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著蜷縮在飼養盒裡的那團一動不動的生物，伸手戳了戳。

結果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在了我的手腕上。

幹媽立馬停止了擦眼淚，提著行李箱，臉上笑出了花：「言言啊，就麻煩你了哈，你有時間就過來看一眼她，能活著就行……」

「……」

幹媽，你哪怕多演一秒也行啊。

為了度假，你連你女兒都不要了嗎？

嘭的一聲，房間裡留下了一人一蛇。

許夢茹偷偷用尾巴尖鉤著我的手指，蛇信子討好地舔著我的手腕。

「嘶嘶——」

誰懂啊！我現在一看到她的尾巴，就想到那天我親自擠出來的……

騰地，臉上一片燥熱。

我可真該死啊！

我瞞著媽媽，把許夢茹藏在帆布袋裡偷偷帶回了房間。

晚上，我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

小白蛇盤在被單上翹首以盼，哪有半點自閉的樣子。

我擦著頭發拿吹風機吹頭，結果她突然把腦袋藏進了肚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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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洗澡好像一起把她帶進了浴室來著……

臉頰不受控制開始發燙。

許夢茹探出半個腦袋偷偷看著我。

吹頭發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

啊啊啊啊！！！李辭言你可是雄鷹一般的男人！這有什麼可害羞的！

衝上去盤她！

再說，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看光了她。

18

吹好頭發，我縮進被窩就準備裝死。不是！是睡覺！

結果許夢茹的尾巴尖「啪啪啪」敲著手機鍵盤。

為了溝通，她把她手機卷過來了。

「你怎麼不盤我了？」

「難道你真的看上豬鼻蛇了嗎？」

「她到底哪點比我好！」

「……」

「睡覺。」我說。

然後她就 EMO 了，開始趴在窗戶上看月亮。

我託著她的肚子把她拽了回來：「唉……」

它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翻轉著手腕把它盤了回來：「親親，親親總可以了吧。」

我輕輕用唇瓣碰了碰它的腦袋。

它害羞得又開始用自己的肚子掩埋腦袋。

唉。

心情有點復雜。

把它在枕頭旁邊放好，關燈睡覺。

半夜，我睡得正熟，突然感覺手心被撓了一下。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靠了過來。

睜眼一看，就見許夢茹的臉在我面前放大。

她抓著我的手指解鎖我的手機，把微信加回來，看上去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看著她把這一切都做完，低聲問了一句：「不裝成蛇了？」

許夢茹僵硬了一瞬，便飛快把她漂亮的蛇尾塞我手裡：「給你玩。」

她紅著臉補充道，「不僅粗還很長，牛蛇根本沒法比！」

我撩開被子看了一眼，小臉也紅了。

媽媽，我墜入愛河了！

19

上完最後一天班，領了工資，和同事吃了頓散伙飯後，下周我就要準備返校了。

許夢茹已經提前半個月把票買好了，要不然搶不到票。

返校前幾天，我約了兄弟一起打了一場籃球。

結果把腳給崴了。

我沒當回事。

我這人吧，非得吃點苦頭，才知道小命要緊。

所以疼到去醫院看的時候，已經骨折了。

此刻我心疼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許夢茹給我買水去了。

我趴在那兒奄奄一息，突然周筱筱推著行李箱站在我面前：「辭言你怎麼了？」

我腳疼得已經不想說話了，看著周筱筱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沒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真的不要緊嗎？」

我搖搖頭。

她放下書包正打算坐下來時，許夢茹跑了過來，她把剛買的水往我懷裡一砸。

看得出來是帶著點情緒的。

她一屁股擠了過來：「沒事，我哥有我就行了，他還得瘋狂賺錢養我呢。」

「哦，好。」

周筱筱訕訕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你哥他沒事吧？」她的腦袋湊了過來。

「沒事，劈腿劈多了，腿就斷了。」

我：「……」

不敢吱一聲。

周筱筱「哦哦」了兩聲不敢多問。

我半死不活地癱在那兒，聽著她們闲聊。

「那個妹妹，要不我加你一個微信？」

許夢茹笑道：「好啊。」

「那我掃你吧。」

我記得當時買票時，周筱筱還問我要不要一起買來著。

許夢茹知道後，直接幫我拒絕了。

理由是，她內向，社交不了一點。

那現在她這是在做什麼？

20

上了車之後，我戴上帽子，直接變成自閉小蘑菇。

眯了一會兒才好了一點。

我睜眼就見許夢茹敲鍵盤敲出了殺氣。

「怎麼了？」

許夢茹飛快地把手機摁滅，我隻來得及看到周筱筱的頭像。

「她惹你不高興了？要不要拉黑我幫你。」

「沒什麼。」她說。

下一刻她笑著道，「你要是敢劈腿，三條腿都給你折了。」

我嚇得直點頭。

車到站後，我滿血復活。

許夢茹走得飛快，坐上校園巴士，頭也不回地去往女生宿舍。

我看著她的背影，卑微地掏出手機問道：「你會想我的對吧。」

突然，周筱筱的消息跳了出來。

「晚上要不要一起聚聚？」

「我要和宿舍兄弟一起，下次吧。」

她發了個自閉表情包。

然後秒撤。

「好的，那下次吧。」

嘖，我好像懂許夢茹為什麼生氣了。

21

開學後不久，很快就到了迎新周。

我和周筱筱都是系學生會的，作為志願者負責幫助新生入學辦理入學流程。

免不了還是要接觸。

中午，夏日炎炎，我坐在避陽棚裡拿著學校發的地圖冊扇風。

小風扇上午就被我耗光了電，正在宿舍充電。

新生零零星星地來報到，我打著太陽傘，給幾個路痴帶路。

再回到大本營時，熱出了一身汗。

隻見許夢茹騎了個小電驢過來迎風而來。

明豔大方，惹眼得不行。

她開到我面前，欠欠地捧著杯冰鎮檸檬茶開炫：「學長，辛苦了。」

喝完，她開著小電車風馳電掣地跑了，「學長，繼續加油哦！」

「……」

前幾天我和許夢茹在微信上吵了一架。

因為我想貼貼，被她駁回了。

可是我隻是想摸一摸她的蛇尾啊！

我很純潔的，我保證。

大本營的同學見狀，拉著我小聲地問：「這不是計算機系的許夢茹嗎？系花啊！辭言你認識啊？女朋友？」

我大口喝掉半瓶礦泉水，用力地把礦泉水瓶擰回去，不理會他們的八卦。

女同學立馬笑開了，揶揄道：「可是她喊你學長欸～我記得她和我們同屆吧～哦～」

有人湊過來小聲八卦。

「我聽說她家庭好像挺復雜的。」

有人問：「嗯？怎麼說？」

「我聽說她有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兒子，她還為了他兒子追到了學校去了。」

「啊？這麼炸裂的嗎？」

「辭言你不是和她認識嗎？這事真的假的？」

我當即冷了臉：「不好意思，她兒子是我，我們小情侶就愛這麼鬧著玩。」

下次，再不能讓她瞎說話了，這都傳成什麼樣了。

男生尷尬地笑笑：「沒，我們也是開玩笑啦！沒別的意思。」

這時，許夢茹又開著她的小電車回來了。

這回她提了一大盒冰鎮西瓜和大袋冰綠豆。

「賞你的。」

語氣傲嬌，我好喜歡。

一時間，大棚裡的姐妹八卦的目光全部匯集在我身上。

分完冰綠豆，她湊到我耳邊小聲地問：「別生氣了唄？」

我哼了一聲：「你給我一個親親就行。」

結果她敷衍地用微信給我發了個飛吻表情包。

我：「……」

「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終究還是不配被愛了～」

我們喝著冰綠豆，恰逢吃完午飯的周筱筱和其他志願者過來換班。

走之前, 周筱筱定好了晚上聚餐的地點，順便提了一句。

許夢茹掐著我的胳膊，攬著我，看著周筱筱笑吟吟地問：「哥, 介意多我這個家屬嗎？」

「哦～家屬哦～」

女生們吃瓜的眼神在我們三個人之間來回蹿, 像是瓜田裡的猹。

我恨不得當場捂臉。

因為大家都知道周筱筱在追我。

開學後的那次聚餐, 她就挑明了，但我委婉地拒絕了。

真的，連微信都拉黑了。

這事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很快整個系都知道了。

我是把她當朋友的。

但架不住有人喜歡嗑 CP。

現在正是她們喜聞樂見的修羅場。

下一刻，周筱筱笑得不要太大方：「當然了，歡迎啊。」

我如願在她們臉上看到了震驚。

隻有我知道真相, 周筱筱這個傻白甜是真把許夢茹當我親妹妹了。

救命，誰來救救我！

22

聚餐時，許夢茹當仁不讓地擠到了我身旁。

而周筱筱被她的好姐妹安排著坐在我的另一邊。

八卦的探照燈在我們仨之間來回掃射。

而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低頭猛吃。

絕對不給她們任何吃瓜的機會。

周筱筱依舊是那個氣氛活躍組：「妹妹能喝酒嗎？」

許夢茹酒量還沒我好，半杯就暈死的德行居然也沒拒絕。

果不其然，她醉了。

我扯著她要把她送回去時，她突然一把把我抱住了。

語氣霸道得不行：「不是要親親嗎？臉湊過來！」

我再次成為八卦中心。

那興奮的眼神都要把我燒穿了。

挪著塑料凳的周筱筱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她看著許夢茹，整個人都快碎了：「你不是辭言的妹妹嗎？」

許夢茹一把牽起我的手，義正詞嚴道：「對，沒錯, 我是他異父異母的情妹妹。」

「……」

我提著許夢茹的包包尷尬地笑了一聲。

「啊？是嗎？哈……哈……」

對上大家眼裡的熊熊烈火和周筱筱破碎一般的眼神, 我立馬領著女朋友要溜。

但是這又社死又有點心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救命，她這是在官宣嗎？

我臉要笑爛了。

23

出租車上，我湊在她耳邊小聲地問：「晚上可以貼貼嗎？」

我臉上直接升起一陣燥熱。

我一陣軟磨硬泡：「就變成小蛇, 纏在我手上也可以, 求求你了。」

她手動把我的腦袋轉回去, 頂著一張通紅的臉。

「不行, 你要是不回宿舍，明天我們倆的流言就該滿天飛了。」

「看也看了, 抱也抱了，結果你一個親親都不給！」

「我不管，我就要。」

然後我得到了一個親親。

我心跳得很快。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 舍友立馬把我團團圍住。

「李辭言你瞞著我們吃這麼好，老實交代，你和許夢茹什麼情況了？」

八卦傳播的速度果然很快。

我紅著臉, 支支吾吾道：「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什麼叫我們想的那樣，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我推開他們往浴室走：「她還沒同意公開呢。」

又是一陣怪叫。

天，這蛇要成精了吧！

「這我」24

一大早我就去找許夢茹。

昨晚許夢茹抱著我豪言壯語讓我親的視頻被發到了表白牆上。

有人嗑生嗑死, 也有人戾氣很重, 罵得很難聽。

我第一時間私信表白牆管理員讓她刪除。

一大早，我捧著向日葵，就去接我的女朋友上早八。

早上起來, 她看不到我肯定是會傷心的。

並沒有很久，我就看見許夢茹抱著幾本書從女生宿舍走了出來。

她的室友笑嘻嘻地起哄。

「哦哦哦是誰啊這麼幸福，連早八都有男朋友來接。」

「那我們就先走了哦～」

我走過去，把花遞給她：「花給你, 手給我。」

我看著她緊緊抱著那束向日葵，眉眼肆意。

這該死的甜蜜，讓我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