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駙馬他後悔了
- 3428字
- 2025-02-14 17:04:57
皇後忙揮手,叫人抱來一個匣子,從裡面取出一張房契,說要把朱雀街上最繁華的八間鋪子賞給我。
宮人抬走我婆婆的屍體。
瑩潤的白玉手镯從她手腕上滑落,滴溜溜,一路滾到我腳邊。
我撿起镯子,號啕:「親如母女啊!」
皇後又從匣子裡取出一疊地契,說城郊一處溫泉莊子,並周圍兩百畝上好的良田,也都給我了。
我繼續哭:「我可怎麼跟我的親親夫君交代啊!」
皇後又另外塞給我五千兩銀票。
我抹一把眼淚。
「對了。
「剛才那一幕,柳煙都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暈在角落裡的娉婷背影,皇後眼神發狠。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又哭起來。
「我今日剛送了她一支黃金簪,我們情同姐妹啊!」
皇後叫人捧給我一匣子金元寶。
我抱緊匣子,擦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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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把我的親衛撥給我吧。
「好端端的兩條人命,我回家跟我夫君,沒法交代啊,萬一起了衝突——」
皇後連連點頭。
「要的,要的,我撥四十人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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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後殿裡出來,我興高採烈,系統如喪考妣。
【要死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沈京澤的母親和表妹都死在宮裡,宿主,你要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送他們一家早點團聚。】
系統:【你真是瘋了!】
【啰唆!閉嘴吧你。】
皇後動作很快,我到宮門口的時候,四十個護衛已經列隊等在門口。
手裡有錢,身後有人,這是什麼好日子啊。
我帶著護衛上街,準備好好享受一把特權階級的奢靡生活。
先來到朱雀街,看看皇後給我的鋪子咋樣。
我按著地契,找到上面的地址,皇後果然大氣,這鋪子在朱雀街和長安街的交叉口,最繁華的路段。
拐角處一溜鋪面,掛著高大的幡子,上書三個大字:【墨池書齋】,竟是間上好的書鋪。
我嘴角咧到耳朵根。
看這人流,一天能賺多少銀子哇,再加皇後給我的莊子和田地,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我走進書鋪,想叫掌櫃的拿賬冊給我看。
剛跨進門檻,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京澤他爹手裡拿著一方砚臺,不斷撫須點頭。
「這端砚石質細膩,紋如蕉葉,造型清雅大方,實在不錯。」
旁邊幾人跟著應和。
「是啊,這樣高雅的砚臺,正適合沈老爺。」
還有個白胖的中年大叔眼紅羨慕:「端砚素來名貴,我兒也最喜歡端砚,日日都來這店裡瞧,可恨我沒本事,不能給他買一塊。」
沈父淡淡一笑。
「這有什麼,一人挑一塊吧。
「就當我送給侄子們的年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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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這人,自己屁點本事沒有,兒子尚了公主,就給他喘上了。
他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拼命拍他馬屁,捧他臭腳,沈父極為享受這種快感,整日裡帶著那群老登遊手好闲。
走街串巷,看戲逛青樓,每天請客,花錢如流水一般。
沈母抱怨他幾句,他還理直氣壯。
「我又不納妾,不過外面玩玩,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莫要不知好歹,你再擺出這副善妒的嘴臉,我便光明正大,討幾個小的回來,到時候有你好日子過。」
沈母立刻不敢吱聲,配合地來逼我拿銀子。
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陪嫁的田產莊子生息都有限,架不住他們這樣花,隻能忍痛賣了一部分。
沈京澤知道了,還怪我不善經營,說好好的鋪子在我手裡怎麼就賣了,要是不會管賬,不如把東西都交給沈母吧。
這一家子人,都趴在原主身上,剝皮吸血,可因為那可笑卑微的愛意,原主愣是半點不敢反抗。
我都不懂,堂堂公主,有錢有勢又有權,男人的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我站在門口出神,沈父看見我,大喜過望。
「瑞安哪,你來得正好。」
說著朝我走過來,湊近我耳邊說話。
「為父今日銀子沒帶夠,一會兒你去把錢付了。」
他靠得太近,熱氣噴到我耳垂上,我嫌惡地皺起眉頭,身體往後退。
這個社交距離,這有點不太對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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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回憶了一番,才發現,果然不是我多想。
這老東西,之前就對原主動手動腳的。
冷不防湊很近說話,高興時候拍拍你的肩膀,著急時候扯住你的胳膊,不等丫鬟通報直接闖進小夫妻的臥房。
一切都讓人起疑,但尺度又拿捏得非常有分寸。
原主從小在宮裡長大,跟太監沒有男女大防,和皇帝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不知道該怎麼和男性長輩相處。
這個架空朝代又還算開放,沒有明清那麼保守。
原主心裡隱隱有過不舒服,但總會安慰自己,公爹隻是待我慈愛而已。
沈父試探一段時間之後,現在動作已經越來越大。
見我身體往後退,沈父不滿,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
「瑞安,我們去那邊說。」
這鋪面連著一個後院,沈父拉著我朝裡闖,後院東南角種了一棵桂花樹,樹下背對我們站著兩個人,正壓低嗓音說話。
「讓程平出面,彈劾老八。」
聽見我們的腳步聲,兩人倏然轉身。
左邊的青年眉目深邃,氣度內斂,右邊的年輕人豐姿如玉,俊逸瀟灑。
竟是大皇子,和大理寺少卿謝懷川。
那他嘴裡說的老八?不就是孫貴妃家的八皇子嗎?
我這是聽到了啥啊。
我和沈父一起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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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眯起眼睛。
「瑞安?」
我朝他行禮。
「見過大皇兄。」
大皇子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沈父。
「你聽到了?」
沈父又不傻,立刻反應過來,嚇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磕頭。
「恭親王,我,我,小的什麼都沒聽見。」
謝懷川眉頭一皺。
「這是沈京澤的父親,常年混跡市井,口無遮攔。
「我聽下屬提過,公主府上年底進了多少銀子,他都跟人炫耀得一清二楚。」
大皇子垂眸,把玩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怎麼辦呢?
「瑞安,看在你的面子上,為兄留他——」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大步走到謝懷川旁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
一劍將這老東西捅了個對穿。
沈父瞪圓眼睛。
我擰動劍柄。
「死去吧。」
鮮血從嘴角流下,沈父艱難地喘息。
「你敢,你敢殺我——我兒不會原諒你的——」
「呵呵,我好怕喲。」
再用力一捅。
沈父仰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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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在我腦中發出尖銳爆鳴:
【殺人啦!
【宿主,你是不是瘋啦,這可是男主他爹!】
【你再啰裡吧唆,我連你一起砍死。】
系統崩潰。
【你神經病啊,你是什麼超雄宿主,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跟沈京澤交代啊!】
【啰唆!】
我把劍隨手一丟,拿帕子擦幹淨濺到臉上的血。
「大皇兄,這樣沒問題了吧?
「你別擔心我,咱都是宮裡長大的,我嘴緊得很,更何況,今日皇後娘娘剛把這鋪子賞給我,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
大皇子從屍體上收回視線,錯愕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般。
我和平陽同歲,大皇子大我們許多,他課業繁忙,很少有時間同我們相處。
偶爾看見平陽欺負我,他會斥責幾句。
平陽就大哭,說親哥哥不向著他,向著別家妹妹,皇後也說,兩個小姑娘的事,讓他別瞎摻和。
大皇子沒辦法,隻能安慰平陽。
在他的印象裡,我是個受了委屈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可憐。
從沒見過我這樣心狠手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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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他不信,把鋪子的房契給他看,順便把宮裡的事也大致說了一遍。
大皇子沉默良久。
「母後竟把這鋪子給你了,怪不得。」
謝懷川聽完,訝異地挑眉。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緩緩勾起嘴角:「呵,有趣。」
這種霸總的上位者語氣。
我聽得一陣不舒服,罵他:「你裝什麼?
「我看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謝懷川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轉移到大皇子臉上。
大皇子「撲哧」一笑。
「瑞安,你這份人情,本王記下了。
「來人,拿五千兩銀票。」
母子同心,一出手就是五千兩。
這麼大方,你們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我心滿意足,收拾好銀票,丟下沈父的屍體讓他們善後,自己回家了。
花廳內,沈京澤正抱著一匹流光溢彩的煙青色素錦,贊嘆道:「這料子不錯,色澤清雅低調,走動間,銀線暗紋交織,仿若月華流淌。
「不愧是寸金寸錦的月華錦啊,拿去,給柳姨娘做身衣裳。」
抬頭看見我,沈京澤冷下臉。
「你今日去哪了?
「爹娘呢,府裡怎麼一個人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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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竊笑。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了。」
沈京澤不滿。
「我讓你禁食、禁足,在房裡好好反省,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娘的佛像繡了嗎?爹的鞋底納了沒?」
沈京澤的語氣越發冷漠。
「你能不能做點正經事?」
我不語,隻是一味盯著他,嘴角含笑,神情期待。
沈京澤愣了片刻,眼神微動,長長嘆一口氣。
「瑞安,乖一點好嗎?
「別叫我為難。」
沈京澤過來抱我。
「表妹自幼就在我們府裡長大,她沒有其他去處了。
「若是我不納她,她活不下去。
「瑞安,她跟你不同,你金枝玉葉地長大,沒受過什麼委屈,她從小寄人籬下,心思敏感脆弱。
「你體諒體諒我,好嗎?」
我指尖點著他的胸口,把他推開,笑道:「我體諒你?
「我體諒你沒錢,攢的銀子都給你花。
「我體諒你沒本事,對外都說因為你尚了公主,才斷了前程。
「我體諒你要面子,像普通人家的兒媳婦一樣,每天伺候你娘用早膳。
「我體諒你心疼表妹,堂堂公主,也容許你納妾了。
「我體諒你那麼多事,那你能不能體諒我呢?」
體諒我殺了你表妹,殺了你爹,殺了你娘。
一會兒還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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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澤眼裡的溫度冷下來,眉間帶著一層冰霜。
「朱瑞安!
「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他神情冷峻,吩咐宮女進來。
「春桃、夏荷。
「你們過來,把我的東西,都搬到柳姨娘房裡去。」
門外探頭進來兩個陌生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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