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攻略太子失敗後
- 3437字
- 2025-02-10 16:36:39
還是被小孩鄙視了。
我閉上嘴,盡管靈魂的我也不過十七,但還是讓人不爽。
我們在樹上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光變紅,整個府上開始點亮了燈籠。
「小姐,快下來,老爺夫人回來了。」
我的丫鬟春春著急在下面喊我,我嚇了一跳。
忙雙手攀住準備下去。
趙瑾安直接提溜著我的後頸:「何須如此麻煩。」
像抓著小雞般拽著我的後頸就下去了。
等第二日去了太子生辰,瞧見了他,我才知道,這個矜貴的小公子,是我的攻略對象。
可那日他如同第一次見面般,同我頷首,眼中帶著淡淡的疏離。
我永遠都記得他喚我的第一聲,清晰明朗:「林姑娘好。」
隨後沒過多久又趁人不注意湊近我耳邊,小聲道:「昨晚的事情是秘密。」
堂堂太子自然不能被人知道偷摸爬樹。
從此,我和他,有了共同的秘密。
我以為這是我的特權。
直到蘇榕月的出現。
Advertisement
她擁有比我更多的,和趙瑾安的秘密。
6
每次攻略進入瓶頸的時候,系統也會勸我,讓我成個惡毒女配。
他說,隻要我願意,不管是讓蘇榕月病情加重,還是幹擾趙瑾安的記憶,都在我一念之間。
我不同意,沒有其他,單純過不了自己這關。
我沒有父母,沒有朋友,甚至在該談情說愛的年紀,我確診了癌症,因此我都沒享受過愛情。
不知道書本裡,驚天動地的愛是什麼。
我也不懂,看到一個人,心髒怎麼會跟小鹿一樣不斷亂撞。
可看到趙瑾安,我會不自覺地臉紅,要是他微微皺眉,我的心也會懸起來。
春春說,這就是春心萌動。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可是沒人教我,該怎麼去愛。
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愛他,磕磕絆絆,將自己的心捧出來。
我盡力了。
但他不喜歡。
那便算了。
好歹動心了,還倒追了一個帥哥。
哪怕死了也不枉這一遭。
隻是對不起爹娘和兄長,他們在十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女兒和妹妹,這一次,也是如此。
所以我將僅剩的半年時光留給了他們。
我開始足不出戶,不再纏著他們。
但春春告訴我,長陰公主給我下了三次帖子。
她說曲池宴開始了,讓我前去。
我本想繼續推了,可娘親說公主已經一請再請,再推辭便不敬了。
曲池宴名義是作詩的宴會,但實際隻是公主闲得無聊,找了一堆女眷聚在一起,賞花玩樂,到了後來,她也會受長輩所託,邀請未婚男子一起,雙方相看。
很多有了議親或是想要議親的家庭都會前去,很長時間,大家都以前往曲池宴為榮。
公主是皇上的長姐,也是趙瑾安的姑姑。
我跟在他身後這十年,公主也在一旁幫我出謀劃策。
她很喜歡我。
我身上的韌勁讓她想到了從前,所以她想幫我。
她常常蹙眉瞧我:「婉夕,我希望你能和太子終成眷屬,可真那樣了,我又有些不爽快。」
每每提起這話,她總是看著我,可目光縹緲幽怨。
似乎在透著我,看其他人。
但我對不起她。
我沒能完成她心中的遺憾,因此,我有些沒臉去這個曲池宴。
7
三月春,楊柳青。
曲池宴辦在長公主府的曲池,水榭裡早已安放了不少糕點和茶水,長公主向來喜好風雅,飄揚的帷幔如同種植兩旁的柳條,更添風韻。
「喲,這不是咱們婉夕嘛,今日怎麼有臉出來了?」
笑著開口的是禮部尚書的幺女,何嬌嬌。
她素來和蘇榕月交往甚密。
我追著趙瑾安不放的名聲,也是她傳出去的。
蘇榕月聽聞這話也隻是闲闲抬眼。
如今她成為欽定的太子妃,身份自然與眾不同。
她擺弄著手上的白玉佩。
那是趙瑾安的貼身之物。
他說過,這是送給妻子的定情之物。
我也開玩笑似要掛在身上,卻被他一把奪過。
「婉夕,不是時候。」
我以為那時候我們太小,還不足以定親。
其實隻是他不知如何拒絕我,才用話搪塞。
盡管在盡力放下,看到後還是心口一痛。
這些年追著趙瑾安,我不曾將視線看向他人。
如今算來,真是筆不劃算的買賣。
系統在我失敗後便再沒有上線。
我知道,他在等著清算。
這半年,不管有再多的變故都沒用了。
他已經將結果上報,接下來,不過就是等死。
因此,何嬌嬌的話我並未放在心上。
隻是想著宴會何時結束,能不能來得及回家給爹娘做手擀面。
長公主姍姍來遲,歲月並未苛待她。
年過四十的她依舊風華絕代,依舊是不肯成婚。
就連皇上也隨著她,直接將公主府修葺完成後就賞賜了。
她來後先是愛憐看了我一眼,隨後上座。
「今日隻是家宴,大家無需守著規矩,這幾日府上也培育了不少新品種,大家可隨意觀賞。」
眾人答了謝,紛紛自行離去。
隻有我和蘇榕月坐在原處。
我不想起身。
她是身子不好,吹不得風。
「近日沒有聽聞你在瑾安身邊。」
蘇榕月最先開了口。
她小臉精致,柳枝似的纖細身軀斜靠在太師椅中,抬眼卻是凌厲。
「做得很好,林婉夕。」
我一愣,沒想到她什麼意思。
「其實我很不喜歡你,以前我和瑾安相處,你總會在一旁。」
她咳嗽了兩聲:「但現在是我勝利了,瑾安最後娶的人是我。」
蘇榕月嘴角詭異翹了起來:「就算我死了,你想辦法嫁給瑾安,你都隻會是繼室。」
我的身子莫名冷了起來。
甚至湧起一股莫名的膽寒,幾乎要尖叫出聲。
抬腳欲走,她驀地將玉佩擲在我們兩人中間。
玉佩應聲而碎。
一分為二。
正欲反應,她的身影跳入曲池,喉嚨似有什麼被堵住,我怔怔地望著。
我被套路了。
蘇榕月還是不放心。
她要用最極端的方式,來鞏固她的地位。
哪怕很有可能會要她的命。
但她賭贏了。
趕來的趙瑾安,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不由分說。
8
「榕月身子差,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是趙瑾安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看著他將渾身湿透的蘇榕月抱在懷中。
猶如稀世珍寶。
蘇榕月在他懷中,遞來遙遙一眼。
不用看,也知道是勝利者的姿態和歡喜。
曲池宴也因為這場鬧劇散了,待人群散開,我拾起地上的玉佩。
「婉夕,你太急了。」
長陰公主走過來,滿眼恨鐵不成鋼。
「我沒有。」
我低著頭辯駁,但沒人相信。
他們隻在意自己認為的真相。
因為我糾纏趙瑾安十年,所以我有足夠的想法和借口去解決蘇榕月。
哪怕我身上長滿了嘴,他們也隻會認為我在狡辯。
「盡管你不喜歡蘇榕月,本宮也不喜歡,但如今木已成舟,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你的爹娘。」
長陰公主在我耳邊絮絮:「蘇榕月這次大難不死,蘇家想必也是要記恨上了,等日後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後。」
保養得宜的指尖戳著腦袋,有淺淺的疼痛。
「到時候你和你家必定要被清算。」
長陰公主浸淫深宮幾十年,她的話簡直就是預言。
蘇榕月因為這次掉湖高燒不退,昏迷了十天才堪堪醒來,醒來後也不說話,隻是望著天痴痴流淚,聽說還將定情之物退還。
我才知道,他們的定情之物不止這枚玉佩。
我的心心念念不過隻是蘇榕月的其中一個打發時間的玩物而已。
這招以退為進不僅獲得了趙瑾安的憐惜,就連皇上都大怒,剝奪了我出府的自由,我爹的職位也被降級。
一時間,整個林府沉浸在聖上震怒的恐慌中。
我強撐著身子,來到太子府門口,脫簪請罪。
我認下了這樁罪名。
「臣女知罪,求太子寬恕。」
將尊嚴扔在地上,我朗聲認罪,幾乎是沒有臉面般,承受來往人的指點。
在跪著的第三天,趙瑾安召見了我。
當我扶著春春的手一瘸一拐進去後,蘇榕月也在。
9
她滿面病容,卻被安置得很好。
反之我穿著素色薄紗,烏發長垂,臉上也是憔悴不堪。
趙瑾安見我這副模樣先是一愣。
「你這是怎麼了?」
也是,在他心中,我永遠都是積極向上的,哪裡會有如此瘦弱的一面。
我先是行了大禮,又對蘇榕月行禮。
「臣女前來請罪,還望殿下不要怪罪我的父親。」
趙瑾安冷著臉,沒有說話。
倒是蘇榕月撲哧笑出聲。
「我記得妹妹向來喜愛珠寶華飾,如今將自己拾掇成這樣是花了不少工夫吧。」
她說一句喘一會,到了最後也笑不出來,一直咳嗽。
最後的咳嗽聲似乎喚醒了趙瑾安,他緊繃著臉。
「林婉夕,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了誰。」
他負手而立,已經有了天子的威嚴。
「你知不知道,輕輕一推,蘇榕月因此可能會喪命!」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淋了雨都能活蹦亂跳。」
我沉默應對,辯駁不了。
他說的是我們初識第二年在獵場。
那天剛去沒多久,就下了一場暴雨。
同行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風寒,就連趙瑾安都啞了幾天喉嚨。
隻有我自己,依舊是精神奕奕。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將軍的女兒,因此身體素質會比別人強些。
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是系統給我的福利。
身子虧損了十幾年,自然比旁人更渴望健康。
所以我如何不懂蘇榕月的痛苦。
因此在剛認識的時候,我總是想給她多一點的照顧。
可我也明白,久病之人最厭惡旁人憐憫的目光,於是我像對待正常人般對她。
結果所有人都說我冷漠,惡毒。
就連蘇榕月自己也會帶著幾分病氣虛弱道:「婉夕不是故意的,她可能隻是忘了我生病了。」
在她和何嬌嬌的一唱一和下,我的惡毒人設算是立住了。
就連趙瑾安時不時也會皺眉提醒我。
「蘇榕月與你不同,日後不要去招惹她。」
我闲闲一笑,抬起眼,第一次直視上他的眼。
「太子殿下,其實我也要死了。」
蘇榕月愣住了,咳嗽聲也消失了。
整個宮殿裡寂靜無聲。
外面葉子落下,新的生命正在開始。
趙瑾安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他在發抖。
隻見他冷哼一聲,雙眼似乎是噴出火來,兩隻手死死抓著我的肩膀。
-
字號
-
背景