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心碎綜合症
- 3733字
- 2025-02-12 10:08:36
【好過分啊,女配很珍惜這兩條圍巾的,現在就這樣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是啊。
好在,我已經不想要了。
我平靜地收回視線。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過平淡,段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悅。
「你搬去了哪裡?」他重復問道,語氣不自覺加重。
我嘆了口氣。
「和你無關吧。」
13
拿上戶口本,我火速和段時聿去民政局領了證。
按照我媽的意思,可以等年後再辦婚禮,抓緊先把證領了。
感覺她比我還急。
一直到回家,看著手裡的紅本本,我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那個,小叔……」
段時聿抬眸看我,「你叫我什麼?」
我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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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蛋,現在該叫老公啦。】
【老公老公~】
【哈哈哈哈哈也許叫小叔更有情趣?】
「呃……老公?」我試探著開口。
段時聿嗯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他神情鎮定,語氣也算得上平淡,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別看小叔表面淡定,實則耳朵已經紅透了。】
【這張合同他剛剛不是已經看過了嗎?怎麼又拿起來了?】
【人在害羞的時候,會裝作很忙的樣子。】
看到彈幕的話,我認真觀察段時聿的耳朵,發現確實紅的不行。
他還有這麼純情的一面的嗎?
我突然起了壞心思,蹲下身把腦袋放在他腿上,眼巴巴的說,「老公我這裡雨下的好大,你那裡大嗎?」
他低下頭,默然不語地注視我幾秒。
就在我反思自己這樣亂開黃腔會不會讓他討厭的時候,段時聿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了他懷裡,男人的胸膛堅硬,肩膀寬闊,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他的心髒,跳的好快。
就連下方,也是火熱的……
段時聿喉頭微鼓,沉沉的嗯了一聲。
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在回答我的話。
在彈幕的尖叫聲裡,我的世界天旋地轉。
段時聿把我扛了起來。
事後回憶起來,我隻想咬著被子哭。
床很大。
好辛苦。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段時聿去了公司,餐桌上給我留了早餐。
很豐富。
看來他也知道我透支了。
吃早餐的時候順帶掃了一眼微信,發現我收到了好友群的艾特。
點開消息一看,原來是黎音發了一張她和段焰一起去北海道看雪的照片。
所以這就是段焰最近消失這麼久的原因。
黎音喜歡雪,早在段焰車禍前,他們就買好了去日本的飛機票。
隻是後來,卻因為黎音的失約未能如願。
孫寒曉:不錯啊,這是去彌補遺憾了?
沉沉:好浪漫啊,這不在一起說不過去了點吧?
夏凝:是我羨慕的愛情了。
陳秀: 喬蔓,怎麼?嫂子沒跟去?
淼淼:搶來的屎更香?挺難懂的。
繼上次看到群裡的聊天後,我私信了幾個幫我說話的朋友,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也表示已經和段焰分手,退婚的事情也已告知雙方家長,隻是礙於兩家的顏面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難看,還在協調解決中。
她們大概是看到群裡的消息氣不過,忍不住出頭幫我頂兩句。
也好,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吧。
我:我和段焰已經分手了,大概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吧。
孫寒曉:呦,這是退位讓賢了?
陳秀: 淼淼,話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吧,大家都認識這麼多年了。
沉沉:音音當年的離開本來就是情非得已啊,某人又真的光明磊落嗎?怎麼不算趁虛而入呢?
夏凝: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已,是你的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再怎麼舔也留不住。
我的手放在鍵盤上思索了幾秒,原本隻是想簡單的申明一下分手的事情,省得之後再多一些無謂的口舌。
有些事情,他們自己都不在意,我也沒必要給他們留所謂的臉面了。
我:我和段焰已經分手,他再和誰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是他的自由,這原本已經與我無關了,我要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像陳秀說的,大家相識這麼多年,沒有情分也有本分,
生病的事情我也很惋惜,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隻是所謂的苦衷,所謂的情難自禁,都不是堂而皇之插足其他人的理由。
畢竟身體已經生了病,腦子不能再有病了。
發完這些,我退了群。
淼淼給我發來私信:罵得好,解氣。
【就是啊,生病就是傷害別人的理由嗎?】
【所有人都在同情女主的遭遇,但誰又在意過別人因為她經歷了什麼?】
【如果那晚來得不是小叔叔呢?女配被下藥又被一個人留在會所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但凡她不是那麼幸運,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已經完全無法直視男女主這一對了。】
段焰給我打來電話,我接通了。
那頭沉默了許久。
我本以為他是來指責我的話傷害了黎音,卻聽他沉聲開口,「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分的手?」
我禮貌性地忍了一下,沒有忍住,「傻逼。」
不等那邊回應,我掛斷了電話。
14
大概在三天後,我在常去的咖啡店門口碰見了段焰。
他身邊站著黎音,兩個人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快,黎音的眼眶泛紅,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裡甚至生出了一抹怨懟。
我和他們並不是再見面能相安無事打招呼的關系,所以我無視了他們,拎著打包好的咖啡準備離開。
段焰卻抓住了我的手腕,眉心蹙得很緊,「你不想問一下我那晚的事情嗎?」
察覺到不遠處段時聿的視線,我抽開手,「我已經猜到了。」
我覺得我的語調甚至能算得上真誠,「破鏡重圓不容易,恭喜你們。」
段焰抿著嘴不說話,表情卻陰鬱了下來。
黎音握住他的手和他說話,他都沒有聽到。
夜裡,我又接到了段焰的電話。
他追問我搬去了哪裡。
我沒辦法,隻能告訴他我結婚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靜默,再開口時,他的嗓子像被粗礪的砂紙劃過,「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跟他說真的,他非要覺得我開玩笑。
掛了電話,我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實在是,有點煩了。
再見面是在半個月後的一場商業晚宴上。
我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但沒辦法,現在是段太太了,有些應酬逃不開。
交談間,我總感覺有道視線若有若無地注視著我。
抬頭看去,恰好落入段焰眼底。
很難得,他身邊竟然沒有跟著黎音。
我沒再深究,為了穿進禮服裙我連早飯都沒敢多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眼見宴會進行的差不多了,我端著盤子馬不停蹄地開始夾吃的。
段時聿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詢問我今晚的餐點是否合口味。
他身邊站著 H.p 芯片公司的亞太區域經理詹姆斯,同時也是段氏目前重要的合作對象,此刻正含笑睨著我,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夫人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
我正在給他推薦面前的慄子蛋糕,面前突然插進來一道身影,段焰隔開我們,寒著臉指責段時聿不應該對我動手動腳。
段時聿鎮定的望著他,「這是我的妻子。」
段焰神情凝滯。
段時聿繼續道,「按照輩分,你應該叫她一聲嬸嬸。」
【蝦仁豬心,蝦仁豬心啊。】
【小叔叔是懂怎麼戳心窩子的。】
【親老婆變長輩,以後見面不僅得眼睜睜看著他們秀恩愛,還得畢恭畢敬的喊嬸嬸,也難怪男主臉都白了。】
【心疼男主/狗頭 jpg。】
剛剛的動靜太大,眾人的視線紛紛匯聚過來。
詹姆斯望著段焰,似乎覺得很有趣味,「咦,為什麼看起來這位先生似乎不太情願接受這件事?」
我尷尬地將頭發挽到耳後,和藹的開口勸他,「就叫一聲嬸嬸吧。」
【女配更狠。】
【殺人啦殺人啦。】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扎心的話。】
【男主還好嗎?我不忍心看。】
段焰盯著我脖頸處未能完全被粉底遮蓋的淤痕上,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眼神逐漸空洞,他僵立在原地,似乎動彈不得。
15
黎音的離開,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幾乎每個人都以為,在去除掉我這個阻礙之後,她和段焰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她這次出國,卻是為了追隨江澤。
也許是像彈幕說的,黎音對段焰又何曾不是刻進骨子裡的執念,兩個人的感情早就變了質,隻是人啊,總要依靠失去後的痛覺來辨別愛意的深淺。
江澤的不告而別,讓她看懂了自己的心。
婚禮前夕,段家。
段焰跪在會客廳中央,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和小臂上青筋賁張。
任憑段老怎麼疾言厲色的責罵,他依然不肯喊我一聲嬸嬸。
段老氣急,抄起戒尺狠狠抽打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緊貼皮肉,直到白色的襯衫映出血跡, 他才氣喘籲籲的收手。
「你不叫可以, 明天的婚禮你不許去, 也不許你以後再見她。」段老將戒尺掼在地上, 指了指我,又指向他, 手指不斷發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著什麼心思, 那是你嬸嬸!段家怎麼會有你這樣沒皮沒臉的子孫?我明天就讓你父母把你送到國外, 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回來!」
段焰伏在地上, 唇色暗淡,額際浸滿冷汗。
他仍然不肯松口。
?
「學後」段焰靜默許久, 終是開口, 嗓音嘶啞不堪, 「那一晚,我什麼都沒有做。」
黎音說她的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好。」
她說她能堅持到現在,都是為了我。」
她說想去北海道看雪, 也許是最後一次。」
「我以為,我們還有時間,但是她沒有了。」
我點點頭, 又搖搖頭, 「我已經不在意了。」
那種時刻, 他的動搖, 他的選擇, 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段焰的身體微微發顫, 「那小叔呢?」
他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底盡是執拗, 「你跟他結婚,但是你愛他嗎?」
【男主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在他眼裡女配除了他,根本不會愛上其他人。】
【說到底是因為女配曾經給他的愛太滿太滿, 讓他有了肆無忌憚的資本。】
【本來看他死活不肯喊女配嬸嬸還有點觸動, 現在一下子又覺得好惡心啊。】
是啊。
他能將被下藥的我一個人丟在會所, 能不告而別地帶著黎音去北海道看雪,讓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痛苦而煎熬的等著他回心轉意。
就是篤定我太過於愛他。
我忽然就想不起, 當初自己喜歡上那個男孩的原因。
「段時聿這個人, 要愛上他不是多麼難的事情。」我站起身, 若有所思, 「誰又知道呢?也許以前就有一點喜歡吧,隻是我自己沒敢往那上面想。」
婚禮上,段焰還是來了。
也許是經過那一夜,他終於想通了吧。
他站在臺下, 看著我穿著盛大的婚紗,在爸爸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我的丈夫。
滿屏的彈幕都在刷 HE 撒花,悠揚的現場奏曲中,他倒在了地上, 引起了小範圍的混亂。
我抽空瞥了一眼,看見他灰白著臉在安保的攙扶下被帶出婚禮現場。
後來,我才知道他昏倒的原因是應激型心肌病。
學名也叫心碎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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