我。

也隻有她能聽到我的心聲。

母親急忙將此事告知父親，他卻沉溺於溫柔鄉中。

一邊替孫姨娘揉著高腫的臉蛋，一邊責怪母親下狠手打她。

「你一定是瘋魔了，去道觀請人驅驅邪吧。」

直到那日，父親正為防治水患之事一籌莫展，我借母親之口，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他升官發財，嘗到了甜頭。

第二日，再次叩響了母親的房門。

他守著我等了一天，反復問那一個問題，一直等到太陽西沉，還是沒聽到我的心聲。

萬般無奈下，隻好放下身段央求母親。

「就當我求你了，你快問問阿音，我該怎麼做才能封侯拜相？我若是飛黃騰達了，對你們也有好處呀！」

母親懶得理他，隻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休了差點讓我一命嗚呼的孫姨娘。

孫姨娘是他養在府裡的嬌妾，對她千恩外寵，平時連碰一手指頭都不舍得，又怎麼忍心休棄？

母親看著我，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他一準兒同意。」

下一秒，父親當即立誓，把孫姨娘連夜逐出家門。

母親戳戳我，「現在可以說了。」

襁褓裡的我眼睛滴溜溜地轉，回想起上一世的經歷，良久後蹦出幾個字。

「拿石頭，砸皇帝胸口。」

謀殺皇帝，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父親大驚，摸了摸尚且健在的項上人頭，還是選擇信我一回。

第二日上朝時，他拿著石頭，顫顫巍巍地進了宮。

2

出去的是大理寺右丞，回來的卻是永平侯。

父親滿面春風地回到府中，與他一道回來的，還有宮裡的聖旨。

他那一磚頭，讓皇上吐出了積聚多年的淤血，整個人容光煥發，病症全無。

父親非但無錯，反而有功。皇上賜他連升五級，一舉封侯，連帶著我和母親也沾了光。

自那之後，父親便視我為掌上明珠，走到哪裡都要說，他家有個下凡拯救他的神女。

傳著傳著，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

周歲宴時，皇上召母親抱我入宮，取下一枚玉扳指作為定親信物。

他指著還在吃手指的沈確，讓我們指腹為婚。

我趕緊捂住肚子，連連搖頭，指向角落裡的沈從。

我倒不是真的想嫁給他，隻是皇命難違，我必須要在這二人中選一個。

比起殺妻棄子、誅我九族的沈確，我還不如選身體孱弱、胸無大志的沈從。

欽天監說，我是天生的鳳命，而沈確是眾望所歸的嫡長子，離太子之位就差一道聖旨了。

面對我的選擇，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皇上的臉色，比鍋底灰還要黑。

父親冷汗直流，連忙出來打圓場。

「陛下，孩子還小，怕是不懂男女之事。等孩子們長大了，再請陛下賜婚。」

皇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特許我養在宮中，給公主做伴讀。

一入宮門深似海，再想見母親一面怕也難了。

臨別之時，她依依不舍地拉著我的手，含淚囑咐我，在宮裡萬事小心謹慎，要懂得保全自己。

世人皆知，沈璃最是刁蠻任性。

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她扇我巴掌，我就扯她頭發。她往我身上潑水，我就在她頭上扔屎。

她終於怒了，命人把我的被子扔出去，讓我在冰天雪地裡凍一夜。

我不甘示弱，連夜抓了幾條翠青蛇塞進她被窩裡。

沈璃驚慌失措，嚇得滿地亂竄。

一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去抓蛇的。沈璃情急之下，隻好向我低頭求饒。

自那之後，兩個性格不合的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一邊繡花，一邊同我講著汴京城裡的趣事。其中有一樁極為離奇的，引得眾人附耳傾聽。

「聽說骠騎將軍家的庶女落入水中，救起來時已經沒氣了，黃土都埋了半截，偏偏又活了過來。自那之後性情大變，本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現在居然尤擅作詩，連皇兄都誇她。」

她所講之人正是宋清漪，令她的皇兄沈確魂牽夢縈之人。

沈璃託著腦袋，抬頭望天。

「唉，皇兄把她吹得像天仙似的，也不知道她是何方神聖，到底長什麼樣子？」

她晃了晃我的胳膊，問我可曾認識宋清漪。

我笑著搖頭。

何止認識，她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3

公主及笈禮之日，命婦攜家中女眷入宮慶賀。禮成後，眾人至後院飲茶。

嫡親妹妹的及笈禮，沈確自然要來的。

他是精通文韜武略的少年英才，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所到之處，皆是女子羞怯的討論聲。

隻是今日，沈確身後跟了一名女子。

她眉眼如黛，長發飄飄，隨口就是千古名句，誰在她身旁都會暗淡幾分。

即便是庶女，她也是出自將軍府那樣的顯赫之門。

這樣完美的條件，不知要引來多少白眼。

世家女眷都過去圍著，她卻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遠處的我。

「你就是南音？」

我沒有理會她，甚至都不願抬眼看她。

沈璃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道：「初次見面，你這樣怕是不妥，還是打個招呼吧。」

我冷笑一聲，「初次見面？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她。」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開場白，故事的結局卻大不相同。

沈確被迫娶我為正妻，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迎宋清漪進門。

他稱帝時，封宋清漪為後，任由她屠我滿門，將我折磨得死無全屍。

母親是高門貴女，從未受過一點委屈。為了救我，她跪在宋清漪腳邊求饒，卻被丟到軍營裡，凌辱致死。

見我還剩一口氣，她便狠狠往我的胸膛上踹了幾腳，幾根肋骨接連斷裂，插進肺腑，痛不欲生。

我仍記得她說的那句話。

「我來自現代，你鬥不過我的。」

她和從前無異，眼神裡皆是上位者的高傲，卻依舊露出天真單純的笑容。

「阿音，我們能做朋友嗎？」

「不行。」

我不留情面地拒絕她，她轉頭就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向沈確。

少年此時的眼神格外冰冷，沉聲道：「清漪隻想和你做朋友，你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我一共才說了兩個字。

我咄咄逼人？！

「沒關系的，是我唐突了。」

宋清漪功力不減當年，她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事事精通不說，還很會拿捏男人的心。

沈確勸她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她卻不計前嫌，邀我去千鯉池賞魚。

話還沒說兩句，人已經站在了池塘邊上，腳下就是鵝卵石。

一滑，二跳，三陷害。

我戲謔地看著宋清漪，在她滑倒之前及時伸腳，攔在她身前。

她來不及反應，一頭栽倒，臉碰到我的鞋上，姣好的臉龐頓時糊滿了泥。

「你！」

眼看陰謀沒有得逞，宋清漪氣急了。

她猛地一推，本就重心不穩的我猝不及防的後仰，不慎落入水中。

我不通水性，拼命掙扎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

4

再醒來時，沈璃焦急地守在床邊，見我已無大礙，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皇上著明黃色，宮裡隻有沈確和沈從素愛玄色。

我問：「是誰救了我？」

沈璃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良久後才說出那個名字。

我與沈從隻有數面之緣，初春的池水冰冷，難為他舍命救我。

我因感激，親手做了許多糕點送過去，不巧在路上碰到了沈確。

他剛從養心殿出來，臉色陰沉，似乎是又挨了罵。

我想繞道走，但他卻刻意朝我走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沈確掀開食盒的一角，看到一疊精致粉嫩的桃花糕。

他自知這定然不是送給他的，便擰眉不悅道：「這是又看上了哪家情郎，值得你親自下毒？」

「……是下廚。」

「我正好餓了，多謝你的點心。」

沈確奪過食盒，眼角帶著得逞的笑意，帶回府中細細品嘗。

半個時辰後，太醫急匆匆地趕過去，說大皇子乃是食物中毒之症。

他連著腹瀉兩日，整個人虛弱無力，連中秋宮宴都稱病不去，錯過了宋清漪大出風頭的一出好戲。

宮宴上，皇上突然起了雅興，欽點宋清漪作詩一首。

憑借一首【長恨歌】，她名震京城，連國子監的先生都自愧不如。

我激動地站起來，連連拍手叫好，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她。

「宋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可否再作幾首？」

既然是才女，想必現場作個十首八首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