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當我和妹妹同時選靈獸後
- 3883字
- 2025-02-14 14:29:45
「還是你來吧!」
「這麼小個孩子我下不去手。」
……
三個頭爭論了一會兒。
中間那個頭不情願地張嘴,意思意思地噴了個火焰。
小小的、虛弱的青色火苗緩慢爬行,離白虎八百丈遠就湮滅成煙。
三頭犬打了個哈欠,算是已經給了教訓。
母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她沒有辦法,現在靈獸勢強,早就不是人發號施令的時候了。
「媽……」江溪蜷縮著身體,嘴角溢出痛苦的呻吟。
母親仿若被鍾敲響神志一般,立刻去半扶著江溪起來,給她喂了顆丹藥。
我上前一步抱起白虎。
白虎驟然騰空,驚慌失措一瞬ṱŭ̀ₘ,爪墊在空中不停地撲騰:「做什麼!放開吾!」
07
我將白虎抱在懷裡,手指穿過他厚實的皮毛,往懷裡壓了壓,感覺到白虎安分下來,這才繼續開口。
看著她們母女情深的模樣,我有點惡心。
「與靈獸打鬥,破壞數十間房屋,燒了大半山林,應當罰俸一年țŭ⁻,靈鞭十下,母親你可不能公私不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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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母親Ṭŭ₍被看得不自在,卻也舍不得處罰自己的小女兒:「你妹妹傷得這麼重,你還這麼逼她,你六親不認嗎?
「你反正天賦好,身體好,這事又是你的靈獸引起,你直接代替,畢竟你們是親姐妹。」母親理所應當地吩咐。
頓時,沒人說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他們並不在乎什麼罪魁禍首,隻要自己的損失有人承擔,他們管什麼。
我不是第一次幫妹妹擦屁股,無論妹妹犯下什麼錯,造成了什麼損失,最後總要來一句,她還小,我是她姐姐,你幫她承擔。
我天資高,在家族中獲得的資源多。
母親總是安排拿著我的資源補貼著妹妹,她說,我們都是她的孩子,要一碗水端平。
我的資質比妹妹好,那麼資源自然要比妹妹少才行。
前世,我默認她的安排,不是因為我畏懼她的權威,而是,我想著,是不是我聽話點,再聽話點,她就能多愛我一點兒。
就像她說的那樣,隻要一碗水端平。
我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我拒絕,我也有靈獸要養。」
從生下來那一刻,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身為江家長女,好像自始至終都是受盡委屈的。
我突然想要為自己活一次。
我深吸一口氣,對天發誓:「天道在上,我江泉甘受天雷淬體,自此親緣斷絕,與江家毫無瓜葛!」
熬過雷劫,恩斷義絕。
剎那間風雲巨變,碧天之上頓時聚滿烏雲。
天道回應了我的誓言!
「雷劫,清場!快清場!」
白虎舔了舔我的鼻尖,跳下來,跑到雷劫的範圍外擔心地看著我。
08
道道天雷落下。
粗壯的電龍在我的經脈裡面衝撞,打碎又重組。
我安靜地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隻有痛到極致才會溢出呻吟。
八十一道天雷過後。
我整個人成了一塊焦炭,倒在地上,全身黑漆漆的,心境卻前所未有地通明。
白虎第一個跑過來,查看我的情況,溫和的靈力流淌進我的經脈。
江蕙愣愣地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見我:「泉兒,你……」
江溪拉了下母親的手,止住她的話茬,看著我滿眼怨恨。
她冷笑一聲:「人家傍上了白虎,怎麼看得起我們這座小廟?」
我往嘴裡塞了一個回靈丹,施了一個淨身訣,忍住渾身的酸楚,緩緩起身。
我明白她的心思,在她的視角裡,前世我拿了玄蛟,伏低做小,予取予求,今生,我選了白虎,便看不起她,氣焰囂張起來,甚至要斷親。
但是沒必要了,重生一回,沒必要和爛人打交道,隻會讓自己也臭了。
我抱著白虎,準備離開。
「你想走就走!」妹妹擋在我身前,像一條毒蛇怨毒地看著我,「當我們江家是什麼菜市場嗎?」
周圍一片哗然。
「過了雷劫不讓人走,是不是過了點。」
「之前不論咋樣,江泉對這個妹妹是沒話說。」
「是啊,當初要不是江泉給她兜底,誰會同意她當少主啊。」
「你說能把這個少主撸下來不?哪有選擇差的啊。」
聽到周圍的闲言碎語,江溪的面色漸漸扭曲,她尖叫著:「閉嘴,閉嘴!」
周圍人的輕視目光刺激著妹妹。
她好像回到了毀容無能的時候,所有人對她都隻有嘲笑、貶低,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廢物,姐姐是天才。
江蕙都愣住了,她看著怨毒不加掩飾的江溪,仿佛不認識她從小偏愛偏寵的小女兒。
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
大女兒變了,小女兒也變了,究竟是變了,還是她從未認識過呢?
她也說不好。
母親喂下的丹藥修復了江溪斷掉的肋骨,隻是現在還殘留著痛楚。
她搖搖晃晃地走了一圈,狠毒的目光像是要把所有人吞吃入腹。
最後她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臉上。
「想離開江家,沒那麼容易!你佔了江家這麼多年的資源,就一個雷劫就想抹過去?」
一提到資源,周圍人驟然轉了風向。
「其實,說得也沒錯。」
「畢竟是江家供養長大的。」
「想走?白虎留下!這是我們江家的。」
「江泉畢竟不是江家人了,我們要為江家爭取利益。」
09
我腳步微頓。
現在,我確實沒有絕對的理由可以留下白虎。
我隻養了他一天不到。
甚至都沒有籤訂契約。
「呸!老子要跟誰就跟誰!」小白虎怒斥。
「被白虎族拋棄的廢物,」江溪盯著他,神色莫辨,半晌嗤笑一聲,「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饽饽了?
「你養白虎,我養玄蛟。
「百年之後,天山之戰,生死無論,我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天才。」
百年?這個時間正是前世白虎墮落,玄蛟晉升的時候。
連證明自己,都要靠著前世虛妄的記憶,實在是可笑。
「我要把你踩在腳底下!」她瘋狂大笑。
我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冷冷看她。
「他不是廢物!」
白虎圓溜溜的小獸瞳驟然睜大。
他蹭了蹭我的胸口,咬破我的手指,帶著倒刺的舌頭舔過我指尖的傷口。
青色光芒亮起。
白虎主動籤下了契約,以後他就是我的靈獸了。
「你敢打我!」江溪不可思議地捂著臉,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居然敢打我。」
「我答應你的挑戰。」
金光乍現,天道承認了這個契約。
我冷冷地看著他:「所以,現在立刻從我面前滾開!」
江溪好像被我的氣勢震住,下意識地讓開,又不甘心地還想拉我。
「放她走!」三頭犬怒吼。
環境一片寂寞,清風帶來江溪幾句憤恨的怒罵。
「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媽,幫我找玄蛟,一定要幫我找到玄蛟。」
我一步一步地踏在走過無數遍的山崖、廣場、石階。
這是我生長的地方,它記錄著我點點滴滴的生活,我曾在山野中奔跑,嗅著每一點青春的芬芳,我曾在學堂中學習,憧憬著我的未來,我曾在廣場上對月盟誓,寄託未來的期望。
兩世的生活,家族哪兒都留下我的回憶。
可是離開,我卻隻覺得越來越輕松,仿佛有什麼枷鎖慢慢消失,我的靈魂像是背著重擔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終於見到綠洲,可以有一息喘息。
熟悉的景色慢慢褪去,變得陌生。
我身邊隻伴著一隻白虎,陪著我大步往前,從過去走向未來。
我回到之前購置的洞府,倒在床上,合眸淺寐,身體疲憊至極,精神卻極度活躍。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幹,隻想躺在床上。
白虎的視線總是落在我的身上,他偶爾會跳到桌子上,偶爾在蒲團上打坐修煉,可他總是不放心地看著我。
「傻女人,抱公獸不能抱胸口都不知道。」
白虎嘀咕了一聲,我聽得不大真切。
他肉墊落在枕頭上發出的摩擦聲響,輕柔的風聲落在我的耳邊。
他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在我的頭發邊臥倒,茸茸的毛發蹭到我的臉頰。
「小可憐,以後大爺罩你。」
我想,我好像觸摸到白虎前世墮落的真相。
身為白虎一族所帶來的強大光環和江溪施加的壓力觸及他柔軟又有強烈責任心的心腸。
可是,過猶不及,急則生魔。
不能給白虎太大壓力,我想。
小腿腹部傳來冰涼、粗粝的觸感,就像是前世無數次經歷的那樣——
玄蛟!
我猛地坐起。
「是不是夢裡他們欺負你了?」白虎瞬間炸毛。
我顧不得安慰白虎,面無表情地抬起左腿。
小小的黑色玄蛟蜿蜒匍匐在我的小腿腹上。
還想要順著褲腿往裡面鑽。
他見我發現他了,嘿嘿一笑。
黑色的小繩子,一端高高昂起,吐出粉嫩的信子。
從他扁扁的、三角形的臉上,我居然隱約能看到一絲狂狷酷拽:「寶貝,你是我的。」
救命,哪兒家的小!油!物!
10
「嗷嗚!」白虎徹底怒了,撲了上去,「你覬覦我的主人!」
我看著他們兩個打鬧滾成一團,顧不上阻止,這個心態,這個動作。
本來這個年紀的玄蛟應該處於敏感偏執小刺蝟時期,碰一下就會咬手的那種。
看著人間油物的小玄蛟。
媽的,重生是批發的嗎?
這一會兒就三個了。
白虎,應該不會也是重生的吧。
我回過神來,將打成一團的一蛇一貓分開(白虎玄蛟抗議:是一虎一蛟啦。)
我按了按腦袋,有些無力:「所以玄蛟,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就是那個壞女人的契約獸?」江溪的陰影,再加上搶主人的恐慌,白虎又怒了,他拱起身子,進入攻擊狀態,白絨絨的團子炸得像一朵棉花。
我不得不把他抱在懷中安撫。
「寶貝的抱抱,香香。我也要!」
玄蛟騰空飛過來,要撲進我的懷抱。
剛剛僵住的白虎團子,瞬間龇牙:「這是我的主人!」
玄蛟毫不畏懼,慢悠悠地飛過來:「寶貝,我不是拆散這個家的。」
「我是加入這個家的。」
「你在說什麼屁話!」白虎暴怒。
「你還沒有回復我呢。」我冷著臉看著玄蛟,「你為什麼在這裡?」
「別這麼看著我寶貝,」玄蛟抬起小腦袋嘶嘶嘶,「熱情得要高漲起來了呢,哼哼哼。」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玄蛟投降,半真半假地把前一世的事情說了一遍。
真的是前世他確實是我的契約獸。
假的是——
「寶貝!你前一世已經和我在一起啦!我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對哦!」
他還真會滿嘴跑火車。
「你不知道,我睜眼看到那個醜女人滴血的時候,是多麼驚慌啊,我的身心隻屬於你一個人。」
白虎很不安,他邁著貓步踱來踱去:「反正這一世,她是我的!」
「別害怕,小白虎,都說了我是加入你們的。」玄蛟深明大義,「你可以把我當後爸!」
欺虎太甚!白虎惡狠狠地撲了上去。
我也隨他們去了,玄蛟確實也要教訓一下。
日子平淡又歡鬧地過著。
玄蛟實在喜歡逗白虎,白虎每每說不過玄蛟,就嗷嗚嗷嗚一口咬上去。
偏生玄蛟對於他的蠻力還沒轍。
不過白虎總是惦記著百年之約,玩不了一會兒就跑去修煉。
我大部分時間也在修煉,偶爾借用玄蛟的異火,偶爾借用白虎的靈水。
我前世就發現借用靈獸體內純粹的元素之力,修煉可以事半功倍。
我正在寒玉床上打坐吐納真氣。
玄蛟著急忙慌地跑進來:「白虎不見了!」
11
找到白虎的時候,他正掛在懸崖凸起的小石塊上。
那一點點突出的小石塊搖搖欲墜,好像隨時就會碎裂,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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